錦衣衛!千戶!
聽到余芳喊出的名號,恆山弟子一個個如臨大敵,特別是看清了落在面前的應無殤後,她們更是恨得牙痒痒。
誰也不會忘記,正是這個人出面將旗幟和腰牌送到了恆山派,狠狠地羞辱了她們一番,更是置她們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多日不見,余女俠風采更勝往昔啊。」
應無殤用平易近人的口吻打着招呼,言語的輕鬆之態,似是他和余芳是那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般,親密無間。
然而對於他的這番惺惺作態,余芳內心是感到無比的噁心,她面上更是便顯出極度的抗拒,只聽她冷聲道:「應千戶此來有何貴幹,請直說吧。」
「余女俠如此聰慧,不妨猜猜看?」
應無殤旁若無人地走到她們跟前來,拉過一張長椅坐下,笑吟吟地注視着面前的每一個人。
余芳臉色微微一沉,厲聲斥責道:「應無殤!江湖之事,與錦衣衛無干,你今日到此,莫非是想要破壞規矩嗎!如此明目張胆,不怕天下人議論嗎!」
應無殤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道:「余女俠先別急着扣帽子,要對付你們的又不是我們錦衣衛,你怎麼可以隨意攀誣,明明是你們技不如人,被這道上的黑店給坑了,怎麼好意思賴給我們。」
余芳的目光往後堂的方向掃了一眼,凝神說道:「這些個小毛賊,原是你們的人?」
應無殤正色道:「余女俠這話可不對了,錦衣衛可不收垃圾,這些人是貨真價實的蟊賊,正經在這地界開黑店做人口生意的,恰巧被我們兄弟發現,也就順手給他們搭了一個對付你們的台子罷了。」
「應無殤,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就憑這些下九流的貨色,你以為能夠對付得了我們嗎?」余芳感到了一種被輕視的羞辱,看向應無殤的目光也更添了幾分憤怒。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蟊賊雖弱,但未必不能用來對付你恆山。」
應無殤說着,提起輕飄飄一掌打向余芳,後者見狀,先是不屑,隨即拔出劍來時才驚覺不對,那掌風輕易地破開了她的招式,落在胸膛之上,立即叫她悶聲一聲,向後退出五六步去。
「余師叔!」
眾弟子驚慌失措,紛紛拔出劍來,還未動手便感到身體一陣無力,手中寶劍紛紛掉落在地,她們一個個也東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
「這是......毒!」
余芳恨恨地用劍支撐着身子不至於倒地,她萬分不解地盯着應無殤道:「怎麼可能,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毒?!」
「被蟊賊的手段放倒,滋味如何?」說着,應無殤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布包,把裏頭剩下的藥粉倒在了桌上,輕輕吹了口氣,便讓它們飄散到了空氣中,消失不見。
余芳用鼻子嗅了嗅,這正是先前那小二想要用來放倒她們的迷藥:「不可能!我明明已經將那有毒的飯菜倒了!」
「本官也沒說毒倒你們的是那幾個人做的菜啊。」
應無殤哈哈一笑,將那布包丟了去,對余芳說道:「你們不是又做了一桌飯菜嗎,本官只不過故技重施,悄悄在其中把迷藥又放了一次,僅此而已。」
「什麼......!」余芳瞪了一眼應無殤,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負責做飯的弟子,後者一臉愧疚,似是在責備自己的大意。
「余女俠也莫要怪你家弟子不小心,你瞧瞧你自己,不一樣也中計了嗎。」
應無殤一臉嘲弄的表情:「你們一開始就發現這家店不對勁,所以在飯食上十分小心,在收拾了那些個蟊賊之後,你們才敢放心用飯,從心底里,你們便將這迷藥和黑店掛鈎,一度放下的警惕,哪有那麼容易再提起來。」
說着,應無殤踱步來到余芳身前,緩緩抽出繡春刀架在對方脖子上,笑着道:「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不夠謹慎,誰能想到同一家店裏連着兩頓不同人做的飯食都有迷藥呢,大人說過這叫什麼來着,哦對了,是慣性思維——所以,余女俠,你輸得不冤。」
余芳不甘地低下頭,恨聲問道:「應無殤,你要殺我們,為什麼?」
「事到如今余女俠何必自欺欺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我們來送你下去和你家掌門團聚,不是意料中事嗎?」
應無殤笑眯眯地打了個響指,房樑上,門帘後頓時閃出了數個錦衣衛來,他們紛紛拔出刀來,乾脆利落地將其餘幾個恆山弟子的脖子給抹了,然後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各個角落裏,仿佛從未出現過。
一陣風颳過,空氣里瀰漫着濃濃的血腥氣,余芳痛苦地閉上眼,絕然道:「給我個痛快吧。」
「余女俠放心,應某和詔獄裏的弟兄不同,沒有折磨人的習慣,不過在送你上路之前,還有件事要請教。」
應無殤抵在余芳脖子上的刀一點點深入,滴滴血珠順着刀尖滑落,他開口沉聲問道:「此行你們似乎少了一人,那姓時的姑娘哪裏去了?」
余芳譏諷一笑:「原來你們還想着找她,不過可惜了,素雪早已經離開我們獨自上路了,你們別想找到她了。」
在恆山派歸來途中,時素雪就提出要一個人離開一段時間,不知是否是關山陌那件事刺激到了她,泰山已無力掙扎,所以余芳當時也就同意了。
當然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就是時素雪畢竟是在錦衣衛里掛了名字的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來大禍,這麼一個定時炸彈放在家裏總是有些危險了,現在對方主動要去遊歷江湖,余芳樂見其成。
「走了嗎,那本官還真是運氣差了些。」
應無殤搖搖頭,刀光一閃,便抹了余芳的脖子,頓時叫她血涌如泉,只是片刻工夫就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
應無殤去後廚取來了酒水,將繡春刀上的血清洗了一番,然後收刀入鞘,來到後院裏,見到了那幾個被五花大綁的賊人。
一群人見到錦衣衛的飛魚服和腰佩,五個人中當即就有三個人暈了過去,剩下的兩個雖被堵了嘴,但仍是拼命磕頭求饒。
這時手下的百戶前來回報:「千戶大人,那余芳應該沒有說謊,客棧里的恆山弟子就那麼幾個,那姑娘應該真的沒有和她們同路。」
應無殤不在意地說道:「將此事報給陸大人吧,要不要追,便看大人的意思,左右那姑娘也去不了多遠,江湖上到處都有我們的眼線,找到她易如反掌。」
「是,」那百戶應下之後,又看了眼面前的幾個小賊,問道:「大人,這幾個人該如何處置?」
「送到地方衙門去,這又不歸我們管。」
應無殤想了想,又吩咐道:「不過你暗中也跟着去一趟,這些人開黑店私販人口是死罪,走明面上的路子最好也是個斬首,但你要記着,一定要快,而且,公堂上,不該說的話,別讓他們說。」
「卑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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