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 第一百四十六章卜石測命，千年燧精藏炎谷
祝禮行帶衡華、傅玄星、嘯魚、恆壽來到炎谷，從偏道前往一處火池。
這裏蘊藏八百年的地肺之火，是祝家打造法寶神兵的煉器池。
剛進來，便感到悶熱的火氣。
「不是鑄劍池？我聽說，祝家有一座鑄劍池，可養靈劍。」
「那是父親煉劍的地方，位於炎谷另一側。」
思忖後，祝禮行又道：「你們把赤元金籙拿出來，應該知道父親祭煉的那口靈劍吧。」
衡華：「赤天靈雲劍。」
以三千斤赤元金精作為載體，煉就的靈劍能承載道域之力，讓祝正明的戰力翻倍。
「據聞，百年前世伯的赤鐵劍折斷，一直在收集赤元金精，以求打造赤天靈雲劍。」
但赤元金精作為中等金精，豈是那麼容易搜集的？
伏衡華給出的「赤元金籙」，對祝家有莫大誘惑。僅此一籙，足以交易一塊恆火石。
「有伏前輩給的『赤元金籙』，父親再過十年便可成劍。屆時，鑄劍池空出，可以專門為你煉一口飛劍。」
伏衡華搖頭。
他對劍道沒興趣。
五行劍陣也只是依託「五行山法」的殺招。
五人走入煉器池，火光縱橫噴吐，如一條條火蛇纏繞九根暗紅色大柱。
恆壽忽然戒備起來，和嘯魚一左一右護着衡華。
「放心吧，這是我家，不會讓元道有事。」
深坑中有五百位鍊氣期族人忙碌煉器。
有二百人催火扇風，二百人提煉金精，剩下一百人在三十二位煉器師帶領下，正在打造九柱器胚。
傅玄星看到這幕，忍不住多看了看。
世外仙門很少會有這樣規模的煉器。
衡華推了他一下，傅玄星回過神。
伏衡華搖扇道：「愣着幹什麼，走了，咱們下去。」
祝禮行帶四人來到深坑，提煉金精的那群人旁邊。
祝家一口氣拿出五百斤赤元金精充作器胚材料。
衡華估摸一番，驚問：「子恆兄長，你們不會把世伯的靈劍材料給……」
「是父親的意思，先把遁龍柱造出來。回頭，他再用金籙點化赤元金精。」
傅玄星上前檢查祝家人的工藝，回來後點頭道：「材料沒問題。器胚差不多也能用，可以承載那套『伏龍禁法』。」
祝禮行又帶去另一處。
有幾位煉器師正在研究伏衡華給出的「伏龍靈禁」。
靈禁有二十五道，可以打造下品靈器。
見衡華到來，幾位煉器師詢問「靈禁」上的疑難。衡華一一解答後，帶三人跑去炎谷尋找恆火石。
一位族人詢問祝禮行：「他們去探索炎谷，咱們要不要派人跟着？」
「不用。讓他們去折騰吧。元道有分寸，不會在炎谷亂來。」
……
傅玄星跟衡華出來，見他手托神洛天書，施展《河洛算經》占卜。
「你不會打算用推演之術，將恆火石給占算出來吧？」
「怎麼可能。千年燧精是千年孕育的天地靈材，平日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靈物自晦。我的道行算不出來。」
有過一次天魔金丹的經驗，伏衡華的道行、心境隨之提升，縱然金丹破滅，這份感悟還在。如今衡華的河洛推算，比不上大長老和祖父。可跟二伯父等人比，不遑多讓。
但這樣的占卜水平，還是不夠。
「祝家對天機推演涉獵不多，但元嬰宗師都不能輕鬆找到的東西，我能算出來？」
「那你拿龜殼出來做什麼？」
「算吉位，給你弄點加持術。」
衡華尋找傅玄星今夜的吉位，讓他站過去，口中念念有詞，讓他身上施加「祈佑神通咒」「七星轉運法」。
嘯魚掏出一個花環戴在傅玄星脖子上，還準備五條紅繩綁到手腕腳腕與腰間。
「……」
這都是什麼爛七八糟的手段啊！
「我幫你改改運道。今夜，你好運連連，興許可以找到幾塊。」
「有效果嗎？」
兩個咒術下去，傅玄星沒有任何感覺。
「放心，絕對管用。如果你原本有十萬分之一的概率撿到金子。那麼現在，有十萬分之二的概率了。」
「……」
「安心，沒問題的。我還有其他辦法。」
衡華托着龜殼道。
「炎谷火氣運行自成循環，可偏偏千年燧精封入暗石，不參與火氣運行。我們只需感應炎谷火氣，尋找那些封閉無火的位置。」
說着，他在前領路。
傅玄星跟上。
「炎谷內的火焰循環生息。不參與火氣運行的，除卻燧精石，就是普通石頭吧？而山谷里，這類普通石頭最多。你不會打算一寸一寸翻找？」
「當然不是。我要借用你身上的劍鞘。」
伏衡華清楚祝家搜尋千年燧精的法子。
祝家有一盞「燧華黎光燈」，乃千年燧精所煉。在祝家修士以此燈感應時，可以在附近的山石處，感應到一絲絲火氣。
那些蘊含火氣的石頭，即為燧石，有可能開出恆火石。
「祝家通過那盞燈，咱們便用仙劍劍鞘。仙火，可比靈炎更勝一籌。」
修士火焰有三個等級，寶焰、靈炎以及仙火。
傅玄星持有劍鞘，蘊含仙火一等的南明離火。
而伏衡華的玄火扇以及祝家的神燈，都是靈炎等次。
當然，玄火扇之所以沒有仙火，是因為材質不足以承載。當年其父改造玄火扇時，特意將南明離仙火降格至靈炎，封入五根翎羽。
衡華催促傅玄星激活劍鞘。
南明離火徐徐在周圍飄散，強迫燧精反擊。
過了一會兒，他搖頭道：「不行，感應不到。」
「那就再換一處。」
伏衡華以龜殼推演，自身神識觀測火氣運行，又到了另一處石碓。
祝禮行遙遙觀望。看到那片石頭堆時，心中一動。
「那是我上個月翻找過的。」
上個月，他在這裏翻出幾塊五百年的燧精石，沒有找到恆火石。
傅玄星感應後，指出其中幾塊石頭。
恆壽彎下來挑揀，遞給伏衡華。
「八百年兩塊，五百年兩塊。嘯魚，先收着吧。」
「少爺，祝家讓我們尋找，只允許拿千年燧精。」
「沒事，先帶着，我要跟子恆兄長做一筆交易。」
再度另一處亂石堆，傅玄星感應後翻出一塊五百年的燧精石。
就這樣，接連找了十幾處。
終於在一處山溝里，恆壽找到一塊黑色石子，只有大拇指甲蓋大。
「就是這個——」
衡華心有所感，八卦爐法吞下石子。
很快，一團靈炎噴出，與六丁神火撞擊。
衡華妥善保管後，繼續帶人搜尋。
……
二十五日，晨。
伏向風養精蓄銳，來火門島尋祝家商議。
突然，他看到火門島上的修士們簇在一處。
好奇過去，看到恆壽與嘯魚在敲鑼打鼓。衡華坐在攤位上，身邊擺放一大堆石頭。另一頭，傅玄星扛着竹竿，上面寫着「燧石測運」。
他默默聽旁邊幾人議論。
今天一大早，伏衡華從炎谷帶出大堆大堆的石頭，宣稱這些石頭藏着許多燧精石，其中還有一顆千年燧精。
只需十顆明月珠，便可挑選一塊石頭。如果挑選十顆卜石，還可以讓伏衡華幫忙算一次命。
「這小子，他跑到火門島做生意來了？」
外頭，還在打仗呢！
遠遠看到祝禮行在不遠處的高樓，伏向風趕忙過去。
「世兄，我家小六兒這是……」
「這小子似乎挺缺錢的，想要賺點零花。」
衡華要繼續推演功法，玉俑自然少不了。
他不方便從族裏取用，便打算趁機在火門島賺一筆錢，順帶把自己的名聲打出去。
伏向風苦笑：「聽說這兩年，祖父停了他的月錢。」
「我中了，我中了！」
人群中，有一人購買十顆石頭，其中開出一顆三百年的燧石。
衡華連忙上前道賀，並幫他占卜凶吉，指出他昨日丟失的一件物品下落。
那人拜謝後，拿着東西走了。
沒多久，來到祝禮行身邊復命。
伏向風看到這一幕，眼皮跳動：「世兄，這小子胡鬧，你何必跟他折騰？」
「他分我一成利，我當然要多多幫他招攬生意。」
有祝禮行當托，島上不少修士試着購買炎谷卜石。
「可這些石頭，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多？這才哪到哪？他跟我做交易，從炎谷討要了二十萬顆山石。」
伏向風臉色一變，正要說話。
「放心，這是我應允的。這小子昨夜在炎谷，着實撈了好大一筆。」
祝禮行取出一塊黑色石子，遞給伏向風。
「這小子一夜翻出八顆恆火石。他拿了五顆，把三顆給了我家。」
衡華如此知趣上道，祝家自然也很通情達理。
他要普通石頭？
給。
他要借用炎谷練功？
行。
他要去祝家藏書樓學習？
成。
三顆恆火石，除卻讓祝禮行喊爹外，什麼要求都可以談。
現在，伏衡華就是祝家的貴客。
「八顆？他怎麼找到的？」
「我也沒看明白。似乎是玄微派傅小子找的。這小子，不會屬尋寶鼠的吧？」
「玄星屬龍，陽命。」
伏向風暗暗思忖，有了一個猜測。
南明離火的劍鞘也是仙器，興許可以尋找千年燧精？
那邊，又有人開出燧石。
而當他找伏衡華占卜時，伏衡華狀似無意地，點出他眼前修行上的瓶頸。
眾目睽睽之下，這位鍊氣九層的修士突破到築基期。
察覺一道氣機沖入雲霄，伏向風回神：「世兄，這也是？」
「不是。」
看到有人在伏衡華指點下突破，圍觀眾人突然熱切起來。
石頭算什麼，前後幾日的凶吉算什麼？
修行瓶頸的突破，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