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宣和?
他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王子鳴、洪月心下駭然。
伏宣和的手段,可不是他們這等普通金丹修士可以匹敵。
其他三家的長老也露出異色。
按照赤淵道派的消息,伏宣和大前天還在中大陸通了一次消息,將中部戰區的佈防圖送來。
他怎麼突然回來了?
「怎麼,本家主回自家地界,諸位露出如此表情——是不高興本家主回來?」
凜人氣勢轟然爆發,幾位金丹長老連連後退幾步。而五家帶來的族人更是一個個撲通到底,直接跪在青年面前。
「唔……這才對嘛。本家主回來,就應該如此大禮相迎。」
青年繞過五家修士,徑自走向修治堂的主座。
伏天耳雖為這一堂的長老,但也沒資格做家主寶座。因此,他是在一側又搬了一張椅子。眼下見青年走來,連忙起身相迎。
「家主——」
青年擺擺手,坐下來後掃視在場眾人。
那五家長老看着自家跪着起不來的族人,一個個施法救助。但他等法力輸送過去,感覺一座座大山壓頂,非但不能將族人救起,就連他們自身也差點跪下來。
伏宣和的法力好強!
幾位金丹長老內心涌動,一個個卻不敢表露。
「免禮吧。」
青年手一抬,五家族人身上的無形重岳陡然消失,他們才一個個羞憤地站起來。
「你該——」
還沒說完,那個打算出手的人再度跪下,並重重朝着青年的方向磕頭。
冬冬——冬冬——
聽着重重磕頭的聲響,其他打算出手的五家族人,默默將催動法寶的法力終止。
在他們看來,一開始被控,只是一時不察。只要他們能拿出法寶反擊,就能抗衡青年的威壓。
但——
五位長老彼此對視,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
他們自問,自己縱然不如伏宣和。可五位金丹長老合力,總能與伏宣和較量幾招。
沒錯,幾招。
他們不認為五人聯手能贏伏宣和。
但只要能限制住伏宣和,伏家其餘人等不足為慮。
這也是五家敢來威逼伏家的底氣。
冬冬——冬冬——
天羽山修治堂,除伏宣和一個人撐場子外,其餘伏紅鸞、伏天耳等,無法抗衡這些千年世家的底蘊。
他們能拿出金丹修士,甚至元嬰老祖,伏家有什麼?
只有一個伏宣和罷了。
但今天,真正與青年碰到。
他們才意外發現。
就算五個人聯手,都未必能牽絆住伏宣和。
如果把伏宣和惹怒,他們這群人恐怕都走不出天羽山了。
冬冬冬冬!
!
「家主,夠了吧。」
伏天耳開口。
青年轉頭望去:「叔父的意思?」
「咱家主堂不見血,晦氣。」
青年瞭然,手指一勾,那個人身上的咒力消除,重新站起來。
「看你這模樣,是駱家的人?」
目光掃向王、洪兩家身後的駱家。八個青衣人默默站在那裏,努力縮小身影。
唯有的駱雪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主動出來賠禮道歉。
「還算懂禮數。」
青年不再過分逼迫,轉向王子鳴和洪月。
他輕輕拍腿:「說罷,你們的來意。五家人閒着沒事幹,來我家乞討茶吃嗎?」
王子鳴忍住怒氣,再度重申五家來意。
青年聽罷,頻頻搖頭:「符帶?就這?」
見青年一臉不以為意,洪月心中一動,試探問:「伏家主,您答應了?」
「符帶這等小玩意,靈感早就分享出去,我又何曾藏私?找一條材料合宜的繃帶,在上面撰寫咒文符籙,再用法力進行加持。最後用封印術將繃帶內的法力封印。等使用時,激活即可。無非是變種的符籙,南洲以符道着稱,如何模彷不來?」
青年擺手道:「就為這點事?走吧,回去研究。有來伏家的功夫,你家指不定早就弄出自己的符帶技術。」
這就打算把我們打發走了。
洪月柳眉怒挑:「伏家主,我們的來意如何,你真不知?用這種場面話就把我們打發了?我們此來,是詢問你家的具體刻錄、封印技術。為仙道大業,還請伏家不要藏私!」
青年連抬眼瞧她的動作都懶得給,轉向王子鳴。
「你兩家同氣連枝,是一起來的?」
王子鳴看了一眼洪月。
雖然他覺得,洪月此言過於無禮,可能會引起青年暴怒。
但想到自家背後的勢力,以及王家與洪家的結盟,還是大着膽子道:「洪妹妹所言雖然過分,但我們此行的確是想為仙道出一份力。六家一起生產符帶——當然,我們不會白拿。會與此對伏家進行補償。」
除卻那座藥田外,王子鳴又主動報了三件靈器,十本能修成劫仙的實證功法外加金精千斤。
青年不置可否,伸手對門外一招。
五色虹光飛入修治堂,在青年腳下重重摔落。
「這人,你可識得?」
王子鳴見青年不答話,心下有些打鼓。而當目光看到地上狼狽的中年人,臉色當即大變。
「叔祖?」
地上如同豬頭一樣的中年,正是王家的元嬰老祖。
「認識,那就好說了。」
青年指着旁邊的洪月。
「抽她,重重的抽,三十下。否則——」
青年踩着王家老祖的腦袋,狠狠一踩。
「啊——」
慘叫響起,原本打算上前救人的王子鳴等人,默默放下手中的法寶。
「該死的妖人,你是用什麼手法暗算我家老祖?還不快把人放了,不然告到赤淵道派,有你苦處!」
青年瞧向那個色厲內荏的王家族人,又對王子鳴道:「要不問問你叔祖,我是怎麼拿下他的?對了,再加一條。你家這個族人……也抽三十嘴巴。」
王子鳴張張嘴,說不出話。
雖然他清楚,伏宣和有實力與元嬰老祖對抗。
但——
他一個人就能正面戰勝叔祖嗎?
而且消息為何沒有傳開?
無聲無息?
這手段可就更高明了。
符修,這就是真正的符修之道。
王子鳴在心中吶喊,默默握緊拳頭。
南閆福洲不是東來,對金丹道的推崇沒有那般極端。
在當年第三修真文明因魔神浩劫而崩潰,四洲分裂後。南洲通過符文技術,走上屬於符修的全新文明。
與玉仙文明相類,這個文明也通過自己的方式,觸摸真仙境界,並開始研究符修的證道。
在這個符道體系中,出現過許多沒有凝練金丹,而是依靠一種「本命真符」驅使天地力量的修士。
按照傳承至今的零星信息,那些古符修的力量不比伏宣和差。
「陰符——不,伏宣和的符道水準快接近陽符了。」
王子鳴心中暗暗估摸。
屬於符修的光輝早已被魔道毀滅,地淵的力量將真正的符修體系瓦解,只留下相應的技術被仙魔兩道繼承。
可王子鳴機緣巧合之下,在某一處古仙府中得到某位古符修特意瞞天過海,流傳於後世的符修傳承。只是時間過於久遠,那份傳承殘缺不全。王子鳴只知道古符修有「觀符——虛篆——陰符——陽籙——真符」五重境界。
其中陽籙又稱陽符,本命真符煉虛為真,堪比陽神。對比當今修行體系,等同南洲的虛境魔君,東來的三災劫仙。
「怎麼?還要思考?」
青年碾動靴子下的人頭,漫不經心道:「我的忍耐有時間。」
啪啪啪啪——
只見王子鳴身形一動,他身後那個王家族人生生被抽了三十下。雙頰紅腫,張嘴支支吾吾,再也說不出話。
「不錯,很不錯。」
青年滿意地看向王子鳴。
然後目光轉向洪月。
「你……」洪月退後幾步,「你敢!」
「你要是對我出手,回頭我告訴祖父。他可是赤淵派的真傳弟子。」
青年默默看向王子鳴,腳下又活動了一下。
王家老祖渾身法力被封,聲音也被鎖死。
對於上面那隻靴子,他除了滿腔怒火外,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抗。
「洪妹妹,得罪了。」
王子鳴努力平復慌亂、茫然的情緒,按照青年的話衝過去。
洪月自不會坐以待斃。可她剛掏出法寶、符咒,身子突然僵硬,眼睜睜看着王子鳴靠近,對自己也來了三十下。
因為擔心叔祖,王子鳴不敢留手。
和王家族人一樣,洪月雙頰通紅,氣得流出眼淚。
「你……我要告訴祖父。回頭把你們伏家,還有你們王家都殺了!」
「如今大魔劫時,仙道團結一心共抗魔道。洪姑娘如此不曉事理,不懂隱忍為上的道理。竟想主動挑起仙道家族內訌?」
青年臉色一變,肅然道:「為仙道大業,讓我出一口氣又如何?你心生恨意,報復於我。從而導致仙道潰敗,這責任你付得起嗎!」
「……」
其他三家人默默低頭。
駱雪作為洪月的手帕之交,也不敢在此時站出來。
人家是故意針對洪月剛才的話,反過來拿仙道大業綁架。
不能開口,此刻不能開口啊。
伏家人看着這一幕,一個個心中暗爽,士氣振奮。
大不了就打一場,我家準備充足,害怕你們幾家聯手不成?
「道友。」
打完洪月,王子鳴恭敬走上前,低頭道:「今日之事,我王家退出。可否先將叔祖釋放?」
「這位先生是與我正面鬥法中落敗,如今算是我的奴隸。」
青年略作思考,在王子鳴幾乎哀求的目光中,終於把腳抬起來。
「不過我與王兄一見如故。姑且將你家長輩放了吧。只是——」
青年指尖冒出一道符籙光輝。
下一刻落入王家老祖體內。
「啊——」
慘叫再度響起,同時伴隨王家老祖的驚恐聲:「你對我做了什麼?」
法力在一步步從經脈中抽離,就連元嬰也開始模湖。
「前些日子,王家與洪家曾冒犯天羽山。這是你這位長輩的管教不利。小做懲處,削去你的法力,打落你的道行。就回到金丹後期吧。回頭,再經一次化嬰劫。」
「不——不要!」
王家老祖神情驚恐,連忙跪爬到青年跟前求饒。
王子鳴呆呆看着這一幕。
身後五家族人也全部傻眼。
元嬰老祖,這可是他們這些家族的鎮族靠山。
如今就如同一個卑賤的奴才,跪在伏家的年輕家主面前?
但王家家主卻顧不得了。
他本來好好在王家禁地閉關打坐。
突然一個人闖進來,十招之內將他鎮壓,拎到天羽山來。
等來了之後才發現,抓自己的人竟只是青年的一道化身。
伏宣和的實力遠遠超出他們想像!
打落境界?再臨天劫?
打死他也不要!
為了一點家族利益,讓自己面臨可能存在的身死風險?
那怎麼能夠!
在一聲聲求饒、磕頭下,青年笑眯眯扶起王家老祖,輕輕拍着他的臉頰。
「你不用擔心報復。王道友為了救你,折辱洪家的千金,的確可能引來他家報復。」
王子鳴和王家老祖心中一涼。
是啊,洪家。
洪家如果看準自家沒有元嬰老祖坐鎮……
不,其他三家也……
看着駱家等三家族人的眼神,王子鳴撲通一聲也跪下,跟叔祖一起求情。
「別擔心,我會把洪家老祖的修為一起打落。屆時,你們都是金丹修士坐鎮的家族。彼此誰也奈何不得誰。」
打落洪家老祖的修為?
王家老祖心中一動。那洪家老祖的兒子可是赤淵道派的真傳。如此一來,惹怒赤淵道派出手。這伏家不就……
但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跌落境界,體內法力在不斷衰減。他哪裏還顧得了以後?
縱然伏家滅了,如果自己不復元嬰修為,那還有什麼用?
在祖孫一聲聲求饒中,青年勉為其難道。
「行吧,看在你們如此虔誠的份上。領着五家人滾出去,滾到山腳下,你的法力可以維繫在元嬰層次。」
青年隨手一指,王家老祖體內的「落仙真籙」停止運轉。
「多……多謝閣下。」
王家老祖鬆了口氣,連忙示意王家人離開,並掃視其他四家人。
駱家人在駱雪帶領下,主動靠過來。可其他三家猶豫着看向自家長老。
這就走了?
啥也沒談,話題都沒扯出來,直接被攆走?
太丟臉了吧?
可在青年展現的凶威下,眾人根本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幾位長老瞧着王家老祖的狼狽模樣,也紛紛嘆氣。
也打落一個元嬰老祖的修為,對付他們豈非更容易?
於是,五家族人默默轉身往外面走。
「等等,誰讓你們這樣走出去的?」
青年手托着腮,漫不經心道:「滾出去,聽不懂嗎?滾,在地上給我滾,滾到山腳。」
五家人色變,紛紛怒視主座上的青年。
「閣下,縱然我們法力不濟。但你如此折辱仙家同道,是不是——」駱雪瞪大眼睛,她看到青年話語帶着莫名力量,以繃帶的形式束縛五家族人。那些修為不濟的族人,已經開始趴在地上,爬過門檻後向外面滾。
山路漫漫,石階千重。
顯然,這本身也是一種刑罰。
王子鳴扶着自家叔祖,他感覺叔祖被壓制的法力在不斷暴漲。
「叔祖,您——」
王家老祖寒聲道:「伏家主,你如此做,未免過分了吧?士可殺不可辱!我們到底也是金丹、元嬰層次的修士。」
見他只提及自己和幾位長老,王家其他族人神情帶着幾分暗然。
「你們五家聯合逼迫都不嫌過分,如今倒嫌棄我反擊過分了?對了,這幾個金丹修士的力量很強,我的符咒難以壓制他們滾出去。你就親自監督,讓他們滾出去吧。有一個人站着,你的法力就再削一層。一個元嬰而已,碾死你就如同螻蟻。」
青年手指一彈,王家家主剛剛攀升的氣勢立刻消散。甚至已經停止抽離的法力,開始再度消退。
他驚恐看着青年,不敢再做言語,看向五位金丹長老。
王子鳴苦笑一聲,主動在門檻處爬下,然後開始向外滾。
但其他四家的金丹修士彼此對視,一個個猶豫不定。
「五家人滾出去,的確只是我對王家人開出的條件。你們走出去也行,但那樣一來,王家這位先生的法力境界就會被打落。」
青年慢悠悠在座位上說話。
駱雪忍不住看過去。
這位夠狠啊,這是逼着王家跟我們鬧呢。
其他人也不傻,除卻洪月心有不甘外。其他三位長老主動對王家老祖拱手,然後一個個往外滾。
「三位,老夫承情了。」
王家老祖心中一寬,眼眶滾動熱淚。
到底是百年姻親,千年同盟,這時候就是靠得住。
至於洪月……
王家老祖看過去。
「丫頭,還需老夫主動求你嗎?」
老祖眯着眼,仔細想想,自己此番折辱,不就是洪家那處藥田鬧得嗎?你家蠢,招惹一個實力如此強橫的人。還要拉上我們幾家。
怕不是故意借刀殺人,打算利用伏家坑死我吧?
見洪月遲遲不動,王家老祖臉上露出厲色。
駱雪瞧見不對,趕忙起身回來,拉着好友一起往外滾。
「你放開我!」
「行了,彆拗!聽我的!」駱雪拉着好友滾出去,王家老祖終於放下心,轉身看向青年。
青年含笑點頭,老祖體內的符籙再度停止。
「滾出去吧,滾下去,我就收了手段。」
「多謝閣下。」
王家老祖趴下來,正要滾出去時。想了想,還是主動給青年磕了一個頭,展現自家的卑微。
如此一來,他總不會繼續針對自己了吧?
想到自己如此遭遇,老祖越發憋屈。
按照化身抓捕自己時的說法。
「哦,總算找到一個面相年輕的了。一群老人家,我也不好意思琢磨他們。」
沒錯,五家元嬰老祖,唯獨王家老祖面相年輕,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模樣。其他四家老祖俱是白髮蒼蒼的模樣。
因為自己年輕,所以就針對自己是吧?
回去後,我也把模樣調老幾歲。
……
看着五家惡客一個個從山階滾下去。伏家少年們一個個歡呼出聲。
他們紛紛走出大堂,翹首張望山麓上的五家惡客。
「你們看,他們滾得跟狗一樣哎!」
「這個叫洪月的,剛才還那麼不情願。沒想到她居然滾得那麼快。」
甚至有人開始打賭,看哪家人第一個滾下山。
「我賭是王家人。」
「我猜是洪家。」
……
伴隨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堂上傳來青年的笑聲。
「行了。咱們家禁止賭博,都回來吧。」
一個個小年輕回到堂上,看着主座上的男子瀟灑自若的模樣,露出興奮、崇拜的目光。
伏丹歌、伏白唐等人也一臉震撼望着主座上的人。
伏雪客:「小叔祖。蟠龍島的這位叔祖,居然是這種性格嗎?」
「什么小叔祖,叔祖就叔祖,幹嘛加一個『小』字。」伏白唐小聲反駁後,頓了頓道,「我不知道啊,我又沒見過他。不過父親曾說過,伏宣和是最有希望代表柏皇堂,成為新任家主的人。」
能統合分裂千年的三堂,再度成為家主。
絕非尋常之輩。
伏天耳一臉茫然,上下打量青年。
這齣門一趟,怎麼性格大變了?而且,這聲音也有點不對。
……
五家修士緊趕慢趕滾到天羽山下。
等滾出迎仙門後,一個個爬起來。
駱雪望着高高在上的修治堂,終於憋出一句。
「那位不是伏宣和。」
幾位金丹長老望向同伴。
「我的靈目看到了,他身上的氣息與靈光,與伏宣和有差。」
聽聞駱家人開口,王家老祖皺起眉頭。
修真家族傳承血脈天賦,駱家所傳承的是一種「靈目」,是南閆福洲三大靈目之一。能辨真偽,觀善惡,曉虛實。
洪月扶起閨蜜,輕聲問:「會不會是他出門一趟另有奇遇?」
駱雪默默搖頭:「伏宣和修煉符道,本人就是一枚與天地交感的『真符』。他的氣息清空縹緲之餘,又隱有雲龍之相。」
變幻莫測,霸道剛勐。
唯有「龍」可做比擬。
但剛才所見——
「雖然那人模擬一道『真符』。但他體內充斥另一股氣息。同樣有着與天地同在的味道,但更顯活潑,就如同煥發生機的森林。」
王家老祖望着修治堂,短暫沉思後,一擺手道:「走,我們回去再做計較。」
……
修治堂中。
青年與伏天耳說着伏家近況。
伏家諸多族人圍着青年,講述自己近日修行所得。青年也笑眯眯得,一一指點眾人。
唯有兩個隱匿在角落的女修,依舊冷眼旁觀。
「你怎麼看?」
「不是大哥。」伏桐君小聲回復後,見伏瑤軫神情莫名。
她猶豫下,做了一個「七」的手勢。
伏瑤軫白眼,嫌棄地看着她。但伏桐君下巴一抬,直直看過去。
就是七,就是七!
不願糾結這點小問題,伏瑤軫低聲問:「你覺不覺得,他如今行事……」
「哼——無非就是那個理由罷了。」
伏瑤軫望着她。
伏桐君不屑一顧道:「距離魔道太近,距離老頭子太遠。」
伏瑤軫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看着已經逃離天羽山的五家聯盟,才道:「回頭給嘯魚傳訊,多給他準備一些鎮神、驅邪的靈膳、薰香、仙茗。我也會把靈音琴曲給他錄一些——還有,囑咐他每日練琴吧。」
南洲魔道大昌,又逢大魔劫時,煞氣瀰漫天地。此地此時對道心難免有所侵染。一般人尚且會被激發殺心,增長戾氣。更遑論魔道少主,邪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