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早已不見落日的餘暉,但天色還亮着,上了岔道走了好一會,直下到一片山坳間,一座巍峨高大的庭院擋住了去路。
真是太好了,張蕭晗的喜悅剛浮現在臉上,笑容卻凝固了,空氣中,一陣血腥的味道隱隱傳來,大門前,幾個人的屍首鮮血淋淋地橫在眼前。
從服飾上看出是幾個散修,死狀很是悽慘,其中一個人的半個頭顱被削掉了,白色的腦漿和鮮血混合着,從斷掉的頭顱旁流淌出來。
還有一個人身體被斜着劈成兩半,斷口處的內臟血糊糊地呼啦了一地,慘不忍睹。
另一個人的死法還算正常了,胸部一個血糊糊的大口子,仿佛是冰錐術造成的,融化了的冰錐和血水混合着,整個上半身都是血紅血紅的。
這三人的屍首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擺在明面上,並不曾用火彈術化了去,分明是殺人的兇手有意這樣做的,為的是給後來的人一個警示。
小松鼠早就跳回了張蕭晗的懷裏,張蕭晗撫摸着小寶的手不禁有些顫抖。
不過是一個確定不了有沒有靈藥的洞府而已,才進到仙農洞府兩天而已,兩天的時間,就見到了兩次殺戮,那被這山林所遮擋的,自己看不到的殺戮又會有多久。
她的後背涼颼颼的,渾身發麻,忍不住向四周漸漸湧來的黑暗望去,似乎這漸漸湧來的黑暗裏帶來了陣陣殺氣。
「我們的速度算是快的了吧,這個洞府該不會有天音閣那些娘們守着了吧。」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張蕭晗驚了一下,只注意着面前了,忘記了身後,急忙斜着踏上兩步,避開了行走的通道。
「應該不會了,都快要到了吧——啊!」話音拖個吃驚的長音,張蕭晗已經回過頭來,正看到兩個人吃驚地祭出了他們的武器,一個手裏握着銀色的巨劍,一個是銀色的叉子,正驚愕地看着面前死掉的三人。
「這……這……」手握叉子的人驚慌地向四周瞄着,仿佛黑暗中有看不到的雙眼在虎視眈眈。
「慌什麼?」握着巨劍的漢子低聲訓斥道:「把死人擺在這裏就是嚇人的,要是有人躲在旁邊,就不擺着死人了。」
「哈哈哈哈!誰說擺個死人就沒有人守在旁邊了?看到死人還不乖乖地逃走,很顯然你們二位想下去陪着他們了。」
張蕭晗的注意力這會又放在了山路的那兩人身上,聽到這樣囂張的話不禁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都什麼時候了,還沒有生死搏殺的覺悟,要不是有面具隱身,早就被人算計了。」
話音剛落,從洞府的大門口大踏步地走出來一個人,就一個人,手裏握着一把雪亮的銀劍,劍身薄薄的,泛着幽藍的青光,看着這把劍,一下子就能讓人聯想到地下的那兩具被砍得慘不忍睹的死屍。
這個人一個人就殺掉了三個人,顯然修為不低,張蕭晗一個探查術拋過去,果然是練氣九層。
山路的兩個人互相望望,齊刷刷後退一步,跟着身上靈光一閃,卻都是給自己套上的護體靈盾,那個手持巨劍的人更是一拍腰間,一個銀色的盾牌滴溜溜飛出來,橫在二人的面前,手持叉子的人手裏卻握住了幾張符籙。
「朋友,這個洞府我們可以放棄,大家都是來仙農洞府碰碰運氣的,我們可以換個地方。」持巨劍的漢子客氣的說道,他們已經有了退意。
「走?可以啊。」手持薄劍的男人不在意地說:「把你們手裏的法器留下來,再把儲物袋交出來就可以走了。」
「哼!」手持巨劍的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句:「朋友這麼好的手段,怎麼不去打劫采了靈藥的人,一棵千年靈藥就抵得上數十個修士的身價。」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多少人虎視眈眈着靈藥,我幹嘛冒那個風險,再說,搶到靈藥不還要交給門派?可是你們的儲物袋和法器就不用交給門派了,你們說,有把握的事情不做,偏偏要冒着性命危險做一個傻子,不是賠本的買賣嗎?」
手持薄劍的那人簡直是厚顏無恥:「你們看到前車之鑑了,是要命呢?還是要財物?」
張蕭晗聽着那人的話,心裏卻隱隱覺得不對,這個人的話太多了,和地面殘酷的風格不大相像,按理說,他應該一照面就痛下殺手的。
果然,那兩人也懷疑了,還是持劍的男人道:「你的話也太多了吧,地下的那三人真是你殺的?」
「不相信?就知道你們不相信。」那個人滿臉的不在意:「不相信快出手啊,老子等着你們出手呢。」
那兩人卻猶豫起來,遲疑着,手握叉子的男人小聲對另一人說:「老大,這個人是不是在吹牛啊。」
「哈哈,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說我吹牛,本來想着饒你們一命,留下儲物袋子就可以了,現在嘛,生死可由不得你了。」那人怒道,臉上卻忽然出現了得意的表情,這表情和他說得話很不一樣啊。
「是由不得他們了!」
突然間,一個黃色的光環出現在那二人頭頂的上空,光環向下發出一圈柔和的黃色光芒,將二人全罩在光束內。
二人大驚,他們的身上雖然套着護體靈盾,可是這個光圈發出的光束卻並非是進攻的法術,而是一種抑制他人移動的能量,類似防護的護罩,並不破壞二人身上的護罩。
張蕭晗卻順着聲音望過去,二人的身後轉出來的是一個高瘦臉頰狹長的年輕人,一雙眼睛也細長細長的,嘴唇薄薄的,面色陰冷,他幾步就從二人身後轉出來。
「小武,你嘴皮子的功夫總能勝過你的劍法,好好的人,別再弄得血刺呼啦的,好歹也讓人死的痛快些。」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在那兩個人的身後的?
就見到光束內的二人大驚失色,拼命地催動着手裏的法器,向光束攻擊着,光束紋絲不動,連個印痕都不曾出現。
臉上便驚慌起來。
「別費力氣了,你們出不來的,這個金光**激發了,連築基的修士都打不破的,它是滴血認主的了,只有我才能穿透這個**。」狹長臉的漢子輕鬆地說着,手裏就多了一把薄薄的小刀。
「猛哥,我不是想嚇住後來的人麼,誰知道他們明明看到死人了,還往裏湊合,這可是他們自找的。」
光束里的人卻無暇說話,拼命地催動着手裏的法器攻擊着,眼看着汗就從他們的面頰留下來。
「嘖嘖,別費勁了。」狹長臉惋惜地嘖嘖嘴,手裏薄薄的小刀脫手而出,霎時間就穿透的光束。
光束本就狹窄,也許是光束內的人被強光迷失了眼睛,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把薄薄的小刀飛了進來,張蕭晗眼睜睜地看到小刀圍着那個持刀的男人脖頸轉了一圈,那個男人手裏的刀忽然間就落了下來,刀刃斬在他的腳上,他卻渾然不覺般,臉上的雙眼卻瞪得老大,跟着,一顆頭顱咕嚕嚕掉了下來。
脖頸上的鮮血飛濺,噴在了他身旁另一人一臉一身,那個人驚恐地釘住了身子,張大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身旁無頭的身子,似乎要大喊一聲。
那個身子慢慢地向着那人的方向倒去,男人想要躲避,又想要伸手扶住,可是光束限制了他的活動。
「猛哥,還說我搞得血刺呼啦的,你這樣,嘖嘖,該把裏面的小綿羊嚇壞了。」那個手持薄劍的男人嘻嘻地笑着,瞧着光束里血腥的場面,竟是滿不在乎。
「三個不夠,我們就給他們弄上五個,來的人越是吃驚逗留,我們的時間也充裕。」猛哥也欣賞着自己的傑作般。
「猛哥,這個金光**激發的時間長了些,若是能快些,我還犯得着和他們磨嘴皮子啊。」
「若非激發得慢,還能落在我的手裏?」那個狹長臉的漢子哼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難怪先前這個人要說着一大堆的廢話,是為了給後面的人爭取時間。
張蕭晗恍然大悟,望着這毫不在乎的兩個人,他們根本不將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裏,他們進到着仙農洞府的目的就是一個,就是殺人越貨,這樣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若非是沒有面具,那麼,被這個什麼金光**罩住了的,就是自己了。
霎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伸手,火紅的柳葉飛刀忽然就出現在手中。
沒有人看到這把飛刀,連張蕭晗自己也不曾看到,她是憑着感覺握着飛刀,快速地向裏面注入靈力。
瞬間,空氣中驀然出現了一把火紅的飛刀,薄如蟬翼,無聲無息地向着那個狹長臉的男人的飛去。
狹長臉的男人正指揮着自己的小刀收割着另一個人的性命,眼看着那個人驚恐的雙眼忽然間釘住了,不禁得意地一揮手,金光**忽然間收起了光束,和小刀一起向着他伸出的手飛去。
可是,剛剛飛起的兩樣東西忽然間停在了空中,仿佛與它們的主人失去了聯繫一樣,跟着靜靜地落在地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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