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道閉關,涉及到的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問話,宋辰砂就可以處理了,對於楊春令的事情,李正也沒有隱瞞,當時到達打鬥現場的不是他一個人,大家都知道了內情,他自然也要賣給宋辰砂一個好。
事情透着詭異,那楊春令和他手下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動起手來,而且還牽涉了玄真派的女修,李正雖然不是玄真派的人,卻也和玄真派交好,自然承攬了問話的事情,實際上也是為了報訊。
張蕭晗吃驚的卻是楊春令竟然公然在望岳城豢養侍妾的事情,聽宋辰砂一說,便奇怪地問道:「這個,楊春令購買侍妾……我們玄黃大陸好像沒有制止也沒有允許這個說法吧。」
張蕭晗吃驚之下,對這個事情的措辭就不怎麼恰當,宋辰砂也聽懂了,這些事情和張蕭晗說起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望岳城的男修,尤其是大戶人家的男修有購買侍妾的習俗,不過我們玄黃大陸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張蕭晗點點頭,心裏卻腹誹着:那是你們不知道有採補術這種東西,若是早知道了有採補術,說不定也早就和望岳城一樣呢。
不能怪張蕭晗有這樣的想法,從古至今,處在主導地位上的人,哪一個沒有私心呢,尤其是這種涉及到修為可以快速提高的事情。
這個採補術一傳到玄黃大陸,就有修士鋌而走險,當時處罰的都是鍊氣期的修士。誰又知道築基期的修士有沒有參與。
再者說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那個楊春令,她是用哪隻眼睛看都不像好人。
宋辰砂自然沒有想到他說了一句,張蕭晗的肚子裏就繞出那麼許多來,接着說道:「但是也沒有禁制過這樣的事情。」
說着就皺皺眉頭,這件事情有必要匯報給師尊,他感覺楊春令購買侍妾的事情在五大派及散修之間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說不定還會就此出現什麼新的制約或是規定。
可是,師尊還在閉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他皺皺眉。
想跟張蕭晗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情,他收回思緒道:「師妹,這一段時間你還是就呆在這個宅子裏不要出去了。」
張蕭晗揚揚眉毛:「為什麼啊?」她還想着要去一次上古丹宗呢。
宋辰砂輕嘆一口氣:「師妹,有些事情本來我還是懷疑。可是楊春令這件事情一出。我覺得。那些就不是懷疑了。」
張蕭晗定睛望着宋辰砂,她感覺出宋辰砂要說的內容了。
「人心不古。」宋辰砂輕輕地說了一句,沉默了一會:「師妹。在利益面前,人的本性就難免暴露出來,在妖獸森林裏,隕落的女修數量着實多了些,所以……」
不用再說了,誰都明白期間的內涵。
宋辰砂正色道:「鍊氣期的女修又能提供多少修為,也許納幾名侍妾只是一個幌子,是為了掩飾他們曾經做下的罪惡。」
張蕭晗沉默了,她想起楊春令看着她的眼神,眼前卻不由晃動着趙霞的笑顏。
「好。」張蕭晗答應着,卻搖着頭:「但是師兄,躲避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我們女修不可能永遠都躲在城裏,而且,若是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即便躲在城裏也不會安全的。」
是啊,躲又能躲到什麼時候呢。
張蕭晗回到自己居住的慧香居的時候,原本借刀殺人殺掉了夏宇的喜悅消失得一點也不剩下。
採補術就那麼難禁制嗎?這裏的修士就沒有一點點道德感?
唉,這些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問題,這些是玄黃大陸的上層該頭痛的事情,自己就先躲在這裏吧。
現在最頭痛的卻當然不是張蕭晗,而是楊春令的父親楊志龍,太南門的掌門。
楊志龍不是不知道寶貝兒子做下的好事,知子莫若父,楊春令做下的事情有一多半都落在他的眼睛裏。
在玄黃大陸的時候,兒子的修為忽然間有了提高,他就有了警覺,作為一派的掌門,他立刻就想到了原因,在事情還沒有被揭發的時候,他就將兒子送了出去,同時也警告了他,這樣的事情不能多做。
當然不能多做,這樣明顯地提升修為,不是明擺地告訴大家他使用採補術了嗎?太不謹慎了,採補術這樣的東西要用在刀刃上,比如……突破。
眾所周知,進入到築基期後,每一個層次的突破都是難上加難,有時候修士在築基初期的巔峰會持續十幾年,因為沒有一定的機緣就是無法突破,若是那個時候再用採補術,誰還能懷疑你?
他狠狠地訓斥了兒子,可是,他低估了採補術的力量,嘗到了甜頭的人很難放棄的。
楊志龍不動聲色地聽着門派執法堂的弟子匯報,心裏卻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個孽畜,就這麼不省心。
他敏銳地發現了事情的不尋常之處,其中牽涉了玄真派的一個女修。
別說出事的是他的兒子,就是一個普通的太南門的弟子於情於理他都要走一趟,他站起來。
望岳城執法隊的權利在各大門派的掌門之上,但是,執法隊的人也是各大門派推舉出來的,他並不大為兒子擔心,自己的面子擺着這裏,執法隊總不會真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靈石礦上做苦工的。
執法隊的駐地在城主府,名義上歸望岳城的原城主管理,不過誰都知道那就是一個傀儡罷了,楊志龍到達城主府的時候,執法隊裏太南門的弟子就等在城主府的門口,見到楊志龍後急忙施禮。
楊志龍擺擺手,先一步向大門走去,執法隊弟子急忙跟上道:「掌門,楊師弟在偏廳,受了點傷,已經吃了丹藥了。」
楊志龍哼了一聲,他聽到了事情的經過,知道執法隊不是有意傷害兒子的,但是心裏還是不舒服。
大踏步地走進去,就見到楊春令正坐在椅子上,見到自己,臉上一喜,站起來叫聲:「父親。」
楊志龍哼了一聲,身後跟着的人乖覺地退下。
楊志龍揮手布下禁制,上下打量了一下兒子,見無大礙,略微放心道,但是臉上的惱怒可不是裝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宇怎麼會向你出手?」
楊春令這個時候才露出擔心害怕的表情,他上前幾步,明明知道父親佈下了禁制,沒有人聽得他們的談話,可還是覺得離父親近些,小聲些才保險:「父親,我也不明白,夏宇就像瘋了似的,說話和行事完全和以前不一樣。」
「又和玄真派的女修扯上什麼關係了?從頭給我說說,不得欺瞞。」見到兒子臉上的害怕,楊志龍更是奇怪了,他了解自己的兒子,能讓兒子害怕的事情可不多見。
楊春令盤恆了一下,還在想着哪些事情可說哪些事情不可說,楊志龍便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欺瞞我,你是想到靈石礦上做苦工,還是想着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父親,我不是想要欺瞞您,我只是在想從哪兒說起,父親,您先坐。」楊春令咬咬牙,如今只能全盤脫出了。
楊志龍聽着兒子的述說,怒火就漸漸地在心裏升起,他知道兒子胡鬧,卻沒有想到這般胡鬧。
楊春令忐忑不安地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來,連和猥瑣男、夏宇一起採補了女修的事情也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猥瑣男的癖好,知道猥瑣男的儲物袋裏留有女修的褻衣還有法器。
他曾經勸說猥瑣男將褻衣丟掉,法器也毀了,但是猥瑣男不捨得,等風頭過去了,回到玄黃大陸處理了,法器總是值上一大筆靈石的。
誰能想到儲物袋竟然會被人偷去的?
楊志龍沉默地聽完兒子的述說,沉吟了一會道:「這麼說,夏宇是被你派出去跟着那個女修才出的問題?」
楊春令肯定地點點頭:「是的,兒子在這裏的時候就把事情的前後想了,這個事情處處都透着詭異,錢坤的儲物袋丟得不明不白,夏宇也無緣無故地向我動手,這之前要說我們得罪了人,只有那個女修。」
錢坤自然就是張蕭晗口裏的猥瑣男。
「你說那個女修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為,不,也許不是那個女修。」楊志龍搖搖頭:「這個事情你先不用考慮,你的儲物袋裏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吧?」
楊春令臉一紅,急忙搖頭道:「絕對沒有,孩兒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楊志龍冷哼了一聲,現在不是責備他的時候:「記住,一口咬定是夏宇先出手要殺你,你只是不得已自衛,失手錯殺,對了,你可以說夏宇仿佛被人控制了,有人要謀害你,借夏宇的手,即便不是為了殺你,也是為了讓你在望岳城裏打鬥,壞了規矩。」
楊春令急忙點頭答應着。
「還有,儲物袋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偷了錢坤儲物袋的人想必也不想聲張此事,不然幾天了,早就事發了。」
「還有,」楊志龍瞧着兒子擔心的樣子,有些心疼,嘆道:「你也太胡鬧了,竟然弄了侍妾出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大了。」(未完待續。。)
ps: 感謝幽非芽的打賞,感謝oxos的十分評價,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