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行禮?張蕭晗在心裡冷哼一聲,這個修仙界裏修士之間根本沒有跪拜行禮這一說,跪拜這樣的事情,都是俗世的禮節,張向寧這樣說,不過就是依仗着他的師尊趙東旭罷了。
宋天宇站在旁邊,看着宋天宇皺皺眉,宋天宇過分了,但是內門親傳弟子的身份就是比普通弟子的身份要高,更何況張蕭晗還穿着外門弟子的服飾,沒有加入到內門。
張向寧就算是仗勢欺人了,硬逼着張蕭晗給他叩拜行禮,於規矩上也沒有大礙,但是張蕭晗若是頂撞張向寧,就是外門弟子對內門弟子不恭,內門弟子可是有權利責罰的。
可依着張蕭晗的性子,先前在外門的時候,趙文斌都敢頂撞,前一陣又直接得罪了趙東旭,他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還是趙東旭的親傳弟子,張蕭晗怎麼可能給他跪下行禮?
轉頭對着張蕭晗說道:「張師兄是趙師祖的親傳弟子,也是這次破例直接收入內門的弟子。」算是解釋了一下張向寧現在的身份。
跟着又對張向寧道:「張師妹住在飛來峰,加入到內門也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就是差一道手續的事情,張師兄有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咦,宋天宇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只好說話了,以前在外門帶着張曉慧找上門來的時候,不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咄咄逼人?哼,我就是咄咄逼人又怎麼樣?不是還沒有加入到內門嗎?見了我們內門弟子就該恭恭敬敬地稱一聲師叔。」
說着乜着宋天宇道:「宋師弟,你自降身份,和外門弟子稱兄道弟就是壞了規矩,外門弟子對結丹期師祖不恭不敬你竟然不予以制止,看來還很縱容,你還把玄真派的規矩放在眼裏嗎?」
張向寧原本就是趙文斌的人,仗勢欺人的口才一貫不錯,現在又是內門結丹期修士的親傳弟子,據他所知。這一批加入到內門的人。除了他,還沒有誰能現在就被收為親傳弟子的,因此,見到昔日的外門夥伴,愈發的倨傲起來。
宋天宇張張嘴,平時他也算是伶牙俐齒的,可是這個時候被張向寧抓住了錯處,竟然一時無法反駁。
若是張向寧針對的是他,他到不在意譏諷他幾句,仗着趙東旭親傳弟子的身份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在他宋天宇面前趾高氣揚,可是。他明顯針對的是張蕭晗,張蕭晗現在還沒有正式加入內門,不論怎樣,在內門弟子面前都要矮上一頭,只有聽訓斥的份。
更何況言語間還涉及到自己的師尊,張蕭晗按理說是該稱呼師尊為師祖的,稱呼師叔可是大不敬的行為。自己身為師尊的弟子,一味的袒護,也會被人抓了辮子。
看到宋天宇語塞,張向寧更是得意洋洋:「宋師弟,你拜在青霞峰門下,孔師叔可是你未來的師尊,你就眼看着一個外門弟子稱呼你的師尊為師叔,對你的師尊不敬,竟然還不以為意。你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欺師滅祖?」
張向寧得理不饒人地說道,他知道這些昔日的同伴背后里說自己什麼,心裏早就將他們恨得直咬牙根,恨不得自己立刻就築基了,讓這些人不再小瞧自己。
宋天宇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修仙的人極注重規矩,內門外門的地位天地之差,師叔、師祖的稱呼更是因着修為而起,從規矩上看,張向寧說得是一點也沒有錯。
張蕭晗一直沒有吱聲,只看着張向寧在那裏趾高氣揚地表演,聽到張向寧不但不準備放過自己,還要抓着宋天宇的錯處不放,大有將事情嚷嚷起來人盡皆知的意思,在心裡冷冷地哼了一下。
在外門,背後的靠山不明,身上又有着太多見不得人的寶貝,她一直韜光養晦,處處低調,可是現在不同了,她不但進了內門,還進了飛來峰,做了燕道掌門的親傳弟子,要是還像從前那麼低調,不僅會別人瞧不起,師門也會為自己蒙羞的。
自己不為師門爭臉,還指着師門處處庇護,這樣的事情若是發生,自己在師門、在玄真派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她微微一笑,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向寧,然後才拱拱手:「恭喜張師弟擺脫了靈石礦苦役的身份,也恭喜張師弟拜了一個好師尊,替你贖了身,讓你擺脫了奴役的身份。」
所謂打人就要打臉,罵人就要揭短,既然他的師尊都得罪了,一個弟子又算得了什麼。
張向寧一直因為自己在仙農洞府里的貪生怕死謹小慎微而後悔,早知道在仙農洞府的外圍不會受到蜜蜂的攻擊,怎麼也要搶的一顆兩顆的靈藥的。
現在,雖然被師尊收為親傳弟子,可是一點孝敬拿不出來,反倒要師尊出上一筆費用替自己解除奴役的身份,當面背後,他沒少受到內門師兄們的嘲諷,現在張蕭晗更是當面就說出來,隱含的鄙視他如何聽不出來。
眼看着張蕭晗還要繼續說着,不禁惱羞成怒,大喝一聲:「張蕭晗,你目無內門弟子,視玄真派門規為何物,你太不把執法堂放在眼裏了。」
這個地方是玄真派內門藏書閣前的一個小廣場,旁邊還有傳功室,張蕭晗在外門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出入這裏,知道這裏該是玄真派內門的一個重地——藏書閣前絕對會有執法堂的弟子守衛的,仿佛前世的保安一樣。
她那樣說話,就是為了激怒張向寧,在門派重地無故喧譁,在門規里,也算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錯處的。
果然,張向寧的話音剛落,不知從什麼地方就站出一位穿着執法堂服飾的修士,只見他從容地邁上一步,人卻倏地就到了三人的面前:「什麼人在此高聲喊叫。」
只從執法堂的人的步伐上看,就至少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了,張蕭晗幾人不敢怠慢,齊齊地一抱拳:「見過執法堂執事。」
那執事面無表情,望着三人,張向寧搶着說道:「稟報執事,弟子在這裏經過,無意中聽到這個外門弟子竟然對孔江師叔不敬,身為外門弟子,竟然將師祖稱呼為師叔,就站下來予以糾正,沒有想到她竟然無視玄真派的規矩,以外門弟子的身份頂撞內門弟子,因此才一時失態,予以訓斥。」
那位執事面無表情地望望張向寧,又轉向張蕭晗,帶着也瞟了宋天宇一眼,這三個人都是這一批加入到內門的風頭人物,不同的就是出風頭的原因不同。
一個是為師門貢獻了大量的靈藥而讓人感嘆機緣厚重,一個是以鍊氣期的修為就敢在結丹期修士前據理直爭,還被掌門庇護在身後,另一個嘛,就是因為貪生怕死而得到了親傳弟子的身份,也算是一種機緣,不過是被人鄙視的那種。
這三個人湊到了一起,發生了爭執,不用想也知道為的是什麼。
「張蕭晗,張向寧說得可是實情?」執事面無表情道。
見到執事直接問話,宋天宇着急了,張蕭晗進到內門就閉關兩個月,對內門的一切可以說完全不了解,若是說錯了話,被執法堂揪住了錯處,恐怕就要吃苦頭了。
他急忙說道:「回稟執事,張師妹一進入飛來峰後就閉關了兩個月,對內門內的規矩還不大明白,今天第一次離開住處就迷了路,才遇見了弟子,說起正要到青霞峰拜見師尊的。」
執事瞧了宋天宇一眼,眼神看似溫和,實則鋒利,這一眼仿佛直接看到了宋天宇的內心深處,宋天宇不由閉上了嘴,本要為張蕭晗講情的話只說出了一半。
張蕭晗也看了宋天宇一眼,用眼神表示了謝意,然後恭敬地對執事說道:「回稟執事,弟子確實是閉關兩個月,今天才第一次離開住處,偶遇宋師兄,正要去拜見孔師叔,感謝孔師叔的救命之恩,卻被這位張師弟攔住了去路。」
當着執事的面,張蕭晗一口一個孔師叔、張師弟,根本沒有用到張向寧繼續指證,直截了當就確認了張向寧先前的話的正確。
宋天宇和張向寧都是大吃一驚,只不過一個是擔憂,一個是得意。
張向寧聽着張蕭晗當着執事的面也沒有改口,更是覺得抓住了張蕭晗的痛楚,搶着又說道:「執事,你聽聽,她明明是穿着外門的服飾,就還不是內門弟子,可是口口聲聲稱呼結丹期師祖為師叔,當着你的面也不曾改口,分明平時就是這樣稱呼着習慣了,根本不把玄真派的規矩放在眼裏。」
執事的表情有些古怪,有些似笑非笑的樣子,他並非張向寧和宋天宇這樣初加入內門的弟子,他在這個玄真派里跌打滾爬了快百年了,什麼人什麼事情沒有見過?以貌取人的事情早就不肯做了。
這個張向寧真是頭腦不清楚,自以為抓住了張蕭晗的錯處,他沒有聽到麼,人家口口聲聲稱呼你為張師弟——師弟,還聽不明白嗎?當着自己的面也直呼孔江為師叔,分明是有恃無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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