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上鋪着一張地圖。
袁旭與田豐、將軍們環坐桌旁,一雙雙眼睛全都看着地圖上標註的地名。
&日公孫鶯兒將某救下,帶入山林避開曹軍追擊。」袁旭說道:「汝南地勢繁雜,我軍若要擊破曹軍,須使得于禁、李典認為我等意欲奪取地利之憂!」
&子之意,莫非打算捨棄地利?」田豐一愣。
&謂地利,乃是可為我所用者。」袁旭說道:「依山傍水雖可長久對峙,我軍卻是沒有太多時間在汝南耗費!」
&問公子,有何打算?」
&出十路兵馬,每路百騎於夜間出營,每騎拖拽樹枝四散前往各處山頭。」
&萊將士極少騎兵,如此分撥,兩軍對陣之時可用騎兵不過千餘!」田豐說道:「如此行事,難免冒險!」
&公所言甚是。」袁旭說道:「此計雖是冒險,卻是儘速破敵之策!」
&一……」田豐還是有些遲疑。
他與郭嘉雖是同門,昔日學藝卻不如郭嘉。
曹軍主力北上,只留下于禁、李典鎮守汝南。
若郭嘉等人毫無應對,以二人能耐,雖可偶有小計,卻絕不可能使得袁旭也落入圈套。
早先曹軍獲勝,必是暗中有人謀劃!
&有萬一。」袁旭說道:「于禁、李典占儘先機,卻不肯再行廝殺,乃是無有破我之策。彼已黔驢技窮,自今往後便看我等大殺八方!」
田豐等人紛紛起身,抱拳說道:「公子但有謀斷,我等無不向前!」
與諸人商議了出兵之事,眾人離去後,袁旭向姜俊問道:「當日一戰,四兄如何?」
&公子早已回返。」姜俊先是回了一句,隨後面露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兄怎了?」發覺不好,袁旭追問道。
&敢欺瞞公子,四公子……瘋了!」
袁旭一怔:「怎會如此?」
&日紅琴姑娘為救四公子冒死沖入亂軍,遭曹軍所殺!」姜俊說道:「回到軍營之前,四公子便瘋了……」
&兄何在?」袁旭問道。
&公令人將之看押起來,以免惹出禍患!」
&領某前往。」
不等姜俊回應,袁旭已出了帥帳。
奉田豐之命看押袁康的,是幾名精壯天海營兵士。
見袁旭來了,他們齊齊行禮。
並不理會他們,袁旭掀開帳簾鑽了進去。
才進帳內,他就看見袁康被四馬攢蹄的捆着。
聽到動靜,袁康用力的掙扎了幾下。
他怒目瞪着袁旭,一雙眼睛充滿血絲,嘴沒被塞上,卻沒發出半聲喊叫。
&麼回事?」見此情狀,袁旭向帳外喝道。
負責看守的軍官進入帳內,抱拳說道:「回稟公子,此乃田公吩咐……」
&何將四兄捆住?」袁旭問道。
&公子回到軍營,已是數度傷人,田公也是無法!」
得知袁康數度傷人,袁旭看向姜俊。
姜俊抱拳說道:「回公子,真有此事!」
&四兄鬆綁!」
軍官為難的看向姜俊。
姜俊小聲說道:「公子,要不還是等四公子稍稍平穩些再說。」
&看他眼下已是平穩。」
袁旭堅持為袁康鬆綁,姜俊無法,只得向軍官使了個眼色。
軍官上前,為袁康解開綁縛。
繩索才鬆開,袁康一把抽出軍官腰間佩劍,縱身沖向袁旭。
長劍刺來,袁旭躲也躲。
另一柄長劍自側旁削來,將袁康的劍盪開。
挑開袁康手中長劍,姜俊縱步上前,一擰胳膊將他撂翻在地。
&瞪着充血的雙眼,袁康嘶啞着嗓子喊道。
他緊攥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兄,可還認得某?」到了袁康面前,袁旭蹲了下去。
瞪着袁旭,袁康的眼神漸漸發生着變化。
從憎恨到憤怒,再到局促不安,最後慢慢趨於平靜。
&他起來!」袁旭站了起來。
姜俊扭着袁康手臂,把他提了起來。
&家兒郎,竟經不得一場廝殺。」為袁康整了整衣領,袁旭說道:「彼戰若你身死,有何面目見父親在天之靈?」
&琴!紅琴!」面對袁旭,袁康突然想起了紅琴,他不住的掙扎着,想從姜俊的手中掙脫出去。
&兄!」喝了他一聲,袁旭說道:「是紅琴出賣了你!若非她,你不至被曹軍包圍,也不至落到今日這般境地!」
&紅琴不會!」袁康用力的搖着頭:「她絕不會!一定是哪裏錯了!」
自從數日之前回到軍營,袁康還是頭一回說出有條理的話來。
看向袁旭,姜俊目光流露出了詢問。
凝視袁康,把他看的目光閃躲,袁旭說道:「你且在此好生歇着,某明日再來看你!」
&子……」軍官抱拳問道:「可要將四公子……」
&是某的兄長,誰敢捆他?」袁旭一瞪眼。
軍官不敢再言語,撤步退到一旁。
放開袁康,姜俊跟着袁旭離開帳篷時,朝軍官手臂上輕輕拍了下:「警醒着些,莫要讓四公子亂走!」
離開帳篷走沒幾步,袁旭對姜俊說道:「不出二十步,四兄必將嚎啕。」
&子怎會知曉?」
&時急怒攻心,又無人開解。」袁旭說道:「他的心結正在紅琴,方才某是以毒攻毒,讓他想起此人。」
姜俊正疑惑,果然身後帳篷里傳出了袁康嚎啕聲。
&要管他,讓他哭個痛快!」袁旭說道:「四兄曾流連花叢,從未對某個女子如此用情。先是遭紅琴謀算,隨後又為她所救,即便是某也不知如何處置!」
見了袁康,袁旭心頭突然浮起一個人。
公孫鶯兒!
他並不知道當日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
可公孫鶯兒離去的太突然,也太出乎意料。
&知馬義,派出一些風影探尋公孫鶯兒下落。」還是沒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袁旭向姜俊吩咐。
&與她雖是同門,卻有句話不得不提醒公子……」
&屢次欲要刺殺於某!」打斷姜俊,袁旭說道:「可她並未刺殺成功,反倒屢屢施以援手,而今生死未知,某將如何安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