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鯊口上演着海戰。
一支由漁船組成的船隊,正借着夜色向蓬萊靠近。
最前的一艘漁船上,曹仁坐在船頭,向船夫問道:「老丈,你可去過蓬萊?」
被曹軍強行徵募,漁夫懼怕曹仁,惶恐的說道:「回將軍話,蓬萊沿岸多有暗礁。自袁家五公子來此,又在水中埋設無數暗樁。若是不走港口,莫說登岸,就連靠近也不可能!」
「只問你來沒來過。」曹仁一瞪眼。
漁夫趕忙說道:「來是來過,卻在蓬萊有人之前!」
「此後沒再來過?」
「漁場被島上漁民佔住,誰敢來此打魚?」
曹仁沒有吭聲。
袁旭在外有個好名聲!
每逢戰勝,若非情不得已,袁旭極少屠殺戰俘。
世人皆傳言,他心性純良敦厚!
從漁夫口中得知的卻非那麼回事。
佔據蓬萊,他甚至不允許外來漁民到蓬萊附近打魚!
如此舉措,說是保護蓬萊漁場也不為過。
更多的可能,應是他不肯讓外人太過靠近蓬萊,使得島上防務盡入他人之眼!
海賊不知蓬萊防務究竟如何,連常年在海面上討生活的漁民也不知道!
對於外人來說,蓬萊只是個迷!
望着黑黢黢的海面,曹仁心底犯着嘀咕。
已知的敵人即便再強,也不是沒有擊破的可能。
而他此次面對的,卻是完全未知的蓬萊!
「將軍!」掌控着船帆,漁夫說道:「有句話小人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
「小人雖為到過蓬萊附近,卻是見過島上戰船。」漁夫說道:「船身高大如島,包裹着銅皮。島上只須駛出一艘戰船,連同小人也將葬身大海!」
深知漁夫說的沒錯,曹仁卻不可承認。
他眼睛一瞪,沖漁夫說道:「若再禍亂軍心,某定斬汝!」
吃了一嚇。漁夫不敢再言。
海賊自盤鯊口背上,曹仁帶領的船隊,則是繞過那裏選擇了一條相對遠些的道路。
曹軍徵募漁船,為的只是避開蓬萊眼線。
行了一夜。距蓬萊尚遠,曹仁下令漁船就地停下,漁夫照常打魚。
有曹軍在船上,漁夫打魚也是失了水準。
忙活整日,各條漁船打上的魚兒只是往日的三成不到。
大海遼闊。蓬萊雖有海上斥候,卻不可能連漁船動向也有所察覺。
曹軍乘坐的漁船,也沒有聚集在一處,彼此相隔甚遠。
蓬萊斥候縱使發現他們,也只認為是漁民照常營生,並未加以理會!
盤鯊口。
廝殺整日,海賊損失戰船三艘始終沒能突破天海戰船防線。
率領船隊後撤,郭祖登上管承的戰船。
甲板上擺起一張矮桌。
管承、郭祖相向而坐。
桌上擺放着一些魚和海獸的肉。
抱起酒罈拍開封泥,為郭祖斟了一碗,管承說道:「我等廝殺整日。損失戰船三艘,莫說擊沉敵船,就連衝出一艘也是不能。長此下去,只怕多年積攢的家當全要折損在此!」
「海中鯊魚倒是吃了個飽!」郭祖說道:「常年在海上劫掠,向來只有我等將別人投入海中餵魚,而今卻被他人丟入海中,餵飽了鯊魚!」
提起白日戰事,倆人唏噓不已。
「郭公,你不覺着此事古怪?」飲下一碗酒,管承說道:「曹公只令五百人登船。且是老弱殘兵。莫非他已知蓬萊將派出戰船半道攔截?」
「怎麼可能!」郭祖說道:「蓬萊如何,曹公又怎知曉?你沒聽何公所言,兵士雖只五百,卻是百戰之士!」
「百戰之士?」向船艙看了一眼。管承小聲說道:「稍有顛簸便七葷八素,郭公見過如此百戰之士?」
郭祖一愣:「管公何意?」
「白晝里廝殺,某便尋思!」管承說道:「曹公可是故意要我等一路北進,引得蓬萊戰船前來迎擊!」
沒有應聲,郭祖臉色變得難看。
蓬萊戰船只有五艘,卻不是船隻數量佔優的海賊可以抗衡。
「管公可有打算?」郭祖問道。
「有何打算?」管承說道:「我二人已是開罪蓬萊。此戰若是不打,見了曹公,項上人頭自是難保。若如今日這般打下去,只怕用不幾日,你我二人也將葬身鯊魚腹中!」
「將船上曹軍丟入海中,你我各自領人離去如何?」郭祖說道:「曹操麾下不習水戰,更不用說在海中廝殺!我二人只須不上海岸,他也奈何不得!」
「雖為海賊,又怎日飄在水中?」管承說道:「麾下眾人也須時常登岸。劫掠所得,若不讓他們耗費在女子腹上,早晚也是叛離!」
郭祖臉色越發難看。
嘆了一聲,他說道:「你我二人錯便錯在妄圖朝廷招安!得了個虛名,卻要將家當與性命都填了進去!」
管承也是面帶憂色。
過了片刻他說道:「叛離曹公決然不可,我二人乃是自尋死路!明日開戰,須另想個法子才是!」
「有何法子?」郭祖說道:「蓬萊戰船堅固,打了整日,我等連版搜也未擊沉,甚至船身連個白印也沒啃出!」
「接舷!」管承說道:「蓬萊戰船堅固卻是由人乘駕。明日只管攀援敵船,與之近身廝殺或有成算!」
海賊劫掠,最擅長接舷廝殺。
郭祖眼睛一亮說道:「管公果真思慮周祥,待到天亮,我等再度上前,便全力攀援敵船!」
管承、郭祖改變作戰策略,天海戰船上,沮授也在謀劃着第二日的廝殺。
與太史恭、趙藝相向而坐,沮授說道:「今日廝殺,二位將軍以為如何?」
「海賊船隻雖多卻不如我軍戰船牢固!」趙藝說道:「今日之戰擊沉三艘,待到明日再擊沉三艘,彼必自亂!」
沮授微微笑着並沒言語,而是看向太史恭。
「安虎所言不差!」太史恭說道:「我軍戰船包銅,明日廝殺只管駛船向他們撞去便是!」
「只怕明日敵軍不再如今日這般與我軍互射!」沮授說道:「敵船無****、投石車,箭矢射中我軍戰船,只如螞蟻啃駿馬。常年在海上劫掠,明知不敵卻還強撐,郭祖、管承怎會如此愚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