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灼熱的真氣,從『百會』穴貫頂而入,千絲萬縷地湧進各大小脈穴,走天突,經膻中與原在自行運行的至寒至邪的真氣不期而遇,仿佛有意識的把灼熱的真氣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吞噬的一滴不剩。
龍天行不信邪得再次運氣,可這一冷一熱的真氣就似冤家對頭,水火不相容,幾縷灼熱的真氣一經又一次吞噬掉。
不行啊,龍天行停下來思索道,既然不能相遇,那就不讓它們碰頭。龍天行先靜了下來,試着去控制在自行運轉的真氣,漸漸意識與正在運行的真氣合在一起,氣隨意走,把真氣都驅進丹田讓其在裏面運行。
龍天行再次運氣,灼熱的真氣順利得循脈穴而下,不由心裏一喜,思緒一動,丹田奇寒無比的真氣又湧出,又是一次冷熱交鋒,冷者勝。
龍天行按捺住心緒,消除萬念,收束真氣歸入丹田,然後不厭其煩的再次行功運氣,流轉經脈匯入丹田。這兩股真元卻不衝突,只是各踞一處,大有雞犬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時近傍晚,倦鳥歸林,一輪西殘的落日,招惹了滿天彤霞。亂雲堆卷,霞光層照,任晚風舒捲滿天彩雲霓裳。
一聲佛號悠悠傳來,使龍天行從澄澈空明的境界抽離了出來。
一位寶相莊嚴的老和尚出現在眼前,身上一襲黃色內袍,紅式外套的僧服,瘦長的臉上有對深邃難測的眼睛,透露出難以言喻的魅力,能令任何人生出莫測其深淺不敢小覷之心,一切都顯示了其超然脫俗不凡的姿態。
「何謂天道?」東方閒雲背剪着手,仰望着滿天彤霞幽幽嘆道。
「鴻雁回林鶯出。」那僧者應答道。春去秋來,自然界的真實。
「何解天道?」東方閒雲接着問道。
「道無一法,大道無限,但盡凡心,別無聖解。」那僧者回曰,「既然施主欲窺天道,何不超情離見,去縛解粘。」
「超然自得,不改其度才顯我心。」東方閒雲仰天長笑道。
一股殘暴冷戾的煞氣驟現,自東方閒雲身迸射而出,只趨那僧者。
「阿彌陀佛!」那僧者宣了一聲佛號,雙掌合什,一股平和之氣巍巍生出,煞氣一入氣圈就消洱而去。
「狂象尊者,幾日不見,你的寂滅神功已晉入『重重無盡處,動靜悉圓通』的境界,可喜可賀。」
「阿彌陀佛!恭喜施主的幽冥功法已到達了至高的境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要不是施主剛耗功力,狂象還無奈施主。」
「我幽冥功法大成,尊者跟不無奈我,大和尚講話言不由衷。」
「阿彌陀佛!出家不打誑語,請施主還我真經,鄙門上下感激不禁。」
「尊者接好。」東方閒雲把《寂滅經釋》輕輕拋出,經書優雅地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向狂象落去。
狂象尊者剛翻腕欲接,只覺白影一閃,一道凌厲掌風已當身籠來。狂象氣布全身,肩一沉,揚起雙袖拂出,一股渾厚圓通的真氣擊出,兩股龐大的勁風撞在一起,卻悄聲無息消去,只遺下一股股余勁從中心象波瀾一樣擴散開來,在周圍憑空升起來了一場風。
「狂象尊者,經書我已還過你,大和尚既然你不接,我雲某就暫為保管。」東方閒雲一手握書,一手剪背立在原地,仿佛未曾動過一直靜立在那兒。
「阿彌陀佛!」狂象尊者雙掌合什宣了一聲佛號,身形猛的漲大,高大的背影自顯出一股莊嚴氣派,衣衫更是獵獵的無風自動,一股龐大的氣勁,像一堵牆般往東方閒雲壓下去。
東方閒雲右手撮指成刀狀由緩而快一指刺出,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指,正點在把他完全籠罩在內的氣牆中心,以點制面,內含無窮變化後着。一股無堅不摧的勁氣,從指鋒吐出,刺破空氣,東方閒雲踏着暗含上乘深奧訣法的步法,行雲流水地向狂象尊者攻去。剎那間,掌握了主攻的有利形勢,森厲無比的氣流直逼狂象尊者。
狂象尊者右手自袖中探出,畫了一個完美無缺的小圓圈迎向指勁。
「蓬」!
指氣掌勁交擊,兩人劇震一下,狂象尊者衲衣微微晃動,忽像迎上狂風般,緊貼前身。在第一次交手中,狂象尊者已相對落於下風。
東方閒雲的身體像變成一道影子,踏着鬼魅地步伐,迅疾閃移進退,中、食兩指貫滿真勁,以普通人肉眼看不清楚的高速,左劈右刺,無數指影籠向狂象尊者,仿佛同時化作了無數個人圍着狂象尊者打鬥。
狂象尊者看似被搶制了先機,完全陷在捱打硬撐的困境。但卻蓄勢靜待,嚴密戒備,原地不動固若金湯的守着身前門戶,封死了東方閒雲所有可能欺身進擊的路線,擋住了東方閒雲一波又一撥的疾雨狂風般的可怕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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