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的意思,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弄清楚真相這也是我的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事已至此,雖然還缺少人證,但根據現有的證據,已經足夠洗脫李景辰舍友的嫌疑,再加上幾個人都是刑事刑偵學院的大學生,為了顧及影響,孫桂平和李志明當即便去處理這件案子,當天中午便把學生們送回了學校。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我則直奔老楊的快餐店,這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讓我形成了條件反射,讓我一遇到這種事便立刻想到了他。
老楊聽完我的描述,淡淡地回道:「的確和你姐姐的經歷一樣,也是被陰司選中的人。」
「陰司到底為什麼要選她們?」感覺是機會,我趕緊趁機繼續問。
「因為規矩!」
老楊示意我坐下,然後不急不慢地給我倒了一杯茶。
「規矩,什麼……什麼規矩?」
「三界的規矩!」老楊又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個規矩是鴻鈞老祖定下的,目的是為了平衡三界的關係,三界必須遵守——我問你,如果陰間不受約束,你覺得會怎樣?」
我想了一下,笑了:「普通人怎麼可能是鬼的對手!」
意思不言而喻。
「對啊!人在鬼前面都不堪一擊,那在神和妖面前就更不算什麼,所以三界之間必須有個規矩,以保護弱者的生存,簡單說吧!陽間的一些事必須由陽間的人處理,否則就是違法了三界規矩。」
原來如此!
「所以陰司為了達到某些目的,便選中了很多符合條件的陽間人,代為處理一些陰間人不能插手的事,你也是基於這個規矩才被選中的。」
「可是這對於我們這種被選中的人公平嘛?」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姐姐的遭遇,想到六年前慘死在車禍中的父母,我心中頓時湧出一股酸意。
「公平!」沒想到老楊想都不想便回道。
「公平?那為什麼呢!」
「前有車後有轍!你就沒想過為什麼會選中你們,而不是別人?」
這話讓我愣了一下,反問他:「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呢?」
看表情老楊似乎有些猶豫,但幾秒鐘後還是開了口:「你是因為你們的前世,前世的債今世還,這便是所謂的因果。」
「我們前世到底欠了什麼債啦!」我有些惱怒,同時好奇心瞬間達到了頂點。
老楊喝了口水,微微搖頭:「這個我不能說!」
我早就急了,隨口反問:「為啥不能說?」
老楊淡淡道:「這也是規矩!三界的規矩,所有三界中的存在都必須遵守。」
這話再次懟的我語塞,尋思了一下,才覺得這事情一開始就不對——老楊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甚至連陰間和三界的規矩都知道得這麼詳細。
「老楊,你……你能告訴我自己到底是什麼人嘛?」
老楊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就是我呀!」
「你知道的事情好像有些多吧?」
老楊不以為然,喝了口水:「至於我的身份暫時也不能告訴你,這也是規矩!」
聊天到了死胡同,屋內的氣氛開始尷尬起來。
老楊好像從來不在意這種尷尬,只顧低頭,我只好主動轉移話題:「老楊,孫桂平是我領導,也是……也是我老大哥,我想幫幫他!」
老楊這才開口:「她女朋友的事我不怎麼了解,你可以利用手中的羅剎牌!」
「幽冥羅剎牌?」
「對!這種事可以找陰差幫你查——記住!是找陰差而不是鬼,另外你還得提前問清楚那女孩的姓名、住址及生辰八字。」
「這個應該沒啥問題。」頓了一下,我又問「什麼級別的陰差?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可以?」
「可以!」老楊頓了一下,又反問我,「我知道黑白無常你認識,怎麼,又認識牛頭馬面了?」
我不想費力氣解釋,便只是點了點頭,便立刻問他怎麼使用幽冥羅剎牌召喚陰差。
這麼問老楊,一是真需要知道方法,二是想再次驗證自己的猜測——如果老楊連這種召喚陰差的方法都知道,就足以證明他還有另外一個非常不一般的身份。
果然他想都沒想直截了當地對我說:「只需把羅剎牌舉過頭頂,然後默念四句咒語,咒語念完後,距離你最近的陰差便會上門報道。」
老楊說完還拿了紙筆,把四句咒語寫了下來: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速速現身。
四句一共十六個字,很簡單,等他寫完我念了兩遍,也就熟記於心。
這下我已經百分百確定老楊的身份比我想像的複雜得多,但我堅信他沒有害我之心,也就不再就此事糾纏下去,相信他早晚會給個交代。
昨晚又是一夜沒睡,請陰差幫忙得等晚上,於是我決定先回宿舍好好地睡一覺,回去後竟然還沒看到小陸的身影,而且明顯看得出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沒回過宿舍,這讓我不免有些擔心,便趕緊給他打電話,卻顯示對方電話已關機。
這小子搞什麼鬼!不知道是手機弄丟了,還是有事沒顧上充電,轉念一想,他一個奇醜無比的大老爺們,渾身值錢的東西也就我送的蘋果手機,也沒啥好擔心的。
緊接着我又給孫桂平打了電話。
「孫所,我想向你問點事!」電話一打通,我立刻開門見山地問。
「奧!啥事?」孫桂平聲音嘶啞低沉,大概今天心情過於沉重,一得空便不停抽煙的緣故。
「我想知道嫂子的家庭住址和生辰八字!」
孫桂平沉默了足有半分鐘,才開口:「濟城和平街113號,她是一九七八年三月二十四晚上九點十五分出生的。」
沒想到孫桂平竟然還能記得這麼清楚,讓我有些敬佩,也為他心酸。
「那好!孫所,我會盡力去查,一有線索會立刻告訴你。」
「兄弟!大恩不言謝——以後你也喊我哥,就像志明和景凱一樣,至少不工作時,千萬別再這麼客氣啦!」
他聲音有些顫抖,呼吸也十分急促,聽得出此時內心很激動。
「好!孫哥——那就先這樣吧!」
掛掉電話,我腦中仿佛浮現出了孫桂平老淚縱橫的樣子,心中又是一酸,想想我和他也算是同命相連的人,只是我承受了四年的痛苦,他卻整整承受了十六年。
睡覺前還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藏在櫥子中的蚩尤腿骨,這才安心去睡覺。
一覺醒來——其實是被餓醒的,發現天已經黑了,我看了一眼手機:九點十五分。
我趕緊拿出幽冥羅剎牌,按照老楊教的方法,我舉起幽冥羅剎牌,默念了一遍咒語,幾乎是剛把令牌放下,黑白無常便從宿舍牆裏鑽了出來。
看到是我,他倆有些難以置信。
「天吶?兄弟,你……您什麼時候成令使啦?」黑無常驚訝地問我。
白無常也使勁拍着腦門:「我的天吶!一殿令使至少有上千年沒有現身了,黑弟趕緊給令使行禮吧!小心破壞了陰司的規矩,你我二人再次受到懲罰。」
說着黑白無常同時朝我下跪。
我趕緊隨手把幽冥羅剎牌塞回口袋,硬着頭皮把他倆拉了起來。
「兩位大哥這是幹嘛!咱們可是兄弟啊!」
倆人慢慢起身,黑無常我朝發出了一陣類似蛤蟆叫的聲音後,才開口:「話是這樣,可是……可是陰司的規矩十分嚴厲,見令牌如同見到閻王爺本身,一旦被下面的判官知道我倆再次違反規定……」
不等他說完,我便是哈哈一笑:「黑大哥你也說這是下面的規定,現在咱們可是在上面,就像上次咱們一起在我宿舍吃雞蛋喝米酒一樣,你們不說,我也不說,誰會知道啊!」
倆人尋思了一下,相視呵呵一笑。
「兩位大哥,昨晚我見過牛頭馬面——對了!它們沒告訴你們我和它們見面的事啊?」
白無常搖搖頭:「這個點我們剛出來巡邏,還沒碰上它倆。」
「兩位大哥,小弟有事想找你們幫忙!」我直截了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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