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清醒,剎那間的驚悚過後,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在睜開眼的一剎那,腦中閃過兩個念頭,猜測這笑聲要麼是做夢聽到的,要麼又是秦蓓蓓來找我——我內心更希望是秦蓓蓓來找我。
誰知睜開眼,才發現我都猜錯了。
我還是在宿舍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宿舍門也還是關着,屋子裏並沒有秦蓓蓓的影子。
難道又是做夢?
為了證實這不是在夢境中,我還學着影視中常用的橋段,掐了掐自己大腿,結果用力過猛,疼得我打了個趔趄。
女孩的笑聲中斷了半分鐘,又再次響起。
循着聲音望去,這次看清楚了,笑聲竟然來自桌子上類似於手機的監控設備里。
嗯?什麼情況!
我趕緊爬起來,彎腰拿過監控設備。
原來此時的設備屏幕正在播放一段視頻。
我也顧不上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趕緊先過去看視頻。
視頻中的場所應該是間女生宿舍,幾個女孩圍在一起說笑,旁邊是幾張上下兩層的鐵床,剛才的笑聲就是她們發出的。
幾個女孩應該不是學生,因為她們身上都穿着常見款式的工裝,而且看幾個人的年齡也有二十幾歲的樣子。
好像並無特別之處啊!
再仔細看,幾個女孩手上的動作吸引了我。
她們每個人都是一手握着個鏡子,另一手拿着把梳子,在一邊說笑着一邊梳頭,這本來是很美的畫面,可我看到眼裏卻感到一股森森的寒意。
單獨看,每個人的動作似乎沒異樣,可整體看,所有人梳頭的動作出奇地一致。
該怎麼描述呢!就好像這是在拍電影,畫面之外有個導演在喊着節拍,幾個女孩是在按導演的節拍梳頭,一下,兩下,同時抬起手,同時梳頭,再同時放下梳子。
看了幾分鐘,我更是頭皮一麻。
我發現她們除了梳頭的動作出奇地一致外,其實每一個人的動作都很機械,真的像是幾個披着美女皮囊的機械人。
更瘮人的是,梳頭和說笑的動作一直在重複持續着,不過沒法聽清楚她們具體說的什麼,看三分鐘五分鐘還可以,誰知至少已經過了十分鐘,看着重複的畫面還在繼續。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畫面,想找找快進按鈕,看看還剩幾分鐘播放完。
可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摸了幾下,忽然愣住了。
竟然沒找到進度條。
我恍然大悟,這它娘的不是一段視頻,而是直播或者即時的監控畫面——我摸了一下畫面,左下角竟然出現了視頻直播的時間。
看到時間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時間竟然是半年前!
這是半年前的直播畫面?或者說半年前的某個人把監控鏈接發到了這部陰司提供的設備上,而且設備自己播放開了?
我之前倒是看到看過好幾本穿越題材的小說,難不成互聯網也穿越了?
想想就覺得詭異。
因為視頻中幾個女孩的動作是在不停地重複,幾分鐘後,我注意力很難始終高強度集中着,我大腦開始不受控制地琢磨起來。
這部直播設備是陰司提供的,只要扣上陰司這頂帽子,一切的不合理倒是也在情理之中,冷靜下來後,我嘗試着換個角度思考。
對啊!剛才我幾乎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用在視頻本身上,想從視頻里看出些什麼,忽略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為什麼要讓我看這個視頻呢?
我想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順着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想。
穿着工人制服還住在集體宿舍的女孩?這些奇怪的女孩到底是誰?這宿舍又在什麼地方?
視線再次定格到直播畫面中,這次注意力沒在人身上,而是注意觀察除了人之外的東西。
視頻畫面中一共兩張床,不過根據我對集體宿舍的了解,以及自己對畫面中的空間判斷,應該還有兩張床,只是受限於拍攝鏡頭的限制,沒出現在視頻中。
也就是說這間宿舍一共四張床。
四張床,都是上下鋪,這樣算的話一共可以住八個人。
拍攝者角度?
我忽然想到一個更詭異的問題,根據視頻畫面判斷,攝像機或者監控設備並非在頭頂上方,而是幾乎和幾個女孩眼睛高度差不多的位置,屬於「平拍」,距離也肯定很近。
這麼分析,她們應該知道視頻鏡頭的存在。
看來不是偷拍,而是直拍——至少是在女孩們知道的前提下拍攝的。
八個人?
宿舍?
半年前?
所有的信息片段在我腦海里融合了起來,難道這就是……
就在這時候,視頻中的幾個女孩忽然扭頭看向我——準確說,是看着拍攝的鏡頭,她們雙眼直勾勾的,而且依舊在咧着嘴笑着梳頭。
我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很顯然這些女孩精神狀態不正常——這麼多人同時異常,難道是被人用什麼藥物控制着?
忽然,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是我口袋裏的蘋果13的鈴聲。
這個點,又是這麼關鍵的時刻誰會打來的電話?
抑制住狂跳的心臟,我趕緊摸出口袋裏的手機。
竟然不顯示來電號碼,這它娘的又是什麼黑科技?直覺告訴我這電話很重要,便趕緊接起來。
電話里傳來了帶着哭腔的女孩聲音,聽聲音女孩的年齡不大。
「你們已經找到了我的姐妹,來找我啊!找我啊!這裏太黑太潮濕——我好冷,好冷啊!」
女孩陰冷的聲音斷斷續續,而且低沉,似乎還有回聲,就好像在一個很深的洞穴里喊出的,但意思卻聽得很明白。
一句斷斷續續的話重複了兩遍,聽到第二遍時,我注意到聲音背後還參雜着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斷斷續續「啪嗒啪嗒」,像是滴水的聲音。
先不說女孩喊的什麼,光這聲音就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喂,你……你是誰啊!」因為震驚,我幾乎對着手機吼起來。
然而並沒得到回應,手機里沒再傳來女孩的說話聲,只剩急促的呼吸聲和有節奏的「啪嗒」聲,持續了差不多十秒鐘左右戛然而止。
聽筒里只剩一陣「嘀嘀嘀」忙音。
什麼情況?
回過神,看到電話已經掛掉。
「嘟嘟——」
手機剛離開耳朵,隨即收到了一條短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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