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盆以下的肢體冰冷,無動脈搏動,足趾末梢針扎也無滲血,這就意味着患者骨盆以下的血運並不暢通,如果不能恢復,很可能導致更嚴重的組織壞死。
「陸醫生,雖然你們的處理很及時,保住了傷者的性命,但是,他的左腿怕是保不住了。」
和陸良說明了下情況後,范醫生轉身看向一旁的護士,「病人家屬來了嗎?」
「現在可能要準備截肢,需要病人家屬簽字。」
小護士點了點頭,「來了,現在正在外面等着呢!」
隨後,范醫生和陸良一同來到手術室外,就看到賈張氏、秦淮如還有傻柱以及易中海等人都在這裏等候。
由於陸良此時帶着口罩,這些人一開始還沒認出來他。
只見傻柱快步上前問道:「醫生,賈東旭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沒事了吧?」
范醫生連同陸良一起摘下口罩,看向眼前的眾人,前者有些為難的說道:「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病人的左腿需要截肢。」
聽到醫生說的話,賈張氏和秦淮如頓時如遭到晴天霹靂一般,愣在原地。
「截,截肢?」
「那他以後怎麼上班啊?」
秦淮如小聲的念叨着,而一旁的賈張氏見到另一個醫生居然是陸良,像是想明白什麼,瞬間沖了上來。
「陸良?」
「你怎麼會在這!?」
賈張氏的舉動也讓眾人發覺了穿着手術服的陸良,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陸良看了眼賈張氏,淡淡說道:「我應范醫生的邀請,來這裏配合手術。」
他簡單的解釋了下,但這可就讓賈張氏直接炸毛了。
她似乎在一瞬間就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一臉歹毒的說道:「小兔崽子,你說,是不是你故意的,出陰招,然後讓我們家東旭截肢!」
「沒錯,就是你,我都聽一大爺他們說了,就是你小子最開始給我們家東旭處理傷口的,怎麼,覺得害的還不夠狠,又追到手術室里繼續害人?」
賈張氏又看了眼一旁的范醫生,惡狠狠的說道:「我不管,你們今天必須把我們家東旭完完整整的推出來!」
「他要是少了一個腳趾頭,老娘我和你們沒完!」
陸良冷冷的看了眼賈張氏,「你現在浪費的是賈東旭手術的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身體造成的傷害就越嚴重!」
「賈張氏,你要是想撒潑,回到四合院我奉陪,但是這裏是醫院,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樣噁心。」
「醫者仁心,這個道理你是不會明白的。」
一旁的范醫生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也明白了他們的關係,應該是一個大院裏的鄰居,但是,似乎關係並不太好。
也是,以范醫生看到的這個情況,估計沒幾個人能和這病人家屬處理好關係。
不過,從醫多年,這種醫鬧的人他沒少見過,而且畢竟病人要面臨截肢的現實問題,家屬一時間情緒激動也在所難免。
所以,范醫生雖然心裏有些不喜,但還是冷靜說道:「陸良醫生只是負責麻醉,手術的事情是我負責的!」
「而且,如果不是陸醫生前期處理得當,病人現在就不是只截肢左腿這麼簡單了!」
范醫生站在客觀角度給陸良做了解釋,但賈張氏哪會聽信他的話,她就認準了這是陸良在裏面搗鬼,直接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事實上,在得知賈東旭要截肢的消息後,賈張氏就知道現在已無力回天了,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只有通過叫罵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至於陸良,那不過是她找到的最合適的目標而已。
而一旁的易中海和傻柱等人看到賈張氏這樣,也是異常頭大,卻沒有出聲勸解的意思。
而且,兩人在聽到賈東旭要截肢後,心態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易中海不必多說,指望的是這小子以後能給自己養老,基於這個目的,自己過去才處處向着賈家。
但現在賈東旭都要截肢了,他以後連照顧自己都費勁了,還能顧得上別人?
而傻柱就不一樣了,最開始在廠區的食堂里聽到這個消息後,他一上來是有些意外,但一想到秦淮如過得那苦日子,他內心深處似乎又有了些期待。
眼下在得知只需要截肢的後果後,他也冷靜下來,偷偷瞄了眼秦淮如後,站在一旁不吭聲了。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尤其是這個年代,餓死人那都是常有的事,易中海和傻柱在各自的算計失敗後,對賈家的事也冷淡不少。
范醫生沒有理會在地上撒潑打諢的賈張氏,他來到秦淮如跟前,「同志,你要抓緊在責任書上簽字,再不手術,病人的病情會進一步惡化!」
秦淮如淚眼朦朧的看了眼范醫生,又看了看身旁的幾人,一副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神情。
傻柱哪裏看的下她這個樣子,心頭一軟,當即靠了過來:「姐,要不你還是簽字吧,保命重要。」
秦淮如現在是真沒了主心骨,在聽到傻柱的話後,無力的點了點頭。
她拿起筆,使出全身力氣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見流程走完,范醫生示意護士將責任書收好,連帶着陸良一起又回到了手術室。
幾個小時後,賈東旭被推了出來,但是左腿已經自大腿根部齊齊切去,沒了蹤影。
賈張氏見到成為殘疾人的兒子,當即撲上去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兒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啊,我的兒。」
「你這個樣子,可讓你老娘我以後怎麼活啊!」
「嗚嗚嗚~」
「嗚嗚嗚嗚~」
此刻,饒是四合院內心地最惡毒的賈張氏,也流露出內心最真摯的情感。
而秦淮如看着如此慘狀的賈東旭,也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淚。
但眼下並不適合她在這裏哭鬧,只聽護士說道:「現在病人需要靜養,不能被打擾,你們快讓一下。」
賈張氏再一次癱坐在地上,看着護士推着賈東旭緩緩走向病房。
估計是被淚水蒙住了眼睛,這一刻,她什麼也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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