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魏婉芸知道,以魏婉靜和許氏那種怯生生,唯恐惹禍上身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跟旁人結怨。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可能會對魏婉靜動手的,魏婉芸能想到的也只有前腳在那涼亭里發生的一幕。
顧玉婷雖嬌縱刁蠻,但顧忌着太后那頭,當時都引而不發,更不可能在已經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的時候,再對魏婉靜出手。
即使顧玉婷要找人動手,那第一個要找的對象也該是她魏婉芸。
那周家姐妹,甚至德妃那邊,同樣是這個道理。
排除了這些人,那就只剩下魏婉寧了。
按說,魏婉寧前腳才挨了打,又被魏婉芸警告了一番,即使要下手也不會挑這個時候。
但魏婉芸想着王香蓮娘家那幫人,眼皮子就跟着跳了跳。
即使沒有證據,但強烈的直覺也在告訴她,這件事跟王家或者跟魏婉寧脫不了干係!
閔楚然雖然平時以玩世不恭的狀態示人,但顯國公府畢竟是東晟第一將門,閔楚然手下的人辦事效率自是不用懷疑。
哪怕從魏婉芸過來這偏院算起,時間也不長,閔楚然的人應是很快能將人找到。
但一想到前世魏婉靜的結局,魏婉芸哪裏還坐得住。
即使因為她提前回京,很多事情變得跟前世不同,但她也怕陰差陽錯之下,魏婉靜又走了上一世的路……
若她是被那王進科擄去……
這念頭才冒出來,魏婉芸的心都猛地一沉。
她腳下的步子驀地一頓。
嚇得緊隨其後的翠珠一個趔趄。
「小姐,怎麼了?」
魏婉芸搖了搖頭,轉而看向翠珠,「你先不要聲張,去前面尋我阿娘,並悄悄提醒三叔注意一些。」
翠珠點了點頭,提起步子就要走,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魏婉芸話里的意思,似乎沒有要跟她一路走。
「小姐?」
魏婉芸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去。
「不用管我,我稍後去尋你。」
翠珠有些不放心,但對上魏婉芸堅定的眉眼,她也只好點了點頭。
待翠珠前腳走,魏婉芸轉身便往魏婉寧落腳的寮房而去。
距離她和魏婉靜之前安頓的房間不過隔了一個院子。
魏婉芸有心去探聽一下魏婉寧那邊的動靜,再加上不遠處迴廊邊上不少的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魏婉芸沒有走正門,而是趁着沒人注意,翻身上了院牆。
特意繞了一個院子,幾個起落,才終於來到了魏婉寧所住的寮房屋頂。
她俯下了身子貼着屋脊,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將頭貼近了青瓦。
因自幼習武,所以她的六識自是遠超常人。
即使房間裏的人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魏婉芸還是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
「哼!真真得氣死我了!」
「她魏婉芸憑什麼!」
「你看她那般做派和樣子,像不像市井潑婦!」
……
聽到魏婉寧的聲音,魏婉芸這才輕手輕腳的將眼前的青瓦掀開了一絲縫隙。
因着這一絲縫隙,房間裏的聲音也更清晰了起來。
魏婉寧側着臉,寶珠正彎腰拿着熱雞蛋在她紅腫的臉頰上慢慢滾過。
「小姐,您慢點兒,不及時熱敷的話,這裏可得腫上許久的。」
聽了這話,魏婉寧這才咬牙,壓了壓怒火。
不過,她越想越氣,下一瞬竟直接抬手一把將寶珠手上的熱雞蛋給拍到了地上。
「腫就腫!」
「反正我的臉面也已經丟盡了,倒不如就這樣回去,讓祖母看看,堂堂魏家嫡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做派!」
見狀,一旁的寶珠突然扯了扯魏婉寧的袖子,壓低了幾分聲音道:「小姐,剛剛表少爺的人遞了消息過來,已經得手了。」
話音才落,魏婉寧的呼吸一窒。
與此同時,屋頂上偷聽的魏婉芸心口也是一緊。
魏婉寧皺眉,原本艷麗的五官因為憎恨和厭惡而顯得有些扭曲和癲狂。
「我表哥得手了?」
說着,她又有些不確定,「你確定?魏婉芸身邊可是跟着高手的,他的人是如何輕易得手的?」
寶珠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但先前奴婢遠遠瞧着,那些人好像都在……夫人身邊。」
知道魏婉寧憎惡趙蘭心和魏婉芸母女,所以平時在魏婉寧面前,寶珠都不會提「夫人」二字。
這代表着正妻的稱呼,每提一次,都似是在嘲諷她,她不過是個妾生的庶女。
所以,寶珠遲疑了一下,才說出口。
不過,這一次魏婉寧面上沒有半點兒不愉,甚至得了這個答案之後,她原本猙獰的五官突然綻放出了無比燦爛暢快的笑意。
「好啊!好得很!」
「幸好今日大殿燒香求籤的人多,等趙蘭心發現魏婉芸不見了,怕是魏婉芸都不知道在天香樓里被野男人糟踐了多少回了!」
越說,魏婉寧越是興奮。
她甚至顧不得臉頰上的疼痛,驀地站起身來,「不行,我得過去拖住她,時間拖得越久……」
說着,她已經提起了步子就要往外走去。
只是,才走出兩步,她又突然頓住步子,轉而對寶珠道:「還有魏婉靜那個賤人!你回頭給我表哥遞個信兒,讓他一併收拾了!」
「趙蘭心等會兒只顧得上找魏婉芸,怕是沒心思看顧魏婉靜。」
「等魏婉芸一出事,趙蘭心也就垮了,到時候……」
聞言,寶珠點了點頭,抬眸跟魏婉寧相視一笑。
主僕倆笑吟吟的出了門,一路去了大殿,準備拖住趙蘭心。
待兩人前腳走,魏婉芸後腳就翻身離開了屋脊。
她想過魏婉靜被擄跟魏婉寧和王家有關,但卻沒想到,魏婉靜竟是替她擋了災。
那間寮房,本是給她安排的住處。
之前她拉着魏婉靜回去上藥,怕魏婉寧再來找麻煩,還留了翠珠守着。
沒曾想,翠珠前腳去拿茶水,後腳王進科的人就潛進了寮房。
王進科的人大概也是草包,或者沒有見過魏婉芸和魏婉靜本人,所以就將房間裏被迷暈的魏婉靜和青竹,當做了魏婉芸和翠珠給擄走了!
魏婉芸知道魏婉寧對她心裏存着怨恨,恨她阿娘搶了王香蓮正室的位置,也恨她搶了她嫡女的身份。
這些年,靠着趙蘭心的嫁妝,趙家的補給,一窮二白的魏耀宗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還有魏家上下的吃喝用度……
這些魏婉寧非但沒有半點兒感激,甚至早已經懷恨在心。
連魏婉芸都沒有想到,魏婉寧竟然惡毒至此。
天香樓……
京都最有名氣的青樓。
魏婉寧,王家……這些人怎麼敢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這屋脊上翻身下了院牆。
魏婉寧固然可恨,但眼下卻不是跟她算賬的時候,魏婉芸要在第一時間把這消息遞給閔楚然,讓她先去救人!
事關魏婉靜和青竹的清白,馬虎不得。
因為着急,所以她選擇抄近路,越過前面的院子,直接去大殿那邊尋閔楚然留在外面的隨從。
他們能在第一時間通知到閔楚然。
即使沒尋到,她也能找到三叔他們,讓他們迅速下山去天香樓堵人。
只是,人越着急,腳下的步子越快,心神不寧的時候,也越容易出錯。
眼看着翻過眼前這屋脊,只稍落到牆根,一個轉角就能看到大殿,誰曾想,魏婉芸腳下竟是一滑。
原本輕輕踏在屋脊上的步子一個趔趄,整個人差點兒沒站穩。
好在魏婉芸反應及時,她後腰一挺,腳尖勾住了屋脊,一個鯉魚打挺就要翻身而起,偏偏在這時候,腳下突然傳來一聲冷呵。
「誰!」
那聲音又冷又脆。
話音才落,魏婉芸只聽到一聲呼哨,她剛剛要落腳的瓦片突然炸裂開來。
她原本就還沒有完全穩住,就靠着這一腳踩下去。
瓦片一炸,魏婉芸甚至來不及多想,整個身子失了平衡,重重的摔了下去。
她反應也是不慢,在她身子將屋頂砸破一個大窟窿之前,魏婉芸及時抬手抓住了屋脊,就要借着那一臂之力翻身再起來。
然而,變故再起。
屋子裏的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暗器。
魏婉芸只聽到一道嗡鳴聲,她只感覺到一陣寒光撲面,那冷冽肅殺的鋒芒直直的朝着她抓着屋脊的手腕襲來。
那一剎,魏婉芸不得不放了手。
這一放,身子便徹底失去了仰仗,甚至因為她這幾番掙扎,力道反噬之下,她以更快的速度墜落了下去。
哐當!
原本只炸開了一個小洞的屋頂,被她的身子直接砸了個大窟窿。
伴隨着稀里嘩啦的一聲響。
急急墜下之後,一個翻身才堪堪穩住身形的魏婉芸,要不是千鈞一髮之際,翻身躲避及時,都要被那一陣陣瓦片和木頭碎屑砸了個滿頭滿臉。
但即使是這樣,那飛揚的塵土也幾乎將她吞沒了。
即使沒被砸得滿頭包,但也依然是灰頭土臉的。
不過,比起身上的窘迫來,提着一顆心的魏婉芸在第一時間注意的卻不是自己,而是屋子裏的兩道氣息。
她剛剛在屋脊上,第一次被人打碎腳下的瓦片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
屋子裏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後面,那道害她摔下來的冷芒,自然也是屋子裏其中一人的傑作。
雖然自己落得這般下場,但魏婉芸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不是氣惱和窘迫,而是惶恐和不安。
今日來相國寺的,非顯即貴,對方又身手不凡……
她一心掛念着魏婉靜,貿然闖入了人家的地盤,是她不對在先。
便是人家出手傷了她,殺了她……她也沒有地方可喊冤去。
魏婉芸的惴惴不安只持續了一瞬。
還不等她為自己想好後路,卻在對上那雙清冷無波的眼神的一瞬,驀地愣住了。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這一瞬化作齏粉。
隨風一揚,便似眼下頭頂上還在紛紛揚揚的粉末灰塵似得。
魏婉芸怔了怔,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
對面那人穿着一襲墨色錦袍。
不同於之前在落雲城的時候,穿着掌柜的那套不大合身的長衫那般窘迫。
此時,那一席錦袍就好似為他量身定做的似得。
即使袍子的邊角沒有半點兒紋絡修飾,但也依然襯着他猶如神祗。
哪怕只是隨意的在那裏坐着,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但那淡漠清冷的模樣,卻已經將矜貴二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只一眼,便讓人生出幾分高不可攀的尊貴和威儀來。
「周……」
周邵初。
他怎麼在這裏!
魏婉芸動了動唇,只一開口,嗓子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得,將那人的名字也給卡在了喉頭。
下一瞬,原是想強裝鎮定的她,被面前的粉塵攪得再控制不住,直接「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出來。
「魏四姑娘?」
待魏婉芸用最快的速度鎮定下來,再飛快的抬眸看去,只瞧見了那人嘴角似乎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之所以是似乎……因為她也不確定,她看到的是不是錯覺。
直到一道有些許熟悉的聲音帶着幾分困惑喚了她。
魏婉芸這才從震驚和失態中回過神來。
「魏四姑娘?原來是你!」
魏婉芸循聲看去,才發現周邵初的身後竟然還站着一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
屋子裏門窗緊閉,光線本就暗淡,他又是隱藏在陰影處,再加上周邵初渾身上下的氣場太過於強,以至於他沒有出聲,魏婉芸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他。
「趙津?」
有那麼一瞬,魏婉芸險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眼前的人又如此真實。
他堅毅如刀削似得五官帶起了幾分溫和的笑意。
在對上魏婉芸詫異的眼神之後,他對魏婉芸抱了抱拳,招呼道:「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魏婉芸張了張嘴,瞧見了趙津眼底的詫異和困惑,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過,在這裏竟然遇見了趙津,還有突然人間蒸發了似得周邵初,魏婉芸眸中的困惑並不比他們少。
只是,她腦子轉得飛快,尚未替自己尋個台階和說辭,卻見對面周邵初嘴角微揚,語氣冷清寡淡道:「沒想到,小姐的興趣愛好竟是如此特別。」
這一次,魏婉芸倒是將他嘴角的笑意看得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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