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無彈窗更新快//【新】[~]」
「安嬤嬤,你怎麼過來了?」傅明錦佯裝疑惑地眨眨眼,心裏卻為安嬤嬤喝了一聲采:瞧瞧,此刻,她、連敏柔和於姨娘三人才剛剛邁出傅老夫人的房門,眼角的餘光還能瞅到傅老夫人正端着錢嬤嬤沏的茶品嘗,這樣的時機,又怎一個巧字了得!
「二小姐,你今日回尚書府,怎麼也不提前派人告訴嬤嬤一聲?若不是蘭倚院的下人無意中出府時,聽到街頭巷尾的人都在談論今日下午有兩位年輕的小姐在尚書府大門,被兩個老頭阻攔住,並且這兩個老頭還口出穢言,欺侮這兩位小姐,後面一位小姐直接將這兩個老頭揍了個半死不活······嬤嬤猜測應該是二小姐和連小姐兩位主回府了,但並未在蘭倚院見到兩位主,只能帶着人在各處詢問,終於從一個小廝的嘴裏得知二小姐和連小姐到了老夫人居住的落香院,嬤嬤就立刻趕過來了。」
「二小姐,若夫人還在的話,又怎麼會讓你被一個守門的人這般欺凌哪!這老天還真是不開眼,好`命都不長久,壞人卻活得開開心心,倖幸福福!」
「二小姐,若老爺和老夫人知道堂堂一個尚書府嫡女,竟然連自家大門都進不去,會有多傷心啊……」
安嬤嬤一番哀切的哭訴,聽得傅明錦和連敏柔兩人心生淒淒,也跟着取出繡帕拭着眼角。
「嬤嬤,自古以來沒娘的孩就是根草啊。
這麼多年來,若不是你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和精力,如今的我想必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表妹,我真沒想到你在尚書府里竟然是過得這種生活!嗚嗚嗚,當年若外婆將你接回左相府,想來現在你一定被養得白白胖胖,並且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和女紅,而不僅僅像現在這樣只通書畫和女紅……」
「表姐,誰讓我命苦呢若娘當年沒有早逝,想必我也不用孤零零一個人居住在蘭倚院,每日過得清苦不說,那些下人還將我當成了一個團,想踩我一腳就踩我一腳,想罵我幾句就罵我幾句,將在其它院裏受到的委屈全部發泄在我身上……」傅明錦抹了把眼淚,靠着連敏柔的肩膀,滿臉的哀淒,串串晶瑩的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滑落身上那件雲母白色小襖上面印上一個又一個深深淺淺的痕跡。【新】[~]
安嬤嬤同樣取了一塊繡帕拭着眼角,哀聲道:「二小姐,是嬤嬤對不起你哪!若嬤嬤能力再強一些,那麼,嬤嬤不僅能將夫人留在蘭倚院裏的嫁妝守住,也能讓那些管事婆們不敢欺侮你,將你每個月應得的月銀和布匹、首飾等全部扣住不發,讓你每個月都為生活花費愁苦不已……如今的蘭倚院已經只有一個空蕩蕩的院,再也不復夫人嫁進尚書府時的奢華了,嗚嗚嗚嬤嬤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夫人,更對不住老夫人當年的厚愛啊!」
就這樣傅明錦、連敏柔和安嬤嬤三人在落香院傅老夫人的門口上演了一出大戲。只聽得一旁的於姨娘鐵青着一張臉,想張嘴卻沒有插話的機會,想離開卻又礙於自己在尚書府經營出來的善良大度正直的管理中饋的形象而不得不留下。於姨娘聽着三人這針對她而來的一字一句的控訴,只覺得胸腔里那些才熄滅不久的火焰再次燃燒起來,並且那火勢愈來愈兇猛,望向三人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陰冷和殺機。
房裏的傅老夫人手一抖,茶杯摔落在地上,茶水淋了她一身。【新】[~]幸而現在是冬季即使房裏開了暖氣傅老夫人也穿得很厚,否則這麼一杯滾燙的茶水淋下去,傅老夫人就只能急請陸大夫前來落香院為她診治了。
只不過此刻的傅老夫人顧不及去擦拭衣上的茶水,只是顫抖着手臂,鐵青着一張臉:「這,這個孽女!你聽聽,她這都是說的什麼話!怨不得人常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可不是嘛,瞧瞧,連身旁的嬤嬤也都蹬鼻上臉,更不用說那個只是尚書府的親戚的,更是明目張胆地挑撥起尚書府和左相府的關係!」
一旁的錢嬤嬤手持繡帕清理着傅老夫人身上的水跡和茶漬,眼眸里流露出一絲精光,嘴裏卻說道:「唉,老夫人,二小姐也苦啊!自從你將尚書府中饋交予於姨娘後,就再也沒有理過尚書府的事情了。就老奴所知,於姨娘最初執掌中饋那年確實勤勤懇懇,盡心盡力,一心只為尚書府。可你也知道,這人原本身份不夠娜執掌大權,時間久了,總會因為眼光短淺而泛下貪婪的錯
傅老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錢嬤嬤:「錢嬤嬤,你是說,傅明錦說的都是真的?於姨娘真得剋扣了蘭倚院每月的月銀、布匹和首飾等物品,並且還讓人將蘭倚院原本的物品全部搬空,只留了一個空蕩蕩的院給傅明錦?」
「是的。」錢嬤嬤嘆了口氣:「上次二小姐跌入荷花池落水清醒後不久,老奴奉你的命前往蘭倚院探望二小姐時······」
隨着錢嬤嬤的敘述,傅老夫人臉色沉得如墨:「這傅明錦是怎麼回事,連下人都欺負到她頭上去了也一聲不吭。若她能早點到我這兒原原本本地將這些事情講述清楚,我又何嘗不會為她做主!如今鬧這麼大一出笑話出來,讓盛京其它的人如何看待我尚書府?還真是和她母親一樣懦弱,沒有主見!」
錢嬤嬤知道傅老夫人這是牽怒,心裏雖為傅明錦叫屈,卻也知道傅老夫人說的話確實是事實。只不過,如今她悄悄地收了安嬤嬤的孝敬,在私下裏能幫傅明錦說說話,就幫一下;而且馨園那幾個管事婆仗着於姨娘執掌中饋,竟然不給她面為難她這些仇她可一直記着;更何況,方姨娘也私下裏遞了東西孝敬予她,再加上傅晨雨得了太的青睬,如今能順便抹黑一下於姨娘,還能傅明錦、方姨娘和傅晨雨那兒賣一個好,又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錢嬤嬤遂嘆了口氣:「老夫人,二小姐三歲喪母。那時的她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孩童,根本就分辨不出誰是真心對她好,誰又是包藏了禍心故意偽善地對待她啊!若有人有心將她的性塑造成一個麵團,又怎會讓我們察覺到。還好老天保佑尚書府,如今,大小姐名揚盛京,想必及笄後會有許多人家前來求娶;二小姐也得了太后的青睬,想來也會有一樁好婚姻,說不定太后還一時心善給二小姐指一門皇親;三小姐也能在及笄後嫁入太府……」
看着傅老夫人臉上流露出來的思索,錢嬤嬤知道自己說的話已打動了傅老夫人的心,於是繼續補充道:「三小姐已經攀上了皇親,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前程也很好,有着這樣的三位姐姐,想必四小姐也能嫁入一戶好人家。尚書府有了這四門高親,那麼,往後小少爺的官路定會一路順暢,保不准連老爺也可能再升一職。」
「錢嬤嬤,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擔心傅明錦這丫頭······」
「老夫人,免急了還咬人呢,二小姐不過是被於姨娘和那些下人欺負得狠了才會這般奮起反抗。但二小姐心裏還是有着尚書府的,否則,以二小姐如今得到了太后的青睬,說服太后,讓太后同意將她留左相府居住也不是不可能。但二小姐並未如此做,依然回到了尚書府,不就是因為說到底尚書府還是她的家啊!」
傅老夫人搖了搖頭,嘆道:「錢嬤嬤,那丫頭定不會有如此想法!我怕就怕她此次回府就只為了將尚書府搞一個翻天覆地,唉······」
「老夫人,二小姐不會這樣做吧。再怎麼說,你是她的祖母,老爺是她的父親。再過兩年她就及笄,若她在尚書府里肆意妄為的話,且不說對她的名譽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單單是太后這一關就不好過。畢竟,本國一向提倡以孝治國……」
「希望如此吧!」傅老夫人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道:「錢嬤嬤,你讓人將那丫頭勸說回去,總不能讓她一直在我門口哭訴。」
「是。」錢嬤嬤恭敬地應了聲,走到門外,朝正抓着傅明錦胳膊哭訴不停地安嬤嬤使了個眼色,無意中瞥到於姨娘鐵青的臉,緊抿的嘴角和眼裏不時流露出來的殺機時,錢嬤嬤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戰,心裏更是明白經過此次後,她就只能站到於姨娘的對面了。若不能將於姨娘徹底打死,保不准於姨娘反撲回來時第一個咬的就是她!
「於姨娘,二小姐,外面天寒地凍,還是回房間好生休息一下吧。」
於姨娘眼眸微眯,深深地望了一眼錢嬤嬤,沒有吭聲,轉過身,扶着常嬤嬤的手離開。
安嬤嬤則朝錢嬤嬤使了個眼色,也陪着傅明錦和連敏柔兩人離開。
留在原處的錢嬤嬤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