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以為這是我與牧翼成杜撰出來誆葉扶蘇的吧?你就算不相信我們,也不該低估姓葉的頭腦,也就是你們說的智商。筆硯閣 www.biyange.com」衛昭低笑道。
陳瑾初輕輕一笑,道「讓我睡一會。」
是的,於她如今的身體而言,坐着聊會天就很累。
蒼白瘦削的小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因為瘦,越發顯得眼睛大,此刻閉着眼,凹下去的眼眶裏握着黑長的睫毛。
衛昭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臉,最後還是縮回了手。
半晌,陳瑾初道「你得多吃點,肉少,枕着不舒服。」
「嘿,小爺這暴脾氣,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小爺哪裏瘦了,健壯得很!」衛昭笑罵道。
陳瑾初笑道「要麼你脫一個給我看看,是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衛昭瞪大了眼睛,光生氣,但陳瑾初枕在他身上,他又不敢亂動,氣道「你這女人,又在說瘋話!小爺是那種隨便在女人面前脫衣服的人!再說,就算是脫,也得小爺主動脫,你讓小爺脫,小爺就脫,那成何體統!」
陳瑾初笑而不語,想着做個女流氓果真爽,無壓力,尤其是本色出演的時候,演技都不需要了。
衛昭道「你別得意,等你好了,你看小爺怎麼治你。」
「我會怕你麼,如果我好了。」陳瑾初笑了笑。
馬車慢悠悠地往前走,速度很慢。
陳瑾初道「這樣的速度,半年能到大祈?」
衛昭搖搖頭,道「一天行五十里,那也需要三個月。看這速度,一天勉強行滿五十里吧。不要着急,我們就當遊山玩水了。」
陳瑾初道「讓我再躺一會。」
衛昭挪了挪身子,他的臉紅了,因為他心裏生出了層層漣漪,而身體上也有了表現,他不能讓陳瑾初發現……
再說天安都的城樓這裏,一男子淵渟岳立地站在城樓上,舉目遠望,一襲白衣,衣袂飄飄,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到「白衣方外人,高閒溪中鶴」、「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這樣的詩句。
隨着那車隊的遠離,葉扶蘇身上罩了淡淡的憂傷,他本就是形貌昳麗,離愁別緒加上華麗白衣,竟掩蓋了他身上的蕭殺之氣,給人一種芝蘭玉樹之感。
有暗衛來報,說衛昭堵在路上,然後進了陳瑾初的馬車。
葉扶蘇好看的眉頭微蹙着,放在以往,他定會動怒,只要涉及到陳瑾初與別的男子親近的事件他都會動怒,他現在才明白,那是傳說中的吃醋。
「只要不出格,以後這類事件就不用上報了。」葉扶蘇淡淡道。
司書急忙示意那暗衛下去。
「主子,快晌午了,日頭大,您先回吧。」司書道。
葉扶蘇道「再等等。」
司書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車隊隱約可見。
司書命人拿來傘,給葉扶蘇撐上。
葉扶蘇道「她是怪本座的吧。」
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司書沒辦法接話,只道「主子,先回吧。」
葉扶蘇道「去收拾一下,她平時的吃穿用度都準備好,過些日子,本座要去看她。」
司書應道「是,主子。」心裏卻想着,這分開不過一個時辰,又要去看她了?
陳瑾初這一路上熱鬧得不行,經常看着牧翼成和衛昭在一起鬥嘴,司劍偶爾也會冒出來「參戰」。
要是放在從前,身體好的時候,陳瑾初一定覺得快意無比,尤其是牧翼成把歇息停站的地方都選在了風景秀麗的地方,相當於旅遊了,可惜,她現在勉強能維持呼吸,全靠補品續命,不要說玩了,多餘的心思都容不下。
原先總是賤兮兮的司劍像是變了一個人,只要有機會,就守在陳瑾初的身邊,一聲不響,但又會親力親為地幫陳瑾初做很多事,遇見當地有什麼特色的吃食,他看着乾淨可口的,也會給她買一些帶回來。
陳瑾初有時會笑話他「如此獻殷勤,我都懷疑你還是不是那個司劍!怎麼,被葉扶蘇趕出來,想着跟我混口飯吃?那行,等我死了,留點遺產給你繼承。」
司劍聽了這話絲毫不惱,道「你現在最大,你開心就好。」
陳瑾初笑了笑,道「倒是懷念那時訓練被你虐得日子,好歹身強體健,皮實。不像現在,就是個紙糊的漏風窗戶,一戳就破。」
司劍低頭,道「以前是我不好,太粗魯了。我那時也沒少挨罰。」
陳瑾初道「這牛肉太硬了,我吃了不消化,回頭給我燉得爛一些。」
「好。這粥要不要嘗嘗?放了新鮮的魚片。」
蓮蓮過來道「郡主,要吃藥了。」
陳瑾初看着那黑漆漆的藥,就是一陣頭痛「不吃行不行?」
蓮蓮道「郡主,你的身體不能停藥,還是吃了吧,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甜口的果子,服完藥,咱們就吃果子。」
陳瑾初嘆道「又哄我了,這藥我美美吃下都要噁心難受,昏睡過去,哪裏還有吃果子的機會。真的不想吃了,太苦了。」
蓮蓮很犯難,那藥味她一個健康的人聞着都受不了。
「不吃藥怎麼行呢,你的身體……」蓮蓮道,「要是我能代你受着,我就吃了,實在沒辦法,你再忍忍,等到了大祈,有靈泉了,你身體就好了,不用吃藥了。」
這時,牧翼成走過來,從蓮蓮手中接過藥碗,道「我來吧。」
陳瑾初轉過頭去,心說,誰來也不好使,就是不要吃。
牧翼成笑道「乖,吃藥了,吃完給你買包。」
陳瑾初嫌棄道「在這華夏大陸還有什麼用包的機會嗎?你看我這樣,還有機會拎包嗎?」
「那不一定。乖乖吃藥就有機會。等咱們到了大祈,咱們就做個產業,純手工包包,坐等數銀子數到手軟。」牧翼成道。
「那我也不喝藥。」
牧翼成笑道「那我喝了餵你?」
「你想什麼呢!別搞霸道總裁那一套啊!」陳瑾初有點慌。
牧翼成笑道「怕什麼,咱們以前不就是這麼做的?你喝水都讓我喂,嘴對嘴的那種!」
陳瑾初表示想打人,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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