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有誰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只要順着河走就能發現大海。讀字閣 www.duzige.com
如果用抬槓的說法就是沿着河走也有可能發現不了大海,或許半路上河不見了。
但是我覺得我應該不會應了抬槓的那種傻·逼說的話,因為我不是順流而下,我是逆流而上。
還記得當年我沿河而下被人救了一命那件事,但是現在我不能順流而下了,河是往南流的,南方是我來的方向。
這條河其實沒多寬,目測不超過二十米,要是從山裏流下來稱之為溪也不為過。有了水我的馬終於不用單純靠嫩草過活了。它在河邊飲水,我則生了一堆火。
或許是失望太多了,一旦感受到別樣美好的時候哪怕是一點點的改變都叫我開心好一會,現在就是。我感覺沿着河一定能找到有人的地方,這裏不是奧特蘭克,只要遇見人為的痕跡我就一定能走出去。
讓馬休息了一晚之後我牽着馬,馬馱着我朝着河的上游找了上去。
要麼說我是正確的呢,這麼找就是對的,不出我的所料在我沿河而上找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發現了一座獵人的小屋。因為天快黑了我眼瞅着遠處的房子附近沒有任何的動靜,沒人出入也沒有一絲火光,那個小屋很是低矮,隱藏的不能說很好吧反正要是不仔細看容易被忽略過去。
我看了看馬,最後還是選擇將馬也牽了過去,在離着房屋幾米遠的地方我把馬拴在了一棵小樹苗上。抽出劍來我走向了那座小房子,此時陽光已經被茂盛的樹木遮擋住,昏暗籠罩了這個地方。
房前的空地並不大,架子上的漁網還在,而且架子上似乎掛着一些魚,就連褲子都沒收。
終於見到活人了。
房屋裏沒有燈光,更沒有火光,我輕輕走到門前,門是關着的,但是我感覺這門怎麼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抬劍頂住門輕輕地往裏推了一下,沒推動!
門後有什麼擋住了!
這座小小的木屋是沒有窗戶的,我估計裏面的人能通過一些縫隙看到我。又看了一眼房屋之後我輕輕地說了一聲「有人麼?」
我豎起耳朵聽,但是沒有一點動靜。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說。「如果你能聽懂我的話,給我點回應。」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我保證不會傷害你。」我重複了一遍。
在確定確實沒人回應的時候我抬腳踩到了門上,用了下力氣發現門口確實有個東西,通過推門的感覺我感覺那傢伙應該不胖。我使勁一抬腳猛地朝門踹了過去,門一下子直接從門框上掉了下來,門飛了,還有門後的傢伙。
屋裏很黑,而且伴隨着一股發霉和腐爛過的味道。我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屋裏的東西動了……果然有人。
「我很抱歉。」我說「是你一直不說話的。」
我在等他自己爬起來,因為屋裏面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
可等那玩意從門下爬出來後我看清了……竟然是個死人。屋裏竟然有個安靜的死屍。
我往後倒退了一步,那個玩意從門口爬出來後就朝我爬來,他有點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步履蹣跚的朝我走來,我看不清它的臉,但是那外形來看已經腐爛的沒有什麼了。而且根據味道的話如果是死在這裏估計也得已經死了一年以上了。
我抬劍對準它的面門,一劍插了進去。劍刃透過它那已經變成空洞的鼻子戳了進去。但是很遺憾……沒有戳透,那傢伙被我頂了個踉蹌。眼看不能跟演繹的故事裏那樣一劍戳透骷髏的腦袋,我只能舉劍朝它的天靈蓋上一劍砍了下去。
劍砸碎了它的頭蓋骨,沒有血肉模糊,沒有血液橫飛腦漿四濺,它的腦子看來也萎縮了。但是不知道為啥,砸碎頭蓋骨之後它立即就消停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我嘟囔了一句「原本確實不想傷害你的。」
砍倒他之後我才發現他倒在這個地方有點礙事,豎着擋住門口了,可我真不想動他,站在門口往裏瞅了兩眼,除了難聞的味道之外裏面究竟有啥我什麼都沒看到。說實在的我不想在這過夜,不光是太臭了而且感覺實在是不好。
但是現在似乎也最好別到處亂走了,明天天亮了我還得順着這人可能留下的線索從這齣去呢。想到這的時候我還覺得自己終於要走出去了,可是忽然我又皺了皺眉頭,這傢伙死了得一年了,他往外界出去的路還能有痕跡麼?
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牽着馬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暫住了下來,熬過這一夜明天應該就好辦了。
這種等待是很熬人的,我睡不着,現在如果能睡着真的是個好事,時間會過的很快,可我偏偏從死了之後就不需要睡覺了。我只能睜着眼睛望着天空,聽着河流發出那安靜的水聲。
如果從河裏冒出來兩隻水鬼給我解解悶也是個好事,我心裏是這麼盤算的。但是河水發出的聲音之讓我感覺這夜晚更加靜謐。
沒有經歷過這種等待的人是不會知道這種感覺的,硬生生坐到天亮,當我看到天空的顏色發生了變化,天空不再全是那種黑色,而是從漆黑變成深藍,然後慢慢有一點白光,紅色的霞光會逐漸蔓延,此時的周圍會從完全黑暗變得昏暗,至少能看見點東西了。
天開始亮了。
我迫不及待的爬起來想往那座木屋去探查,但是我回頭望向那裏的時候那邊還黑得厲害。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忽然就想起了當年我在東谷伐木場林場的那個夜晚,至今我都不知道當時是誰對我動的手。
艾德溫也對此守口如瓶,雖然他表現的好像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他就是裝的。
那昏暗的光線讓我能看到那樹叢,那房屋,黑呼呼但是又隱約能看見點的景象映入我眼帘的時候我總感覺會有一隻鬼魂,面色慘白的,披頭散髮的,發着悠悠綠光或者白光的身影從房子裏樹叢中緩緩露出腦袋。
那張臉可以慘白,可以蠟白,可以帶着血跡,可以面目猙獰,可以眼珠子掉出來都行,反正就是陰惻惻的從那冒出來,然後朝我慢慢走來,飄來也行,不過走來似乎更瘮人。
我心裏竟然有點期待這個景象。
但是終究沒能出現女鬼的身影,我牽着馬又重新走了過去,門前的屍體跟昨晚一樣還是趴在地上,很抱歉我不能幫你入土為安了,這樣其實也行,只不過要想完全如圖可能還得好多年,但是現在我實在是懶得幫你了。
繞過屍體我又一次地站在了門口,歪頭往裏面看了看,還是黑乎乎,我這一看這也不行啊,可是周圍也沒有柴火之類的玩意,我只能皺着眉頭將頭探了進去,雖然開門放了一晚上的味,但是裏面那種味道還是挺沖的。
我捂着鼻子將身子閃進了屋裏,裏面沒有活人了,死屍倒是還有一個,看樣子應該不是活死人。那死屍臉朝上躺在床上,我環顧了一下屋裏之後朝床上那屍體走了過去,這個房屋並不大,那張床就佔據了房間的三分之一。
此時外面還不是很亮,屋裏也就更黑,我用劍戳了戳那屍骸,看來是死透了。此時那屍骸旁邊的一具小孩的骸骨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合着床上的應該是孩子的母親吧,那外面死去的就是孩子的父親吧,反正那傢伙身上已經碎了的衣服感覺是個男人。
一家子人死在這種地方……
嘖嘖,估計是在這裏避難的。想到這我撇了撇嘴,將床上的屍骸往床裏面推了推,然後走出門去將屍骨拖了回來,板板正正地放在了床上。他的腦袋已經被我砸了個大洞憑我的本事也沒發給他復原了,但是這一家人現在終於又一次整整齊齊了。
有點臭,一會得去好好洗洗,但是我覺得這事算是個有意義的事吧。
重新把門拽起來我就準備離開這裏了,在房子周圍找了下,雖然雜草叢生但是他離開這裏的路還有很淡的痕跡。等天亮了來找是正確的。
但是很不巧這路走了沒多遠就越來越淡直到消失了。抬頭往周圍再次打探後還得交給幸運。不過這次幸運確實降臨了,我看到了被摧毀的村莊,這個被摧毀的村莊裏不見一個活死人,被削去了腦袋的屍骸倒是有不少。
有了路之後我的腳步瞬間輕鬆了好幾個檔次,村外沒有指示牌,原本想着在村子裏總得有這麼一戶兩戶識字的人家,從他們家裏多少能得到些信息,但是當我看到整個村子的房屋沒有一幢是有頂的時候我果斷放棄了。
可不管怎樣方向我還是能分辨的,分辨了方向就沿着路往前走唄。這是種笨方法,卻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在到達下一處人類廢墟的時候我被鎮子裏的景象驚呆了。
這地方鬧鬼!
真的鬧鬼!
這個鎮子我知道,鎮口的石碑上刻着鎮子的名字。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當年阿爾薩斯帶着大軍親自摧毀的一個鎮子,鎮子裏的景象並不比別的地方要好,雜草叢生是當然了,而草竟然也全都死了。
這裏沒有任何東西是活的。
真的,這話就這麼絕對,這裏沒有任何一種東西是活的,我甚至不認為這種地方能有老鼠生存。
而當我走進鎮子的時候真的是一片死寂,沒有風的時候馬蹄的聲音都讓我感覺無比刺耳。或許也就是馬蹄聲打擾到了那些亡魂的安寧,而當那個真冒着淡綠色光的人影出現在路一側的房屋廢墟里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但是定睛一看的時候我震驚了。
我討厭被注視,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還有現在這種亡魂我都不喜歡。但是那感覺此時真的很詭異。我忽然想不起當年是怎麼面對鬼魂的,是不是還得我出點血才能消滅他們麼?
而這還不是最瘮人的,當廢墟中出現的亡魂越來越多的時候,我胯下的馬明顯就不安起來。這個鎮子挺大的,我看到了。想從這繞過去似乎不大可能,從這裏快馬衝過去更不可能了。
但是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抽出了腰間的火槍,在面對眾多敵人的時候火槍才是首選!
可是當我抽出火槍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動,忽然之間我聽到了耳邊傳來了一聲低語,這種聲音嚇了我一跳。那麼近幾乎是貼着耳朵了我卻毫無察覺。猛一扭頭卻發現一個長發整個炸起來飄散在空中,就像開屏的火雞那樣地飄蕩在空中,那張慘白的臉就離着我不到一米。她的五官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那麼近!
我的手分明抖了一下,當我舉起火槍的時候她卻一頭扎了過來,我果斷扣動扳機,我能看到子彈離開槍膛時發出的火焰,但是這個鬼魂直接一頭扎進我的懷裏,然後就從我身體上穿了過去。
我整個人都愣了,當我一扭頭看向那玩意的時候那玩意的臉上分明也充滿了驚訝。
當它突然就開始尖叫的時候我直接舉起了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