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初三,亥時初初刻,程崗村張家家族祠堂大屋。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數坑數到這裏,張商英心中莫名一酸,這可算是機關算盡真聰明,差點就誤了卿卿性命。
心中沁出一滴眼淚,渾身不由輕輕顫抖了一下。
辛虧那把椅子沉穩,能夠承重張商英略顯發福的身軀。
客觀地說,他經歷了那麼多跳坑又爬出的歷練,心境卻沒有受多大影響,鬥志依然高昂,真不簡單。
所以依然是心寬體胖的富態外部形像,內心也很穩定,失眠嗜睡什麼的跟他無緣。
終於他數坑數得自己滿意了,哼了一聲說道:「人到齊了吧?到齊了的話,我有幾句話要和大家說說。」
眾人心中不禁一陣嘀咕,心道,我等在這裏等得花兒都謝了,你眼瞎嗎?一大堆人你看不到?
不過,下面的人不是小輩,就是輩雖然不低,卻是旁枝末稍無足輕重的家庭成員,誰也沒敢吱聲。
下面一個和張商英年齡相仿,身材面相也相仿的中年漢子,出頭回答了張商英的問話。
說:「齊了,請家主指示,我等洗耳恭聽。」
回話這人名叫張俊英,是張商英和張唐英的同胞弟弟,兩個哥哥都在朝廷為官期間,他代理家主。
正式家主是張商英,不過他基本不在家,所以實際上的家族事務,平常都是張俊英打理。
事實上張商英真的顧不上家裏的爛事,他當官遇到的頭痛事情就夠他頭疼了,有時候一疼就是一整天。
本來張商英是想跟大家說說現在時局比較艱辛,大家要同心協力共度時艱什麼的。
可是看看下面七長八短一屋子人,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這樣吧,我的話回頭再說,你們先說說家裏有什麼變化,聽說你們要找我有事?」
這是三弟跟他說了一嘴,說幸虧他回來了,否則要派人去找他,以便讓他拿主意,主持大局。
張俊英臉色變了變,本來要自己說的,也改變了主意:「宏霸,你說吧,反正你是當事人。」
張宏霸沒有推脫,上前一步說:「老爸你是知道的,不孝子我是家族派出的代表,擔任村裏的大保長。
「托老爸的鴻福,我一直幹得還比較順利,沒有辜負家族的委託。
「張家也不斷發展擴大,變成了本村的一家獨大,房產和地產都有比較大幅度增加。
「可是最近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個可能是排名第二的岳和回來了,帶來了很多變化。
「原因就是村里按照朝廷的號召,落實救災措施,召集原住戶返還故里。
「不但岳和他們一家回來了,還帶來一個王明,也比較富有。
「這也沒啥,好好當良民百姓,我大保長會關照他們的,可是沒有想到,出了變故……」
然後他就將他與岳和王明爭吵後來失敗的經過和結果說了一遍,其中尤其給弟弟告了一狀。
說他的弟弟吃裏扒外內外勾結和外人裏應外合,導致他的大保長位置被剝奪,使得家庭的計劃失敗。
正在可有可無聽張宏霸介紹情況的張商英,聽到這裏,立刻就挺了一下腰板,腦袋瞬間清晰無比。
內外勾結?吃裏扒外?裏應外合?
這不都是我老張遭人陷害所以掉進溝里的原因嗎?
那些口頭上說跟我同心搞改革舊制的同僚,關鍵的時候不也是背叛了我?
包括皇帝、蔡京、章惇等人,不都是如此?
我張商英有生以來最恨這種人了,他們將我害苦了,我家裏豈容此種惡人!
雙目大睜如同看到朝廷的奸黨一樣憤慨,唰地一聲掃向了張宏逵。
張宏逵正在那裏裝老實儘量不顯露自己的存在,這時候只好苦笑一聲,不說話不行了。
張宏逵上去一步,緩聲說道:「大哥他……唉,我本來不想多說他,畢竟是自家兄弟。
「但是我也不想讓你誤導二叔,以至於作出誤判。
「我就問你一件事,你為什麼要違反朝廷的旨意提高地價?
「你不但向回歸鄉民多收,而且向新來鄉民加倍收,你這樣作不但把家族放在朝廷的對立面。
「而且這都是你自己主張,並沒有家族的指令,也沒有家族的同意,難道你想獨吞這些多收的錢財?
「你究竟當時是意欲何為,你跟你老爸我二叔說清楚吧。」
張宏霸和張宏逵對張商英的稱呼有些亂,那是因為張宏霸雖然大,卻是老二張商英的兒子。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的,急躁脾氣隨了他老爸,可是那種心思細膩胸有城府卻沒有掌握。
所以他連個大保長都沒有保住。
他老爸張商英雖然也進了無數大坑,卻依然在高層中間遊走,比兒子厲害多了,難道是一鱉不如一鱉?
而張宏逵雖然年齡小,大排行只能當弟弟,叔叔的兒子張宏霸的弟弟,卻是父輩老大張唐英的兒子。
這對父子的對比也很有意思,張唐英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和張商英形成鮮明的對比,是一個本分的人。
可是張宏逵呢,卻很是機敏,尤其遇到事情的時候,很有鑑別能力。
大哥失敗以後,他抓住機會擔任了中保長之一,保住了家族在村級政權的領導地位。
沒有因為大哥的錯誤決定和糊塗行為,而一敗塗地。
還有,就是把那片白蠟樹林獻給岳飛,也是他的一個非常大膽的決策,而且還承擔了很大風險。
張商英雖然自己經常跳坑,堪稱跳坑大王,但是對小輩的辨識能力還是非常強大。
他聽了張宏逵的述說,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
對張宏霸怒聲呵斥:「你這個不孝愚頑的逆子!最大的愚蠢就是你竟然貪財!
「聽說你現在還是小保長?你這個也不配,我真是看錯了你這個愚拙的玩意兒!
「我不想讓你再給張家丟臉,回頭你就去辭去你的小保長。
「有宏逵賢侄代表張家就行了,聽到了沒有?」
張宏霸腿一軟,差點兒沒有坐倒在地。
挺了一下粗腿肥腰,才站立得住,垂頭喪氣地說:「遵令!謝謝老爸。」
他當然要謝恩,別的不說嚴格按照家法處置,打他一頓是沒跑的,之前張宏逵不就挨了一頓?
張商英沒有理他,繼續問張宏逵一些問題:「你大哥的企圖沒有得逞是吧,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們打算如何做下面的事情?」
張宏逵繼續匯報說:「大哥的不當企圖遭到了岳和、王明、以及各位小保長的反對,這是一個原因。
「但是關鍵的時候,知縣李春大人也被驚動,直接就把大哥撤職了,換上了王明當大保長。
「說實話,大哥丟了大保長,是知縣的決定,也是大哥咎由自取。
「而非當弟弟的我作了任何事情導致,這個要和二叔說清楚的。」
張商英痛快地說:「好,二叔清楚了,都是宏霸惹的禍,以後就由你代表家族參與村裏的事務。」
張宏逵繼續說:「謝謝二叔!也請二叔得便告訴我老爸一聲。
「說他兒子我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家族的事情,同時也沒有違背兄弟之間的兄友弟恭五倫標準。
「讓他老人家不要擔心,我會繼續努力的。」
張商英回道:「沒問題!還是賢侄想得周到。
「我也順便警告大家,現在大哥唐英是張家在廟堂的代表。
「任何人不能打擾他,否則家法處置!」
既然張商英是當代族長,這種全盤的考慮和安排,都有他一言而決,全家都必須聽從。
而決定是當族長的,就是根據他在廟堂擔任的官職大小。
這是張家的傳統,畢竟一個家族要擰成一股繩全力支持最有前途的一個出類拔萃人物,才能發展壯大。
所以現任家主就是張商英,重大的決策也是他來獨斷專行。
張唐英專心朝政,也是張商英決定下來的。
他自己則衝鋒陷陣,若有失誤還有大哥保底。
三弟張俊英則留在後方,負責發展家族,支持在外面打拼的家族成員,是家族的根本重地。
接着,他就要跟大家提出目前對家族成員的要求。
正在這時,一個白鬍子老頭出現,說道:「慢着,我有話要說。」
所以的家族成員都站立起來:「拜見老家主!」
張商英都沒有例外,也站立起來,說:「老爸過來坐,幹嘛不好好休息,還過來操心?」
其他也都站立鞠躬,沒有一個人坐着。
當然,除了張商英,本來就沒有一個人坐着,家族開會,只能一個人坐着,其他人只有站着的份兒。
老家主自然也姓張,名叫仲群,是第一輩張赫然的獨生子,本來他的名字想來一群弟弟的,可惜沒有。
張仲群就比較爭氣了,齊刷刷三個兒子,目前看,還都挺有出息。
其中尤其是二兒子,張商英,官當得最大,很是風光,出人頭地。
當然他那些跳坑的經歷是沒有人說的,家族的人除了張唐英以外,也沒有人知道底細。
只是看到張商英不斷地上躥下跳,還以為他是不斷地升遷呢。
這些都不是家族操心的範圍,而且家族也幫不上忙,他們只是保證家族興旺就行。
老家主雖然年事已高,可是身體看來相當不錯,快步流星就過去坐上了那個座椅。
這時候他當然不能客氣,家族會議,族長哪有權力凌越長輩之上?如果是張赫然來到,就沒別人的座了。
張商英雖然可以在朝廷口無遮攔誰都敢罵,可是他可不敢犯下不孝的罪名。
而且他本是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對老爸非常敬重。
因為老爸不是凡夫俗子,即使現在對家族的影響也是非常巨大。
平常輕易不出來,幾天出來必有大事要事,有不得不出來的理由。
所以大家包括張商英都心中期待,老爺子到底要說什麼。
張仲群坐穩了交椅,問道:「宏逵、宏霸,你們誰清楚今天村里搞的全民皆兵,給我和商英說說?」
張商英一愣,插話問道:「全民皆兵?怎麼回事?什麼意思?我怎麼第一次聽到這事?」
張宏逵對張宏霸說:「要不大哥你來說?」
他當然知道他比大哥更了解情況,不過眾人面前一定要顯示自己對兄友弟恭五倫標準的遵行不差。
所以他必須要謙讓大哥讓他先說。
可是這個時候,張宏霸也要表示自己的兄友弟恭五倫標準不差,而且實際上他也不如弟弟清楚內情。
「還是二弟你來,你的位置知道情況更全面。」
不光是宏霸宏逵二兄弟,所有的家庭成員在今天都要有最好的表現,因為是在長輩和全體家族成員面前。
這直接關係到今後在家族中的升遷和利益,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尤其今天老家主在場,猛張飛也需要裝成謙謙君子。
該有的禮節盡到,張宏逵就不再客氣,將全名皆兵的情況和大家簡要匯報了一遍。
因為家裏的適齡成員都參與了今天的練兵,有人甚至參加了鋤頭隊和利器戰隊,所以都知道一些情況。
沒有必要詳細介紹,也節省了時間。
只是那些參加鋤頭對的人到現在也沒有回來,就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張商英感到非常吃驚!
雖然他是文官,但是有宋一代,文官都有可能領兵打仗,他也會涉獵一下兵書戰策。
很直覺地就感到這個事情很不簡單。
不由說道;「宏逵宏霸!你們二人要不惜一切代價,寧肯別的事都別干,也要給我盯住這個全民皆兵!」
他覺得已經非常看重這個全明皆兵了,沒有想到老家主更甚,並且要採取極端行動對付它。
老爺子異常沉重地說話了:「我要說的事情,就是這個全民皆兵,非同小可!
「如果張家想要維持家族的力量,就必須採取必要的措施,將全面皆兵的主導權奪過來。
「因此我決定,動用張家的隱藏力量,採取必要行動,就是一種最高級最極端的軍事行動。
「事不宜遲,就在今夜!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今天晚上,張家必須全力出擊,生死存亡,在此一戰!」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