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之仇,取名之恨!吳浪宣告這一位死刑的同時,自己心裏也直接炸裂了!
我不想聽這種東西啊!
我這倒霉催的。
自己穿越到了史前,知道這位存在的「古老輪迴真名」,殺人滅口是免不了了,自己到時候,按照小說劇本,自己這種社畜估計就是主角嘴角一歪,順手打死的死龍套。
這一刻,吳浪心中閃過殺機。
瞬間想要把眼前的高冷少女想辦法扼殺掉。
吳浪的大腦開始腦筋急轉彎了,看着跟在師姐後面的這一位高冷美人。
「我就是一個凡人,肯定打不過她。」
「那麼,我和她比發育速度?再幹掉他?」
「不可能,畢竟,據說這一位,擁有超越上一代教主的恐怖命格資質,史無前例的才情,搞不好現在已經暗中發育隱藏實力了!開始給他師傅記小本本了!」
「根據玩家們的不確定小道消息,這一位高冷宗主從來不愛說話,但有在心裏記小本本的習慣,生死簿,就是她這一代發揚光大的,十分記仇!」
哪怕不確定的傳聞,但也很嚇人了。
同時,說句不好聽的。
自己硬碰硬,十有八九要被弄死。
就算自己到時候,利用日記優勢,放下臉皮無恥的狂刷各種富老頭、富老太的軟飯流機緣崛起,強行增加修行速度,但人家就沒有機緣?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和未知的、明顯是主角的命格之人作對?
作死。
自己打工人命格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而告知邢晗晗真相,讓她扼殺在搖籃里?
她怎麼可能信自己預知未來。
再退一步去說,哪怕信了自己能預知未來,反而是自己要涼,估計要被這個女魔頭送去隔壁十八層地獄去嚴刑拷打,逼問信息。
再者,即使是成功殺了李狗蛋,未來的黃泉宗失去了一位教主,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無這一尊存在崛起,黃泉宗會不會就此被剷除?
如果黃泉宗滅了,正道不得趕盡殺絕?
自己只怕也逃不過樹倒猢猻死的命運。
各種思考下來,他感覺是硬碰不得的,攻克好感度,反而是最好的辦法了。
畢竟自己有一張好人卡。
「搞不好,偷偷幫她欺師滅祖,狂刷好感度,到時候回頭清算,自己也能苟過一條命。」
同時,吳浪還有個膽大包天的想法:
甚至可以試着把高冷美少女李狗蛋,騙過來當我第二個徒弟,不對,或許義女更好,感情上更親密!
老實說,最理想是道侶,直接攻略綁定,但這個基本沒有可能,只能退而求次,收做義女,我和你雖然沒有愛情,但可以有父愛啊!
就在吳浪胡思亂想,想要自保的時候,邢晗晗又說道:「真名已經有了,你接下去,可以求孟婆前輩,給你小命輪了。」
吳浪回過神。
「但是...」
邢晗晗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我強烈不建議現在就求,畢竟孟婆前輩,德高望重,喜歡講規矩的人,你若是想要好一點的命輪,你最好是先去...」
她話又說一半,一副你懂的樣子。
她這是真心提醒了,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好感,看這個俊俏師弟極其順眼,一般人她都懶得去說,是真的仁至義盡了。
命輪這玩意,就得討好孟婆啊!!
本命法器,多重要不用說了吧?
陪伴一生,決定前程。
畢竟當初的時候,她的師兄師姐,就給她各種慘烈的前輩先例。
什麼誰誰很有風骨,堅決不對邪惡勢力低頭,相信自己的絕佳資質能獲得對應的法寶資源,然後慘遭穿小鞋,之後哪怕天資驚人,實力也不見增長,下山執行「任務」又有特殊癖好,專勾美婦的魂兒,結果實力不足被人弄死了...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這裏可是魔宗,講個鬼的公正啊。
君不見邢晗晗自己的做派,就是殺人全家然後強行收徒,先給徒弟一個塵緣六根斷絕的拜師禮。
而這個笑得很陰險的老妖婆,是整個黃泉宗中,十峰弟子都聞風喪膽的存在,甚至比他們的師傅還要嚇人。
他們可以不尊重師傅,不敢不尊重孟婆。
甚至每次出入,路過黃泉路的時候,都要送些小禮物,舔着臉討好一番。
實際上。
吳浪比邢晗晗還懂得本命法器的重要,比邢晗晗還懂得對方會給選法器的時候穿小鞋,不然也不會冒險去寫日記了。
畢竟他實在沒有東西送!
只能寫日記了。
「送禮嗎?大可不必。」
吳浪那一張清秀冷清的面龐,略作猶豫了片刻,老老實實道:「師姐,多謝你的好意,我一生清廉勤儉,生前就沒有太多財務,死後更是空無一物...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做禮,也實在不懂這些彎彎道道...」
叮!
孟婆好感度+3
...
吳浪神色不變,波瀾不驚,自己的人設算是立好了,潛伏魔門的正直善良大儒,崇拜黃泉教主,要為天下人人平等奮鬥,只要注意不崩,未來還是挺穩的。
反倒是邢晗晗氣得跺腳。
又一個硬骨頭!
這個臭書生,這人傻不傻啊!
我們這裏是魔宗,不是你想不低頭就不低頭的!
但她心裏雖然暗罵,但見他這一副模樣,倒是覺得活成了自己年輕時期望的樣子,可惜他離死不遠了。
江湖險惡,俠士總會容易變成烈士。
她還想勸一勸,耐心道:「師弟,修仙界修的不是打打殺殺,不是剛正不阿,是人情世故。」
「人若是沒有心底的堅持與本心,和我的弟子劉坪一樣,失魂落魄,行屍若死,心中那一股氣,就已經散了。」
吳浪有自己的堅持。
「師弟,你這個...」邢晗晗頭疼。
但旁邊的劉坪心中已怔然失神。
我心中那一口氣,已經散了!
他知道這是師尊這一句話,在敲打自己。
他又想起了師尊當時第一次見的呵斥:卑躬屈膝,討好諂媚,豈是大丈夫所為?
加上現在的這些話,貫徹了師尊的理念,果然有那這一尊霸者的幾分風骨,義薄雲天的忠義。
「是啊。」
「自由,骨氣,不需卑躬屈膝,也只需要冷眼看他!」
劉坪忽然喃喃出聲。
這些天來,在第七峰上,師尊一直在養花,而他在修行那一本帝經,可惜一直不得入門,總感覺被什麼卡住了,摸不透戳不穿,偏偏就在最後臨門一腳,現在卻隱約感覺自己是觸碰到了什麼。
他神色緩緩變幻,似有所悟。
他想起了自己的娘子,那些欺辱踐踏他的人,自己卑微討好,卻還是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像是毒蛇一樣啃噬着自己。
他自己已經太久麻木了,絕望久了,習慣性的卑微討好型人格,已經滲入骨髓,無可救藥,猶如行屍走肉,心中沒有一點點光。
獨自承受痛苦與謾罵,丟了歲月,哭彎了腰。
「懦夫,我果然是個懦夫。」劉坪忽然一邊笑,一邊嚎嚎大哭,「難怪我這幾天一直都難有寸進,我終於懂得師尊教我那一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那一本帝經,根本不是讓自己繼續當一個慫包,一個繼續彎腰下跪的狗,而是讓跳出自己的命運,又扮演自己的命運!
什麼叫命修?
根本就是跳出命格的修行!
眼前師尊寧死都不願意低頭的姿態,不屈服的態度,讓自己心中像是有一團熄滅的火焰重新點燃。
他也終於明白那一本大帝道經其中的總綱理念,不再是喜劇中的小丑,而是外界的冷眼看客,雖然仍舊扮演着丑角,淡淡看她們給自己下藥投毒,各種可笑手段。
他忽然大笑,徹底明白了那一句話的道經總綱真諦:
「我也大可卑躬屈膝,默默裝傻,冷眼旁觀這世人。」
「任由她們誹謗你,欺負你,侮辱你,嘲笑你,輕薄你,厭惡你,欺騙你...再過幾年,你且看她!!」
這就是魔功的真正理念!
聽到了劉坪這飽含哲理與灑脫的武道之言,旁邊的邢晗晗微微一驚,看着劉坪的變化。
只見劉坪肆意大笑之中,渾濁眼眸一股歲月的風沙,被緩緩清洗,那種猶如老人遲暮的滄桑感迅速消散。
嘩啦。
一股奇怪的氣息蔓延,就像是破繭化蝶。
劉坪明悟本心,心中仿佛一道驚雷,「我不再拘泥一人之下,我要當個自由到翱翔天際的舔狗兒!」
他的舔狗兒,竟然吼出了幾分遊俠兒的氣勢與灑脫,逍遙天地間。
很令人震驚,他已經被完全教歪了。
邢晗晗則是滿臉不可思議。
破格!
他的命數,變化了。
「怎麼可能...!!!?」她雖然不知道舔狗是什麼含義,但大受震撼。
剛剛她還在揶揄着說,這個徒弟散發着一股弱智、睿智的強者氣息,在這個世界上基本難活,可此時,這個黝黑傻漢子,竟然真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深邃感,有連她都不理解的變化。
她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在黃泉聖宗很常見,是入了《拘靈法》的門檻,成功成為了一名命修的標誌。
「他的命格...」
邢晗晗急得猛然抓住了吳浪的手,興奮道:「一看就知道是不能修煉的無資質最低等命格,怎麼破格了,入了命修???這是怎麼做到的!!」
吳浪沉默。
驚艷與不可思議都屬於正常。
因為這是來自未來時空中,足以開闢一個盛世神話時代的第二無上祖經,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展現光彩!
只不過,吳浪沒有想到,此時的劉坪能在他的話語中頓悟,終於入門,明白了這一本帝經的真諦,明白那一位大佬的根本總綱,其實是掙脫命運的枷鎖,所謂繼續當舔狗,只是打趣。
跳出命格,又扮演命格。
但此時,劉坪這個臨時突破被人發現,讓吳浪眼前很傷腦筋。
眼下,面對這一位師姐邢晗晗,以及美少女李狗蛋的好奇目光...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嘗試。」
吳浪輕聲細語,俊美冷淡的面龐上,竟有種高深莫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