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自甘墮落!」
雲媛背着手,在李曉嬰面前左右徘徊。
此時,她煥發出領導者的氣場和身姿,腰板挺直,莊嚴肅穆,將憤怒藏匿於眼神中。
她看着李曉嬰的模樣,想起了二十幾年前,二人剛遇到時。
那時的曉嬰,無論做甚都是一副賤兮兮的姿態。現在的曉嬰就猶如當初,只不過發展到了一定極端。
「只因……我想發財!」曉嬰毫無懊悔地邪笑着,態度惡劣,語氣自大。
「還想……英俊少爺!」她舔舐嘴唇,沉迷於此。
而雲媛看到她這副模樣後,直接忍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地曉嬰側身倒地。
後面的段沐宏和知府看得都心軟了,可下一秒看到曉嬰自嗨的樣兒……不值得同情。
「曉嬰……」段沐宏話音未落。
「你還有臉叫我?」她對段沐宏怒吼,滿心不甘。
二十幾年前,段沐宏還是小兵,官府的一個守衛,跟在雲媛身後,是雲媛當晴羽城知府時近似於貼身侍衛的存在。
他是曉嬰被雲媛從優憐院贖出後,增進曉嬰武功,每天一起練武的人。
二人就像知己、最好的朋友一樣,每天形影不離。
後東窗事發雲媛被迫離開晴羽城,曉嬰就被安排到了竹間客棧去鎮守,段沐宏留在官府輔佐下一任知府,這一點曉嬰是支持他的。
可曉嬰得罪知府大人後,他是第一個站出來抓曉嬰回去復命的捕快!
這一抓,就是近八年,還當上了捕頭,曉嬰在水生火熱、刀尖舔血上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生活。
「我那是……分內的事。」段沐宏回頭看了看現任知府。
「早點讓你清醒,別做傻事。」
雲媛看到段沐宏的表情變化,猜測他心裏有所隱瞞,事情應該不止如此。
知府大人嘆息着,走上前去,氣場跟雲媛相似,但比雲媛更加的莊嚴。
「你可能不知道,段捕頭為了你,曾多次向我求饒。」
「他都是成家的人了,兒子都有了,本來我是想,算了,你這個女人不容易,難改之前的習性,我夏原人才濟濟,定能教誨你。」
「直到……追你的官兵向我稟報了一件事。」
「正好,郡王也在,她是救你脫離苦海的恩人,本府就在郡王面前說說。」
雲媛和段沐宏互看了一眼,從段沐宏的眼神中,雲媛看出了端倪。
六年前,她被官兵追到了。
當時她說了一個非常誘人的事,那就是去南林縣的優憐院找一個叫李節雨的姑娘,提她的名字,不用花錢。
有兩三個官兵還真就答應了,當場放了曉嬰。
也許是另外幾個看不過眼,身為官府官兵,身但重任,豈能因此時受賄?
他們告訴段沐宏。
段沐宏帶人去了,當場抓住正在強行和李節雨發生關係的兩個官兵,當時他還納悶身為這種姑娘竟然還反抗,不情不願的,經過套話和盤問,才得知,她是李曉嬰的女兒。官兵也說了李曉嬰的名字後李節雨才反抗的。
曉嬰當初自己被雲媛贖走,並沒有帶上她女兒,她還從鴇母那拿了點錢,就當是賣女兒了。
曉嬰為了自己逃命不惜讓官兵去找女兒。
段沐宏當即就告訴了知府,知府本在前一天就答應了段沐宏饒了她。
可因此事,二人達成了一致,一定要抓住李曉嬰。
「真的?」
雲媛聽完了整個故事,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她的喘息更是力道極大,三米開外都能聽得清。
以防雲媛不信,知府還叫來了告狀的那位官兵,三個人都確認了此事。
「你!」
雲媛二話沒說,一腳踢在了李曉嬰的肚子上,甚至還踢出了兩米,乃至於直接吐血了。
曉嬰咳嗽着,可從她的眼神里看出她不後悔。
「我當初怎麼就相信你了呢?」
「你個畜生!」
「比我那弟弟還不是人!」
雲媛被氣到站都站不穩,她坐在旁邊的坐上,右手扶着額頭非常自責。
知府看到這一幕,感覺特別過癮,對李曉嬰這種女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憐憫,段沐宏更是如此,可他多了傷心,畢竟是自己曾經的朋友。
「那……那個李節雨的,她還在南林縣?」雲媛抬頭看向知府大人問。
「據我所知,她沒地方可去,只能在那,被迫做着和自己母親年輕時一樣的差事。」知府大人如實回答,他對此表示悲哀。
雲媛並沒有怪他,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雲媛。
這要是雲媛,她早就贖出了李節雨,不讓這小姑娘從那地方待了。
她站起來,看了眼李曉嬰,知府大人和段沐宏一樣失去了對李曉嬰的憐憫和信任,在心裏早就把她棄了,當做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大哥,你說這事兒該如何處置?」她問道。
「我本想以拐賣女嬰的罪名處置,如今郡王來了,一切交予郡王決定。」
雲媛想了想,點了點頭,這一點完全沒錯。
「就按大哥說的辦。」她從手上摘下自己的手鍊,「這個雖不抵大哥一千兩的寶物值錢,但有了我的賦予,加上那賤人還了一點,應該夠了。」
「哎!郡王這是作甚?」知府大人見狀趕緊推讓。
「我畢竟是她曾經的主子,她女兒又負擔不起,我就作為她姐姐替她還。」雲媛說着,後面的曉嬰聽後,竟有一絲被感動的模樣。
「我還要帶她回南林縣,讓她當面她女兒的面道歉!」
「隨後,我再派人交予你處置。」
知府大人點了點頭,接過雲媛的手鍊,這一條非常精緻的黃金水晶項鍊,水晶鑲嵌在裏面金制的框裏,圍滿一圈,小小的但很值錢。
如此一來,李曉嬰欠知府的銀子,就這樣還清了。
而剩下的,就只剩親情債了。
雲媛也表明了李曉嬰必須用命還償還!
雲媛騎着馬,李曉嬰被五花大綁在馬的側面,雲媛還用繩子拽着,不快不慢的走着。
從晴羽城到北森縣,五十里,
從北森縣到竹間客棧,三里,
從竹間客棧到南林縣,十五里,
中途,她還可能去延雪小屋,兩里,
這麼遠的距離,雲媛毫不心軟,就這樣讓李曉嬰徒步!
次日……
二人回到了竹間客棧,雲媛騎馬的步伐停了下來。
「看!這是我交給你的差事。」
「是當掌柜不好?面子不夠?還是錢真不夠花啊?」
李曉嬰看着客棧,聽着雲媛的話,好像真的有些後悔了,想着自己的性子太放縱了。
她此時非常郎狽,非常軟弱,渴望有人可憐她,這要是不知真相的雲媛或許可以,可惜如今不是了。
「你還有臉你女兒嗎?」
「沒臉!」李曉嬰語氣弱弱的說道。
二人走過客棧,趁着清晨來臨,她想儘快趕到家,跟風起和塵威說此事。
「我問你!」
「跟你買客棧的,是什麼人?」雲媛側回頭,看着李曉嬰。
李曉嬰的狀態還不錯,走了這麼長的路除了腳疼腿疼外,沒有其他狀態,也是習武之身造就了她這麼多年跟男人亂來的身體。
「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客棧要賣,他們就出現了。」李曉嬰呼吸有些緊促的說着。
「應該只是看上了這個地段的商人。」
雲媛嘆了口氣,哼的一聲道:「可能吧,但也可能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才買的。」
李曉嬰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你說他們是……」
「對,後聯團。」
李曉嬰突然間倒地不起,雲媛被迫抱她上馬,自己邊牽着邊走,正好也讓她睡一覺,要說完全不心軟,這是假的,她還是有些心軟了。
走了十五里左右,寅時,終於來到了三岔路口。
「喂!」
「別睡了,到了。」
雲媛晃着李曉嬰,晃了晃竟然還真醒了,醒來的方式就跟正常睡覺一樣,只不過腳下還很疼痛。
「咱先回家,讓我兒子去找你女兒,別睡了。」雲媛牽着馬繼續前行。
「姐姐兒女雙全,子孫滿堂,天倫之樂可好啊?」李曉嬰揉着眼睛,尋找話題的說。
「好,能不好嗎?」雲媛敷衍的回答道。
「俗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姐姐你可真厲害。」她發自內心恭喜,卻引得雲媛不滿。
「謝了!」又敷衍的說。
「光生我的雨兒就把我類夠嗆,差點沒挺過來,姐姐生了這麼多……還能活蹦亂跳,真是上天眷顧,讓你這位女中豪傑有大展宏圖的機會。」
雲媛聽後,聽出了話中暗藏深意,回頭看了一眼曉嬰。
「別胡說,天下是我弟的,與我何干,我只需保護好社稷就行了。」她仰着頭,非常自豪,使命感極強。
「是,可姐姐要想取,豈不是輕而易舉?」她的話讓雲媛牽着馬的前行步伐停了下來。
雲媛回頭,凝視着她,「你想說什麼?說!」
可還沒等曉嬰說話,她就又說:「是不是想利用此事,挑唆我和我弟弟之間的關係?」
「告訴你,這是我們家的江山。」
「我們之間無需外人指指點點,再說,誰信?」
說罷,雲媛繼續走,而李曉嬰哼的一聲,像是在嘲諷。
「哼!行吧,隨姐姐怎麼想。」
兩刻鐘後,二人終於來到了延雪小屋。
門口右邊,有一塊大石頭,房子被一米多高的尖刃的竹子圍成密密麻麻的一圈,記得最開始翻過去時地上還有陷阱,沒人能靠近。
「風起!」
「塵威!」
雲媛喊着,風起和塵威從裏屋跑出來。
風起看到娘的那一刻,喊了一聲「娘」,跑進了娘的懷抱。
「這位是?」風起問。
「她就是娘二十年前的朋友。」雲媛把曉嬰扶了下來,「我讓她回來……」
話音未落,李節雨從裏屋走出來,看到了李曉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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