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說雲婧的話讓雲婧感到此時有多麼尷尬,但在場的人也絲毫不認為雲媛亂說。
甚至夏笙還捂嘴偷笑,讓雲婧的尷尬變得更為害羞,從而促使她繼續往夏笙懷裏鑽,而這才是雲媛說這些話的真正目的。
「大姐來了!」夏笙拍了兩下雲婧的肩膀,並起身迎接雲媛。
「這幾日家事繁忙,恕妹夫不能親去拜訪!」夏笙這一副客套套關係的模樣深受雲媛反感。
「說什麼呢?」雲婧上前,挽住夏笙的手臂,「忙裏忙外的,他哪有功夫去看你啊?」
而此話一出,瞬時讓雲媛欣慰又開心的笑了。
除了她以外,她還沒見過有誰能讓雲婧站在自己對立面反駁自己,也就是自家男人能做到。
雲媛認為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會面聊天的樣子,而不是見就官腔、來回不停的客套。
後面的風起和風凰兩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笑着想像自己將來會不會也像母親和姨娘這般,常年不疏遠,常年在一起聚一聚。
二人不禁投來羨慕欣慰的目光。
「大姐請入座!」夏笙讓了自己的位置給雲媛。
「不了,我坐這兒。」雲媛回頭指了指主座位下面,那一排四個座位的第一個。
當她坐下後,風起坐在身邊,風凰和子逸坐在對面。
雲婧和夏笙也是等雲媛坐下後自身才坐下的,因為大姐不坐,他們不敢自行主張,最基礎的東西還是懂的,這不能拋棄。
風起和風凰、子逸三位後輩更是等姨娘姨夫坐下才坐下。
「還沒跟你說呢,這位,是我的二女婿,也是風凰郎君,姓孫名子逸,已成親半年之久。」
「孫子逸!來見過姨父!」
雲媛還特意加重了姨父的父字,暗示這個字的重要性。
長久以來,人們對「師傅」和「師父」兩個稱謂糾纏不休,於是加「父」字時,特意強調,如此一來,就能區分重要性了。
孫子逸也是很爭氣,以自己俊郎的外貌,強健的體魄和為人夫的氣勢,走出了幾步非常有氣質的步伐,就像是在表演。
他先是抱拳輕鞠躬,接着雙膝跪地喊出稱謂參見,磕了頭。
跪天跪地跪父母,跪長輩,跪恩人跪聖上,姨父是長輩,又是自家人,磕頭無疑。
夏笙瞧着孫子逸的氣度和教養,不經點頭,做出了很認可的態度。
「之前只是從雲婧這聽說,子逸真乃隱士大將,英傑輩出,有才華還需才人看見。」夏笙又無意間誇讚了下風凰的眼光。
「姨父過獎,南宮府還有許多像我一樣的人,二小姐的愛慕者無數,我只是運氣好而已。」子逸退回座位,非常的謙虛。
「妹妹妹夫,大姐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在身!至關重要!」雲婧緩緩切入主題。
「在漠瓦蘇,我取得了勝利,吾兒風升塵威雖戰死沙場,但為戰爭貢獻了巨大戰果。其中,塵威的死是我們的老朋友,那個孽障的孽徒所致,他告訴我要來都域算一樁舊案,想必……一定是婧兒你吧?」雲媛毫不悲傷的提及了兩個兒子。
而她的此番態度,深深的打動了雲婧和夏笙,不由得佩服大姐。
當風起聽到此話,與風凰對視後,極其擔心母親的狀況,她知道母親是在咬牙堅持。
「是,是我。」雲婧愧疚的低頭。
「當初,我跟姐姐講過一點點那件事的原由,我以為會沒事,可誰知二十多年後找上門了,當時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孽障之徒,而我誤殺的女子,正是他女人。」雲婧無比自
責的呼吸,低着頭快要哭了。
「他已經殺了我家兩個弟子,來過了。」夏笙牽起了雲婧的手。
「那他現在在哪?」雲媛無比急迫但外表十分冷靜。
雲婧和夏笙互看一眼,雲媛也從眼神中看出,看來是沒結果,不然情緒不會這樣。
人應該是沒找到,說不定還是自己無意間放出去的。
二人沒頭緒的低着頭,都不敢直視大姐了。
一睜眼,只見自己在一處只有燭火光的陽台上,被綁在椅子上,繩索綁的非常緊。
感覺周圍非常潮濕,而且悶熱,有種身處洞穴的意境。
每動一下,就回有咯吱咯吱的回音在徘徊,許久不散,極其恐怖。黑暗中被吹動的樹枝,流淌着的小河,以及昆蟲攀爬在耳邊迴蕩,驚悚急迫,內心恐怖如斯。
本以為僅此而已了,可誰承想,身後竟傳來腳步聲。
聲音靠近着,腳踩在地板上發出的咯吱聲傳入耳膜,既又沉默,緩慢地循序漸進,又有急促,迅速地猛然突進,使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她是如此勇敢,是如此堅強,結合之前的遭遇,早已猜到此為何人,但不知此為何地。c
「聯主!」她背着身,聽着腳步聲還有段距離。
「我知道是你!」她的話使何文彧原地止步,並令何文彧覺得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
「現在就我們倆人,不必藏着掖着了吧?」她的說話聲傳遍山洞,回音在四處飄蕩,導致她說話聲極大,根本不費力。
「挺聰明的!」他加快腳步來了柳風面前。
他站在陽台邊上,拿出一把弓,點燃了一支火箭。
火箭射在面前的洞口處,只見山洞牆邊開始延伸火焰,一圈又一圈,三層火光將山洞照亮。
柳風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竟然有如此之仙界。
他們二人身處靠後的二層小樓內,眼前儘是山洞一切,有一排一排整齊的果樹,四個梯田的耕地,還有一條小河一片花草,綠油油一片,充滿生機,那種潮濕的感覺竟然揮之而去,變得步入眼帘,深入人心。
難以想像大山里竟然還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要不說央寰的南宮氏盛大,他們的每一處藏身之所都是如此美麗,令人陶醉。」何文彧張開雙臂,真心感受這美景。
「二十多年前,有兩個女人,為了逃命帶着一個丫鬟躲在這,官府和江湖人士找了幾個月都沒找到,是她們自己出去才暴露的,不然……一輩子也不可能找到了。」
「兩個女人之中,有個大姐,還有個是妹妹,而那個丫鬟極其忠誠。」
「大姐當時得了失智之病症,十九不能自理,啥也不記得,一夜之間變得六親不認,瘋瘋癲癲的,其實想想倒有點兒可愛!」
「妹妹擔負起了三人的吃喝,當時恰逢冬季,妹妹不得已,為了東家的銀兩不惜在雪地藏匿兩日,最終殺了目標,拿到了銀兩,買衣服,買過東的食物,很辛苦。」
「她只為了自己的姐姐,甚至發誓吾姐不痊,吾不成家的誓言。」
「有一天!」
「她接了一個任務,結果東家把任務給了兩個女殺手,一個是妹妹,另一個是初入茅廬的女殺手,這位新女殺手都說了,願意那銀兩給妹妹,可那個妹妹還是殺了女殺手,甚至當着這位女殺手的郎君的面!」
「你說說!這個妹妹是不是太邪惡太過分了?」
「都是女殺手,何必呢?」他看着眼前的美景簡單按自己的方式講述了整個故事。
「你知道她們是誰嗎?」他猛然回頭緊握着柳風椅子的扶手,表情眼神機器兇狠。
「就是南宮雲媛和南宮雲婧,而那個被殺得女殺手,是我愛人!二十多年前死在了雲婧的手裏!」他又猛地起身回頭望向這美景,手又狠狠地拍在陽台扶手上。
「當時我武功太弱了,我連雲婧那個小丫頭都打不過。」他瞪大雙眼,手在眼前握緊拳頭,又回頭看向柳風,像瘋了似的。
「可是現在!那小丫頭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來……復仇來了!」
他咬牙切齒,行為非常神經,那種痛甚至超過了他的師父。
柳風也認為他有病,說個話都能如此具有抽象、表演風格,看來腦子真是病得不輕。
她全程沒說話,把足夠的發泄時間交給何文彧,她也知道自己插嘴,可能會激怒他。
從這簡短但內容豐富的故事中,柳風還看出了不同的一面。
那就是雲婧對自己姐姐的愛,無與倫比。
她貌似對雲婧多了層崇拜感,也怪不得竹風哥哥會喜歡雲婧,就連自己青梅竹馬的優勢都沒起到一點作用,還是輸給了雲婧。
當初她因為輸了,離家出走,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服雲婧,可現在她對雲婧心服口服。
早知道,自己當初就不走了,還哪有這麼多事,自己也不用被綁在這兒。
「我知道,聯主已經不是曾經的聯主了,但云婧也不是曾經的雲婧了啊?」柳風以擔心的語氣說着,沒引起何文彧激動。
「不一樣!」何文彧說話風語氣異常重且聲大,感覺每個字在他嘴裏說出來都是重點,那麼的強韌有力。
「她有夏竹風、有夏若衍、有夏若秋和有夏若誓,還有一個孫兒,以及好幾百弟子家業,有……你!和你的……若茜!」他此時竟然瘋癲的露出了強顏歡笑,「而我,只有我一個人,我已經贏了!」
「哈哈哈!」
柳風看着他自取其辱的模樣,忍不住偷笑出聲來。
而何文彧卻激動的自得其樂,樂在其中,一點也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優勢不在他這。
「哼!那你可真棒啊!」柳風不經嘲笑着說。
「什麼?」何文彧一把掐住柳風的脖子。「你在取笑我?想說我與那小丫頭想比太慘澹了?她子孫滿堂,而我四十多了孤苦伶仃?」
這一秒他還在生氣,可下一秒他卻很不在意的鬆開了柳風。
自己一個人回過頭,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蘊含深意。
「我只想說……咳咳咳!你抓我抓錯了,我跟雲婧是情敵,我殺了她兩個弟子,你如何確信她會來救我呢!咳咳咳咳!」柳風被剛剛掐脖子弄得喘不過來氣,咳咳嗽嗽。
「不必擔心,她不來,只自另外有兩人會來,而這兩個人來,她也不得不來了。」何文彧走回室內,將柳風一個人留在了陽台上。
「喂!你給我點吃的!」柳風側回頭大喊着。
「誰?竹風哥哥?南宮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