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是一個很長的稱謂,這些官職爵位,代表顧春江乃是大褚王國的一方諸侯,封疆大吏。
大褚以武建國,兩百年來,歷代帝王堅決貫徹着窮兵黷武的思想方針。
這使得大褚王國的各大門閥,尚武之風盛行。
這些門閥世家之中的代表性人物,便是齊國公顧遠棠。
顧遠棠時任大褚王國兵馬大元帥,代皇帝,令三軍,坐鎮東南邊疆,與虎視眈眈的南嶽、大梁以及大召對峙。
顧家能夠獲得皇家的信任,這還要從如今的成武帝登基之前還是皇子的時候說起。
當時的成武帝,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九皇子。奪嫡根本無望。
而那時的顧遠棠,也只是西北邊軍的一名都指揮使。
很巧的是,那時的九皇子,如今的成武帝袁景煜的封號是成郡王,封地正是萬安郡。
一個是奪嫡無望的皇子,一個是家族勢力單薄的都指揮使。
誰又能想到,就是這二人,卻掀翻了一眾皇子和世家,撥開了層層荊棘,直衝大褚權利頂峰。
有了扶龍之功的顧遠棠,便被封為齊國公,做了掌管天下兵馬的驃騎大將軍!
大褚王爵歷來不封外姓,國公,便是門閥世家的最高爵位,幾乎同等於異姓王爵。
一般,按照正常規律,大臣功高蓋主,皇帝們難免產生猜忌。
能夠和諧共處的君臣不是沒有,卻是少之又少。
不過顧遠棠是個例外。
此人不戀權勢,雖有兵馬大元帥之職,卻只是圖有一個虛名。
袁景煜登基稱帝之後,顧遠棠馬上就將兵權歸還新帝,自己則掛了個虛職在府中做起了安樂公。
甚至連象徵着榮耀的世襲罔替,都給拒絕了。
美其名曰,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功名,就讓他們自己去掙!
如此做派,倒是令成武皇帝對其更加信任。
其三子,分別成為了成武帝三個皇子的伴讀。成年之後,又分別封伯,在軍中擔任要職。
如今,威遠伯顧春江,就是三皇子袁少平的伴讀。
顧春江身着一套黑金相間的開元甲,身下的坐騎不是軍馬,而是一隻巨大的吊睛白額虎。
這隻老虎是一隻通靈的異獸,是皇宮御獸監專門馴養出來的強大戰獸。
此獸,乃是成武帝專門賞賜給威遠伯的坐騎,不僅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也昭示了皇恩浩蕩。
不過別看顧春江騎着老虎威風八面,此時還不是滿臉堆笑着跟身旁的齊小三商量着谷令君的去留問題。
「殿下,說好了,這人必須歸我!」
被稱為殿下的齊小三滿臉不耐的搖着頭。
「不行,不行!三哥,這人可是我先發現的,為了他我可是出了大血的!」
威遠伯無視齊小三那不耐的表情,繼續耍賴。
「出血?這半年多殿下至少賺了十幾萬兩,我看殿下你是賺翻了才對!您放心,銀子不是問題!」
齊小三一聽就不樂意了,眉毛一挑,轉頭看向顧春江。
「我賺了十幾萬不假,你沒分到銀子嗎?」
「都說了,錢不是問題,要是殿下答應,以後從我這兒出,只多不少!」
齊小三不在言語。他已經不想再理會身邊這個騎着老虎的聒噪傢伙了。
但是威遠伯卻是一副死纏爛打的做派,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其實,威遠伯這半年,一直非常關注谷令君的一舉一動。
可以說,從谷令君在烽燧堡上任之後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專人定期呈報給威遠伯。
兩人雖從未謀面,但谷令君的事跡,他顧春江卻一點也不陌生。
尤其是這傢伙竟然還懂得練兵之法!半年,短短半年時間,烽燧堡竟然可以做到全員尖哨!
這是什麼?
這是寶貝,是人才啊!
別說是一個月三萬兩白銀了,就是把他顧春江賣了,這樣的人才,自己也必須拿下。
只要谷令君成為自己的手下,憑藉其製鹽,改裝弓弩以及練兵的本事,賺錢還不是小意思。
另外,那個所謂能夠讓一個輔兵做到百步穿楊的寶貝,他顧春江也是垂涎三尺。
這次來永山縣巡查,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要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齊小三,也即是三皇子袁少平會同意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谷令君給袁少平的驚喜太多,在他看來,此人若是能夠留在他的身邊,日後必定是袁少平最大的助力之一。
更何況,谷令君的修行天賦也極為不錯,讓沈煉都生出了收徒之意。
就算袁少平把谷令君讓給顧春江,估計沈煉也不會同意。
一郡之地最有權利的人要來視察,作為地方官的李長樂和宋江自然是做足了準備。
宋江更是在短短五天的時間,就將自己的府邸粉飾一新,作為威遠伯的下榻之所。
他自己,則帶着老婆孩子到李大人府中暫住。
自從收到谷令君的回覆之後,兩人心裏懸着的石頭已然落地。
如今,他們二人天天忙着接待事宜的閒余,已經開始憧憬起升遷之後的光景了。
平日裏,二人更是恨不得在府中廳堂給谷令君立上一塊牌位,每日焚香頌德,保佑其平平安安。
這次,威遠伯親臨,說不得將是他們二人一次鯉魚跳龍門的機遇。
今天,就是都指揮使蒞臨的日子。
李長樂老早的就命衙役帶着民夫,將城門樓通往縣衙的大道打掃乾乾淨淨,並在進城的官道上撒上了經過篩選的黃土。
而宋江,則是一大早就派親兵前往烽燧堡通知谷令君。
意思也很簡單,就是讓他攜烽燧堡軍士兩百,前往縣城,參加迎接威遠伯的典禮。
這本是不合規矩的,谷令君只是一個都頭,按道理講是沒有資格出現在迎接上官的隊伍之中的。
可是谷令君的另一重身份擺在那。
在宋江和李長樂看來,就算是沒有他們二人,也得有谷令君在。
時值晌午,三人站在縣城城門樓上登高眺望。
老遠就看到,一群黑壓壓的騎兵隊伍正由遠而近的飛馳在官道上。
從揚起的沙塵範圍來判斷,這隊小有規模的騎兵隊伍,至少有五百騎左右。
「是玄甲衛!」
宋江眼神中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玄甲衛,是齊國公的府兵,一共只有兩千人。
畢竟身為大褚兵馬大元帥,又是國公爺,擁有兩三千人的衛隊,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就算如此,國公爺依舊將自己身邊的兩千玄甲衛,分別派給膝下三子做了親衛隊。
每人五百不偏不倚,而他自己只留下了五百玄甲衛。
說實話,在偌大的皇城之中,作為一個國公,又是當朝大柱國,統領三軍的兵馬大元帥。
區區五百親衛,着實寒酸了一些。
最近半年,谷令君經常拜訪宋江和李長樂。
無他,除了分贓之外,便是了解大褚王國的歷史以及政治架構。
大褚王國採取的是郡縣制,這和前世的大秦基本一樣,雖然官員稱謂各不相同,但職權範圍相差不大。
不過大褚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地方軍隊相對獨立。
不管是從軍需上,還是從兵員配給上,地方軍隊都可以自主抉擇。
這就使得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朝廷三省六部的職權能力。
這樣的政治架構,有利有弊。
好處是,京官不在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那些一方諸侯與之有着幾乎相等的地位。
弊端自然也有,那便是,一旦有地方大員叛變,說不得就是一場血雨腥風的內戰。
不過大褚的皇帝不是傻子,他自然有着自己的對策。
比如,每個郡都會分封一位郡王坐鎮,這名郡王必定是皇族血脈。
郡王平日裏雖然不參與封地的軍政要務,但是卻有監督地方上一切政務的職責在身。
那些地方官員,稍有不慎得罪了這些分封至此的郡王殿下,說不得人家一個摺子遞到皇宮大內,你的位置就得換個人來做了。
並且,大褚王國的皇帝陛下,可不止郡王監政這一個手段。
第二重手段,也是最重要的手段,在軍中,各郡之上還設有都護一職。
一位都護,少說下轄三個到五個郡,而且都護自己也有一到兩萬的軍卒可供調配。
有了這個頂頭上次的掣肘,就算作為一方大將的都指揮使心生反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落得一個好下場。
在一眾玄甲衛的簇擁下,都指揮使顧春江,可謂是威風八面。
尤其是當看到其胯下的那隻吊睛白額大虎之後,就連谷令君也不由得驚掉了下巴。
讓老虎來充當坐騎,這可完全超出了谷令君的認知範圍。
「屬下參見將軍!」
「下官拜見伯爺!」
出城迎接的三人,分別用了兩個稱呼。
宋江和谷令君是軍職,所以要以將軍來稱呼威遠伯,行的也是軍禮。
李長樂是文官,自然是以爵位稱呼之。他行的則是文官拜見上官之時的拱手禮。
這是大褚王國對讀書人的尊重。
大褚雖然窮兵黷武,但也是非常看中讀書人的,畢竟知識就是力量的道理適用於任何世界。
李長樂雖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卻身負二甲進士的功名。
按照大褚的律例,有功名在身之人,除皇親之外,皆可不跪。
城門之外的迎接隊伍分為三個方陣。
一是縣衙的大小官員衙役;二是宋江自己帶來的二百軍卒;不過最亮眼的,要數第三個方陣。
那是兩百名清一色的突襲尖哨,黑衣黑甲,臉上帶着黑色的惡鬼面具。
單單是站在那,就給人一股肅殺的氣息。甚至,比之威遠伯身後那五百玄甲衛,氣勢上也不遑多讓。
威遠伯自然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兩百騎。
雖然早有耳聞,谷令君的烽燧堡里是全員尖哨,不過今日看到之後,也不免心生感嘆。
要說之前,永山衛的都尉姚天嘯,手下也號稱擁有五百尖哨。
不過那是威遠伯任萬安郡都指揮使之前的事了,在此之前,姚天嘯已經被調去了東南戰場,顧春江自然是沒機會看到。
作為能夠和大褚軍武利器的鐵浮屠比肩的尖哨,能夠成規模的出現在眼前,也算是一個難得的盛況。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看到這些尖哨之後,威遠伯更加堅定了要將谷令君收入麾下的想法。
五百尖哨雖然難得,但是能夠坐擁一名可以訓練出尖哨的人才,那才是飲水思源的做法。
想到這裏,顧春江不由得將目光移到了身前的谷令君。
谷令君沒有注意,因為他此時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威遠伯身旁一人身上。
此人正在和谷令君擠眉弄眼的對視中。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身穿一身玄甲衛服飾的齊小三。
威遠伯發現谷令君看得不是自己,又轉頭看向身旁的齊小三,一時間心生酸澀之意。
他這個大男人,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再吃另另一個男人的醋!!?
這件事要是讓谷令君知道,這傢伙必定起身拔腿就撩。
開玩笑,他可不想和人搞斷背山,哪怕對方是身份顯赫的齊國公之子,都指揮使定遠將軍威遠伯,也絕對不行。
不過好在,威遠伯這種吃飛醋的狀態並未持續多久,就被宋江打斷了。
「將軍,屬下已將府邸粉飾一新,作為您的下榻之所,請將軍移步至此,稍作休息。」
這是宋江第一次與這樣的大人物對話,想到之後對方會在自己的府邸住上幾日,他心裏不由得生出一股子自豪之意。
顧春江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
「本將初到此地巡查,無需大費周章。你等且散去即可,有事本將自會派人通傳。」
顧春江說完話音一頓,目光轉向谷令君。
「烽燧堡都頭谷令君,你與本將一起走走,本將要與你小子敘敘舊!」
「諾!」
谷令君趕忙握拳錘擊胸口。
聽聞此話,李長樂和宋江皆是向谷令君投去了艷羨的目光。
不過二人也清楚,畢竟谷令君和威遠伯的關係匪淺,這一點,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谷令君得令之後,帶着自己麾下的兩百尖哨,跟着威遠伯的玄甲衛,浩浩蕩蕩的入了縣城。
宋江親自將這幾百人引到自家府邸之後,才見禮告退。
接下來,威遠伯手下的玄甲衛分出五十人,快速進入宋江的府邸之中,分散守衛,動作整齊劃一。
一時間,周圍充斥着軍靴踏地和甲冑摩擦的聲響,但卻無一人發出多餘的聲音。
谷令君心下驚嘆,不虧是國公府的衛隊,從兵員素質之中就可以看出這是一支戰鬥力驚人的隊伍。
很快,宋府之中被宋江留下侍奉威遠伯起居的僕人婢女,被一個個帶了出來。
一名玄甲衛隊正交代過後,這些僕人婢女,被一小隊玄甲衛帶着去往縣衙方向。
直至此時,威遠伯才開口說話。
「本將有個習慣,住的地方不喜歡生人出入。」
谷令君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不過他卻沒接話,因為齊小三又在和他擠眉弄眼。
這一幕,威遠伯自然是看到了的,不過他只是輕咳一聲,卻沒在說什麼,一個人大步進入了宋府之中。
那背影,竟然有些戚戚然的感覺。
齊小三一把摟住谷令君的脖子,哈哈大笑拖着他往府里走去。
「哈哈哈,賢弟,最近你可是混得風生水起啊!」
谷令君也不客氣,一把將其推開。
「你怎的又成了國公府里的玄甲衛了?」
齊小三也不惱,摘掉頭盔,順手拋給身邊的壯漢。谷令君斜眼一瞧,心中一驚。
「魏都頭!???你也在?」
魏程遠也是哈哈哈一笑,走到谷令君身前,對着其胸口就是一拳。
「聽說你小子最近發財了啊,我這次可是來打秋風的!」
谷令君給魏程遠當過親兵,對此人的印象不錯。此時見到,說不得有種老友見面的感覺,也不禁開起了玩笑。
「魏都頭此言差矣,要說發財,獲利最大的是齊隊正才是。」
齊小三笑而不語,魏程遠則是有些悻悻然。
這個玩笑他可不敢接,那可是自己的少主,他可不敢去齊小三那打秋風。
不過他們的對話也已經進行不下去了,顧春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院子裏的假山旁。
「你們幾個能不能到屋子裏在敘舊!」
他是真看不下去了,本來還想着怎麼挖三殿下的牆角呢?看這情況,那肯定是困難重重。
「小谷兄弟,走,進屋。」
魏程遠一把拉過谷令君,跟着齊小三向院內走去。而在他們身後,一名身穿玄甲衛鎧甲,卻帶着一張面具的軍士,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宋江的院子不大,不過那是和那些世家門閥的深宅大院相比。
在永山縣,一座三進三出帶一個小花園的院子,顯然不是一般人家能夠住得起的。
廳堂之中,顧春江一屁股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立即有親兵為其退去甲冑,送上茶水。
而此時,谷令君、齊小三和魏程遠三人也正好進入前廳。
同樣被軍士協助退去甲冑之後,前廳的大門,被威遠伯的玄甲衛緩緩關閉。
門剛一關上,顧春江就迫不及待的走到谷令君身邊,那雙透亮的眸子看得谷令君渾身發麻。
「交出來!」
顧春江兩手一攤,大有一副山大王的氣勢。
這句話把谷令君給說的一愣?
交出來?交什麼出來?
看到谷令君那無辜的眼神,顧春江再次上前一步。
「那個瞄準鏡!交出來!此等寶貝,你怎可一人獨享?」
聽到這三個字,谷令君第一個想法,就是身邊有內奸。
不過轉念一想,許虎和許豹畢竟是齊小三的人,憑藉齊小三和顧春江的關係,知道瞄準鏡自然是很正常的。
只可惜,瞄準鏡是沒有的,因為他還沒有找到代替玻璃的材質,所以目前還沒能做出來。
谷令君將手一攤,將事實如實告知幾人。
「晶瑩剔透,還得材質過關,能夠被打磨成形,那不就是白晶嗎?」
齊小三思量片刻之後,說出了與玻璃相近材質的事物。
這白晶,應該就是前世的水晶沒錯了。
不過齊小三的下一句話,卻讓谷令君放棄了大量製造瞄準鏡的打算。
「白晶價格昂貴,與金石玉器無異。」
沒想到水晶的價格竟然如此昂貴,只可惜他谷令君不是那些之中穿越到異世界的高材生,什麼都可以做出來。
否則,自己製造出玻璃,完全就可以大批量生產瞄準鏡了。
威遠伯顧春江財大氣粗,如白晶這類寶貝,他的家裏自然是有的。
這人還是個急脾氣,立即命人去萬安郡府邸去取,大有不得瞄準鏡誓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