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對我和郎弘毅兩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被滅門的宅子裏的人來說,並不是好事。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面對百十年前那些官差什麼的,我倆可不敢保證,會好運的遇到一位英明的官員。
找人算賬還有躲開其他人的視線,就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帶着隨身的東西,我在前面快速沿着牆根,挑選沒有屍體血液的地方行走,直奔當初白家仙堂所在,已經塌陷的那個院落。
這個一眼難以完全望穿的大坑就是我挑選的藏身之處,同時也是最有可能找到我們想找之人的地方。
來到坑邊上,才關上名存實亡的那個還連接在院牆上的木門。
我們就已經清楚的聽到了有人發出那種驚恐到極點,已經喊岔音了的慘叫聲。
之後更是一陣陣的叫聲此起彼伏響起,應該是發現這邊異狀的村民們。
郎弘毅看了我一眼,說道,「應該已經有人去報官了,你是準備藏在這邊,晚上再出來繼續尋找紅纓麼?」
我環視了一眼這個塌陷院子四周殘存下的圍牆,想看看能不能走狗屎運的看到紅纓存在的蛛絲馬跡。
但是這個時間,果然還是我奢望了,周圍除了牆頭的荒草,再無一物。
繩子在郎弘毅背着的包里,我的背包稍微有點慘,只因為昨天晚上郎弘毅為了救我的暴力開包,我一邊掏出粗繩子,固定好一頭,另一邊丟進了面前十幾米的深坑裏。
一面滿臉幽怨的那眼角瞄郎弘毅,看得他都有點尷尬,抬手抓自己的頭髮。
「回頭賠你一個新的,看把你小氣的,當時不是因為情況緊急……」
「我先下,你注意點外面的動靜,在這個時代被抓了,沒人會去撈你!」
我打的繩扣比較特別,不是最結實的登山扣,而是耍滑頭的用了出溜扣。
這個扣在開始負重的時候會很結實,但越到後面,會越松滑,直到一定程度之後會完全鬆開。
這樣我和郎弘毅下去之後,繩子就能自己掉落,不至於被人發現。
至於上來,不好意思,我們只能靠體力來一點點的爬了!
為了逃避在快一百年前吃牢飯,我們也真的是很拼的!
我先下,因為我體重比較輕,可以減慢繩扣的鬆脫,給郎弘毅爭取更多的時間。
這個坑好在下面有很厚的土,瓦礫石塊很少,就是滾下去也還算比較安全。
等我倆都到達坑底,踩在原本應該是屋頂的地方,腳下都是土層的時候,上面的院門處果然傳來了撞門的聲音。
這些官差來的還挺快,我壞心眼的在想,不知道這些人看到簡家那些死狀恐怖,百十來具屍體的時候,有沒有驚聲尖叫出來。
頭上的喧鬧聲響起,郎弘毅已經快速收完繩子,我們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找地方隱藏。
不然現在我倆就是大碗裏的王八,突兀的擺在坑底下等人發現。
「快,這邊,這裏好像房子沒完全塌,還有點容人隱藏的空間。」
我發現尖頂的屋頂下面大概有一米高的空隙暴露出來。
拽着郎弘毅一出溜就躲了進去,這個位置還能聽到上面人的交談。
「這個院子怎麼了?難道昨天晚上是哪路高手到簡家尋仇,滅了簡家滿門順便把這院子都給轟出一個大洞?」
我聽得忍不住捂嘴偷笑,好吧,我承認原來古人的腦迴路也有跟張偉一樣不着邊際,漫天亂炫的主!
這位大哥在古代當官差真是浪費,要是帶着穿回去,寫小說一準成為大神,日進斗金!
「不是不是,不是什麼江湖高手,我家親戚在簡家宅子裏當差,之前門口撞在柱子上的人就是他。」
旁邊有別人的聲音插話,想來應該村里去報官的村民。
「這個院子是自己塌成這樣的,就在幾天前,這原本是簡家供奉保家仙,立仙堂的院子,聽說好像是人家保家仙不再保着簡家,自己弄成這樣離開了!」
「那外頭那麼多人都是誰殺的!正常人能把屍體弄成那個樣子……嘔……」
可能是這位官爺想起了一路上的所見,忍不住在最後來了一聲乾嘔收場。
我在下面有限的空間裏聽得差點沒樂出聲,果然啊,見到那樣場景的人都會忍不住!
所以不是因為我太菜,我是正常的可愛!
郎弘毅借着微弱的光,看到我的樣子,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轉過臉的側顏上,居然叫我看到了點名為寵溺的東西,直接一個打冷戰遍佈全身!
上面的對話還在繼續,不知道誰來了一句,「外面把人都掛樹上了,肚子生生撕開的,這事不會是鬼怪乾的吧,畢竟這家保家仙不是都察覺什麼,提前自斷仙根了?」
別說,我都想給這位點個讚,恭喜他真相了,這兇手可不就是宋鐵匠為主,還有紅纓這個半瘋的女鬼乾的。
那些人議論紛紛的離開,外面情況慘烈,這個只是塌陷的小院自然沒有多少人會過度關注。
我之前的預判很正確,沒多會這裏人就已經走光,只剩下我和郎弘毅。
被抓,按上一個滅門魔頭的危急解除,只要我們不自己送上門走出去,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存在。
剩下的事,就是我要開始找別人麻煩了。
在躲進來之後我就已經發現,朝裏面的位置,再往下面屋子的空間裏,還是有很大一塊沒被土壤填滿的地方。
雖然想過去的話,我和郎弘毅只能用匍匐前進的,但勉強還能過人。
我根本沒有猶豫,直接一手拖着合不上口的背包,摸黑朝裏面爬了進去,郎弘毅緊緊跟在我的後面。
在爬行了大約十米不到的距離之後,前面的空間就變得相對比較寬敞,一個巨大的腦袋出現在我面前,幾乎和我四目相對!
別怕,這倒不是什麼詭異的東西,這是座雕像的頭部,面孔帶笑,一副慈愛的樣貌,頭髮挽在腦後。
仔細看還雕刻了圓潤的耳扣在臉旁的大耳垂上,這不是我們之前在白仙廟見過的白奶奶雕塑還能是什麼。
正是因為這座雕像的腦袋頂在了屋頂上,才能支撐出現在這一塊的空間。
我伸頭看了一眼,下面不遠就是一張桌子,直線距離也就兩米多,看上去應該是以前擺放貢品的供桌。
院落塌陷的時候,這屋子倒是沒有倒塌,只是被下面的土壤掩埋,還被石像支撐,基本保存了之前的大小,只不過是東西毀得差不多了。
我縱身跳下,查看周圍還算安全,剛抬頭準備示意郎弘毅可以下來,這人就已經咕蹬一下跟着落在了供桌上面。
一扭身子,就落在我的旁邊,叫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是稱讚這位對我無條件的信任,還是說他腦迴路也不正常,都不知道保存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