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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爺家裏向往常一樣吃着飯。
「噹噹當。」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一家人愣了一下,平時吃飯的點少有人會過來。
今天就是涼拌菠菜、胡蘿蔔鹹菜,再加上窩窩頭和糊糊,肯定不是易傳宗,他過來的時候都會提前招呼好了。
閻解曠熟練地朝着後面喊了一聲,「誰呀?」
吱。
一開門。
劉光奇就笑着招呼道:「呦,三大爺,三大媽,解成,你們都在家呢?」
三大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光奇啊,今個兒怎麼有空到我這邊來了?難不成是二大爺找我有什麼事兒?」
他不是很待見劉光奇,哪怕這人從小學習好,現在還是在單位裏面。
主要是怕帶壞了他家老大,如今他也正是在風口上呢,可是不能出差錯,要不然老大帶個不好的頭,剩下的孩子全完蛋。
閻解成也是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轉過頭來啃着自己的窩窩頭。
在院子裏面這些差不多大的人裏面,他和傻柱的關係算是最好的,許大茂這人不能搭理,劉光奇算是關係最差的。
因為這人學習好,兩人年紀差距是最小的。二大爺又老是過來顯擺,三大爺平時少不了拿劉光奇當正面教材,『你看看人家後院的劉光奇』
「我聽說解成要相親了,過來看看。」劉光奇笑呵呵地說道。
三大爺也是笑眯眯地回着,「新鮮吶,之前不是還不對付嗎?你們兄弟倆最近這是又玩上了?」
閻解成微微皺眉,轉過頭來說道:「你找我有事兒?」
劉光奇朝着外面歪頭示意了一下說道:「出去說兩句?」
閻解成挑了挑眉毛,隨後看了看桌子上面的涼拌菠菜和窩窩頭,索性點點頭站起身來。
劉光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三大爺也不好攔着,畢竟閻解成也大了,不用什麼事情都管着。
都是一個院子裏面的,他們也不好和劉光奇說的太僵。
三大媽朝着外面囑咐了一句,「天快黑了,別出去瞎逛。」
「知道了。」
閻解成應了一句隨後跟着劉光奇朝着外面走着。
這時候大家都在吃飯,院子裏面也沒有什麼人。
兩人直接到了外面你的胡同里,劉光奇微笑着說道:「咱們有些年沒有一塊玩了吧?」
閻解成斜了斜眼,不耐煩地說道:「你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
劉光奇沒有在意閻解成的態度,他朝着前面指了一下,笑道:「打擾你吃飯了,這樣,我請你出去到飯館裏面吃一頓。」
閻解成臉上的不耐煩一點點地消融,隨後他彎着腰臉上帶着淡笑着地指着自己,「你要請我吃飯?」
這事兒他還真沒有想到,好好的,劉光奇請他吃什麼飯?還是出去吃,那花錢可是少不了。
劉光奇笑容不減地說道:「對,就街頭那家農家菜館吧?」
「呵,你還真打算請我啊?」
閻解成心中略微警惕,身子也是朝着後面仰着,兩手朝着袖子裏面一抄,問道:「你還是先說事兒吧,我身上可沒帶那麼多錢,別一會兒事兒沒談成,你讓我出錢,那可不行。」
劉光奇搖頭輕笑了一下,這傢伙的老毛病還是沒有改,死認錢。
「走吧,不讓你付錢。」
聽到這話,閻解成差點就笑出了聲,白吃一頓飯,還有這種好事?
他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說道:「這可是你請我,走吧,我今年都沒下過館子。」
劉光奇笑着說道:「等你結婚了,你不就有錢了?」
閻解成神色一頓,對於結婚他是萬分期待,對於拿自己的工資,他心裏同樣很是迫切。
不過,拿了工資之後出去吃?
閻解陳連忙搖搖頭說道:「有錢我也不去那裏。」
這菜就是再實惠,飯店也是掙錢的!那指定也不如自己在家裏做。能多吃一口,誰願意去外面吃東西。
兩人來到一家國營小飯館,劉光奇點了四個菜,裏面還有菜花炒豬肉,外加一瓶酒。
閻解成吃的那叫一個開心,他不是經常喝酒,不到半瓶下去,整個人就有點大舌頭了。
「你你,今天找我什麼事?」
劉光奇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感覺在院子裏面待着挺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閻解成聽後也是微微沉默,都長大了,一家有一家子的事情,小時候還能打打鬧鬧玩一玩,越長大越是孤單。
就算是他和傻柱的關係稍微緩和一點,兩人差着六歲也是沒什麼交集。
現在喝了酒,閻解成也有些放開了,「要是二大爺不去找你,你還真不打算回來?」
劉光奇眼睛微眯,說道:「在那個家裏不易啊,一時的氣壞說錯了場合。要是沒出這檔子事兒,怎麼也是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肯定會回來看看,不過不會帶着孩子。」
閻解成點點頭,他也不認為這人能夠狠到一直不回來的程度。
想到易傳宗到他家裏吃喝,他心裏面就出來一股子火氣,嘴裏罵道:「易傳宗這孫賊可真不是個東西,不幫忙也就算了還瞎捅咕,完事還有臉去你家,二大爺真是被這人蒙的不輕。」
劉光奇輕笑着搖搖頭,說道:「我那老子已經想當官想瘋了,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說到這裏,他瞥了閻解成一眼,似是不經意地說道,「我看那傢伙這陣子開始往你家裏跑了?有我的這前車之鑑,你還是當心點兒吧。」
閻解成的臉色勃然大變,他可是快要結婚了,結婚之後肯定是不能再往家裏交錢。
聯想到自己老子那死要錢的性子,最近又不知道再賣什麼藥,還將錢交給老媽掌管,不會是想着他結婚了也要交養老錢吧?
易傳宗這孫賊連他結婚的事情都要捅咕?
閻解成的臉色青紅變化,越想心裏越是生氣。
劉光奇看在眼裏,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地微笑,隨後俯下身來說道:「我跟你說個那孫賊的秘密,你可別跟旁人講,尤其是中院裏面的賈張氏,千萬不能說。」
閻解成有些疑惑,道:「好好的,跟賈張氏有什麼關係。」
劉光奇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從村子裏面出來的花惜鳳你應該聽說過吧?」
閻解成眼睛一眯,說道:「哪裏是聽說過,我還見過,那麼漂亮的一個娘們,早就在咱們周邊這些胡同裏面傳遍了。」
一想到這麼好的一個女人藏着給人家當小,他不忿地說道,「那孫賊也是真敢,前兩個月我還見這女人給那孫賊擦汗呢,就在那大門口上的石頭邊上。」
劉光奇嗤笑了一身說道:「這孫賊精着呢,那個老醫生收了那女人當徒弟,兩人就是師姐師弟,只要不是被抓在床上,別人管不着。」隨後他神神秘秘地說道:「這女人不是重點,你以為就這一個?我告你,不止呢!」
「你不在單位裏面可能不知道,我可是聽說了,那婦聯進軋鋼廠的事兒,就是易傳宗那去婦聯裏面找的人,你說他和咱們院裏面的秦淮茹什麼關係?」
閻解成眼神有些閃躲地說道:「說他就行了,秦寡婦家裏挺難的,咱們不能往人家身上潑髒水。」
劉光奇嗤笑一聲,說道:「這哪裏是潑髒水,你看着孫賊對秦寡婦家那兩個孩子多麼好?他怎麼不對院子裏面別人這樣?院子裏面多少小孩子,他最多就是給個一毛錢,秦寡婦家的那兩個孩子,那是三天兩頭的買吃的,他們哪裏來得錢?這麼個大手法?」
閻解成有些沉默了,家裏的弟弟妹妹心裏不平衡,吃不到葡萄的酸話說了不少,這事兒他心中大致也有些猜測。
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句,「那秦寡婦和婁曉娥還是挺好的,說不定是婁曉娥讓易傳宗給的,畢竟婁曉娥家裏你也知道,人家不缺錢!」
說到這裏,閻解成的嘴角很是譏諷,現在婁曉娥父母離開的消息可不是什麼秘密,大資本家被逼着下了海。
劉光奇搖搖頭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有錢也不能總是給孩子。就算是婁曉娥想給秦寡婦些什麼,一次給完大頭得讓秦寡婦收起來,讓孩子拿着錢像什麼樣子?這錢肯定易傳宗給的,平白的誰願意給別人家孩子錢?還是一直給。」
閻解成神色一怔,隨即點點頭。
確實,真要是想幫秦寡婦一把,就算是給錢也是改善生活,不會讓孩子拿着錢買了零食,
劉光奇的表情很是不屑,「再說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秦寡婦上班之後可是沒有請假,婁曉娥最多就是去秦寡婦家裏坐坐,當着那個婆婆的面兒秦寡婦敢說工廠裏面的事兒?」
「婦聯去軋鋼廠的前一天傍晚我回來的晚點,到是見秦寡婦沉着臉的模樣了。早上見她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那時候她應該也是知道了工廠的事兒。」
「當時我感覺好奇就留意了一下,結果根本就沒見她去一大爺家裏。倒是見那孫賊帶着媳婦兒離開了。賈張氏肯定又不讓秦寡婦晚上出門。那孫賊是怎麼知道的?兩人肯定是有悄悄的聯繫過。」
「一男一女悄悄的,這事兒雖然只是猜測,但是這準兒也有九成了,就是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好上的。」
閻解成的腦子裏面靈光一閃,說道:「你這麼說我到是有點印象了,之前我見了好幾次,這易傳宗慢悠悠地走出去,不一會兒那秦寡婦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之前的時候我也沒聯繫起來,如今聽你這麼一說,這倆人指定是有古怪啊!」
劉光奇恨意地說着,「那肯定啊!你就說那天婦聯去軋鋼廠多大的聲勢!請人家那麼搞那麼大的動作,這得多大的人情?連第三軋鋼廠的廠長那天都派人來找他,肯定是給廠子裏面惹了不小的麻煩。」
說完。
劉光奇很是不滿的又道:「以前讓他給我介紹個人,咱們一個院子裏面的鄰居看着,我爹和你爹也幫着開口,結果他左推又推還套我話。這回這孫賊不閒事兒大了,要是說這倆人沒情兒,誰信啊?」
閻解成點點頭,這時候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這一琢磨,他眼睛一亮,說道:「你別說,就秦寡婦這小臉水靈的,也不像是沒了男人的模樣,那氣色比起以前賈東旭在的時候還好,這孫賊倒是有福氣會享受,讓三個女人伺候着。」
閻解成的眼神很是羨慕,懵懵懂懂的青春期充斥着鄰家的嫵媚多姿的少婦,這心裏面就是不長草,腦子裏面也是沒少想過。
劉光奇的眼中很是憋屈,「他過的倒是舒服,這婁曉娥家裏有錢,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出門在外也有錢能圍着人,養個情兒都不行,還勾搭着個俏寡婦。」
「不過這孫賊認識我上面的領導,還將我那老子騙的團團轉。我是在家看人臉色不好過,在單位裏面也得小心着,弄不好連工作都要丟,着實不敢得罪這傢伙,要不然我非得給這孫賊捅咕出來。」
閻解成伸手夾着菜一臉唏噓地說道:「你是真慘,被這孫賊給拿捏得死死的,偏偏二大爺還就是信他,這傢伙是真能忽悠。」
說完,閻解成抬起頭來,結果看到劉光奇的臉之後,他忍不住就愣了一下。
劉光奇沒有說話,就是神色莫名地看着他,臉色很是古怪。
閻解成不由問道:「你怎麼了?怎麼這麼看我?」
劉光奇微微皺着眉頭說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他,許大茂就不用說了,因為和這個傢伙作對已經進去了。」
「我這邊,也是別提,因為沒給這孫賊台階下,被他逼到現在這種地步,連翻身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你看傻柱,他和那孫賊關係好吧。結果呢?好傢夥,給傻柱介紹了個女大學生,你是沒見傻柱現在那模樣,整天拿着書在那兒死扣,他上學的時候有這麼認真嗎?這幾個月的功夫受了不只是十斤吧?」
「這回倒是能看出他和雨水是親兄妹倆了。就是這女大學生估計是娶不回來,使勁兒都使偏了,非得跟人家從學識上面較勁兒,裝什麼大男人,他是學習那塊料嗎?先哄着成了親再說,不缺吃不缺喝身體沒病就是過日子,兩人還整天吟詩作對嗎?這麼淺顯的問題,那孫賊就是看熱鬧。」
說到這裏,劉光奇抬起頭來,神色莫名地看着閻解成,躊躇地說道:「這孫賊確實不怎麼樣,但是這人的本事還是有些的,陰起來更是會耍心眼。更是一個記仇的主。」
「要我說,你要是得罪他,就趕緊上去認個錯,最起碼他下手不會太狠,以後你日子也好過些。現在你老子也被他哄弄住了,工廠裏面廠長他都喊叔,你可別像是我過的這樣,現在我連孩子都不敢要。我那親爹說了,什麼時候算個官兒,這才能放我出去,要不然就一直住現在那漏風的窩棚,哎,別提了!」
劉光奇一臉憂愁煩悶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之中滿是恨意,更多的確實無奈。
聽他這麼一說。
閻解成只感覺一股子涼意從脊椎直接就竄到大腦裏面,他急急地吼着,「我他姥姥地見着他都躲着,一句頂嘴的話都不敢說,更別說駁他面子了,我怎麼就招惹到他了?」
劉光奇只是抬眼朝着前面瞥了一下,隨後悶着頭喝酒。
這可把閻解成急壞了,酒瞬間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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