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彼岸 第1933章 你們當故事來聽呢？
測試廣告1 「轟隆……」
沉悶的轟鳴聲響，是大地互相碾壓鬧出來的地動山搖的動靜，雲諾星五人站在裂谷邊緣，手搭涼棚狀眺望向大裂谷遙遠的另一端，灰白色的塵埃隨着這股動靜的衝擊已經被拋上了高空，大裂谷的一個「節點」緩緩閉合上，在閉合起來的瞬間還釋放出一股斑斕的能量之光，從地面投映在空中，將那層厚重的陰霾都驅散了一部分，往天空上編織出一片連綿的薄如輕紗的極光帷幕，即便有陽光照耀都清晰可見。愛字閣 www.aizige.com
混合着秩序與規則氣息的聲音同步傳到了他們耳邊，反而是那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在地上慢吞吞碾了好一陣子才碾到他們腳下——畢竟不是能量爆發傳導的動靜，隔着幾萬里在地上碾過來的速度着實有點慢，不過那股搖晃的勁兒一路碾過來都沒有被削弱過，讓他們在原地體驗了一會兒虛空震盪級別的晃動，看着空間在面前互相擠壓，一會兒像是擰毛巾，一會兒又擰成個麻花狀，歪歪扭扭似波浪，跟一幅抽象畫似的，四個女孩都忍不住感慨這動靜的誇張，討論是不是又是與混沌概念體的啥情況有關，而雲諾星見此，只想念叨一句。
「好痛哦……」
源空她們聽到這噙着鬱悶與微微疼痛的發言都愣了一下，轉過頭剛好看到大笨蛋緩緩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腦袋，臉色蒼白不斷搖頭的一幕，這才反應過來：這算是在他的靈魂裏面施工，她們當成熱鬧來看，就像看普通世界裏移山填海般的場景一樣當成樂子來看，都忘了這其實是在他的靈魂世界裏，如此巨大的動靜，感覺就像是活生生拽着他已經裂開兩半的靈魂往回懟……哇，想想都疼到入骨，已經滿臉痛苦了。
源空蹲下來扶着大笨蛋的肩膀：「你怎麼樣？」
「唔……不太好。」雲諾星皺着眉頭不斷晃着腦袋嘗試減輕那股深入靈魂的痛楚，不過好像越晃就越難受，停下來又疼得一抽一抽的：「靈魂的創傷其實還好……就是，概念級傷痕的修復……有二次傷害……還沒適應，很痛，痛到我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第一次找了個隊伍『出遠門』做任務不小心背後挨了一刀一樣……」
源空苦笑：「你這比喻也太詳細了吧？」
「不是比喻啊。」雲諾星捂着半張臉不搖頭晃腦了：「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天真、呆萌、傻缺、二愣子一樣的『小時候』，把後背交給了只認識了四五天就自以為算是熟的其他人，結果背後挨了一刀……哎呀，提起來我感覺脊椎那裏略有點疼……誒誒就是你扶着的那裏，幫我揉兩下。」
一般這種說法都還有後續，以她對大笨蛋的了解來說肯定有後續：「後來呢？」
「後來啊……」雲諾星歪了歪腦袋：「差點掛了——半條命換了三條命，不虧，不虧。」
四人：「……」她們就知道會有後續，但是這種程度的後續可沒有想到，他從「小時候」開始就已經如此不把命當回事了嗎？
「你從小就不珍惜生命啊？」道天蹲在他面前，雙手捧着他的臉蛋揉來揉去：「十幾個紀元過去也依舊不珍惜生命。」
「嗐，珍惜生命……唔別揉我臉等我說完話。」鼓了鼓腮幫子止住這丫頭作怪的雙手，雲諾星輕嘆一聲幽幽地開口：「珍惜生命這個話題從所有生命『出生』開始就是一個虛假的話題，偽命題，自己的生命自己所能掌握的不過是一部分而已，這部分握在自己手裏只要不隨便處理或者不當回事就算是安全的，另外一部分麼……充斥着不確定性，隨機性，突發性，換言之，不是概率就是概率，過於沉重，又過於輕飄飄，誰都把握不住，是一個騙人的笑話而已。」
「我可以祈禱概率每次都選中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而這也許確實就是事實，但是只要有一次，或短暫或悠長或無限的生命之中，漫長的時間裏只要有一次選中了百分之零點零一那一次……就像我『小時候』背後挨了一刀的事兒一樣，從我挨了一刀開始，我的『命運』就拐了一個彎兒，不，說更明確一些，從我遇到
那幾個人開始就已經拐彎了，而且是一股腦掉進谷底的彎，『命運』一頭栽進了臭水溝裏面，再也沒『乾淨』過。」
「問一點可笑的問題吧——假如換了別個人遇上這種情況會怎麼樣，比如說你們遇上了這種情況？順便一提我遇上那件事的時候，那會兒算是十二三歲，那三個人跟我差不多一個境界的……唔，比我略高一點吧，也比我年長。」
姚光仔細想想：「這問題換在我們身上可能會更慘烈一點，畢竟是女孩子。」
雲諾星：「……哎呀，不要細想那些，就當做你們是我，又遇到我那個情況。」
「如果一直躺在那裏會死嗎？」卿予冷靜地反問。
「百分之五十概率，畢竟地兒偏僻，離有人所在的地方也有一段距離——哦對了，我當初沒有被什麼人施以援手救下來，是我自己挺過來的，所以這部分情節可以略過，再順便一提，我是拖着傷隔了半分鐘把他們全給幹掉了，雖然最後讓我傷勢更重了幾分，完事的時候差點眼睛一翻兩腿一蹬就過去了。」
卿予想了想：「以我小時候的心性來看，應該會……恐懼着躺着就……就躺過去了吧，是死是活可能要熬到後面才知道，如果活下來了……也不知道會怎麼做，也許哭着就跑回家了，畢竟是『小時候』，遇上這種事，想不到太多。」
源空扭頭輕哼一聲：「直接一記混沌能量衝擊弄死他們啦。」
雲諾星四人：「……」畢竟是混沌秩序的生命，天生的能量生命體，天生掌握着混沌秩序的力量，到底是誰戳了誰一刀還不好說。
「大笨蛋，你的答案呢？你那時候為什麼會……」源空感覺這個答案可能是指引他走到如今，可能是他此時的性格構成的原因之一。
雲諾星緩緩鬆了一口氣，感覺好受了一些才慢慢站起來，面對着眼前已經完全淨化完畢只等癒合的大裂谷，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笑聲：「從他們掏刀子的一刻起，我的人生與『命運』就已經毀了，那就……一起去死吧……毀了我的『一切』還想活着……不存在的，永遠都不存在……這種答案，就算碾碎我的靈魂，我也要將促使這一切發生的一切……毀滅殆盡！」
他偏過頭看向臉色露出一半震驚一半好像不出意外的四個丫頭，嫣然一笑：「這是，我對『活着』與『抗爭』這兩件事的……最初的執念，即便時過境遷，執念隨着我不斷往前走而改變了很多，也許連執念指向的大方向也出現了變化，但至今也仍然留存着最初執念的影子，它從來都沒有消失。」
「也許不曾遇上此事，我也會如你們所有人所願，稍稍變得正常一點，稍微……唔，像個『人』一樣，也許可能不會改變，執念這東西，最初的事情所產生的引導作用，不過是播下一顆種子而已，後面發生的更多更多的事情，也許……也許……很多種也許呢，但是在既定之現實導向的如今的結果來看，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輕捋着自己一點點緩慢變回斑斕色的長髮，他長舒一口氣望着陰霾籠罩的天空：「所以說，珍惜生命什麼的，這句話從一開始就是個玩笑話，能珍惜的只不過是握在自己手裏的部分，遇上了另外那百分之零點零一的破事，熬得過去就熬，熬不過去麼，天災與虛空級災難就只能說一聲時運不好沒有辦法，人禍的話……剛剛已經說了。」
「就這樣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走得越來越『歪』，我也不覺得有什麼，這世界的事情本身就是扯淡，這世界的所有事情本身就『無所謂』，就抱着這種心思，變得越來越『不正常』，直到變成如今的狀況，倒也不錯吧，反正虛空這種玩笑……秩序與混沌這種虛空玩笑，也不需要所謂的『正常』的特性，『正常人』是參與不了這種舞台的，就算參與了，也無法真正踏入其中，不過是作為陳列的一員，淪為被混沌『誤傷』的一部分而已。」
「我還挺倒霉的，遇上此類的破事其實不在少數，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倒也沒有好了傷疤
忘了疼，就是……唔，心底也許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與那什麼吧，結果……結果就是沒有什麼好結果，背後挨刀的事情多了，我也就選擇了什麼都不相信了，不想去相信，隻身一人行走隻身一人做事也挺好的，又加入什麼又……掌管什麼的……惹。」
「而且仔細想一想……如果我是那種高高在上滿嘴掛着道理，嘰嘰歪歪滿嘴跑火車，玩弄人心還……噫，不行，想吐——我又不是表演系的人才，我是戰鬥系的，往後行事也是一個人闖闖闖，一個人打打打，與人虛與委蛇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們想了一下，試想着他站在高台上振臂一呼，台下全都是被忽悠瘸的、腦子少一根筋只會高呼為了信仰、為了正義、為了榮譽的傢伙，他隔一段時間還要跟鄰近的世界的來客，或者別的什麼大宗大派的來客虛與委蛇、狐假虎威、裝模作樣……嘶，想想就感覺這風格不大對勁，果然瘋瘋癲癲二話不說就崩掉虛空，從不向任何東西妥協的某觀察者要更「正常」一些。
源空四人默然，總結一下就是：戰鬥基本靠莽、做事基本靠闖、談判只管掀桌——剩下還沒想好——反正差不多這個意思，傳達到位就行了，要他坐下來打口水戰……有那個功夫磨嘴皮子，一記起源·混沌砸下去，什麼都完事了，反正這會兒應付大元界最大的麻煩事也用不着嘴巴這方面的天賦，想着跟對面談判的，腦子不是有問題就是有問題。
「被人惦記上了就搶先弄死丫的，被人威脅了，初見面就弄死丫的，被人找上門來了，上門來了就別想回去了——雖然不一定真的全都弄死了，一般不是惹毛了我也沒興趣隨便就把人給幹掉，又麻煩，而且我又不嗜殺，但是態度就是這個態度，立場很堅定，從未有過扭轉，我也不期待這類事件的變化，用善意去揣測別人的時候，也許會換來善意，也許會換來惡意，如果懷抱惡念去看待他人，就會發現你帶着的惡意還遠遠不夠，你有底線不代表別人也會有底線，『世界是美好的』這種話，不過是小孩子畫本里天真塗鴉所描繪的世界而已——你看，這些都是足以『毀掉』與『扭曲』人生與『命運』的破事，在這些事的前置事件發生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改變了，妥協是不可能妥協的，妥協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抱着僥倖心理永遠也無法『放過』自己。」
「反正，我不是『人』，我只是個瘋子而已。」雲諾星坐在大裂谷邊緣，將雙腿懸空，隨意地晃着：「這輩子也好，下輩子也好，也沒打算跟多少人交談，太費事，沒空把功夫浪費在嘴巴上面。」
「說是這樣說。」道天靠着他坐下來：「你不也在跟我們交談麼？你還與守護者大人一起晃了十幾個紀元那麼久。」
「嘛，也許是心底還殘存有一丟丟的善念吧，也只是很微弱的一點點了——當然，更準確的答案應該是沒什麼所謂了，就像剛剛所說，把事情掐死在搖籃里，是我抵達輪迴境之後應對絕大部分事件的行事標準，無需管太多破不破事，無需管牽扯到了誰誰誰，我只要特能打就行了，虛空的真理之光，會平掉一切麻煩事，如果平不掉，那就把虛空一塊平了。」
四個女孩全在心裏苦笑：特能打這個倒是真的。
「至於跟你們交談什麼的……談心的事情算不上麻煩。」雲諾星說着說着微微一怔：「當然，有時候我說話的時候我不感覺到麻煩，但是如果你們覺得麻煩就說，我不說就是。」
「不麻煩，不麻煩。」道天笑嘻嘻地輕撞了撞他，歪着腦袋托着腮幫子注視着他的雙眼：「你說，你繼續說，我聽着很有意思呢。」
另外三個丫頭連忙點頭。
雲諾星：「……你們當故事來聽呢？」
「是啊！」四人異口同聲。
雲諾星臉皮跳了跳：「……我倒是覺得我自己的故事挺無聊的……怎麼你們跟她們一樣都喜歡聽我的事情？」
「『正常的人生』接觸的事情遠不如『不正常的人生』接觸的事情多。」道天伸了個懶
腰回應大哥哥的問題：「我們雖然也有各自的經歷，但是從大體而言，可沒有偏離大部分生命歷程的軌跡哦，跟大哥哥是不一樣的——而且，也不算無聊啊，大哥哥是個奇怪的人，我對大哥哥的所有事情都很感興趣呢，就像最初我們相遇時所說的一樣。」
雲諾星：「……我不說了。」
「欸~」
雲諾星連忙站起來，在自己嘴巴一抽不小心捅出自己的黑歷史之前趕緊轉移話題：「好了好了，快起來，裂谷要進行下一次的閉合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沒多久，裂谷便再次傳來了劇烈的震動感，依舊是聲先到，晃動慢吞吞挪了一段距離挪過來，不過從震動傳過來的時間上進行判斷的話，這次閉合的位置已經朝她們接近了不少。
持續的震動晃了約有一分鐘才停下來，那股巨大的動靜晃得源空渾身都在哆嗦，連忙掏了掏耳朵：「這個震動的勁兒有點上頭，總感覺在自己腦袋裏面推拉一片大地。」
「概念級傷痕的共鳴感受，好像稍微明白一些了——哪怕只是注視這種輕微的動作都會受到牽連，真是不講道理的力量。」道天拍了拍發麻的身體，剛感嘆一聲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過頭去要找剛剛開始就沒說話的大哥哥，就看到某人躺在地上雙手交疊在腹部，通體透明，臉上一副安詳而去的表情，嚇得她連忙大叫起來：「大哥哥昏過去了！」
四人連忙把雲諾星拽起來，用各種可靠與不可靠甚至不知道算不算是方法的方法折騰他，折騰了好幾分鐘才看到他悠悠醒轉，捂着半張臉一臉憔悴與要死不活：「……疼死了。」
她們忍不住苦笑，這是在活生生拽着靈魂動彈啊，把裂成兩半的靈魂強行拼湊回去，真的光想想就疼，加上這個傷又不是「正經」的傷，「發作」起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了，以他這種強韌的精神與靈魂都能活生生痛昏過去，她們估計他沒疼得原地打滾，是因為這個動作不太優雅，滾兩圈人設可能就崩了。
痛楚的感覺持續傳來了好幾分鐘，雲諾星哆嗦着摁着灰白色的地面念叨：「概念性傷痕……抵抗的力量好像……減弱了，差不多消耗殆盡，後面修復的速度就會……唔……會加快很多……也……也就是說……疼會……加……嘶，加劇？」
一句話吞吞吐吐說了半分鐘那麼久，他感覺到靈魂里傳來的撕裂感越來越強，終於是受不了了，嘴角一邊哆嗦着一邊對源空她們說道：「在裂谷復原之前，別喊我起來，我……我快頂不住了。」
「要沉睡避一避疼痛麼？」源空哭笑不得。
「……我再哆嗦一會兒……怕是得抖出點什麼奇怪的……毛病……病……惹不行了我先去了！」雲諾星顫抖着點了點頭，然後右手上能量凝聚成一個板磚，在四人錯愕以及完全沒想明白的注視下，一板磚砸向自己腦袋，轟隆一聲瞬間倒在了地上，滿臉安詳而去的表情。
四人：「……」這，這是物理沉睡……是個狼燚，說拍板磚就往自己臉上拍，那紅印子啊……她們看着都覺得疼。
大地持續的震動讓源空她們明顯地感覺到動靜越來越劇烈，似乎正如他所說，修復的速度越來越快了……難怪他要先把自己拍暈過去，用這種修復速度處理概念級傷痕，她們光看着就有一種看着自己從中間沿着豎線一點點被鋸開的感覺，而且越鋸越快，如果是真實的感覺，大概能讓所有人都疼到鬼叫出聲，叫喊到破音。
把這個大笨蛋搬到遠處好整以暇看着大裂谷一寸寸冒出起源能量映照在天上的極光帷幕，像是看到一條斑斕的光帶從地面上冒出，一點點朝着視線另一端延伸過去，伴着耳邊迴響不絕的震顫聲，還有地動山搖的動靜，她們一時間都分不清楚那斑斕的光帶到底是震動撕開地面迸發出來的，還是裂谷「縫合」後才冒出來的，除了場面看着很震撼之外……還有身體中線傳來的不適感，她們覺得還是不要一直盯着的好，免得出現自己好像被鋸成兩半的錯覺。
感覺到壓在手裏的重量
越來越輕，源空狐疑地低了一下頭，大笨蛋滿臉寫着「升天」的安詳模樣，身軀透明到已經能把她的雙臂都映照出來了，而且還在越來越淡，已經快要融化在空氣中了！
「哇！大笨蛋你挺住啊！」
四人頓時慌作一團，連忙湊上去使出渾身解數搶救……
五分鐘後，源空懷裏抱着一團光球，一臉的納悶與無語：「……意識在靈魂里變成了一團光什麼的……我好像能理解司雨和青凰每次看到他在眼前變成一團光是什麼感覺了。」
道天三人忍不住在心裏苦笑：這傢伙真是，兩分鐘沒看，人說沒就沒，上一會兒看的時候還很「英勇」一板磚給自己「麻醉」了過去，下一眼……好傢夥，直接進入了輕度潰散的狀態，還是意識和靈魂輕度潰散，比形體的潰散要麻煩一些。
站在府邸的門口眺望，靈魂世界在眼前裂成兩半，一半保持着原樣，另一半充斥着灰燼以及陰霾，那邊厚重的異樣氣息依舊沉重，即便被處理過了，大地仍然沒有恢復的跡象，尤其是邊界線以及越過邊界線的那一大片地方，那裏的地面仍舊是灰白一片，被「碎雪」侵蝕的痕跡、大地龜裂的痕跡在此處一覽無遺，曾經覆蓋在此的場景也已經從綠野高山變成了死寂的蒼白平原，即便侵蝕已經被完全遏制，卻仍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似乎還有部分「東西」殘留在那裏，讓空間保持在死氣沉沉的狀態中。
相比起大地，遠處的天空覆蓋的厚重陰霾正一點點消散，天空漸漸從沉悶中恢復過來，天朗氣清，陽光明媚——想太遠了，大裂谷的震盪還在持續，在它首先完成癒合之前，靈魂世界都沒法開始恢復，而隨着大裂谷一點點恢復……大笨蛋的靈魂也會越來越虛弱。
現在還只是輕度潰散……嗯，希望情況不會再惡化下去了吧——姑且是做了一點點防備措施，但應對概念級傷痕這種二次傷害到底有多大的防備效果……不用說都知道了，做點防備感覺更像是為了讓自己有安慰感一些，大笨蛋都擺手表示處理不了，還得選擇一板磚麻醉自己讓自己眼不見心不煩的玩意，她們這細胳膊細腿的，怎麼跟它擰……
把大笨蛋的靈魂放在姐姐大人的花床上，再摁了摁床上小小一團還沒長大的小小紫魂，她看那團紫色的癱在床上的扁球一動不動沒點反應也感覺有點奇怪，此前大笨蛋被混沌侵蝕的時候它好像也是沒有半點反應，既沒有拽住大笨蛋，也沒有被大笨蛋影響，還窩在這個靈魂世界裏……
哦，混沌侵蝕的時候這個靈魂世界本來就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她們此刻所見的靈魂開裂的場景，都是概念級力量造成的破壞。
姐姐大人……啊，好像還和大笨蛋靈魂相融中，畢竟他現在有半個靈魂不聽使喚，姐姐大人作為他的「副靈魂」，這時候應該是在幫忙遏制他靈魂創傷的惡化。
源空看了看床上的兩團球，想了想，把小小紫魂擱在大笨蛋光球旁邊，把兩團球對着擠了一下，這才轉過身看向道天她們：「我們出去吧，不打擾大笨蛋他們休息了，還得把他的靈魂與意識輕度潰散的消息跟守護者大人他們說一聲。」
「也是，進來也有一天多的時間了，是得去說一下情況，免得大家記掛。」卿予點點頭。
道天偷偷摸摸蹲在床邊對着那團光球連續戳了幾下，感覺到後背有三雙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這才幹笑着忙站起來，連忙拽着三人趕緊走：「啊哈哈，跟大哥哥道別呢，沒事沒事……走吧走吧。」
隨着四個女孩離去，靈魂世界也沉寂了下來，僅有空間裏持續傳來的震動聲讓靈魂世界看起來依舊十分不平靜——也還有一個地方還有異樣。
癱在床上的小小紫魂球，好像終於結束了長久的睡眠，忽然膨脹成一個渾圓的球狀，在原地轉了幾圈好像醒了過來——
然後忽然「看到」自己旁邊多了一個光球，循着那股熟悉的感覺連忙朝它拱了兩下，然後……一頭鑽了進去，把那個透明光球給塞成了紫色的實心球……測試廣告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