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居所,也許是因為是同一群人出品的緣故,這方天地總有那兩個地方的影子在其中——從佈局、擺設再到規則概念層、流轉在此方空間裏的氣息,統統都像是那兩片空間的結合體。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這點從燧風他們臉上很容易就看得出來:他們進來後就一直在感慨「啊,是尊神們的氣息」、「啊,這山這水」、「啊……」就,就很一耳瞭然。
畢竟是一代二代們,他們自身也是起源一系的標準檢測「造物」嘛,只要遇上跟起源天神們有關的東西,他們的反應也不會比楓小到哪裏去,而且二者的反應是不一樣的——一二代們的感慨出於真心的思念與緬懷,時常會流露出傷感;楓在那邊看着看着就會罵罵咧咧把墟冥劍等給掏出來。啊,那是不一樣的情緒。
話說其實,他們並沒有跟着走到大殿上方,只是豎着耳朵聽着而已。走上去的只有一代的幾位哥哥姐姐還有楓而已,他們這群「故事外的閒雜人等」,統統都很乖巧地停在了別的地方,靜等事態變化,順便輕手輕腳不帶聲在這附近轉悠,就當是出來看看風景,出來看看起源出品的另一個地方。
「霜霜、青凰,來這邊,來這邊……」
司雨壓低了聲音,拽着小冰雕和小鳳凰在小島上跑來跑去,還踩着淌水路,沿着那些小河邊不斷小跑小跳。
來到居所後這丫頭也是久違地想放飛自我,有點兒小亢奮,之所以現在還沒徹底放飛,其一是因為她們還在關注大殿門口的情況,也都豎起耳朵,都對楓忽然「多出來」的那位妹妹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其二麼,就是擔心這地方還有其他人,在獲得允許之前就吵吵鬧鬧擔心被踹出去。
說到這個,楓他家的「小被子」還有敬元姬,現在都安靜地站在大殿下,抬起頭看着頂上,像是在守望一樣,看得出來,她倆也很緊張,雖然不知道在緊張什麼——話說楓那傢伙行不行啊,剛剛上樓梯好像都拐了一下差點滾下樓……這會兒……
「啊,見面了見面了。噓,都安靜點。」小律激動地在靈魂傳訊內呼喊,大伙兒也統統屏氣凝神瞪大眼睛,讓他哭笑不得:為什麼這丫頭也很激動的樣子。
嘛,就讓他們看看,這場跨越時空又跨越生死的久別重逢……會出現怎樣的鬧騰情況吧。
輕轉動的視線在捕捉到那銀白身影的女孩時,他的記憶,好像一下子往前竄了十幾個紀元——那是,「未來」與她重逢之時的記憶——那時候的她,與現在的她,別無二致,讓他心生幾分恍惚,剎那間模糊了此間的「大夢」與「現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站在何處,又是帶着何種心態在看着她。
如果說他與她之間存在某種微妙的聯繫,有一條線將他們聯繫起來的話,那條線一定會是金黃色的——源自時間之海的金黃色。
當姝寒與洛纓側開身,當小罪小罰輕輕推着他的背讓他走上前時,他還是有點懵然,表面上帶着最平靜也是最複雜的心緒看着與自己相距不過兩尺的女孩,看着她熟悉的面容,忽然感嘆:果然,那股莫名其妙的彆扭冒出來了——他也不知道這彆扭是從何而來,莫非別人是近鄉情怯,而他是近妹情怯?還是說,其實單純就是覺得不熟悉,卻又被安上了一個「必然熟悉」的關係,所以感覺到特別的彆扭?
不清楚,感覺……啊,他想起來了,在起源大陸裏面對她的時候,好像也是如此一般的彆扭狀態……是這樣嗎,因為知道是與自己有關的人,因為心裏有這一層強烈的暗示存在的緣故,所以自己的心緒就變得複雜了,而且還帶有幾分不安……不安……嗎。
真是……牽扯到與自己相關的這種事情時,居然會有這麼複雜的感受嗎?
四目交接,女孩微微蹙眉看着眼前人,片刻後柳眉忽然揚了一下,用帶着幾分驚訝的聲音道:「啊,是你啊。」
大伙兒都鬆了一口氣:認親結束了,雖然聽起來有那麼點兒淡定,不過……
「那天帶着秩序力量衝擊冥界的那位,小小的傳承者君。」
大伙兒:「?」呃
?嗯?咦?
這事兒是不是哪裏不大對勁?
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表情完全僵硬的文姐姐她們,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這樣,是你將文姐姐她們……」
「等等、等等,先不說我們的事兒。」姝寒忽然蹦出來趕緊扯着話題轉圈兒,連忙對弦音揮手,「你知道他是誰?」
女孩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確認了一會兒後點點頭:「知道,但也只是知道而已——五十億年前我遠遠見過一次,那天是他們進攻冥界的時候。穿透虛空的動靜,讓我們察覺到了他們的動作。」
「呃……」大伙兒全都尬住了:知道的原來是這部分嗎?!這是沒認出來嗎?
嗷,好像也是,他們是看着他們家的啟明星一步步發生變化的,六個半紀元前的他與現在的他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兒,認不出來也是非常正常的,何況這邊還差了足足二十個紀元那麼漫長的時間,能認出來就……呃,而且他們也不知道二十個紀元前的啟明星是嘛樣的。
話說啟明星同志,你怎麼一聲不吭啊,你說句話啊你?
感覺到周圍氣氛變得古怪又凝固了,女孩不解地看了看文姐姐她們,又看了看眼前這位從始至終都擺着尷尬與複雜表情的小小傳承者,見到他一直看着自己卻又不打算說話,心裏的疑惑水漲船高。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而且有朝着尷尬方向轉變的趨勢,洛纓見了打算先扯開話題,便忽然飛撲過去,拉着弦音往裏走:「站在這裏聊也不是個事兒啊,走走走,給我們騰個地方出來好好敘敘舊——欸對了,居所里的其他人呢?我記得當年好像留下了好些人的。」
弦音被拉了一把連忙回神,揮手打開了眼前的大殿大門,順着這個話題往下說:「他們現在正在沉睡中——五十億年前得知此世的秩序力量要強攻冥界,我們就加強了對『那邊』的壓制,以防『它們』出來添麻煩。其他人幫忙維持壓制就去『睡覺』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活動。」
大伙兒遠遠看着這一幕,感覺……進展與事情走向不對勁,面面相覷一眼,也都暫時放下了閒逛的心思,跟着走進了大殿裏。
「小天使」追了上去,忍不住拉了拉小星星的手,小聲道:「你怎麼不說話啊?」
雲諾星輕蹙着眉頭,輕輕地嘆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麼。」
「你說我這種花式的『三無人員』:一沒身份證明;二沒相應記憶;三沒『接頭信號』。我認個鬼的認——換做是你們,假設有一天我走到你們面前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或弟弟,但是支支吾吾大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也提供不了有關的信息,唯一殘餘的記憶片段還是不能當做決定證據的那種,你們怎麼看?」
「呃……」大伙兒全都尬住了:估摸着會把丫當成是神經病,然後一邊掏出武器一邊大喊「神經病休走」一邊給丫上祝福——佔便宜占他們頭上來了,簡直就是找……
嘶,好吧,他們知道他們家的啟明星在猶豫遲疑什麼了:莫得證明啊。他們是先入為主知道了弦音曾有個哥哥,也知道了這位啟明星哥哥就是當年弦音「走丟」的那位哥哥。但是這只是他們的認為而已啊,他們在這兩人之間就是「外人」,總不能他們左說一句「是」,右說一句「沒錯」就當認親結束了吧?他們所說的話頂多只能當成用以加強證明的說法,可現在他們連個證明都端不出來——零的倍數不還是零麼。
他們倒是沒想到這事兒會在這方面遇到阻力,果然現實與幻想那都不是一回事兒的,哪就那麼容易就……就……呃——不過換個方向一想:起源一系都是一個大家庭對吧,那他倆怎麼說也還是兄妹……嘶,不過按照這一世的時間來算,再聽弦音剛剛喊的「小小的傳承者」,怕不是這輩分要顛倒……
我管你叫妹,你管我喊弟?——嘶,很有點複雜,很複雜,很頭大,他們覺得不行。
姝寒拍了拍雲弟弟的腦袋:「等會交給我,這事兒是怎麼都得捅穿的,沒有證據都給你把證
據拐成真理。」
雲諾星:「……姐,我喊你姐了,你可千萬別亂搞啊,要出事兒的。我雖然自詡是個神經病沒錯,但是第一二三四印象就直接被當成神經病還是有點不大受得了……」
姝寒拍了拍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交給我就是!」
雲諾星咽了口唾沫,忍不住轉過頭對身後的雙子嘀咕:「等會你們用世間之罪糊住她的嘴……我覺得她會貼臉直接揭開,所以還是提前施展沉默要好一些。」
大伙兒:「……」
鑄星女孩看着雲弟弟,輕聲道:「但,就算此時不揭曉,以後,估計也不會有更多的機會——已經湮滅的『證據』與『記憶』,怕也是很難再尋回。你是不打算相認了嗎?」
「不相認……」雲諾星低頭,目光閃爍了片刻,揪着鬢髮輕嘆,「也許……也不失為一個方法吧。畢竟現在的我們,已經變成陌生人了不是嗎——兩人的關係啊,只要有其中一個人的記憶、感知與認知出問題了,就會變得相當奇怪了:你看着我說,好久不見;我看着你,心裏卻想着,這誰這是?我們見過嗎?難道是套近乎的?」
大伙兒:「……」他們聽出來了,這傢伙現在依舊很堅定用理性在思考事兒,感情在其中只佔據了不到三成。
「小天使」用翅膀拍了他一下,抬起他牽着她的手:「你已經緊張到手都在抖了,牙齒也在抖,臉都僵硬了,視線還一直緊盯着人家。」
大伙兒一怔,都忍不住看着某啟明星,看到他確實是有上述症狀,都忍不住苦笑:算錯了,估計是理性與感情五五開,只不過現在純粹是感情懵了,只剩下理性在正常運轉。
「小天使」捏了捏他的臉蛋,輕聲道:「乖,我們帶你去相認,不要怕——以往的記憶如果沒有了,那就創造新的記憶就好了,反正,起源一系本身就是一個大家庭,你們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沒什麼的。」
「大不了……」她在他靈魂里單獨說道,「重新認識,就好啦。」
雲諾星心尖微微一顫,目光複雜看着「小被子」,片刻後輕嘆一聲:「罷了,猶猶豫豫也不是我的風格——糾結於過往,對她而言估計也是一個束縛,還不如早早就把事實揭開,有些事兒不說的話,永遠都不會出現變化……是的,我做好準備了,就算被當成神經病也無妨!」
大伙兒:「……」毫無感情,全是理由。啊,這個神經病,差不多是破罐子破摔了。
弦音領着他們來到另一片空間,是宮殿側面一片似是大庭院的空曠空間,越過庭院的邊緣就是側面那片湖泊,沒有阻攔,只要縱身一躍就能跳進去游泳,視野開闊,風景也不錯。他們就在這地方端出桌椅板凳和沙發,一個個癱坐着隨便聊天:他們繼續當背景人物就行了,別給他們太大壓力。一切,交給一代的哥哥姐姐們和啟明星自己解決就行了。
等大伙兒都坐下了,泡好茶喝一口,姝寒瞧着弦音與洛纓聊得差不多便拍案而起——這氣勢着實把大伙兒都給嚇了一跳——然後,她直直地看着愣了一下的弦音:「弦音,我跟你說一件非常要緊的事。和你有關的大事。」
弦音微微一怔:「我?有關我的?是尊神們曾經留下了什麼話語?與居所有關?」
姝寒搖了搖頭,開門見山:「咱找到你哥哥了。」
大伙兒:果然是直接貼臉就揭開了啊!完全沒鋪墊也沒給心理準備!
女孩身體輕輕晃了一下,疊放在桌上的手稍稍捏緊了,盤旋於身旁的若有若無的樂律聲都在此刻完全平息。她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了一會又閉上了,沉默了足足五分鐘才緩緩開口:「真是……快有二十個紀元,都沒提過這兩個字了吧。」
「我……」她低下頭,銀白的雙眸光芒微微黯淡,片刻後她搖了搖頭,聲音清冷,「罷了,文姐姐,你們也不用換着法子安慰我了,當年你們就說過好些次『答案』,尊神們也都給出過『答案』。我早已不抱希望——我哥哥,已經死了,連他所存在的概念都一同沉寂於
虛空……早已經……是啊,連同他留在我心中的,淺淺的概念都已經……消失了……也許,早該放下了吧。」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答案』是可以被更改的,而且當年我們可沒拿這方面的事兒騙你,現在也不是安慰你,是事實,事實啊!」姝寒急忙說着,「不信你問洛纓她們——再加上這可是尊神們給出的新答案。與當年不一樣,情況有異常,尊神們還能騙我們不成?」
弦音摩挲着燙手的杯子,看了看哥哥姐姐們,瞧見他們表情嚴肅輕點頭,半晌後卻是發出了莫名的笑聲:「是……這樣嗎?如果尊神們都說『是』的話……那應該確實——那,我那位哥哥在哪呢?是真身?還是說,單純只是輪迴後的……」
姝寒她們連忙轉過頭,看向從剛剛開始就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的雲弟弟,她連忙在他腦袋上按了一下:「你也別愣着啊,說兩句啊!你不說兩句怎麼認啊?」
弦音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小小傳承者,再看哥哥姐姐們那完全認真的表情,微微睜大了雙眼,思緒翻湧了片刻,卻又在片刻後歸於平靜,緊盯着他,不言不語。
「我在想,我在想呢。」雲諾星揪着鬢髮嘆息,「我在想該怎麼說我死去活來的事兒——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說,我都不知道上一世咋死的……啊是吧,他們都把我的死亡經過定義得怪慘的,我見了個鬼去說……」
他微眯着眼托着下巴支着桌子,嘆息:「當年……畢竟是死得……是啊,當年都魂斷大元界了,我怎麼知道該怎麼描述。」
現場的氣氛因為那五個字一下子變得死寂,完全沉寂下去。
姝寒她們瞪直了雙眼盯着他,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倒是把自己嚇得滿是驚恐,她忍不住呢喃:「魂斷……你……當年?」
「啊,我好像沒和你們說這部分更具體的情況。」雲諾星嘆了一聲,往茶杯里扔了塊糖,拿着勺子在茶杯里隨意晃着,「當年我大概是被混沌概念體和他們中的不知道誰給『順手』弄死了,死得要多慘有多慘,就連概念顯化空間裏都留下了一條陳年老傷疤,死了又回來轉了一圈也都沒消掉——大概是『鬧鐘』和混沌概念體交手時把我打裂開了,以當時我那情況是吧,那種……就普通人的情況,被捲入其中,十死無生,死得很有藝術感,死得連灰都……這是我和他們交談後得出的結論,目前也就輝和『小被子』知道這事兒,沒跟你們說過。」
洛纓聽着都怔住了:「……難怪你一直說記憶模糊,是……這樣啊,那時候你已經……」
「稍等一下,那你是怎麼記得弦音的?你不是說你已經……而且你既然都已經魂斷大元界……為什麼還……還在這裏?」姝寒都聽懵了,搞不清楚前因後果了:她們從沒遇上過這麼複雜的事情!
「記得,但不完全記得,只記得一點點。」雲諾星繼續嘆息,每每提起這些事兒,除了嘆息就是嘆息。
他看了一眼一直死死盯着自己,表情逐漸冷淡的弦音,繼續道:「至於為什麼還活着……我就複述一遍他們說過的話吧。這是他們給我的答案,至於我自己,我稀里糊塗的啥都不清楚。」
把她與那位「守護」青年還有「鬧鐘」的話給說了一圈後,雲諾星淡然長舒了一口氣,看着懵然的姝寒她們,輕點頭:「就是這樣了,這就是一切的前因後果。」
現場所有人沉默了很久,沉默到連姝寒她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們此前只聽了一小部分事情,只當是雲弟弟當年出現過,不知道更具體的情況,直到現在知道中間更複雜的部分之後就……難怪他一直都傻傻的,一直說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事要擱她們自己身上,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不知道怎麼處理。
弦音忽然二話不說站起身,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起源能量伴着一陣清脆的音律涌動着,共鳴,片刻後,她神情微微變化,緩緩收回手,冷漠的表情微微緩和,搖了搖頭:「你……不是他,不是……無論是靈魂的樣子,還是其他樣子…
…都不是……不是。」
「哦,很正常。」雲諾星輕頷首,「我也不知道自己二十個紀元前是什麼樣子的,而且這十幾個紀元來……嗐,變化太大了,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誰都認不出來啦。」
這會兒洛纓忽然數着數來說:「本身在本質未揭開之時只是個略顯特殊的人——眾神界觀察者——當後續的變化階段到來,觸及了起源,受一百九十六種起源能量的影響,加上揭開本質,此身即是源初之意志……從此刻開始進入了快速變化階段,從頭到尾都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甚至靈魂的根源都因為加多了很多東西變得非常……奇怪,嗯,奇怪。」
「好吧,如果如你所說,二十個紀元前你只是一個普通人,而現在的你早已經變得……經過這些條件的影響,就算靈魂本質都變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嘆了一聲,摁着小云云的腦袋揉了兩下,「你好複雜呀,小云云。」
「謝謝誇獎。」雲諾星翻了個白眼,「我倒也不想變得這麼複雜,但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嘛,咱也如你們所願把這個話題給掀開了,不過就是沒得到任何結果——別管了吧,我們來說說正事如何?」
「別急,再掙扎一下。」姝寒在他腦袋上一按,看了一下弦音,想了會,轉過頭繼續看着雲弟弟,「你還記得什麼,趕緊都說說,說不定其實你知道什麼重要的信息呢,說不定你說出來弦音就知道了呢。」
「記得什麼啊……也就那些碎片般的片段——你別說得好像是撞運氣一樣啊。」雲諾星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他輕舒一口氣,捋了一下頭髮,慢慢用旁觀者般的語氣回應,「僅剩的記得的記憶……比如:陰雨天小巷子?嗯,那是撿到弦音時的場景,再後續……好像是聽到了誰的名字,記住了『歐陽』這一個姓,順耳就取來用了,名為『歐陽弦音』。」
弦音緩緩地站了起來,死死盯着他:「那句話呢?」
「如果你知道這個場景,應該……也會知道那句話。」
雲諾星對着她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我要你與我一同走過這飄搖沉浮的世界……大概是這句話吧。」
弦音緩緩瞪大了眼睛,小嘴哆嗦了一會,一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就蹦了出去:「……哥哥?」
大伙兒聽了這飽含無數複雜感情的稱呼,再看她滿臉呆滯不可思議的模樣,也跟着完全呆滯了:這峰迴路轉來得有點太突然了,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點過渡,忽然就……就就就……合着,那句話才是核心中的核心嗎?當年這位啟明星同志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態把弦音給抱回去的?這句話……又是他遇到了什麼情況才說出來的?聽上去……他的複述語氣聽着,有點……悲傷。
嘛,以他們的生命層級來說,就算回想起自己三歲前的點滴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那部分似乎被消除的不重要的記憶,其實也一直都銘刻在靈魂里,條件夠了還是能摸回來的,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兒——沒想到這最後的點滴記憶,會成為他們相認的條件。
弦音看着眼前的他,輕咬着紅唇轉過身朝宮殿內走去:「……抱歉,文姐姐,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我想整理一下思緒……」
她們看着她消失在大門處,面面相覷了一會,忍不住都看向了雲弟弟。姝寒一下下戳着他的臉蛋:「她這算是……接受了?還是沒接受?啊,證據好像還是太少了,好糾結啊。」
她瞧見雲弟弟完全淡定的模樣,忍不住用雙手將他的腦袋撓得跟雞窩一樣:「你怎麼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啊雲弟弟,你也太淡定了一些吧?」
「因為……」雲諾星放下茶杯,輕捋着頭髮看着她,「我早就知道了啊——早在距離此時的面對面的相認還有很久,而且猜測還要等很久之時……我就已經知道這『事實』了。」
因為,那是由她告訴他的「既定之事實」啊,早在當年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震驚完了,又用十幾個紀元緩緩接受了這個事實。只不過現在……事實的情景反過來了而已。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