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彼岸 第2199章 這撲面而來的割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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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倒也是常事了，想當年五六個紀元也是這樣熬過來的——主要是一晚上都在思索有關這個世界的事情，有些事兒不搞清楚，確實會讓人寢食難安：這裏是混沌概念體的封印地，他還沒有沒心沒肺到能在這個鬼地方安然酣睡的地步，一晚上幾乎都在用目光掃視整個世界，企圖找到一點……對此刻的情況來說存在一些價值的線索。只可惜一直找到大早上姑娘們都爬起來了他都沒摸到半點有用的線索，最後等她們溜出房間後，自己對着鏡子看了一會，用一聲鬱悶的嘆息為一晚上徒勞的忙碌畫上了句號。

    話說他在這裏面穿的居然是正常衣服欸：正常的、便於活動的短袖、長褲，出門頂多套個風衣什麼的，邊邊角角帶點圖案，不過沒有那種一看就讓人眼花繚亂的花紋。就光這一點來說就太不正常了，這簡直就……淚目，他多久沒穿過不是禮服之類的衣服了？——那三萬年的歲月不算。

    他們一家住在一個浮空小島上，小島的可用面積非常寬敞，除去庭院與雙層帶閣樓的府邸外還有不少沒有利用起來的空地——有興趣其實可以在門前、後院開一畝田種點花花草草以及隨種隨收的蔬菜什麼的——倒是騰了一塊空地擱了一個大倉庫，裏面的拓展空間就是專門用來擺放那一艘大船，在遇上這碼事之前，這艘船已經擱置了好些年，因為壓根就用不上：小船擱身上常用，大船放倉庫吃灰。哪天想用大船了還得先吃一嘴灰才能把它給拖出來用。

    原本姑娘們在家裏面收拾東西，那勢頭看着像是打算把家裏的所有東西都給打包帶走，但是他一說他可以把整座島給搬走之後，她們就紛紛轉去搞衛生了，理由也很正常：出一趟遠門天知道多久才能回來，得把家裏衛生處理一下，免得回來的時候看到家裏被塵封得太嚴重。

    他猶豫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把「拍一個淨化完事」以及「靈魂空間不吃灰」這種事兒給說出去……啊，還是太彆扭了，就好像大伙兒真的都變成了普通人，現在——其實她們原本預着，可能出遠門回來連家都沒得了，所以才打算把重要東西全都收拾走，現在他表示直接連地基都揣進兜里，那就只搞衛生就行了……真是讓他淚目……嗐。

    閒着沒事逛到大倉庫里的時候，他看到小時正給那艘大船上上下下不斷檢查着，瞧見他進來便停下了手裏的活看向他：「你昨天修好了？什麼時候的事？」

    雲諾星攤手：「中午吃過飯就來處理好了，就一秒鐘的事兒。」

    小時微微一怔，臉上的驚愕在思考了好半天后才慢慢消散：「哦，依你昨晚所說，這似乎是常事……唔，我現在好像稍微能相信了。」

    他頓時苦笑不已捂着腦袋晃了晃：「合着你們昨晚都沒信啊？」

    小時想了想，輕點頭：「沒有馬上信；但，也沒有去質疑。我們相信你，只是你所說之事太過匪夷所思……也許，你所說的話，對你所知道的真正的我們而言是一些常事，但是，現在的我們，認知皆受了限制，所以……不好判斷到底……」

    「我明白，我明白。」雲諾星一臉苦澀用雙手使勁撓頭，「剛就在為這事煩着呢……哪哪都怪怪的，習慣，又不習慣——啊，我裂開，我感覺我的認知要被這三萬年歲月給搞混亂了。本來我就夠神經病的，這麼一整直接病情加重……這是某種新型的精神攻擊嗎？要在正式開戰前先折騰一輪我的心態什麼的——精神污染，精神污染啊！」

    小時看着他，片刻後走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臉頰讓他一怔：「安心，安心，若是如你所說那般，那便權當此時此刻是在經歷另一段歷程就好。只不過，歷程里的你知曉一些重要的，其他人都無法察覺的事情，而我們……暫時不能與你共鳴——只是暫時的不是嗎，你也是如此說的。」

    「快出門了，再來檢查檢查吧。」她沒等他回答就牽着他往船上走去，讓他忍不住苦笑：「那什麼……緊急情況下我可以直接拽着你們飛或者開傳送門或者……反正咋都行的，不會在幾千米高空忽然玩蹦極墜落下去。」

    「

    你說在摸索清楚一切之前，儘可能裝作正常。」小時頭也不回就回應，「我們……此世界的正常生命，跨越大地域與遺蹟大地都是靠飛行船，若用其他方式，會表現得太過明顯——收走小島已經顯得很可疑，再多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

    雲諾星深吸一口氣，無奈地點點頭：那就給這個飛行船掛幾萬道法陣和祝福……他相信經此變化，直接開這艘船去撞遺蹟·大地，把大地給砸出一個坑它都不會受創……哦，包括乘客也不會有事——呃，但是它可能會在飆船過後被他的能量給搞崩掉……畢竟它的材質太……總之，經不起折騰。

    一個小時後，處理好家裏事的「小天使」她們還換了身衣服才麻溜來到了船上，他讓小時把飛行船開出倉庫後，便用能量包裹住了小島，將其塞進了靈魂世界裏——也不知道到時候「夢醒」之時，還能不能再見到這個住了很長時間的家。雖然，如果到時候因為它沒了而感到遺憾的話是可以再做一個的，也不費功夫，只不過，重新做的可能暫時就只是一個新殼子而已，無論還原得有多好也找不到原本的感覺了：只有現在放在他靈魂世界裏的宅子有他們在裏面生活過的諸多痕跡，可以稱之為家。新製造新打包的，就是個待使用的新物品而已。

    得，他是被這三萬年的記憶給拿捏住了，他不記得以前自己會這麼糾結這事兒……淦。

    「真的裝進去了。」司雨呆呆地看着忽然變得空曠的天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把拽住小星星的手，指着遠處的其他浮島，「小星星小星星！那些島你也裝得下嗎？」

    總感覺回答了這個問題後，他就會變成一個奇奇怪怪的倉庫……雲諾星深吸了一口氣，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看着她：「裝……肯定是裝得下的，你打算……？」

    「搬一個做前庭！搬一個做後院！再弄兩畝田地！還有還有……」司雨頓時就很激動地跳了起來，拉着他說起了她偉大的家園改造計劃，聽得他大汗淋淋。再想到這丫頭想一步做一步再計劃一步的性子，他二話不說就啟動飛行船，伴着一聲劇烈的轟鳴聲沖向了天際——再讓這丫頭多想一會，怕不是要把周圍的所有無人小島全都給帶回去當成前庭後院啊！

    說起來，那飄滿天空的浮島，好像是當初，星球與下方的遺蹟·大地相撞過後，碎片拋灑出來時染上了遺蹟的力量所以可以漂浮在半空，還能在天上飛來飛去自由移動——也不知道它們僅此一次的碰撞所獲得的能量足夠它們飄多久，反正，這三萬年來，好像也沒聽說過有浮空島自然墜落在大地上的新聞。歷史上好像也沒聽說發生過這事兒，被擊毀的情況倒是聽說過也見過。

    他望着天空片刻，低下頭看向前方，看向下方：大地是由無數扭曲的造物殘骸堆積在一起拼成的，它們似乎還被狠狠捏了一把再盤成了一個球形——這片遺蹟·大地有一個太陽那般大，近距離觀看很明顯就能看出它不是一個完美的、圓潤的球形，那些不規則的殘骸堆在大地上還形成了山脈、山峰等大面積的地形。也許這個大個子本身只是不規則堆砌在一起，但是在無數年的活動中，逐漸逐漸就把自己團成了這麼個樣子，讓它看起來好像一個球。

    大地上豎着一條條樣貌很怪異的柱子，像是一條斗折蛇行，從大地指向天空的通道；它們只有十幾里寬敞，最大寬度不會超過其兩倍，其表面佈滿很多坑窪，樣子也很醜陋，像是一節被掰得彎曲了很多次，還長了瘤子的竹子；每一根都高數十萬里，一直延伸到泛着銀光的天空上，難以見到盡頭，讓他莫名想到了創世之柱。也不知道是什麼造物的殘骸鑄成了這般統一又膈應人的「景象」——它們在遺蹟·大地上的分佈其實並不是很均勻：比較統一和密集出現在一片片的區域內，另一種區域裏則完全找不到它們的蹤跡。就像他們定居的地方，那附近就沒有這樣扭得奇奇怪怪的黑色柱子。

    「說起來，這些柱子有什麼用你們知道嗎？」他扭過頭看向司雨她們，下意識把話問出去的時候他就忍不住苦笑了——他現在清醒着都不

    知道這東西做什麼用的，找夢中人要答案更不可能摸到消息。結果也不出預料，她們都一起搖頭了：這個世界的認知沒有辦法解釋清楚這些東西。

    這種由無數說不上名字的造物殘骸組成的「景觀」他已經看了三萬年有多，只是時至今日「醒過來」才感覺有點不對勁。即便這個世界存在了數十萬年——擁有記載的歷史所能追溯的極限時間——讓無數生命已經習慣了身旁傍着這一堆遺蹟殘骸，他也能感覺到非常厚重的扭曲與異常感：這地方比艾鴻雲那片地域還要詭異。

    他們開着飛行船在天空上飄，一路上也見到了不少人開着各種奇形怪狀的飛行船，差不多有一半都是標準的能量造物，而在其中，有一部分飛行船的模樣、風格，與下方遺蹟·大地的風格十分相似，以這個世界的認知經驗來說，那些人開的飛行船就是在遺蹟里撿着殘骸、碎片拼湊、重鑄而成，或者乾脆就是撿着還能用的大號零件丁零噹啷敲打、修復一下，讓它看起來像個船就乘着它翱翔天際，而實際上他們可能只是坐着一面牆在飛……

    他看着那些風格獨特的飛行船，眼中閃爍過彆扭的光芒，忍不住找身旁的女孩們吐槽：「我很好奇那些人是怎麼撿着那些垃圾讓它們繼續運轉的。」

    霜霜歪了歪頭：「有什麼問題嗎？」

    「那這不是……」雲諾星說着一怔，看到她們都沒感覺到奇怪的表情，頓時就捂着臉再次苦笑，「……啊，忘了你們都已經……」

    「好吧好吧，昨天說明的事兒估計還不是特別充足，我可能還得和你們具體說說這個世界的情況……這個我們生活了好些年的世界的情況——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們聽了別害怕……」

    司雨連連點頭：「不怕不怕，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小星星你直接說就好——也不會笑的。」

    雲諾星一臉苦澀，慢慢把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問題抖了出來，然後也是不出意料看到她們清一色變得懵逼的表情——想想也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最親密的人跑過來說他忽然窺探到了世界的真理，然後咋咋咋的……這個到底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呢……這個，她們臉上的矛盾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矛盾的問題她們也給了個矛盾的答案：選擇相信他，但是對他的問題表示不大理解——啊就很矛盾。

    「算了……你們還是別想了。」他苦笑了一聲搖搖頭打斷了她們彆扭的思考，伸出手抱着青凰，兩人一塊晃來晃去，「你們快點醒來呀，我這樣自說自話好像個傻子一樣……」

    「這個……我們也……」鳳青凰哭笑不得應了一聲，反手按了按小星星的腦袋，「總之我們跟着你就行了，小星星做的事一定有你的用意。」

    「謝謝啊……！」雲諾星苦笑更甚。

    算了，還是繼續看看這個世界好了，他現在急需轉移一下注意力：啊，這個倒霉的世界，偏偏生活在這麼個最鬼畜最要命的地方——起源能量與混沌能量可能隨時隨地轟隆一聲炸響，約等於屁股底下就是一顆高濃度能量聚合體，也只有不知道這事兒的人才能在這裏安心生活吧，反正要是讓他住在這裏……啊，昨晚的失眠就是答案：他感覺非常不踏實，如果睡着了甚至可能會在夢裏隨機來上一記能量爆發……

    輝在這顆太陽的南面而他們則在東面，要按照這個世界的規格內速度來說，磨磨蹭蹭溜過去，光路程就去了三五個月，還不提路上可能會遇到的與遺蹟有關的破事——這世界的秩序生命面臨的最大的威脅就來自遺蹟·大地，路途上隨機發生點什麼事情是相當正常的事兒：有可能忽然蹦出來一個活躍度極高的遺蹟；有可能半路殺出來一個或者一群遺蹟黑獸；有可能，能量說炸就炸。反正發生什麼的都有，是家常便飯的事兒。

    為了減少類似事情的發生，對遺蹟的探索是必不可少的，就目前他所知：遺蹟·大地的表面以及表面往下三百米，據說探索率已經達到九成……九成幾不大記得。這個答案怎麼得出來的他也沒怎麼去了解過，所以這個百分之九十幾以及這個答案的情況，他暫時打一個問號，如果有空就再

    探究，沒空的話，那就沒空。

    以上所說皆是正常情況，而他這邊的情況就不可能以正常方式來計算，也不擔心會遇上路上那些災難事兒，要不是擔心驚動某些潛伏在暗中的東西，他現在已經拉開傳送門到輝那邊了。儘管如此，他也沒打算慢騰騰飛個三五個月，現在已經用上了各種不明顯的方法瘋狂提速了，真的就差直接傳送。

    很快，在他瘋狂飆船的速度下，他們一行人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到了目的地，臨降落的時候，這艘飛行船都已經哆哆嗦嗦開始顛簸了，看着差不多要崩潰——本就是一個普通造物，還承受了他一大堆亂來的力量，能堅持到他們到達目的地，也是真的不容易，真的辛苦它了。

    他們降落的地方是一個還算平整的……垃圾堆；垃圾堆的地面是一塊用很多複雜花紋進行了描繪的……這玩意兒看着像是個巨大的門板，因為他見過風格類似的門板——在起源大陸里見過，嵌在那些房子的門口——多少有點印象，能認出來。他們這艘大飛行船停在這裏，就像把一個能捏在手上的飛行船模型給放在了廣場上一樣。這門板的本體當初估計也是一個不管不顧只往大里造的造物，寬敞得跟一片真正的大地沒什麼區別，雖然它現在已經成了垃圾堆中的一員，而且還是用來擺放垃圾。

    門板的下方並沒有連接着什麼空間，也沒有某某神殿埋在下方，它應該是被掰下來了埋在了這裏，與它的同類一同變形、扭曲後，共同構築成這一片詭異而複雜的世界。它的本體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說不定與它相距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欸，到了嗎？」等到飛行船穩穩噹噹停在門板上的時候，司雨還愣了一下，好奇地看了看四周，還摸出個五角星模樣的造物，對着周圍晃了晃，「還有三里左右才到地方呢，城裏有可供降落的……」

    雲諾星一臉淡然：「再不降落這艘船就崩了，已經熬不過這短短的三里路程了——你沒發現咱們是以遠超正常的速度跑到目的地的嗎？」

    司雨呃了半天：「……對哦，怎麼一天就到了？我還以為要飛四個月左右，刻意早起多準備了一些東西呢——啊，小星星你說過這個情況來着，嗯嗯，不害怕不害怕。」

    他感受着那無處不在的割裂感，忍不住苦笑，在心裏深深地嘆了一聲，不斷告訴自己：算了，總得習慣的，畢竟，大伙兒可能還沒那麼早能「夢醒」。在她們醒來之前，他得把認知情況稍稍降低一點，不然一路上不知道要死語多少次……

    已經快要報廢的大船看着格外狼狽，它的大小受能量影響都膨脹了一半有多，要想修理也得等它內部亂竄的能量自然消散自然平息下來才能動手，現在再快速折騰一下，就會看到它噼里啪啦變成一地的廢品完美融入這片垃圾堆，現在只好把它放回了倉庫先擱着，剩下的一段路……用身上帶着的小船又覺得太近了，想了想便決定慢慢走過去。

    遺蹟·大地上的環境說不上美好，但真要住人和走兩步也不是不可以，就好比現在他們走的這條路，其實壓根就是由兩旁堆放的垃圾堆給「夾」出來的一條「羊腸小道」，道路崎嶇，一路連走帶蹦像是在走山路似的。大概是因為認知恢復「醒」過來的緣故，他現在看這片景象還另有一番感覺，不斷環視四周，入目之處大部分都是灰色、蒼白、暗色調的色澤——造物本身什麼模樣什麼色彩已經不得而知，它們的能量已經在歲月中流逝得差不多，連構造里殘餘的能量都快要消耗殆盡，就像那座「漂流王座」一樣，因此連外殼都褪色了。越精緻越徹底的能量造物就越會有這方面的體現，純粹的能量造物，只要完全崩潰了就會連一絲渣都剩不下來，就像起源神殿那些造物一樣。

    大大小小的造物殘骸被隨意堆砌在遠處，連成山聚成峰，宛若一頭灰色的猛獸匍匐在地面，背脊上還滿是千米高的尖刺。部分垃圾堆顯然不再是純「天然」形成的，有不少人為移動留下的痕跡——這些垃圾堆其實還挺危險的，就算能量盡失，但是外殼構造明顯還不到完全崩潰的時候，它們依舊很堅固

    ，一截破碎的斷裂面、破碎的碎片對這個世界的生命來說其實就是一把帶着鋸齒的大刀，從地底下、垃圾堆里伸出來像是一個陷阱，走快兩步蹭到，或是直接撞到，那都是放血的下場。

    「呀！」

    司雨驚呼的聲音讓雲諾星一驚，連忙回過神小跑過去。這丫頭站在一個大垃圾堆旁邊，現在正捂着右手手掌咬着牙，一副吃痛的樣子，鮮血已經從掌心裏流出，很快就把兩隻手掌都染紅了，看得他一怔：他這邊剛念叨完呢就中招了。

    他趕緊走上前，雙手摁住司雨的小手，能量微微涌動着，這丫頭也當場擺着委屈的表情，正要一嗓子嚎出來的時候，忽然怔了一下：「呀，不疼了。」隨後連忙抬起手打量，剛剛被劃開的很深的傷口已經消失，就連血跡都完全沒了蹤跡，好像一開始就沒出現什麼傷口，「呀，好神奇。」

    雲諾星：「呵……呵呃……小心點，這些東西很……很……鋒利。」

    媽個雞的果然割裂感太強了，強到讓他感覺過於詭異了——話說深陷於「夢境」中，本身力量受限後的情況也是相當真實，過去在這個世界生活的那段時間，其實他們和普通人沒啥差別，以各種情況受過傷流過血。雖然很真實，但是就是看得他感覺怪詭異的：自打成了能量生命體後，流血其實是屬於消遣……啊不是，是因為給自己套了一層真實的身軀所以會流血，用能量身軀行事的時間裏壓根就沒這種事情發生。

    處理好司雨的事情，正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他忽然將注意力落在這丫頭剛剛所站的地方，抬頭望着這堆百米高的垃圾堆，就在眼前的位置打量了一會，忽然一手掏進了垃圾堆里，順便用能量摁住它的平衡以免把它弄塌了。

    「還說讓我小心點……你別傷到手啊。」司雨表情怪異看着他，小聲嘀咕的話語讓他聽了苦笑連連：啊，太彆扭了。

    在垃圾堆里掏了一陣子，從裏面摸出來一些殘破的東西：破舊的……碎片、更加破舊的碎片、半顆球、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棍子……最後費了點勁兒才從裏面摸出來一顆「腦袋上」戳了一把「刀」的球，坑坑窪窪活似被揍扁了——這是一顆構造核心，直徑只有兩尺，能量已經完全枯竭，但好歹本體還在，構造不知道安好還是不安好，總之先試着……

    「噗……」

    他剛戳了兩下丟了點能量進去，這顆構造核心亮了一下，然後立刻像是漏氣的皮球一樣癟了，當場冒出能量火光，在他手上燃成了一片灰燼。

    「啊，報廢了。」司雨小心翼翼捏着他手上殘留下來的灰燼，忍不住道，「剛剛那顆看上去完整度還挺高的東西能換不少錢呢，夠我們半年開銷的……」

    總……總……總而言之，這遺蹟·大地下怕是還埋着很多倒騰一下可能還能用的東西——概念級空間已經蠢蠢欲動了，他覺得，如果可以的話，甚至可以把整個遺蹟·大地給修復……算了，在摸索到混沌概念體的情況之前，還是不要瞎搞。

    在這邊觀察了一陣之後，他們繼續朝着不遠處那片聚集地走去，大概是新來一個地方的緣故，司雨她們看這周圍的情況都感覺很新奇，交流間不斷比較這片垃圾堆與她們以前接觸過的垃圾堆有什麼不同之處。

    一路走走停停約莫二十分鐘後，他們就從垃圾堆里走了出去，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比較平坦與空曠的地面，方圓數十里內找不到一座高度超過三十米的廢品堆，它們堆成的山也離這個地方遠遠的。在這片「空地」上，能看到用或彎曲或筆直的廢品堆疊、捆綁成了像是用來避風擋雨的牆壁，劃分出了一片區域，內部大大小小的房子閃爍的昏暗燈火連成片——這裏就是坐落在遺蹟·大地上的聚集地了，以他的認知說上一個容易理解的名字就是：探索遺蹟的前沿陣地。也是輝目前常駐的地方，之一——一般存在這種聚集地的都是遺蹟活動比較頻繁之處；常規的，平平靜靜的遺蹟倒是不用刻意弄一個聚集地出來，除非與可以落腳的地方相距太遠。

    話說他不遠億里跑過來，出門之前還沒跟輝聯繫，他不會剛好這個時候說走就走了吧？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