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混混,一群腦袋齊刷刷地看到一群人:或抱頭痛哭,或翻滾哀嚎,或口吐白沫死人一般,或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發誓要做個好人。[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com]地上還有零散的槍支。
再抬頭,看到了那個明顯是眾人膜拜對象的李懷風,身穿棉襖棉褲,腳穿露腳趾的破爛棉鞋,腰裏繫着繩子,神氣活現。
再相互看了看,大家一起點點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為首的一個小子假裝看天空:「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拎着棍子來做操真是好主意,不過這裏有人了,咱們換個地方吧!」
一個小子趕緊道:「是啊是啊,我感覺做砍刀操還是不太美,下次換個道具。」
「哎呀我腰疼,今天不跳廣場舞了。」
「我也想起來,我奶奶讓我回家哄孫子呢,我得回去了……。」
一群人假裝閒聊,扭頭往回走,而且嘴上輕鬆,腳上越走越快,李懷風愣住了,心說這群人也太奇怪了吧?
「唉,你們……。」
李懷風剛說到這裏,十幾個小子立刻丟盔卸甲,撒歡跑起來,瘋狂地喊着李懷風聽不懂的一些話。
羅美薇、杜施施和濱崎靜,就看着十幾個人再度擠進麵包車裏,麵包車司機或許是太緊張了,轉了四五次彎才調過頭,車子絕塵而去。
李懷風開着車子,拉着三個美女去了恒隆國際。
三個美女在車上這個鬱悶,給趙小田發微信。
濱崎靜:「小田,你找的人都被保鏢哥打傷了,怎麼辦?」
趙小田回:「大姐頭,我的人一個都沒受傷,不過明顯被嚇尿了,大哥對他們做了什麼?」
濱崎靜:「你派來幾個人,幾輛車?」
趙小田回:「十幾個人,一輛麵包車。」
濱崎靜回:「知道了。再聯絡。」
濱崎靜清楚了,那些人不是趙小田找來的,是真正的劫匪!她們三個剛才和真正的劫匪玩的不亦樂乎,還各種指揮、各種嘲諷、各種不滿、各種挑刺兒!
幸虧李懷風的功夫是貨真價實的真功夫,否則真出了事情就毀了!
杜施施和羅美薇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後,也有些後怕,尤其是杜施施,她第一想法就是:真有劫匪,李懷風就不能走了吧?
車子在恒隆國際停下,李懷風下車後走向大門,這時候,杜施施站在原地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一輛黑色商務車。
李懷風剛要問原因,商務車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下來。長長的頭髮披在後面,臉色白皙,金絲框眼鏡,這人正是朱雀。
朱雀笑着走到杜施施和濱崎靜跟前,禮貌地低下頭打招呼:「大小姐,濱崎小姐,多日不見了。」
杜施施有些發愣,她看到杜氏莊園的人就緊張,尤其是這個朱雀,每次找到自己,都會微笑着提出一種自己完全無法拒絕的要求,其實就是命令。
那個莊園讓她緊張,那個莊園裏的老頭子杜橫秋讓她緊張,那個莊園裏的所有人,一切事物,都讓她緊張!
杜施施愣了好半天,才勉強地笑了笑:「好久不見。」
濱崎靜是很懂得外交禮節的,此時習慣性地報以禮貌溫柔的微笑,微微欠身:「朱雀先生,別來無恙。」
朱雀笑了笑,又對羅美薇道:「羅小姐,對不起,我才看到您。」
羅美薇也乾笑一聲:「朱雀總管好。」
朱雀微笑着看向旁邊的一個男人,棉襖棉褲、棉鞋露腳趾、腰裏繫着麻繩……,朱雀吸了一口氣,大量他的臉。
「李……李懷風!?」朱雀不敢相信,上次見到李懷風,還是個乾淨利索的少年,雖然不像杜宮鋒那麼唇紅齒白,英俊帥氣,但也是看上起青春爽朗的男孩子啊,怎麼今天弄的去要飯一樣?
「你……這是?」
「哦。」李懷風不感覺自己哪裏不對勁,只是呵呵一笑,撓着後腦勺:「想不到朱雀先生還記得我,謝謝謝謝。這不,我的工期到了,是來辭職的,順便領工資。」
朱雀噗地笑了一下,隨即立刻收起了笑容:「這樣啊,可惜了,老爺子還念叨過你呢,說你吃東西的樣子很喜慶。」
朱雀似乎無意和李懷風這樣的小角色糾纏,倒是饒有興致地和杜施施、濱崎靜等人聊了起來。
朱雀不愧是朱雀,簡直就是八面玲瓏的笑面溝通高手,儘管氣氛很尷尬,但是他的語氣、語調和談話的方式,總是讓人感覺,大家是很熟絡,很和諧,甚至是天天見面,親的不能再親的好朋友。
濱崎靜居然十分習慣於這樣的聊天,兩個人聊聊這、聊聊那,相互問候家裏的人,像是久逢知己一般。
這個時候,杜浩火急火燎地從大門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他的秘書和古伯。
杜浩出來後沒等邁下台階,就笑着道:「朱雀,你來了?」
朱雀笑着道:「大少爺,你可是讓我好等啊。」
杜浩道:「沒辦法,你知道的,我在這裏做生意,最近又不太順利,父親……。」
朱雀笑着道:「老爺子又來讓我催促,讓大小姐過去一趟。」又拍了拍杜浩的肩膀:「這可是第三四了啊。」
杜施施當即愣住,這么半天,朱雀竟然半個字都沒和杜施施透露!也就是說,朱雀認為,杜施施去不去杜氏莊園,完全是杜浩和他說算了,根本不用問杜施施的意見。
更讓杜施施和羅美薇驚訝的是,杜橫秋竟然是已經幾次三番地要杜浩帶杜施施去莊園了。離開莊園的時間總共也就半個多月,杜橫秋卻是三番四次地找杜施施,為什麼!?
杜施施和羅美薇都有些懵,只有濱崎靜,似乎了解了一般地笑了起來。
杜浩嘆了口氣:「難得父親最近一直念叨施施,今天我們就去看望父親吧。」
朱雀滿意地點點頭:「那就請大少爺和施施小姐上車吧。」
杜施施此時有些氣憤,竟然完全不顧忌自己的感受,立刻鬧起了脾氣:「今天是爺爺的壽誕嗎?」
正要上車的朱雀愣住了,一腳已經踏上車子,回過頭看着杜施施,突然笑了:「施施啊,你爺爺的壽誕剛剛過去了啊,你忘記了?」
杜施施道:「那就怪了,自從離開莊園,這麼多年,只有爺爺過生日才會想起我,這次怎麼沒過生日也想到我這個孫女了?」
「施施,你胡說什麼!?」杜浩呵斥道,又轉身笑着對朱雀道:「朱雀啊,這丫頭讓我慣壞了,你看她驕橫的,還生她爺爺的氣呢。」
朱雀的笑容凝固,臉色的褶子依舊保持着笑的樣子,但是其實根本沒在笑:「施施啊,上次你爺爺過壽,你和濱崎小姐下棋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之後你爺爺就一直對你讚不絕口,他對你的棋藝很感興趣,而且,他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上車吧,別讓你爺爺久等。」
朱雀說着走上了車子。
杜施施還要爭論,被杜浩拉到一旁,父女二人小聲爭執起來。羅美薇和濱崎靜在一旁十分尷尬。
李懷風更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眼見杜浩和杜施施爭論起來沒完沒了,只好硬着頭皮湊了上去:「那啥,你們先別吵了,杜叔叔,您走之前,能不能先把我工資給我結了?諾,這個是你當初給我的卡,我就前幾天用了兩回,後來就一直放家裏沒動過。還有我包里的東西,都是我來的時候自己帶的,杜府的東西我一樣沒帶……。」
杜施施看着李懷風:「你能不能看出眉眼高低?」
李懷風愣住,沒等說話,杜浩就溫和地說:「懷風啊,你辭職的事情,我們還得詳細商量商量,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聊聊,今天有其他的事兒,我們先解決這個好吧?」
李懷風倒是沒什麼着急的事兒,但是他總是感覺,自己不能一直在人家呆着啊!現在的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師父甦醒,師父一天不醒,他就一天不自由。
李懷風從八歲的時候,就習慣了每天和師父聊天、下棋、練功……,突然師父就又睡過去了,他其實很不習慣,要不是這陣子有杜施施、羅美薇等人,和豐富的校園生活牽扯他的注意力,他是肯定會感覺到失落和孤寂的。
此時的李懷風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做完了自己的工作,打敗了那個鬼東西,杜施施再沒有古武者威脅她了。所以,李懷風也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存在於這裏的價值,再繼續地「賴」在這裏,他感覺自己像是蹭飯的。所以,他想早一點斬斷和這裏的關係,快一點去下一站開始新的生活。
「我……我真的沒拿任何東西,也沒花多少錢,就前幾天去了躺食堂,後來取點錢買饅頭、襪子什麼的,後來這張卡我一直沒帶。前幾天我們買登山物品,我還是跟濱崎靜借的錢……。」
杜浩知道,李懷風這是誤會了,以為自己懷疑他花了自己的錢,馬上停止和杜施施的爭執:「懷風,你誤會了,我不是……。」
「李懷風!」杜施施大叫:「你是不是故意氣我啊你!人家正不高興呢,你什麼買饅頭買襪子的,誰會在乎你花那幾個錢!?」
杜施施本來就不高興,李懷風又一直吵着要走,終於讓她發火了:「你的事兒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