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圓潤的面龐上,五官儘是血漬,似乎極為悽慘,一雙本該晶瑩剔透的眸子已經泛白,佈滿了濃重的血絲,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葉洪錦。
似乎本就大神經的葉洪錦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仿若呆住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洪錦沒動,倒是那個女子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整個身子都扭動了起來,仿佛有螞蟻在身上亂爬。
「呀,呀,你在我身上幹了什麼啊!」
女子伸手在身上亂撓,發出的聲音也不在是尖銳的嘶嚎,而是膩膩的柔音。
葉洪錦活動了一下身子,俯身過去講那女子壓在床上,摸出張玄黃符紙,點在了女子額頭,紅光一閃,那女子竟然化作一片清風,消散開來。
似乎本就該這樣,葉洪錦微微一笑,從床上起身,拍了拍手。
「倒是個可愛的女鬼。」
這女子消散後,整個屋子似乎都恢復了正常,行李也被葉洪錦在主臥的大衣櫃裏找到,大衣櫃裏除了他的行李,還有一些女子的衣物,放的很是整潔。
簡單收拾了一下,葉洪錦就算住進了江南水鄉四棟十八樓。
晚飯蹭了冰箱裏的涼菜,葉洪錦很是無良的鑽進了主臥的被窩裏,呼呼大睡。
他倒是睡的安穩,屋子半空,之前被葉洪錦一道符文打散了的女子正飄在那裏,她已經換了副模樣,齊腰長發溫柔的披在肩頭,如若白雪般臉龐雖然過於白皙,卻自有一份憐人,五官柔美,不失文雅,當真是個可愛至極的女孩子。
她撇着小嘴,眼神中又是氣憤,又是無奈,長髮捲了幾下要伸過去,卻又放棄,一身白色的百褶裙在月光下如若仙子。
「可惡,這個人好討厭,嚇又嚇不走,還燙傷了我的頭髮,還霸佔了我的床,還偷吃了我的飯菜,討厭,討厭!」
握着小拳頭,女子在半空又跳又撓,卻不敢動床上這個討厭的人一絲一毫。好半天發現討厭的人呼吸很是均勻,似乎真的睡死了,這才小心的靠了過去。
討厭的人皮膚很白,不是白種人那種白色的自然膚色,而是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透明的白,仔細地看能看到皮膚下一些細小的血管,真的要說,大概和死人一般。
想到這裏,女孩子愣了一下,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微微有些傷感。看着眼前這個佔據了自己被窩的男人均勻的呼吸,一時間竟然不覺得他很討厭了。
「這麼看,他倒是蠻帥氣的,不對,他是壞蛋。」
女子只是自言自語,揚着小拳頭就要敲上去,突然感覺手腕一緊,那壞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盯着自己。
「啊……」女孩子一驚,就要閃,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握的緊緊的,根本沒法離開,連曾經最管用的消散也不起作用。「你……你……你還我頭髮!」
葉洪錦一笑,自然知道這小女鬼有些呆萌,自始至終都只是以嚇人為主,並沒有害人之心,是在葉洪錦並沒有下手,只是用符咒之力,消去她身上的一絲仇怨,自是去了她一身隱晦氣息。
恢復本身的女孩還是很漂亮的,看模樣也就十七八歲,葉洪錦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哪塊心弦被觸動,順勢將女孩帶到床上,被子一籠,將她裹了進去。
「乖乖的,不許動,今晚許你在被窩,明天搬到客房去。」
興許真的是很累,不過片刻,葉洪錦再次陷入深眠。
這可苦了女孩子,是動也不敢,不動又不有些緊張,原本蒼白的面頰竟然隱約有了些紅暈。
「這人怎麼…怎麼這樣啊,完全不管別人同意不同意,要不是打不過他,我一定咬死他!」
想是這樣想,女孩子終究沒敢將想法實施,窩在葉洪錦的懷裏還真就眯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起來。
「他的懷裏,好暖和。」
————————————俺是地道的分割線————————————
「姓名。」
「張…張小筱。」
一大清早,已經做好早餐的葉洪錦喝着豆漿,吃着出門買來的油條,加做好的煎雞蛋,開始審問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子。
有趣的是,出大門的時候,那個之前的保安倒是一臉的震驚,似乎又看到鬼一樣,直到葉洪錦主動打招呼,才回神。
「生辰。」
「九,不對,八二年。」張小筱柔美的小臉蛋一揚,似乎要在年齡上有點兒優勢。末了似乎感覺有點兒過,又加了一句:「我死的比較早。」
可是,葉洪錦端着豆漿走到張小筱身邊對着她的小腦袋就是一個板栗:「撒謊都不會撒,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有沒有聽過?」
「九…九二年!」
剛說完,葉洪錦啪嗒一聲又是一個板栗。
「都說了,為什麼還打我?」張小筱哭喪着臉,作為一個新鬼,明明沒多凝實的身體,偏偏這個壞蛋每次都能打到。
「再給你一次機會!」葉洪錦喝了一大口豆漿,有些涼的秋天,喝上一大杯豆漿實在是舒服。
「九七年的,九七年的,你再敲我,我就和你拼了!」
只是迎接她的又是一個板栗。
「早點兒說,就不會挨敲了。」
揚着眉,葉洪錦回到餐桌上,上下打量着眼眶裏已經開始有晶瑩的液體轉圈的小丫頭,敲了敲桌子,「不許哭,哭出來,還敲!」
張小筱憋着嘴巴,這是她當鬼的幾年裏最委屈的一天,這個男人簡直是個惡魔,對於鬼來說。
「你……你霸佔我的房子。」好半天才忍住的張小筱終於開始回擊。
「從昨晚開始,這個房子我佔領了。」葉洪錦將荷包蛋沾了些醬油,一口咬了下去。
「你……這是我家的房子。」
「嗯,如果沒有活人拿着房產證過來趕我走,這地方就由我做主。」
「你……你無賴!」
「作為鬼,你還太嫩了。我就納悶了,之前就沒人來找你麻煩嗎?這個城市的道士和尚都死光了?那群獵人也放着你不管?活到現在,你還真是運氣,對了,你什麼時候死的?」
似乎被戳到了傷心處,張小筱終於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哇……我不是自己想哭的,壞蛋,你不許敲我,嗚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