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
神探阿蒙依依不捨的放下便攜式消毒液,加入了聊天:「我知道他,上次你帶他來三藩市的。」
「你帶他回三藩市?」
蘭迪一聽,立刻有些吃味:「那不就是另外一個我嘛。」
「……」
禿頂鬍子隊長嘴角扯了扯:「布萊恩不是你!」
「他比我做的更好?」
蘭迪不服氣。
「……沒有!你比他做的更好!」
禿頂鬍子隊長原本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這麼回答,但這次卻非常肯定的搖頭。
從前在三藩市,他是探長,蘭迪是中尉副官,兩人是警局搭檔。
而神探阿蒙是拿錢辦事的顧問,莎倫娜和娜塔莉是神探阿蒙自己花錢先後請的助理。
他們四個一向合力辦案。
他負責武力,神探阿蒙負責靈光一閃,娜塔莉負責照顧神探阿蒙,各有各的職責。
而蘭迪,雖然是中尉副官搭檔,理論上在他不在時,指揮警方的行動,但蘭迪卻從來干不好任何事情,只是負責搞笑的。
剛開始那些讓人無語的事情就不說了,就說合作那麼多年,連和神探阿蒙都合作了八年後,總該有些長進才是,可是在最關鍵的案子上,他們必須開車趕去救神探阿蒙。
這種危急時刻,自然是要亮起警燈開啟警鈴,一路狂飆才是。
可是蘭迪開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他,爬到後座找了又找,都沒有找到本該放在那裏備用的警燈警鈴,反而找到了蘭迪借他不還的槓鈴。
已經很多年沒還了。
就這,蘭迪還不願意承認是自己久借不還,直到他指出槓鈴上有他的名字,蘭迪才不得不承認。
之後更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之所以車上的警燈警鈴找不到,原因竟然是被他給賣了……
在幹了這麼多年警察,並且還是半個領導的中尉副官,吃飯的傢伙都能被他賣了!
可想而知,蘭迪這個搭檔當得怎麼樣。
當初蘭迪有一段時間辭職不干,就是因為他覺得沒人尊重他,都把他當傻子。
可蘭迪卻完全不想想他整天乾的那些奇葩搞笑事,其他同事和下屬能尊敬他都怪了。
當蘭迪寫了辭職信交給他,他還以為蘭迪徹底打算不幹警察這一行了,他雖然有些可惜,但卻覺得也沒什麼不好。
可沒有想到蘭迪卻在新澤西那邊找了一個警局局長的位置。
雖然那是一個小城市的警局局長,完全不能和他這種三藩市探長相比。
但那也是警局局長啊。
蘭迪當警局局長?
他嘴上道賀,並且肯定蘭迪已經準備好了,心中卻對東海岸那邊的警局力量嗤之以鼻,果然是哥譚邊上,什麼人都能當警局局長。
而布萊恩呢?
在他來洛杉磯重案組後,他就帶着這個年輕人,能力強、性格好、會來事,帶着他辦案,輕鬆愜意,不會出現什麼么蛾子。
他看好布萊恩,所以回三藩市,都帶着布萊恩一起見見神探阿蒙,讓布萊恩見識見識神探的辦案方式,悉心培養。
按理說,這樣的布萊恩,是蘭迪完全無法相比的。
在這之前,要是遇到蘭迪問這個問題,就算蘭迪不高興,他也會很肯定的說布萊恩比你蘭迪強。
但現在,他卻心口一致的肯定:「蘭迪你比布萊恩做的更好!」
這是何等荒謬卻又無奈的結果。
無他!
蘭迪再怎麼搞笑,但他當警察的心思是最質樸的,遇上立場問題,也從來不需要擔心,甚至不會有擔心這個念頭升起。
而布萊恩……你太讓我失望了啊。
「你不是很看好他嗎?」
神探阿蒙詫異道:「我記得你說布萊恩是你遇到的最好的副官。」
「什麼?」
蘭迪本來高興,現在又不爽了。
「那是以前。」
禿頂鬍子隊長無奈道:「在他臥底之前,我是這麼說的。」
說道這裏,他對於神探阿蒙如此耿直的爆他料很是不爽,嘲諷道:「他干臥底也只是比阿蒙你好一點而已。」
「我不喜歡當臥底。」
神探阿蒙想起了自己過去臥底的經歷,搖頭:「他做了什麼?也被蟹腳洗腦成功了嗎?」
「沒有,所以他比你還強那麼一點點。」
禿頂鬍子隊長比劃了一個喪失韓國市場的手勢,見神探阿蒙也不和自己爭,沒有繼續嘲諷,往外面又看了一眼,苦笑:「也只是這麼一點點了。」
和查克這個單純的顧問不一樣,神探阿蒙其實一開始就是三藩市在編警察身份,有潔癖和強迫症,但一開始並沒有到無法當警察的地步。
直到他妻子被炸彈炸死,驚聞噩耗,他接受不了,直接進了精神病院,護理他的護士就是莎倫娜。
是護士莎倫娜一步步幫他走出來,一邊當警方顧問賺錢謀生,一邊調查妻子慘死的懸案。
可是他依舊無法再像以前那樣當警察,被妻子慘死強化無數倍的潔癖和強迫症,讓他只能幹干顧問的工作。
但他還保留着警察的編制,只要通過考核,就可以拿回自己的警徽,雖然很多年後他才拿到,拿到後又發現自己幹不了普通的警察就是了。
而當警察,臥底任務來了,你躲也躲不掉。
神探阿蒙也當過臥底,就是進入蟹腳組織去調查,可是他這個性格和悲慘的經歷,一進去就被蟹腳首腦給洗腦成功了,不僅不調查了,還幫蟹腳做事拉人,捐錢捐物。
如果不是禿頂鬍子隊長他們三個見勢不妙,及時強制將他拉出來,天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
在臥底方面,布萊恩比他強點,最起碼也沒有幫着罪犯主動去犯罪害人,但也被罪犯的魅力給感染,已經有了犯罪的事實。
現在又辜負他的一片好心,把握不住什麼重要什麼次要,在他眼中,強也沒強到哪裏去。
「查克,這個案子能夠這麼快破案,還要多謝你。」
禿頂鬍子隊長對着查克道謝。
「不客氣。」
查克點頭。
「這個案子已經破了,大家也都不是外人。」
禿頂鬍子隊長遲疑道:「我有一個難處想請教你一下,你知道是什麼嗎?」
「當然。」
查克毫不意外。
就算他沒看過速度與激情的電影,聽他們剛才聊天透露的信息,也知道禿頂鬍子隊長想求助他關於布萊恩重新走向正途的事情。
「你有辦法嗎?」
禿頂鬍子隊長期待道。
「可以試試。」
查克點頭。
「隊長,我來了!」
就在禿頂鬍子隊長想要細問之時,門外走進來一個帥氣的捲髮青年,只可惜他的神色疲憊,笑容勉強。
「你來了。」
禿頂鬍子隊長立刻板起臉看過去:「我讓你早點過來的!」
「抱歉,隊長,我有點私事耽誤了。」
來人正是布萊恩,他遮掩的解釋了一句,然後看向查克,向他伸手:「你一定就是神探查克了,久仰大名!」
查克沒有和他握手,只是看着他,看得他尷尬的收回了手,看了旁邊的神探阿蒙一眼:「神探都有潔癖啊。」
「有點潔癖是好事。」
查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神探阿蒙深以為然的點頭。
「……」
布萊恩也很聰明,當然聽出了此刻查克話中的潔癖有點他的意思,皺眉看了一眼禿頂鬍子隊長,疑惑這個隊長怎麼連這種事情都告訴外人。
警匪不分,可不就是骯髒,需要潔癖嘛!
「神探查克太不可思議了,他能一眼看透你的心。」
禿頂鬍子隊長意味深長的看着他:「你的事情我沒說,他就猜到了,還說有辦法幫你,所以你真該早點來的。」
「你真能幫我?」
布萊恩眼神期待的看着查克。
「不是你喜歡的方式。」
查克看着他。
「……我和你妹妹海莉的比賽,當時我在執行臥底任務,必須那麼做。」
布萊恩立刻明白他想要神探查克幫他解救米婭和光頭唐老大一行人,最起碼減刑的想法落空了,既然不喜歡那就提也不提,於是岔開話題,聊到了他此刻並不太關心的麻煩事上。
「所以能不能請你們理解一下?」
「這是你和海莉的事情,你去問她。」
查克搖頭:「她要不要你兌現賭約,是她的決定。」
「好吧。」
布萊恩苦笑:「我還以為你會不讓我接觸她,直接拍板做決定呢……果然對於我們來說的大事,對於你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為什麼不讓你接觸海莉?」
蘭迪終於忍不住好奇,插話問道。
「沒什麼。」
布萊恩搖頭不願意說。
禿頂鬍子隊長一驚,下意識瞪了布萊恩一眼,然後擔心的看着查克:「查克,要不然你做決定好了,省的打擾海莉,她還在上學吧?」
他原本沒有想到這一茬,可是被布萊恩提醒才反應過來,布萊恩當臥底可是泡到了光頭唐老大的妹妹。
而現在查克不自己處理這件事,而是交給妹妹處理,那就意味着查克的妹妹還會接觸布萊恩。
這要是鬧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不僅是布萊恩,連他這個介紹人,都要麻煩大了。
「我不是唐·托雷多!」
查克平靜道:「海莉也不是米婭,如果你真有本事,那麼我會祝福你們。」
布萊恩詫異的看着查克,沒有想到他不僅聽明白了,還這麼表態,不反對還祝福,難道真看好自己?
不過對上查克過於平靜的目光,他突然背後一寒,雖然沒有想明白什麼原因,但他還是乾笑道:「我可沒那個本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查克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是真心話。
布萊恩有點小帥,還喜歡飆車找刺激,對於普通女孩挺有吸引力,但海莉是他妹妹,能是普通女孩嗎?
他倒希望是這樣。
可是並不是。
如果布萊恩真有本事,他是真心覺得可以接受的。
然而現實卻是,就算布萊恩真有這個本事,只怕也得挨一刀,才有那種可能性。
如果布萊恩願意,那必須是真愛了,他又怎麼可能阻止呢?
當然只有祝福了。
「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你能現在打給她嗎?」
布萊恩有些不自在,總感覺還是早點將這個事情解決了為妙,於是打算當着查克的面,和海莉說清楚。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好。」
查克拿出手機撥通了海莉的視頻電話,接通後,對準了布萊恩。
「這不是要尊重先生嘛。」
視頻電話那頭,海莉看着布萊恩,立刻調侃起來:「肯定要到了,畢竟現在你是警察,站在牢外,而他們是飛車劫匪,坐在牢裏,還敢不尊重你嗎?」
布萊恩苦笑的沒有接茬,而是直接說起了正事:「當時賽車結束,我去接應托雷多,準備獲取他的信任,沒有想到遇到了飛車黨強尼陳,車子被他直接用槍打爆了。
雖然是執行臥底公務,但局裏也只能報銷了那輛三菱跑車,隊長說我還欠你一輛三菱跑車,我很想還你,但實在沒錢。」
「不用還!」
視頻電話那頭,海莉見布萊恩如此光棍,笑道:「只要你答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布萊恩剛開始聽不用還,還很高興,但隨後的補充讓他明白果然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美好,只能問道。
「既然你說起那晚賽車結束後的趣事,那我也給你說個賽車後的趣事。」
海莉將布萊恩的車被韓裔飛車黨強尼陳打爆當成趣事,笑呵呵道:「當時我回家後,我告訴我大哥,我遇到你這個警方臥底了,他告訴我,你不見得就是警方臥底,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嗎?」
「……」
布萊恩臉色很難看。
還能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預言他會墮落嘛!
只可惜他真的如查克所預言,墮落了,雖然沒有完全墮落,但的確墮落了。
可在那之前,查克連他面都沒見過一次。
「看來你知道了。」
海莉笑眯眯道:「所以我的要求很簡單,從現在開始,三年之內,你只要還在當警察,不墮落,這輛車你就不用還了,怎麼樣?」
「……如果三年內我不打算繼續當警察了呢?」
布萊恩澀聲道。
「那就改成不墮落不犯罪好了。」
海莉笑道:「既然是賭約,自然也有輸得可能,你之前賽車時拿價值8萬美刀的賽車當2000美刀來用,40倍的差距,只為一個尊重!
雖然有目的,但只怕也是你的心裏話。
現在如果你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那麼為了你的尊嚴,你就還我一輛價值320萬美刀的賽車吧!很公平吧?」
布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