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說完,沖我笑了笑,繼續朝外面走去。
我心裏感動,叫了一聲:「站住!」
馬傑像離鉉的箭一般衝出去,展開雙臂擋在猴子身前。
猴子又回過頭來:「哎,還沒打夠啊?再打的話,我可要使出真正的實力了啊!」
「不是。」我說:「你衣服髒了,就這樣去網吧不好,脫下來吧,讓小媳婦給你洗洗。」
「好。」猴子笑了笑:「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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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猴子把髒衣服送了過來,我也把衣服換了下來。猴子走了以後,我就在水房裏陪着馬傑洗衣服。馬傑很會洗衣服,邊邊角角的都能洗乾淨,他往衣服上抹肥皂的時候,我就靠在一邊抽煙。這是我第一次陪馬傑洗衣服,他表現的很激動,不斷地讓我回去休息,我說我也沒事,我陪你聊會兒天,其實他剛才踹猴子那腳,讓我覺得心裏很感動。
想想就知道,如果只是馬傑的事,他肯定沒有膽子去踹猴子;可是我的事,他就敢踹。
如果馬傑再硬一點、再強一點,肯定能成為我們這撥人的好兄弟,只可惜他還不夠格,他的性格,也未必能和猴子他們說到一起。不過沒關係,我拿他當兄弟看就夠了。
「飛哥,你和猴哥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越來越看不懂了。」馬傑一邊洗衣服一邊問。
「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就行。」我說:「我和他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哦。」馬傑不再說話了。
馬傑洗完衣服,我又陪着他晾上,他受寵若驚的,直說不敢不敢,他弄就可以——其實就憑這一點,他也永遠無法成為和我、和猴子他們平起平坐的兄弟。
忙完這一切,我們才在宿舍稍稍休息了一下。下午要有一場惡戰,可我卻非常平靜,可能是因為中午看到大家的氣勢都很足吧。下午上課的時候,黃杰發來一條短訊:好好搞,高磊等着看你笑話呢。我回:你跟他說,我收拾完謝南,就去收拾他!
當然是開玩笑,黃杰哪可能告訴高磊。
前兩節課,我一直和王瑤聊微信,她挺關心我這邊的情況。有上官婷在,王瑤對我的任何行動了如指掌,當然也知道我下午即將進行的一場惡戰。她問我準備的怎麼樣了,我說妥妥的沒有問題,我和我的兄弟都擁有鋼鐵般的意志!那力量是鐵,那力量是鋼!然後就是東拉西扯,什麼都聊,從天氣到同學,中間還扯到了林可兒,她說她打聽到林可兒的一點消息,一中有個學生和林可兒家裏有點關聯,說林可兒一家可能到了西城,不過西城大大小小的中學有幾十個,如果沒有專業人士幫忙的話,想找林可兒還是如同大海撈針。
東城、西城,聽名字就知道不遠。實際上確實不遠,也就隔着幾十公里而已,開車從國道走不到一小時就到。上次王厲帶我去趙雅文家裏,那裏已經是西城的郊區了。乍一聽到林可兒距離我們如此之近,我還真有點心痒痒,感覺有點想她了。說不喜歡她,真是假的,其實和我說的一樣,她是丑逼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她了,那時候礙於面子不敢承認而已。
但是我現在只想一心一意地對王瑤好,不想再和林可兒有什麼牽扯,再想、再喜歡也得忍痛割愛啊,大男人總得有點擔當是吧,又不是古代,可以三妻四妾。所以我就假裝很不在意的樣子跟王瑤說:她躲着咱們,就是不想咱們找她,等她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這個理由說服了王瑤,她沒有繼續在林可兒的話題上糾纏不清,我感覺她現在也有點把頭埋進沙子裏的感覺。和王瑤扯了兩節課,終於到了下課時間。我一扭頭,看見上官婷趴在桌上睡着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她上課睡覺。看着她安靜到猶如一汪湖泊的面頰,心想這個女孩不生氣、不罵人的時候還蠻可愛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當然也不例外,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揩油機會,輕輕用手背在上官婷的臉頰上蹭了一下。喲,又滑又嫩啊。
二節課後,是各個專業的學生奔赴各個專業教室的時間,體育生去大操場,藝術生去美術室和音樂室,還有一些其他專業的學生,數量太小、不成氣候、暫且不提。出了教室,阿虎他們已經在等我了。「飛哥。」「飛哥。」眾人的叫聲此起彼伏。
我笑呵呵看着大家:「傢伙都準備好沒?」
「準備好了!」高棍兒第一個喊出來,揚了揚手裏的凳子腿,啥時候都顯他能呢。
不過,我很喜歡他現在的氣勢。
「那就走唄?」我擺了擺頭,第一個朝着樓下走去,眾人紛紛跟上。跟着我一起走的約莫二十個人,除了阿虎他們這些老大之外,還有馬傑、高棍兒、四眼他們這些貼身的兄弟,其他兄弟已經先到美術室去了。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校園裏入眼處皆是一片綠色,大家都換上了單薄的外套,英姿颯爽地行走在校園裏。阿虎和我並排走在一起,大家都知道我倆關係好,我蠻喜歡這種感覺的。
我說:「阿虎,有沒有信心?」
「跟着飛哥,絕對有信心啊。」阿虎笑的很憨厚。
「行,咱們打贏這場架,好好去吃一頓,我請你們。」
身後響起一連片叫好之聲。
阿虎低聲說道:「飛哥,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不?」
「什麼話?」我一頭霧水。
「上次在食堂,高磊圍毆咱們那回,你說要是能活下來就請我大保健的啊!」
「你當真的?」我神色複雜地看着阿虎,上次還以為他是故意逗逼的,沒想到他還真有這個想法?這可太讓我意外了,阿虎不像是好這口的人啊。
「當然是真的。」阿虎搓着手:「飛哥,你不是要反悔吧?」
看着阿虎滿懷期待的眼神,我真是不好意思把「上次是你有這個提議,我可沒有答應啊」這句話給說出來:「阿虎,你不至於吧……」
「飛哥,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你有那麼多女朋友,哪裏知道我們這些單身光棍處男的痛苦!上個禮拜我夢遺三四回了都,老是夢見有個女的半夜爬我床上……」
「得得得……」我趕緊讓他打住,我對他夢遺的事真不感興趣,也不好意思把自己也是處男的情況說出來,「咱們打完這場架,我帶你去大保健,行了吧?」
「真的,那可說定了啊!」阿虎一臉的神采飛揚。
我一頭黑線,毛的大保健啊,我都不知道上哪找大保健去。
到了美術室,驚愕的發現裏面只有我們的人,其他上課的學生和老師都不知哪裏去了。阿虎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飛哥,咱們要和本地藝術生開戰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學校,所以其他學生都不敢來了。不過二樓本地生的教室還是照常上課……」
阿虎沒有說下去,我也明白過來,二樓的本地生覺得我們必敗無疑,所以還在心安理得的上着課。一想到他們這優越感,我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很想趁着謝南還沒來,先帶着人衝上去鬧他一場,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幹嘛要牽連無辜,就在這老實等着謝南吧。
沒有其他學生,只有我們的人,美術室顯得很空曠,因為這教室真的太大了,跟個大禮堂似的,平常就能容納好幾百人,還能分成一堆一堆不同的授課點。呆會兒謝南帶人進來,足夠我們二百人在這裏面廝殺了。想到即將開始的惡戰,我也隱隱熱血沸騰起來。
按說,像這樣光明正大的約架,是玩不了什麼陰謀、陽謀的,人來了直接開干就行,啥三十六計、孫子兵法也不好使啊,可我跟猴子呆久了,還是想玩點洋的,不然怎麼突出老大的智慧?我想了想,便說:「狒狒、老貓,你倆帶一半兄弟藏到旁邊音樂室去。」
眾人都懵:「飛哥,幹啥啊?」
「等謝南帶人進來,看見我們只有這麼點人,必定會大意、輕敵、驕傲,等一打起來,你們就衝進來,咱們前後夾擊,讓他們腹背受敵,嚇都把他們嚇死啦,一個都跑不了!」
眾人都樂:「飛哥妙計。」「還是飛哥啊,兵法都用上了。」
我也洋洋得意,其實不算啥好計策,不過就這個地形,我已經盡力啦。狒狒和老貓帶着一半兄弟離開了,本來就稍顯空曠的美術室,此刻就顯得更加空蕩蕩了。
「高棍兒,四眼,你倆到外面看看謝南來了沒有,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好嘞。」兩人奔出美術室。
讓他倆去,是因為他倆太一般、太平凡了,站在哪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飛哥,沒來吶!」高棍兒和四眼又跑了回來。
「沒來就繼續在外面守着,啥時候來了啥時候跟我說!」
「哦。」兩人又跑出去了。
我真是對他倆無語了。
安排好後,有人給我搬來一把椅子,我大馬金刀地面朝美術室的大門坐下,五六十個手拿各種傢伙的學生站在我的身後,頗有一種梁山好漢等待對手上門受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