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田的事情如火如荼的進行着,衙署上下為了這事兒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就連楚南都得上陣,畢竟這次要分的田地,遠遠超出楚南最先預想的十八萬畝,而是上百萬畝耕地要分配,登記造冊,劃定地域,還有有些人會對自己分到的地方不滿,離家太遠什麼的。
為了加快速度在月底之前將這件事完結,楚南將自己準備儲備人才都用上了,為了不至於所有人都擠在一塊兒,楚南在下邳縣專門設了三十多個點,專門處理這些事情。
饒是以楚南如今突破二十點精的體魄,忙完一天的事情都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公子,那周倉最近在牢裏不太老實啊。」魏越提着飯籃進來,一邊給楚南端菜,一邊有些無奈道。
周倉和裴元紹被從斷頭台帶回來以後,楚南沒空理他們,直接丟進了牢裏去反省,這一反省就是一個月,魏越不提,楚南差點把他們給忘了。
裴元紹還好,被捆着做不了妖,但周倉就不同了,他天生神力,經常將綁他的鎖鏈給掙斷,然後每次都得魏越帶着妖蟻過去,妖蟻也是力量型的,加上魏越才能重新把他制住。
「他的事改日再說,近日那張弘可有動靜?」楚南問道。
自李家完蛋後,剩下的一家也走了,同走的還有幾個處於第二檔次的家族,這個時候不與楚南作對才是明智之舉,唯獨張弘幾次想要辭官卻被呂布留下,本人也有些搖擺不定,一直拖到現在。
下邳縣的問題到現在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官場的道道楚南也摸索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他準備接任下邳太守之職。
以前楚南但有做出侵害士族利益的事情,張弘總會第一個跳出來,也是因此,兩人的表面關係都撕破了,但最近這一個月里,張弘卻是偃旗息鼓了。
「沒有,看樣子是慫了。」魏越不屑的罵了一聲道。
「此人與各家聯繫緊密,與陳家關係也不淺,他可不能走,周主簿,那張弘的罪證收集的如何了?」楚南問道。
趁着現在民望高,他準備再黑張弘一把,若有可能,他想借張弘對陳家的名聲潑些髒水,不過陳家跟李家、王家不同,陳家產業雖多,但基本上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相比於這些利益,已經完成了資本原始積累的陳家更看重自家名聲,所以陳家在徐州百姓心中名望可不低。
要往陳家身上潑髒水可比對付王家、李家這樣的家族難多了。
一不小心,還可能反噬自己!
所以這事兒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周主簿笑道:「回縣令,搜集月余,從那張弘上任至今,找到的不少,其中大半是從王家和李家抄出來,張弘與此二家私交甚密,而且曾暗中幫助兩家逃稅等,那王縣丞也是走張弘關係才當縣丞。」
這些罪責其實在這個時期根本算不上罪責,只是大家的默契而已,但若細摳律法的話,這些罪,足夠讓張弘抄家滅族了!
「這些東西整理一番,明日便去找他!」楚南看着這些罪證,摸索着下巴,自己差不多也該升任下邳太守了,朝廷的詔書和官印終於能派上用場了,感謝曹老闆饋贈吶,上次沒殺你,這個就算你給我的謝禮了。
「記住,着人盯緊些,莫讓他走了!」楚南末了看向魏越道。
「公子放心,他跑不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楚南在呂玲綺和綠漪的服侍下,將官服穿戴整齊,帶上了官帽。
「夫君今日怎的如此鄭重,可是有要事?」呂玲綺有些不解的幫楚南整理着衣冠。
平日裏楚南雖然也穿官服,不過官帽卻是很少帶的,夏天本就炎熱,加上頭髮又不能剪,再帶頂帽子,實在受不了。
「嗯,算是要事,今日為夫便要升任太守了!」楚南笑道。
「夫君雖不是最年輕的的太守,不過於當世也是絕無僅有了。」呂玲綺在楚南的引導下,至少在楚南面前,開始學着展露笑容了。
不到二十歲的太守,在古代也少得很。
不過於楚南而言,最年輕的太守的榮譽卻遠遠比不上太守本身帶來的好處大,遠超縣令的氣運以及得到一郡百姓民望後對修為的幫助,都不是最年輕的太守那點兒榮譽所能相提並論的。
之前楚南不直接出任,只是不熟悉官場而已,如今業務已經熟悉,張弘這位代理太守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告別了妻子後,楚南帶着朝廷詔書和太守印來到衙署,卻見魏越等人早已等候在這裏。
楚南將官印和詔書交給周主簿,正了正衣冠道:「我們走!」
言畢,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太守府行去。
張弘這幾日心緒有些不寧,王家慘遭滅門,李家被清算,其他幾個大族見勢不妙紛紛離開下邳,他其實也想離開,只是被呂布和陳宮盛情挽留,加上自己本身也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到手的官爵。
他很清楚,自己能混到這一步完全是因為呂布無人可用,否則無論是之前的徐州刺史還是現在的下邳太守,根本不可能輪到自己。
上任之後,藉助這個位置他得了不少好處,他很清楚,那些家族可以離開,最多傷筋動骨,但他若沒了這官位,那些家族恐怕不會如今日一般對他這般恭敬,因此,那些家族跑了,但他還懷着最後一點僥倖心理留在了此處。
對於楚南之後的鬧騰,他選擇了視而不見,因為他清楚,楚南名義上是自己的下屬,但在這下邳,只要呂布還是徐州牧一天,他就不可能斗過楚南。
再說自己所依仗的的士族都跑了,他還亂蹦躂什麼,不如暫時示弱,等待其他時機反擊,就呂布這名聲,他不相信呂布斗得過袁家這樣的四世三公之家,甚至可能連陳家都鬥不過,總有一天,呂布會滅亡的,到那時,他正好清算,以報今日之仇。
「府君!大事不好!」管家急急忙忙的衝進來,對着張弘道。
「我好得很!」張弘悶哼一聲,瞪了管家一眼道。
「不是,府外來了一大群人,為首的正是那楚南,此刻正在大堂,叫我來喚府君。」管家一口氣說完,擔憂的看着張弘道:「府君,我看這些人來勢洶洶,恐怕來者不善吶!」
「來者不善?」張弘眉間閃過一抹慍怒之色,怒哼道:「我已不管下邳之事,任他胡鬧,他還待如何!?待我去會他一會!」
說着,命人服侍自己船上官服,帶上官帽,大步朝着正堂而來。
來到正堂時,卻看到楚南大馬金刀的坐在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張弘眉宇間怒色更重,沉聲道:「楚縣令,那是我的位置。」
「昨日是。」楚南微笑道。
「何意?」張弘心下一凜,怒氣消散了許多,看着楚南道。
「周主簿。」楚南沒有回答,而是對着周主簿揚了揚下巴。
周主簿點點頭,取出一卷竹簡展開念道:「建安元年正,張弘初任刺史,暗中收受賄賂,助王縣丞得了下邳縣丞之位,同年冬……」
一樁樁一件件,基本都是張弘仗着自己官位,和地方士族暗中勾結,侵吞衙署資源的事情。
張弘聽得心中發虛,面色卻是陰沉的看着楚南:「楚縣令今日來,是要審我?」
「我岳父請你出仕,乃是望你能助他治理好徐州,為百姓謀福,府君卻是拿着我岳父的俸祿,暗中卻幫那些地方宗族牟利,你這屁股歪的有些嚴重。」楚南笑道。
「且不說這些東西能否當做罪證,楚南,我乃下邳太守,你只是下邳縣令,有何資格審我?」張弘看着楚南冷然道。
「我說了,你這下邳太守,只能當到昨日!」楚南平靜道。
「這是你岳父親自封的,你想違逆?」張弘冷笑道。
「岳父只是讓你代理太守,何時封你了?」楚南對着周主簿點點頭,周主簿取出楚南的詔書和官印,將詔書遞給張弘,楚南笑道:「看看這是何物?」
「朝廷詔書!?」張弘看着詔書上那代表天子的印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即抬頭,愕然的看着楚南。
「你只是代我主持一段時間郡務而已,如今我能力已然足夠,這太守之位自當是我來坐!」楚南看着張弘道:「現在,我可有資格審你?」
張弘面色瞬間慘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呂布只是讓他代理而非正式任命了,自己這位置,從一開始就是給楚南准備的,而自己,不過是對方手中的工具而已,隨時可以撤掉的那種。
從呂布當上州牧,自己撤去刺史之位那一日開始,自己的官職就註定要被削去了。
「若你當初真心輔佐岳父,沒有做這些事情,就算卸了你刺史之位,也定會有妥善安置,只是張弘,你當着我岳父給你的官,拿着岳父發放的俸祿,卻在暗中與岳父作對,你應該想到今日的,聰明一些,你也該隨那些大族一起逃離,但……」
楚南有些可笑的看着他:「你竟然這般輕易便被說服留下來了?看來你對自己的地位有所誤解,不會真以為這徐州沒你不可吧?」
張弘面色慘白,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是,根本連反抗楚南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岳父他念舊,你終歸是輔佐過他一段時間,所以決定給你個機會。」楚南看着張弘笑道。
「是何機會?」張弘抬頭,看着楚南,雖然他知道這機會多半不易獲取。
「陳家。」楚南看着張弘笑道:「我需要足夠多的陳家罪證,未必是要陳登,只要是陳家之人,誰都可以,另外處決他們,得由你親自來。」
「不可能!」張弘搖了搖頭。
「你可知,這些罪證,細究起來,便是將你滿門抄斬,旁人也無話可說!」楚南指了指那些卷宗:「我做事,向來有理有據,今日既然出手,你便無需懷疑這些罪證的真實。」
張弘默然,只是搖頭。
「府君啊。」楚南起身,來到張弘身邊:「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生死,但家人呢?你也不想你妻子由他人來養吧?還有你那兒子……」
張弘身子一僵,搖頭的動作漸漸停下來。
「去為你的罪行贖罪吧。」楚南將官印接過來,放在手上:「這下邳太守你是不能再做了,不過我為你謀了刑獄從事一職,專門負責陳家之事,以府君之才智,當知該如何做。」
張弘面色難看的點點頭,不敢去看楚南的目光。
「放心,你的家眷郡府會妥善安置,勿慮。」楚南笑道。
「我若助你,你能不傷他們!?」張弘豁然回頭,死死地盯着楚南。
「放心,我說到便能做到,只要你助我處置了陳家,不但保你家人無憂,日後或許還有重用。」楚南正色道。
「在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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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爆更結束,鬍子總算是沒有食言,最後一章遲了點兒,明天開始,早上八點、中午兩點和晚上八點更新,加更的話也是晚上十點,不過寫完這一張已經十二點四十了,明早八點怕是來不及更新,提前跟大家說一聲,大家見諒,至於兩位盟主欠下的兩章,請容我休息兩天再補吧,現在看到電腦都有些煩,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今天我挑戰了自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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