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並沒有嘗試着繼續收集不同圖案的飛機,繼而破解暗號。
他對暗號一向不擅長。
就算真的能破解,那速度絕對也快不過柯南。
而他現在要做的,是滿足椎名花對他的期待,先柯南一步破掉這個綁架案。
那自然就要從其他方面入手了。
和只能依靠小蘭的柯南相比,他的優勢在於足夠強大的人脈以及隨之附贈的情報收集能力。
「嗯,親愛的,我知道了。我會儘快給你答覆。」
雷克薩斯內,安室透好奇地問道:「Glen打來的?」
「嗯。他拜託我調查一下各大豪華酒店的情況。」
豪華酒店?
難不成赤井秀一就住在那裏面?
可根據他對赤井秀一的了解,那位並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啊?
等等,不對。
說不定赤井秀一是利用了反向思維!
所以才刻意違背本性,做出和自己平時習慣不符的事情!
從而誤導他!
「不愧是他,不愧是Glen。」安室透幹勁十足,「好!咱們現在就去調查那些高級酒店。換我來開車吧,你專心收集情報。」
比起保時捷,安室透更青睞眼前這輛硬漢風的雷克薩斯,很早就想自己上手試試。
可格蘭菲迪臨走前偏把鑰匙給了貝爾摩得,還一再強調不能讓他開車。
這簡直莫名其妙。
「不用。打個電話的事情。而且你估計是誤會了。」看着幹勁滿滿的安室透,貝爾摩得友情提醒道,「Glen他讓我找到是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沒叫過客房服務的房客。」
不叫客房服務?
「這就對了啊。赤井秀一他為了保持低調,肯定不想讓外人看到他的臉。」
「而且特別要求是住在高處的。」
「高處有利於觀察情況和狙擊嘛。赤井秀一他本就是個很優秀的狙擊手。」
「」
你怎麼滿腦子都是赤井秀一
有毒一樣。
貝爾摩得雖然有無數的證據反駁安室透的觀點,但奈何時間不允許,格蘭菲迪那邊催的很急。
她不想把時間繼續浪費在和安室透扯皮上,轉而專心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五分鐘後,她把電話重新撥了回去。
由于貝爾摩得的冷處理,安室透的思維也跟着冷靜下去。
不用貝爾摩得反駁,他自己就意識到了不對。
住在高處是有利於觀察情況,可赤井秀一不可能時時都保持對外面的關注。
這要一個不慎被他們堵住。低處還有直接跳窗逃生的可能,高處可真就只能束手待斃了。
這顯然不符合赤井秀一那謹慎的作風。
而且赤井秀一如果真的是假死狀態,那他住酒店就得自己掏錢,不能走FBI的經費,不然很容易被瞧出不對。
可自己掏錢
他哪來的錢?
組織內做任務賺的錢,都被他直接換成了晉升的功績。總不能是脫離組織後自己賺的錢吧?
光靠FBI的工資,可遠不夠他長期住在豪華酒店的。
可要說他在脫離組織的這段時間內,除了完成FBI的本職工作,還又額外自己開展了足夠賺錢的副業。
這也不可能啊
又不是人人都像格蘭菲迪那樣。
完成本職工作的同時,還能寫稿子、破案子、開公司。
這種時間管理的能力,安室透自認為做不到。而既然他做不到,赤井秀一也一定做不到。
這種種疑點,反而說明赤井秀一不可能住在豪華酒店。
那格蘭菲迪調查這個是為了什麼?
等貝爾摩得打完電話後,安室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Glen他為什麼要調查這個?」
「估計和紙飛機事件有關吧。」貝爾摩得隨口回道。
「紙飛機?」
「你沒看最近的新聞麼?東京範圍內這幾天突然出現了大量的紙飛機。前兩天我還在自己家門口撿到一架紙飛機。拆開之後發現上面用摩斯電碼寫着SOS的求救信號。」
有人求救?!
安室透心頭一突,得益於良好的心理素質,他面不改色地回道,「看來是有人被綁架了啊。」
「嗯。正好不是有個造船廠的社長失蹤了嘛。估計被綁的人就是他。我正好對那人也有所了解,他是船員出身,白手起家最終成了造船公司的社長。」
「在海上航行時,遇到危險就需要用燈光打出摩斯電碼,所以他想到這一招也不奇怪。」
貝爾摩得輕描淡寫的語氣,直聽的安室透心頭髮堵。
這個女人明明在好幾天前,就知道有人被綁架,卻完全沒把它當成一回事,直接選擇了忽視。
真是個漠視人命的冷血怪物。
「那Glen調查這個,是不是又和前天一樣,想繼續匡扶正義?打擊犯罪?」
安室透的語氣很是輕佻,充滿了對此事的不屑。
內心反而是有些欣慰。
甭管格蘭菲迪究竟是怎麼想的,他至少明面上真的是在做好事。
至於說能不能救出那位社長,安室透相信格蘭菲迪的能力。
只要是他的話,就一定可以做到。
「這就不一定了。」
誰知貝爾摩得很快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嗯?怎麼說?」
「你來的時間還是太短,還是不了解他。他選擇去找那個社長,有一定可能是為了救他。但也有可能是去黑吃黑,取代原本的綁匪去勒索贖金。畢竟那位社長的身家很是豐厚。」
安室透不解道:「勒索贖金?Glen他很缺錢麼?」
「目前看來是不缺,但他在開公司嘛。根據我的觀察,他的公司一天燒掉的錢,大概就夠你住一個月豪華酒店的。」
「哦對,他還拒絕了琴酒的幫助,選擇自己單幹。」
「嗯?」
「其實他這麼做的理由我倒是也能理解。一是他掌控欲特別強,不願意讓組織干預他的決定。二就是,他想扮豬吃虎。」
「畢竟商場如戰場,各種陰招損招層出不窮。Glen他估計很樂意有人對他這樣做。這樣他就好直接掀桌子,從物理層面上讓針對他的公司直接消失掉。」
「這個計劃其實挺不錯的,唯一的問題在於,其他存在競爭關係的公司,實在是有點太本分了。本分到都找不到對他們下手的理由。你別看他平時笑呵呵的,估計心裏早就憋着一團火了。」
貝爾摩得的猜測嚴格來講並沒有什麼問題。她唯一的疏漏之處就在於,太過關注陸仁,從而忽略了公司明面上的負責人北島篠。
後者背後站着的兩大財閥,就算只是稍微往外放出點風聲,別人都該知道要怎麼做了。
大家都想賺錢不假。
可賺了也得有命花。
「這樣。那他要是真黑吃黑,要完贖金後,會放了那位社長麼?」
「那怎麼可能。」貝爾摩得笑道,「肯定是直接殺了他。不光是他,原來的那些綁匪也都要死。綁匪要了贖金選擇撕票,最終因為分贓不均火併內訌而死。你不覺得這個劇本很好嘛?」
「是啊。是挺不錯的。」
「不在酒店。那他就是在某個高級公寓的高層待着了。」
「嗯嗯。」
「能住進高級公寓的,本身的家境應該還算不錯。這樣的人會選擇綁架代田社長。排除慣犯的可能,那就是他突然背上了一筆不輕的債務,走投無路之下選擇鋌而走險。」
「債務?」
「嗯,比如生意失敗,欠了銀行錢什麼的。再或者欠了高利貸的錢。我個人更傾向於欠了高利貸的錢。」
欠了銀行的錢的話,房子會被直接抵押,抵押完還不夠,就要被列為失信人員。原本不錯的生活會一下跌落到谷底。
欠了後者的錢的話,大概會沒命。
畢竟有些高利貸的背後,是某些有活力社團在管。
巧的是,這兩方面陸仁剛好都有認識的人。
「等下,我再打幾個電話。」
「嗯嗯。」
陸仁先是又給目暮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把死掉的綁匪的面部照片發給他。
這個綁匪是跳樓而死,好在臉部受損並不嚴重。
如果他真借了銀行或者高利貸的錢,陸仁相信那些人絕對能認出他來。
等目暮把照片發過來後,陸仁轉手就給群發了出去。
緊接着他的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
最先打過來的是各大銀行的負責人。這個理論上是沾了北島的光。
他們的公司剛一成立,這些銀行就齊刷刷的跑上門來送錢。
雖說是借的錢,但那利息比助學貸款還低。陸仁自然是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也就是那時候,他留了這些人聯繫方式。
現在看來,這些銀行負責人對他還挺上心的。打電話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只是他們都說沒有見過這個人。
和這些正規公司相比,高利貸那邊的反應就慢了一些。
不過他們中的一家倒是給陸仁提供了一個很有用的信息。
「老大,這個人我認識,他叫水內清光。我們確實放了一筆錢給他。只是放出去的這個錢並不是我們的。」
「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是蛇頭自己的錢。」
「蛇頭?那是誰?」陸仁覺得自己在逐漸接近真相。
「蛇頭名叫長嶝高士,是我們社團的一位前輩。」
「那他除了把這筆錢給你們,還有吩咐過其他事情了。算了,就這樣吧,沒你們的事了。」
這些底層的嘍囉問來問去只是在浪費時間,何況那個什麼蛇頭也不一定會給他們說真話。
陸仁可沒忘記他此時還有個競爭對手,他現在的時間很緊迫。
陸仁這次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那個社團的龍頭那裏。
「你手下有個叫長嶝高士的,他給水內清光放了一筆錢。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嗨伊!」
龍有龍道、鼠有鼠道。
有時候必須承認,這些有活力社團的手腕和能力確實可以。
說五分鐘,就五分鐘。
他們就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扒的清清楚楚。
陸仁看着發來的郵件,嘴角不禁掛起了笑容。
「原來如此,怪不得。」
郵件里的信息量很大,完全消化後,陸仁也算是解開了一個之前就一直在困擾他的問題。
代田社長已經失蹤一周之久。
紙飛機則是三天前才出現在米花町的。
那之前的四天,綁匪都在做什麼?
或者說,代田社長的家人都在做些什麼?四天時間都湊不夠贖金?
還是說,他們根本不想湊
一切問題的答案都在這封郵件中。
蛇頭長嶝高士有一個關係不錯的好友柳澤榮治。後者和蛇頭從小玩到大,不過他並不是有活力社團成員。
前段時間,柳澤榮治找到蛇頭,並許以重金,希望他動手殺掉代田社長。
後者拒絕了這一提議,出於多年的好友情,他給自己的朋友指了一條冥路。
他們一番考察之後,物色到了水內清光,先是誘使他賭博,繼而欠下高利貸。
等水內清光走投無路後,再暗示他去綁一個有錢人,用贖金來還賭債。
接着代田社長這個有錢人,恰好就出現在了水內清光的視野之中。
等水內清光得手後,他們在暗中收拾了手尾。所以警方才一直追查不到綁匪的蹤跡。
同時也是他們事後動了手腳,把水內清光又約了出來,並把他的行跡匿名舉報給了警視廳。
(不然以那群廢物警察的能力,他們絕對找不到水內的。長嶝原話。)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明了了。
綁匪死亡,代田依舊失蹤,並且會永遠失蹤下去。
而在他們的整個計劃中,存在着一個看不見的第三者。
只有這個人能指使着代田社長,恰好出現在水內清光的視線之中。
她叫代田由紀,原名柳澤由紀。
說穿了就是個妻子和自己的哥哥聯手謀奪自己丈夫財產的故事。
難怪整整四天的時間,代田的家人都湊不夠贖金。
現在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湊的打算。
只要水內和代田育雄都死了,錢就都是他們的。
就在這時,手機上又傳來了一份郵件。
【仁哥,我破解了第二架紙飛機的暗號了!代田社長被關在了一個沒有信號的地方!】
【幹得不錯,繼續加油。】
回完消息後,陸仁收起手機。
椎名花見狀趕緊問道,「仁哥你找到代田社長的下落了麼?」
「嗯。米花塔大廈3605室。」
「好,那我現在就報警。」
「先別着急,我有點事想找他談一談。」
「可萬一那個房間還有綁匪什麼的」
「沒事的,相信我。要不這樣,咱們一起過去,然後你在車裏等着,要是我十分鐘以內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報警。」
「嗯嗯。」
入夜,依舊一無所獲的安室透回到了車上。
他其實有些在意格蘭菲迪那邊的情況,可以他現在的身份,又很難做些什麼,特別是身邊還有一個酒廠幹部貝爾摩得。
加上自己也有任務在身,安室透只得暫時將這些拋開,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尋找赤井秀一的工作之中。
「Glen得手了。」見安室透回到車上,貝爾摩得放下手中的香煙。
「嗯?」安室透心中頓感不妙。
「你自己看吧。」貝爾摩得把手機遞給安室透。
上面的黑體字看得安室透頭有點暈,不知道是餓的,還是氣的。
【神之筆陸仁先生救出了失蹤已久的代田社長。代田社長為了表示感謝,把自己公司一半的股份直接轉交給了陸仁先生的彼岸公司。彼岸公司是一家新興的互聯網公司】
後面的內容就是在給彼岸公司打廣告了。安室透草草翻了兩眼,就準備把手機還給貝爾摩得。
他對格蘭菲迪的這種勒索行為感到不恥,但人最起碼還活着。
人活着就比什麼都強
「看來你猜錯了,Glen他還挺溫柔的嘛。」
「哦?是嘛。」貝爾摩得笑了笑,「後面還有一條消息。」
「嗯?」
貝爾摩得一通操作後,再次把手機遞給安室透。
這次的內容就簡短多了,只有寥寥幾句話。
【代田社長的妻子和妻子的哥哥在去醫院的路上不幸出車禍去世,肇事司機已被警方抓捕。根據警方檢測,司機是醉酒駕駛。鄭重提示: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不要讓這樣的悲劇再度上演。】
「這是」
「一半的股份,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呢。」貝爾摩得笑得十分溫柔,「總得拿出些比較有力的證據,才能讓人認清現實的殘酷之處。」
「不過你說的沒錯。Glen他確實已經很溫柔了。至少還給那位社長留了一半的股份,同時也放過了他女兒的性命。」
「」沉默一陣後,安室透幽幽道,「不愧是他。」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