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還傻的以為,他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
「縱然是賤人勾引,九爺那樣的人,總歸是清醒的。不可能犯禁,去跟自己皇侄和離的女子勾搭在一起。他再怎麼算,都是皇叔啊!」
段凌宵現在腦海里,全是九爺主動將雲姒拉到懷中,肆意索吻的樣子。
甚至,她都「看不見」。
九爺還抱着雲姒轉了身去,下意識地將她護得連一絲風都不讓窺。
「賤人!」
段凌宵舉起手,狠狠地將藥砸在了地上。
手上的臂膀,牽連着疼的她臉色泛白:「為什麼會這樣,九爺怎麼會這麼糊塗!那個賤人還懷了身孕!」
又是一個重磅消息,砸了下來。
她一雙兒女,都驚得瞳孔放大。
慕凌:「當真懷孕了?是九爺的嗎?」
段凌宵猙獰:「我身上的藥,只有那些個懷孕大於一個月,又不超過三個月的人,聞了才會想吐的!怎麼可能會是九爺的?九爺才回京不到半個月!若是雲姒懷孕,九爺絕對不可能冒險讓她留在京城,肯定趁着她沒有顯懷,就把她送走了。」
「這個賤人,肯定是懷了野種,想要把這頂綠帽給九爺!」
段凌宵又哪裏能想得到。
雲姒先前胎位不穩,吃下了許多藥去,跟她的藥相衝了,如今四個月,聞到也吐,只是不太厲害。
小女兒湊上前:「娘親,我們跟九爺說吧!」
慕凌擰眉:「怎麼說?證據在哪裏?說是娘親看見的,試探的?這樣豈不是把我們自己暴露了。」
段凌宵從床上站起來,帶着熊熊怒火,瘋狂的開口:「現如今,最緊要的,就是找到她腹中孩子的爹到底是誰,讓她孩子的爹,親口站出來承認這件事情。讓九爺知道,她的真面目。」
段凌宵想起先前,楚王給的那信。
「楚王也這麼關心雲姒的身體,關心她能不能生孩子。」
「那就證明,楚王肯定也跟那個女人有染過!這個女人貪慕權勢,在西洲不能嫁給權貴了,就把眼睛放在了大周。她肯定不會找那些沒有權勢的人,上位不了的男人。這個孩子」
段凌宵眼底一凝:「去查查楚王到底是什麼時候離京的,排除一下這個孩子是不是楚王的。若不是她腳踏兩隻船,這個孩子,一定能夠叫她翻船!」
段氏山莊消息網龐大。
段凌宵幾乎才放出命令,下面那個歸屬她的人,很快就傳來了消息。
「楚王當時並沒有急着離開京城,軍隊雖然走了,但是他卻暗中折返,留了下來,好進了皇宮。等到九爺走後一個月,楚王才走的。當時六小姐閉門不出,成日龜縮在自己府邸。」
段凌宵笑出聲來:「這不就把時間對上了嗎,她很有可能就是趁着九爺不在,跟楚王在自己府邸偷歡,所以才龜縮不出的!」
慕凌挑眉:「娘親,下面的人說,前幾天楚王聽召回京,在路上,只見到他的親兵,卻沒有見到他人。」
段凌宵擰眉:「派人好好查查看楚王的蹤跡!還有,後日就是節慶,讓紀叔好好準備一下,早些讓我嫁入王府。」
-
另一邊。
雲姒回去,一連安靜了兩日。
在大周開國佳節這一日傍晚,吃了她的那些安胎藥,終於開口:「九爺在哪裏。」
在一旁剝瓜子的南絳,頓時欣喜:「阿姐,兩日前你從九爺那回來,只吩咐了不醫治九爺了。隨後便不哭不笑也不說話,安靜了這兩日,也不去找九爺,九爺也不來尋你。嚇壞我了,今日,終於願意打聽九爺行蹤了。我這就去尋!」
雲姒看着南絳跑出去,垂眸,手緩緩落在肚子上。
為了孩子,她該吃吃該喝喝,不能動怒也不能悲傷。
如今,她想明白了,不賭了也不拼了。
「等會兒他來,我就告訴他孩子的事情,然後,就回西洲。他是孩子的父親,有資格知道孩子的存在。」
雲姒完全是念着當初的九哥。
而不是現在的九爺。
空青愣了一下:「主子這不像是想通了,倒像是心灰意冷了。回西洲,再回來,這輩子跟九爺,可能就這麼相敬如賓的過了,真的不勸九爺接受治療了嗎。戰奴那邊還在研製藥,也不等了嗎?西洲路途遙遠,主子大着肚子,顛簸到那,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怕傷身子傷孩子。」
「留下來只會讓他安置,我自己走,還有選擇的餘地。五哥他們很快就過來了,到時候一起走,他們會幫我的。這段時間,我就出攝政王府,不在這裏住了。」雲姒來涼涼一笑,拿出小本子,寫着這幾日的種種。
從前他是怎麼樣的,現在他又是如何的。
雲姒知道這樣沒出息,所以不會跟空青抱怨。
她無人可說,只能把這些寫下來,心中又會好受些。
不過多時,南絳回來了。
南絳臉色木訥,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開口:「九爺今夜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中,可能,也不回來。」
深冬之夜,大周開國佳節。
蓮燈漾細波,煙火騰空綻夜,映照百姓歡顏。
雲姒面上無悲無喜。
帶着空青,穿梭在跺腳輕嗔猜燈謎,眉眼含笑玉面開的歡喜之中。
所有的歡樂,此刻都不屬於她。
轟然沖天而起的煙火再次升空,雲姒抬頭望去,漂亮的面上,被映照出五彩斑斕的光。
不可避免地,她便能想到,當初七夕之夜。
他連夜橫渡寒江,不遠千里縱馬歸來,只為陪她過第一個七夕佳節。
那日,他在樊樓高處,擁着她,在她耳邊說。
——唯願你我長相守。
他拉着她,穿過大街小巷。
即便他們當時還沒有成婚,沒有得到父母肯定。
他也竭盡全力地讓她能感覺到,他們的情愛,跟旁的男女,那些光明正大的感情一樣,沒有差距,乾乾淨淨。
雲姒回憶起往事,緩緩笑開。
空青卻從雲姒眼中看見了苦澀。
她原本想着,催着主子來散散心的。
可是現在
情愛,果然傷人,傷身。
非親身經歷,不得知其甜苦。
空青深吸一口氣,抱住雲姒的胳膊,撒嬌似的開口:「主子,天香樓就在前面。咱們都出來快一個時辰了,空青也餓了,走去用些飯!」
雲姒自是不會賭氣虧待自己的身子。
剛要開口,南絳快速過來攔住了雲姒:「阿姐,咱們回府吧!我難受,肚子疼!」
雲姒挑眉,緩緩一笑:「真稀奇,我們小南絳居然不喜歡熱鬧,急着回去了?」
她的話音才落,就聽見路過的人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九爺要納側妃了,那側妃,還帶了兩個孩子,是九爺的兒子跟女兒,真是有福氣啊!」
「我聽說這位未來側妃,一手的好醫術,為了九爺,敢冒着欺君之罪,女扮男裝進軍醫做大夫,幫了九爺大忙呢!」
「你們聽說算什麼?我剛才從天香樓那邊過來,聽說九爺帶着未來側妃跟兒子女兒,在天香樓用飯呢!瞧着,真像是一家四口!」
南絳下意識地就要去捂住雲姒的耳朵。
卻看見雲姒,緩緩笑開。
煙火的光芒在她臉上,映照出一抹難辨的詭譎。
「南絳。」
雲姒叫南絳,她眼裏含了涼涼的笑意,問:「你去尋他,那邊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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