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間出來時,腦袋昏昏的漲疼,為了解決生理需要,冷顏少搖搖晃晃的走去了洗手間,昏暗的光線下,吵鬧的音樂聲,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
「我總算找到你了,還要不要了?」說着晃着手中的東西,迷迷糊糊中冷顏少看不清那是什麼,只是覺得男人的姿勢如此的令他惱怒,那不停晃的手,竟然像是催眠一般,將他本就不能完全睜開的眼眸引導着閡上。
冷顏少微微閉着眼,眼皮眨動着,看着不遠處尚不清晰的人被男人逼到牆角,耳邊悠悠傳來那個厚實的男音。
眼眸拉下,冷顏少扶着牆,轉移了目光,向洗手間走去。
在牆角處被逼視的是司嫣,張叔眼裏閃着異樣的神色,晃動着手裏的小紙包,猙獰的笑着,臉部抽搐起來,那令人犯嘔的黃牙在司嫣面前叫囂着,司嫣微皺皺眉,看着皺紋遍佈滿面的張叔。
「不要後悔,過幾天沒有,你媽要是斷糧,你知道後果,那萬蟻撕心的痛苦,你張叔我可是很清楚,很是。。」說着晃着身子,假裝着撕心的痛苦,一面瞟着司嫣的表情。
他厚重的衣服,硬是被他抖出一層土氣,那顆粒在空氣中飛舞着。
「不用了,張叔,我媽最近挺好。」司嫣有些躲避着張叔,那多天不洗澡的氣味竟然透過厚重的衣服傳來,衝激着她的鼻腔。
張叔有些急燥,快新年了,他急於脫手自己手上的最後一批貨,看着眼前的司嫣這次好像是真的不打算買,平時都是她主動來找他。
軟的不行,就來激將「你這丫頭可真夠狠的,那萬蟻撕心的痛楚,你就甘願讓你媽忍着,那疼來真是要死要活的!」
看着司嫣微微皺眉,臉上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張叔眼亮了,看到了希望。於是繼續說道。
「你每次來我這裏買藥,我也是個癮君子,我還在想司雲真他媽好福氣,你一直的照顧她,不丟棄她,對於我們這種人,也是渴望被關心的,就像是那什麼來這,哦,對,愛滋病,現在看來,你是就等她癮深了以後,讓她一口氣痛的抽死過去,真是狠呀,」假意失望的看了司嫣一眼,轉身欲走,嘴裏仍然不忘繼續激勵。
「哎,虧我還想着司雲的病,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結果,果然和我一樣,沒有人管呀,可憐蟲!」手打背摺疊,臉上的表情期待着。
「那,張叔,你等一下」司嫣想到母親那犯病時的痛苦,緩緩的開口,張叔立在原地,嘴角的笑意加大,只是背對着司嫣,她無法看到。
冷顏少從廁所里出來,準備在按原路返回包廂,那女子清麗的聲線傳來,微閡着眼眸的冷顏少眉梢微翹,扶着牆壁轉過身來,那個聲音他記憶中存在過,很熟悉的聲線。
冷顏少眉峰一挑,冷冽的眸子裏隱藏着別人無法窺探的情緒,深沉似海,深幽的眼光緊鎖在司前面的兩個人身上,竟然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去。
司嫣看着臉部微紅的冷顏少向這邊走來,淡冷的眸被濃密的睫毛掩蓋着,看不清神色,走過來時,甚至空氣都被染上一陣濃郁的酒味。
「喂,你們在幹嗎?」此時他的眼眸依舊未完全張開,半拉的眼睛在光下更添了一份魅惑的情調。
『你誰?少他媽多管閒事,臭小子!」張叔看了一眼醉洶洶的冷顏
少,暴怒的吼道。
冷顏少不悅的挑眉,微紅的面容上染上一層艷,冷冷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頓時像一尊塑像般屹立在張叔的面前,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那185的身高讓張叔在他面前也矮了半分。
「你說什麼?」冷顏少淡然的微笑,隱隱的殺氣,皮笑肉不笑,憑空產生的畏懼感,油然而起的冷氣,從腳心涼上心頭,微低着頭半闔着眼看着張叔。
張叔此刻也是滿臉的怒容,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臭小子,橫插一腿,有壞自己好事的感覺。
「小子,喝醉了,就他媽的滾一邊醉去!」說着,轉過頭,微微側轉身子,躲離了冷顏少的目光。看着司嫣問「你認識這小子不?」
司嫣看了冷顏少一眼,看到他半閉的眼眸好似看過她這一邊,用餘光掃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回話。
司嫣垂下頭,柔順的長髮順從的滑下,乖巧的落向兩邊,將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
張叔聽司嫣如此說道,認為冷顏少不過是個喝醉的,忽視着他,轉而像晉劇變臉般,轉換了臉色,和悅的笑着說」那張叔和你說的,你覺得怎麼樣,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說着將手伸入口袋,示意着她。
司嫣沒有看到張叔急速轉換的表情,但是看到了那雙嶙峋乾瘦,感覺上面染滿了煤灰的左手伸入了同樣骯髒的大衣口袋。
看着司嫣還在猶豫,張叔有些着急,一旁的冷顏少皺起了眉頭,想要減免腦袋那一陣陣的昏漲感,確實喝的太多了,那邊的張叔手放在口袋裏似乎極不舒服,小臂在來回的擺動着,着急的準備掏出什麼。
司嫣似乎想了很久,耳邊似乎還迴蕩着一旁那個男人曾經說的話「你是傻子嗎?」她突然很希望這個男人能再次衝過來,可是那個男人沒有動靜,而母親發病的神情又在此刻浮現在她的眼前,無奈的垂下了眼眸。
「那,那,,張叔這包就給我吧。」說着伸出手來展開在張叔的面前。
張叔那這褶皺的臉上微微牽起一絲微笑,眼裏那璀璨的星火越演越烈,正準備將手連同手裏的紙包取出來放到司嫣的手上,突然一個男人橫插在兩人中間,打破了正在進行的交易。
冷顏少個手支着牆,一手懶懶的垂在身側,帶着淡淡果香味的白蘭地氣息傳過司嫣的鼻尖,那獨特的氣息讓司嫣不由得抬頭,看到冷顏少那張放大的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