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皇帝不願意提前立儲,這一次的皇權交替,還是經歷了不少的犧牲。筆神閣 bishenge.com
老趙家死了邕王、兗王兩戶人,朝廷上文武官員被波及數百。
損失最大的是皇城內的太監,宮女,叛亂和平亂的士兵。
看着沒動亂幾天,但陸陸續續的死掉了萬人不止。
畢竟是皇帝,只是因為死了兒子不甘心,造成的影響,付出的代價,都是很大的。
「等官家登基之後,理順了朝堂,補充了人手,你我就都能輕鬆一些了。」
盛紘這段時間也不能算輕鬆,皇城經歷了兩波兵亂的原因,被破壞了不少,工部自然也多了不少的事。
「官家潛邸在禹州,一個無根無底的團練,哪有什麼人手來補充朝廷。」
趙宗全沒有入主汴梁之前,是在禹州做團練。
趙宗全這個團練只是寄碌官,沒有任何的差遣,五品的品級,完全的不管事。
畢竟也是老趙家的子孫,起碼有個空頭官位,能領發一份錢糧,維持生活。
因為沒有經過儲君的階段,甚至連候選人階段都沒經歷過。
趙宗全在朝堂上,可以說是毫無根基。
也沒有掌握過任何權利,沒有手下,完全是無人可用。
安排了顧廷燁,小舅子,兒子這些姻親故交進了軍隊,控制了一些軍權之外,也就完全沒了人手插手進朝堂。
首先趙宗全手下的幾個人,不是科舉出身的讀書人,混不進文官團體。
再一個對於皇帝來說,相比爭取朝堂上的話語權,明顯軍權更為重要。
匆匆上位的原因,現在可以說是處處尷尬。
「那只能等官家開恩科了,等明年春闈過後官家手裏自然就有可用之人了。」盛紘說道。
新皇上任之後,自然就要收買人心。
賞賜諸軍,大赦天下,舉辦恩科,收買武人,罪人,文人,基本也就涵蓋了大周的所有階層。
「就是開了恩科,這些新科進士,一時也當不上大用,也不可能立刻讓人輕鬆下來。」
大周朝的冗官問題是很嚴重,官員是有很多。
但這些沒差遣的官員,大多數都是靠着祖上的餘蔭,蔭封混一份官位。
有個官位就是圖地位可以高上一些,可以在朝廷領份俸祿。
都不是什麼做事的人,很多都完全沒有治政的能力。
因為祖輩的功勞,讓這些人單領份俸祿,然後把人閒置起來,已經是危害最小的結果。
更關鍵的是,這些人和朝堂上的人一樣,都不是趙宗全封賞,提拔的人,能不能信任是一個問題。
趙宗全也算幸運,剛上位朝廷上就有這麼多空位子。
當然不會浪費機會,肯定要儘量的安排自己的人手頂上。
趙宗全就是勉強甄別一些可用之人,也需要時間。
所以這些天過去了,各個衙門還是有不少的缺額,沒有補充。
「非常之時,非常之事,這段時間勤勉一些,官家是能看在眼裏的。」
儲君之爭的時候,盛紘沒有站位,但是新皇繼位以後,盛紘對新皇靠攏的態度還是很積極的。
「也是,這確實是一個機會。」
不管新皇能掌握多大的權利,提拔一下盛紘這個級別的官員,還是沒問題的。
為老皇帝治喪,為新皇準備登基大典,這兩件事,就直接忙碌了小一個月。
有關禮制的東西太複雜,這些事跟冊封太子一樣。
大周沒有過幾次經驗,之前幾次的儀式,也不夠規範和周全。
所以這次操辦,籌備起來就很麻煩。還是需要查詢各種的典籍,才能把規制一條一條的定下來。
等着趙宗全登基,徹底成為合理合法的皇帝之後,盛長柏這邊才有了幾天緩衝的時間。
前一段時間,事情太多,盛長柏的休沐都取消掉了。
現在也就休息,把休沐補回來,在家裏安心的待幾天。
第一件事,就是去城外的田莊,看自己的土豆收穫的怎麼樣。
盛長柏回京的時候,把第一茬收穫的土豆帶了回來。
回京後,就直接安排人把土豆在田莊種下,現在又剛好到了收穫的時候。
現在經過兩茬種植,土豆已經有二千多斤。
明年開始,就可以考慮賣出去一部分,嘗試着推廣。
王若弗這個莊子,盛長柏接手之後,經濟效益還是好上了許多。
往外賣糧種和往賣糧食,自然不是一個價格。
這些錢雖然幹不了什麼大事,但是也足夠盛長柏平常開支。
第二件事,就是督促一下盛老三學習,檢查一下盛老三的課業。
這是盛紘派下來的任務,新皇繼位開辦恩科的原因,這突然又到了科舉的時候。
就需要盛長柏幫着盛長楓,臨陣磨槍,突擊加強一下。
因為還在老皇帝的喪期,民間禁止嫁娶。
盛家這樣的官宦人家,就是張羅這些事,也不合適,三個蘭的婚事,全部都停滯了下來。
也不能宴樂,汴梁的各種娛樂場所,大部分也都關了門。
確實沒什麼能玩,能做的事情,盛長柏也就接過了教育盛老三的事。
畢竟盛長柏大婚的時候,盛老三沒少忙活出力幫忙。
現在盛長柏有了時間,不介意幫一下盛老三。
距離上一次科舉,從秋闈就開始算的話,就是過去了兩年了時間。
說實話,盛長楓的長進,還是不符合預期。
盛紘這兩年對盛長楓,明顯是疏於了管教。
就是盛長柏給盛長楓突擊一下,盛長楓想要中進士,也要看運氣。
就是走了狗運,中一個名次靠後的進士,也沒有什麼前途,對盛家其實也沒多大的意義。
所以盛長柏也就沒有幫着盛長楓突擊猜題,只是教了一些盛老三制文技巧。
畢竟新皇剛登基,策論方面肯定還是有跡可循的。
這一次科舉,盛老三還是積累經驗為主。
第三件事,就是盛長柏約了顧廷燁喝茶,還是想要搞清楚,顧廷燁這段時間的經歷。
「這次回京了這麼久,咱們兩個終於有時間坐下聊一聊了。」
「這還不是顧指揮你進京之後就太忙了嗎?」
這段時間,兩個人沒有私下見面,也不只是盛長柏忙,顧廷燁更忙。
趙宗全在汴梁一點根基都沒有,要不讓顧廷燁幫自己掌握住軍權,趙宗全父子可以說連覺都睡不着。
顧廷燁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軍中忙着掌握住手中的軍權。
「也不是我一個人忙,我不是也請了你幾次,你都沒時間嗎。」
「你跟禹州的一伙人在一起,我要過去了,那不就成攀附權貴了嗎?」
趙宗全上位之後,成功詮釋了一下,什麼叫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只要能跟趙宗全沾親帶故,甚至是帶着點關係的,一個個都被封了官。
「不是有一次,我一個人的時候,也邀請你了嗎?」
「那是我真的在忙,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你這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士別三日,真的讓人刮目相看。」
這也是汴京城裏,其他人對顧廷燁的評價。
因為趙宗全手下實在沒什麼人才,之前的護衛,都封了將軍,去帶領一衛人馬。
所以顧廷燁就是趙宗全手下,最有才能,最被器重的一個人。
顧廷燁突然就從一個人憎狗嫌的浪蕩不孝子,變成了新皇面前的第一紅人。
這個轉變不能說是不大,完全就是一個兩級反轉。
「哪裏,我還是我,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嗎?」
「我還真沒那麼了解,說一說吧,你怎麼到官家身邊去了?」
顧廷燁這個人本質上確實沒什麼大的變化,身份轉變的這麼大,完全就是走了狗運的原因。
「這還要從去年,我南下追尋曼娘說起」
當初曼娘帶走了昌哥兒,顧廷燁從汴梁出發,到禹州境內之後,就遇上被人追殺的趙宗全父子。
救下了兩人之後,兩方就這麼結下了交情,然後就是顧廷燁告別兩人繼續南下尋子。
在盛長柏的徐州,混了一段時間,沒有得到什麼消息,離了徐州,顧廷燁又去了漕幫。
然後南邊起了民亂,顧廷燁就托趙宗全寫了一封舉薦信,投入了軍中平亂。
之後顧廷燁就一直在軍中發展。
接下來就是顧廷燁八月份回了汴梁,然後盛長柏結婚前,顧廷燁又返回了軍中。
在軍中又待了幾天,應了一個卯之後,顧廷燁就往禹州找趙宗全去了。
正好趕上了兗王派人刺殺趙宗全,顧廷燁就攛輟着趙宗全來汴京,找老皇帝告兗王。
然後路上就好運的遇見了老皇帝派出去,帶着兵符和冊封詔書找趙宗全救駕的信使。
接下來就簡單了,直接調禁軍,進皇城平叛就行。
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盛長柏要承認顧廷燁這個人有狗運。
但是這個事,盛長柏還是聽出來了許多,其中有顧廷燁刻意的操作。
剛出汴京,在禹州這次救了趙宗全父子是意外的狗運。
但是之後,找誰寫舉薦信都可以的情況下,顧廷燁非找上啥權利都沒有的趙宗全。
繼續和趙家父子結交,糾纏,顧廷燁就刻意了一點。
顧廷燁的智商心機,雖然不能和自己的大哥顧廷燁煜相比。
但是比起一般人,還是要聰明很多,心機要深沉上很多。
畢竟是在人均八百個心眼的寧遠侯府,鍛煉出來的心機。
可能是救了趙宗全之後,顧廷燁就發現了自己有立下從龍之功的機會。
氣死爹之後,也只有這種滔天之功,顧廷燁才能夠鹹魚翻身。
所以顧廷燁才一直在距離禹州不遠的淮南路發展。
八月份的時候,顧廷燁跑回了汴梁,看望一下自己的女兒沒什麼大問題。
但是顧廷燁平常挺義氣的一個人,盛長柏過幾天就要大婚的情況下,不等盛長柏大婚,就匆匆離去。
明顯不符合顧廷燁的往日作風,顧廷燁做事本來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單純廂軍的這點軍規,本就不是能束縛住顧廷燁的。
現在讓盛長柏回想,顧廷燁這明顯是在汴梁打聽到了,老皇帝身體已經快要不行的消息。
就匆匆的回去,去禹州找趙宗全等機會去了。
趙宗全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就算被兗王派了刺客刺殺。
但也從沒想過搞事,顧廷燁非要攛輟着趙宗全。
在這個老皇帝病危的時候,上汴梁來。
要說顧廷燁完全是為趙宗全的安全考慮,盛長柏真的不能相信。
三個人都是搞政治的人,說話都沒有可信度。
說是找老皇帝告御狀,但是趙宗全父子和顧廷燁,三個人明顯都明白。
這個敏感的時期,往汴梁跑,分明就是想介入儲君之爭。
這三個就是過來汴梁,想要就近等機會,想看邕王、兗王會不會為儲君之位,爭一個兩敗俱傷,露出可趁之機。
只是這些事能做不能說,玩了一個心照不宣罷了。
至於什麼接到詔書和兵符之後,趙宗全還不願意接受。
這完全就是政客的虛偽,玩的三辭三拜的把戲。
畢竟儒家玩的就是一套,就是拜個宰相高官的都要玩一下這一套。
這是天下的儲君太子職位。
趙宗全要是接受太直接的話,難免會讓人覺得吃相難看了一點。
看似畫蛇添足的多此一舉,但是這樣一來。
趙宗全就變成了臨危受命,為了社稷江山,迫不得已的接受的太子之位。
這個儲君之位,就變得容易讓人接受,名正言順了許多。
「仲懷,我之前一直都以為我在高看你,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你。」
盛長柏這次說的是真心話。
兩個人認識以來,顧廷燁被自己曼娘騙,被後媽小秦大娘子騙,被顧廷煜算計,看着就跟個傻子一樣。
雖然盛長柏知道顧廷燁挺聰明,但是看着顧廷燁被人耍的團團轉,很難讓盛長柏把顧廷燁高估到哪裏去。
但這次的事情,讓盛長柏對顧廷燁的心機有了一些清楚的認識。
事情已經被盛長柏改變了不少,發生了許多變化。
最後顧廷燁還是取的這個結果,立下了從龍之功,成功的閒魚翻山。
雖然和趙宗全,顧廷燁的狗運有分不開的關係。
但是其中還是有不少顧廷燁籌劃,算計的結果。
如果沒有顧廷燁主動謀劃了這許多事的話,這份便宜也落不到趙宗全和顧廷燁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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