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十萬億舔狗金 1246 成交與一言為定

    個體生命是等價的嗎?

    顯然不是。

    譬如江老闆。

    可以給大院的街坊鄰居買地買樓,可以推動家鄉與國際接軌。

    換作童丹能做到嗎?

    顯然不能。

    和燈泡的瓦數一樣。

    不同能級的燈泡,散發不同的光和熱,有些人或許是禽獸,但不可否認,他們能影響世界經濟的走勢,

    相比之下。

    一些為了一口飯就能賣命的賤民,同樣的一顆心臟在雙方體內,孰輕孰重?

    「還有嗎?」

    和平飯店。

    江辰翻閱着手寫的口供。

    這裏是屬於人家老闆娘的辦公室,最近被他臨時借用了。

    「沒了。」

    許寬坐在對面,略帶感慨的就事論事道:「杜恩琴已經盡力了,那些人知道應該的只有這些。」

    怎麼可能不算盡力呢。

    就算是鐵人在那種摧殘下也保守不住秘密。

    所以只能是知道的有限了。

    「H先生。」

    江辰默念一聲,將一張張看上去單薄但得來方式卻比較沉重的口供放在辦公桌上。

    也不算一無所獲。

    好歹算是知道人家名字了。

    「你認不認識?」

    江辰問。

    許寬微怔,而後立即搖頭,「江先生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認識。」

    「你在高麗沒有和類似的組織打過交道?」

    許寬凝了凝眉,而後沉着道:「沒,高麗畢竟是發達社會,不用玩弄這種手段吧。」

    也是。

    每個地區有每個地區的功能和作用。

    緬底人命賤如草芥。

    但是高麗有錢啊。

    在屠宰場殺生,在餐廳收稅,這才符合常理,而不是顛倒過來,這才符合全球化。

    「這件事,不要讓裴小姐知道了。」

    江辰道。

    雖然他沒有去飯店的地下室,但也多少能猜到這些口供是怎麼得來的。

    許寬點頭,同時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

    「江先生,我覺得應該讓裴小姐里杜恩琴遠點。」

    江辰看了看他,而後露出笑容,「不會連你都被刺激到了吧?」

    許寬也是絕對的狠角色,當初在高麗可是面對百人圍殺硬生生砍出一條生路的主。

    四目相視,許寬語氣不帶個人情緒的道:「杜恩琴一點都沒浪費,連肉帶骨頭,全部賑濟給外面的難民了。」

    這次輪到江辰愣神了。

    要知道和平飯店的善舉一直在持續。

    現在恐怕就有人蹲在飯店門口捧着碗喝着免費的熱湯呢。

    江辰張了張嘴,頗為意想不到的道:「真的假的?」

    許寬點頭,「真的。」

    江辰沉默,對於和平飯店的老闆娘無疑再一次刮目相看。

    「這裏有這裏的規則。」

    他評價道。

    許寬當然不是聖母,他明明可以制止,卻視而不見,正規拳台的規矩肯定不適用地下角斗場。

    「我們吃的」

    江辰忍不住開始擔心。

    許寬笑,打趣的道:「我問過她了,她說沒有。」

    江辰也笑了起來。

    這才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

    「看來以後是得提防點她了,要是冷不丁給你加點輔料」

    江辰搖頭,說着,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有點意外,片刻後又很快的按下接通鍵,放在耳邊。

    許寬見狀,無聲的起身,離開辦公室。

    「新年快樂啊,江。」

    還擱着新年快樂呢?

    都幾號了?

    不過外國友人嘛,不見得懂那麼多,重在心意嘛。

    「我還以為你現在事業忙碌,忘記了我這位老朋友呢。謝謝。」

    江辰笑容輕鬆,聽不出任何煩惱。

    在東瀛,兩人合作的很順利,但其實對於兩人的友誼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推動效果。

    畢竟順利不等於完美。

    提供薇拉無息貸款,如果按照最理想的劇本,江老闆應該是希望人家在抄底東瀛企業後拿來用資抵債,算是幫他打工,薇拉也能從中牟利,可謂是雙贏,可顯而易見,生活不是電影,不會按部就班的照固定的劇本演出。

    聯手做局把東瀛洗劫了,可人家最後大手一揮,豪爽的把錢直接還了,也不管江老闆會不會在風中凌亂。

    也是。

    欠債還錢的確是天經地義。

    可總不能不收現金吧?

    合同里也沒有特殊標明。

    這官司就算讓方晴去打也無能為力。

    於是江老闆只能表示合作愉快,至於薇拉的錢究竟是從何而來,他肯定不會去問。

    不方便。

    也不禮貌。

    所以從東瀛那場合作後,兩人就沒再有過聯繫,這樣也好,有事的時候合縱連橫,無事時各奔前程,這不是最舒適的關係嗎?

    「江,你現在還在緬底是嗎?」

    知道對方肯定不會是因為無聊找他敘舊,但聽到這個「還在」,江辰還是眼神閃爍了下。

    他嗯了一聲。

    之前關於藤原麗姬夥同某些勢力在緬底搗鬼的事,還是薇拉給他透露的情報。

    並且居然還獅子大開口,找他索要幾億美金的情報費。

    他是冤大頭嗎?

    最後當然是沒給。

    並且江老闆還罵了句SB。

    當然。

    那都是東瀛進行合作之前的事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哪會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細枝末節

    等等。

    這妞現在成年了嗎?

    在天使之城初相識的時候,江辰記得對方還是個「孩子」。

    「需要幫助嗎?」

    嬌縱是嬌縱點,但人家什麼家世,什麼長相,什麼身材?

    換個人擁有相同的條件,只怕是更豪橫。

    所以這點性格上的缺陷壓根無傷大雅,而且江辰還很喜歡對方直來直去的作風。

    在這一點上。

    她那位不知近親還是遠親的姐就相差甚遠了。

    和那位打交道,比猜字謎還費勁。

    「要錢不?」

    有過前車之鑑的江辰率先問道。

    「不要錢,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世上沒有白來的午餐。


    和平飯店外的難民吃得也不是綠色食品,所以聽到這話,江辰反倒覺得放心。

    「什麼條件?」

    「把世源會在緬底的爪牙全部一網打盡。」

    「什麼會?」

    薇拉沒多做解釋,簡略道:「就是現在正和你作對的那伙人。」

    江辰看向辦公桌,重新將上面的口供拿了起來。

    「你認識他們?」

    「不認識,但是我可以幫你。」

    「為什麼?」

    薇拉沒有理會他的試探,「江,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婆媽了,你答不答應?」

    還需要考慮嗎?

    免費的小助手,不要白不要。

    「有個叫H先生的傢伙,很狡滑」

    話還沒說完。

    「我幫你找到他。」

    江辰乾脆利落。

    「成交。」

    泛着微瀾的海面上,矗立着一座白色的寂靜孤島。

    無人尋覓。

    也無人可知。

    偶爾有直升機起飛降落,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好像很喜歡水的H先生接連接到了兩通電話。

    一通關於同盟軍,——準確的說,關於靳主率領的同盟軍。

    靳主緊急聯繫他方,提出訴求,想提前預支那承諾的十幾億軍費。

    如此無理的條件,肯定被他方堅定果斷的拒絕。

    被拒絕後的靳主沒放棄,退而求其次,又請求軍火援助。

    總而言之,就是想方設法的索要好處。

    面對這個條件,H先生倒是沒立馬回絕,而是表示需要考慮一下。

    拖延好歹也需要拖延。

    太過直接,多多少少是會傷害雙方感情的。

    相比於靳主,讓他憂鬱的其實是第二通來電。

    靳主方面,現在他可以掌握絕對的主動,但是第二通來電下達的命令,讓他沒有迴旋的空間。

    同時。

    也讓他根本沒法理解。

    扶植代理人,各自不親自下場,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也覺得這樣的遊戲規則挺好,符合兩邊玩家的利益,可突如其來的命令,卻要把這份「和諧」給徹底擊破。

    消滅那個東方人。

    這就是他得到的指令。

    很簡單。

    也很荒謬。

    但和靳主一樣,他其實也只是一枚棋子、高級點的棋子,不是真正的玩家,所以沒有反抗的能力。

    斬首行動。

    確實行之有效,也直接省事,但是會把約定俗成的規則一舉推翻。

    遊戲一旦沒有了規則的束縛,那麼影響會變得不可控,會導致單一玩家沒法再控制遊戲的走向和發展。

    這是一件很破壞體驗感,並且是多方俱損的事。

    可遺憾的是,他H先生能力有限,即使不認同,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執行命令。

    於是他剛剛又主動給靳主方面去電,以軍火的條件,委婉提出了暗殺計劃的合作。

    將任務外包出去,起碼能在無可改變的情況下,儘量去規避風險。

    但靳主傻嗎?

    自然不傻。

    所以他得到了同樣的回覆,靳主開始表示要「考慮」一下。

    看來即使現在形勢嚴峻,接連遭受背叛,這位同盟軍領袖也並沒有徹底發癲發狂啊。

    基本的理智還是在的。

    H先生不是一個喜歡被動等待的人,也清楚對方多半是敷衍。

    所以。

    只能親自操刀了。

    H先生進入船艙,來到二層的一間病房前,抬手敲了敲門,等了幾秒,才把門推開。

    夏初晨坐在病床上,兩邊的儀器都已經移走,看樣子傷勢應該已經無虞,但是他的身體卻不太健康,肉眼可見的瘦了許多,臉頰凹陷,臉色發白,雙目更是神采黯淡。

    或許是在船上待久了的關係。

    不是誰都能忍受寂寞的。

    H先生在床邊站定,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入兜,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支注射器。

    注射器里的不知名藥水清澈透亮。

    寂靜中,H先生伸出手,將注射器遞過去。

    夏初晨黯淡的眼前驀然綻放神采,迫不及待的爬過來,從H先生手掌奪過那隻注射器,而後立馬朝自己胳膊扎去。

    尖銳森寒的針頭輕鬆刺破皮肉。

    沒有痛苦,夏初晨反而仰起頭,閉上眼,露出無力享受的表情。

    H先生安靜等待,一直耐心的等到對方把藥水全部注射入體內,而後又給了一分鐘緩衝或者享受的時間,才開口。

    「想出去嗎?」

    夏初晨睜開眼,拔掉胳膊上的針頭。

    效果立竿見影。

    他的神色明顯好看了不少,雖然還是缺乏血色,但臉上起碼恢復了那麼一絲光澤。

    「去哪?」

    他迷惘而茫然的問,不知道是不是被困在這裏太久,已經喪失了對自由的渴望。

    「回家。」

    聽到這兩個字,夏初晨瞳孔收縮,怔怔的盯着床邊的男人,而後顧不上再去感受身體裏殘留的反應,手足並用,匆忙跪爬起來。

    「我要回家!」

    他的思維顯然被腐蝕,但是回家的本能還是深深烙印在他的內心深處。

    「幫我一個忙,我送你回去。」

    「什、什麼忙」

    夏初晨語氣打顫,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太過激動。

    H先生又從口袋裏掏出一件東西。

    是一張照片。

    「還記得他嗎?」

    夏初晨眼神迷茫,緩慢又呆滯的搖了搖頭。

    人畢竟還是群居動物。

    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孤寂的生活。

    好好的一個青年,竟然被變成了這幅模樣。

    這張照片,夏初晨肯定是見過的,只不過應該是忘了。

    「殺了他,你就可以回家了。」

    H先生輕聲道,伸出手,將照片遞過來。

    殺人?

    夏初晨怔怔出神,腦子裏不受控制的開始閃爍他被救時候的血腥場面,以及蔡劍被打死前涕泗橫流的恐懼的臉。

    「你的家人還在等你回去。」

    夏初晨面露痛苦之色,抬起雙手緊緊抱住各種記憶狂轟亂炸的頭,跪伏在床上,拿頭撞擊床板,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重新支起身子,面目猙獰,額頭已然大汗淋漓。

    「說話算話?」

    他仰頭盯着床邊的救命恩人,眼睛裏的鮮紅血絲越發清晰。

    H先生點頭。

    「不用擔心。你不是一個人,會有人協助你。照片上這個人死的當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夏初晨呼吸粗重,且急促,重新看向那張照片。

    比起混血模樣,體生長毛的H先生,照片上的這個黃皮膚黑頭髮的男人,無疑更容易產生親切感。

    夏初晨伸出手,將照片拿過來。

    「一言為定!」

    H先生微微一笑,「這兩天好好休息。」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又聽到摻着祈求與期盼的聲音。

    「能不能再給我一針?」

    H先生面朝病房門,嘴角上揚。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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