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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大師宛若雕塑般佇立在冰天雪地中,眉頭緊皺,面色沉凝。
一身單薄袈裟,仿佛就能無視刺骨的嚴寒。
以他畢生佛學修為,於佛精通,於魔也精通。
畢竟佛魔對立,在精研佛學的同時,對立面的魔也頗有涉獵,相互印照,才能進步神速。
道心種魔,亘古存在至今,以空空大師的了解,壓根就沒有人能做到陳東這種如臂指使的地步!
完美將道心種魔化為助力的同時,如今竟然能立現立止,這實在太詭異了!
震驚的同時,空空大師心中也生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時隱時現的魔氣,讓他只能確定陳東現在應該是活着,可具體方位,根本就無從查探。
他確實能夠最清楚的探知到魔氣,可分辨具體方位,需要時間。
這就好比電話追蹤定位一般,時間夠了,才能確定具體位置,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阿彌陀佛。」
半晌,空空大師眉頭舒展,雙手合十,寶相莊嚴的誦了一聲佛號,無奈地說:「道臨施主,還真是為貧僧出了一個難題呀。」
說罷。
他閉上了雙眼,沉默片刻。
再度睜眼的時候,神色風輕雲淡,古井無波。
「隨緣。」
輕聲呢喃一句,空空大師雙手合十,也不再分辨方向,更沒有刻意查探,而是隨意的朝着一個方向邁步而去。
……
時
間如白駒過隙。
刺目的雪白,是大雪原亘古不變的主色調。
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小村子也已經恢復了重建。
平靜祥和。
與最初陳東到達的時候,唯一的區別,就是村外聳立的一座座雪白墳包。
這天一大早。
陳東跟隨着阿狼父子,還有一眾村裏的青壯年,頂風冒雪的返回村子。
一夜狩獵,讓他們收穫頗豐。
剛一進村,就迎來了留守村民們的夾道歡迎。
「阿狗,這次大家能大豐收,可多虧了你啊!」
談笑間,阿狼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沫子,毫不掩飾對陳東的讚賞。
一言出,頓時引得周圍的青壯年笑聲附和。
「是啊!我狩獵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阿狗這麼猛地人,一個人攆着雪狼跑,愣是耗死了那畜牲!」
「哈哈哈哈……我就說阿狗是把狩獵好手吧,果然沒看錯!」
「兄弟們,有話說在前頭,這次狩獵能大豐收,全靠了阿狗,單就那頭熊瞎子,換成咱們那都得忙活半天,阿狗一個人搞定了,這次分獵物,阿狗必須得多分點!」
……
一個中年人爽朗大笑着說。
這話並未引起反對,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對於雪原上的村民而言,像他們這種小村子,狩獵是獲得食物的最好途徑。
尋常時候,大家會三三兩兩齣門狩獵,彌補家用。
在特定時間裏,村
子也會組隊集體出門狩獵,目的就是為了保證大家能在這樣極端殘酷的環境中,最基本的生存條件。
即使如此,以往大家出門狩獵,收穫也不過寥寥。
但這次,有了陳東的加入,每次狩獵都猶如神助,幾乎只要看到了獵物,就沒有失手的可能,盡皆收入囊中。
少有的兩三次失手,還是因為有人提前弄出了動靜,驚覺了獵物,導致獵物提前逃遁。
單單這一次的集體狩獵,就幾乎相當於以往的兩三次集體狩獵了!
「好好好,都是村裏的好兒郎啊。」
老嫗被一眾婦孺簇擁在中間,笑看着眾人,滿臉欣慰。
人老為尊,特別是在大雪原這殘酷極端的環境中,小村子裏能有老嫗這樣的年歲的老人,已然是瑰寶一般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老嫗執意留下陳東的時候,並未遭受到太過激烈的反對。
如今這次狩獵,陳東的表現,也順利讓大家的心結,解開了一些,這才是老嫗最欣慰的地方。
大豐收,讓整個村子都沉浸在喜悅氛圍中。
滿載的獵物運送進村後,便是如火如荼的分割。
家家戶戶的婦人孩童,捧着臉盆排隊接着肉,源源不斷的往家裏運送。
這樣的天氣,也不擔心食物會因此變質,扔在家裏,沒多大功夫,就徹底冰凍了。
因為陳東佔了頭功。
這讓老嫗家的食物
分的最多。
等到所有獵物分完後,院子裏已經壘砌成了一座高高的肉山。
「狗哥,你有空教教我唄?」
狗娃子屁顛屁顛的跟在陳東身後,滿臉崇拜:「就那招,一肘子打破雪狼頭的那招,真帥啊。」
阿狼扶着老嫗跟在後邊,見狗娃子的諂媚樣,母子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阿狼還是勸說道:「狗娃子,你和阿狗不一樣,名字差不多,可你就算再有十年也學不了阿狗那一招的,還是老老實實跟着我學彎弓射箭,埋伏設陷阱吧。」
人到中年。
一些事情,阿狼遠比兒子看得更通透。
今日陳東狩獵的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恐怖戰鬥力,阿狼捫心自問,就算自己從小童子功,練到這個歲數,估計也趕不上陳東。
狗娃子,也是同樣的道理!
貿然去學,反而會增加往後狩獵的風險。
畢竟陳東狩獵的方式,簡單粗暴,近身格鬥,這在他們這些普通獵人眼中,無疑是刀尖跳舞,跳贏了四方稱讚,跳輸了那就是馬上開席。
「阿爸,我多學學,以後娶婆娘也容易一些啊。」
狗娃子埋怨了一句:「你看阿狗多神勇,我要學會個一招半式,以後這十里八村的婆姨,還不上趕着嫁給我?」
不等陳東回應。
阿狼就將腰間柴刀取下,扔給了狗娃子:「少扯淡,劈柴分肉去,中午咱大吃一
頓。」
望着狗娃子離開,陳東輕輕一笑。
他雖然失憶了,但也清楚阿狼擔心着什麼。
回到家裏,老嫗自顧自的織起了棉衣,陳東則百無聊賴的坐在篝火旁。
狗娃子在外邊劈柴分肉,阿狼則坐在門檻上,叼着煙杆,刻着木雕。
一切,都寧靜祥和。
陳東實在無聊,伸了個懶腰,走到了阿狼身邊:「狼哥,你刻什麼呢?」
「木雕呀。」
阿狼吧嗒了口旱煙,吐着煙氣的同時,眼睛卻有些空洞:「這人啊一閒下來,就想找點事做,自己琢磨着雕刻木雕打發一下時間。」
陳東低頭看了看木雕,卻是個女人模樣,栩栩如生,甚至連髮絲都清晰可辨。
儼然阿狼的雕刻手藝,已經很厲害了。
「像吧?」
阿狼舉起木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外邊正奮力劈柴分肉的狗娃子,低聲道:「這是狗娃子的娘,可惜啊,當年死在了野蠻子手裏,狗娃子啊也是我和老娘發現媳婦兒屍體的時候,從肚子裏刨出來的,還好保住了狗娃子一條命。」
低聲言語,看似平靜。
可阿狼渾濁的雙眸里,卻泛起了淚光。
平靜的語氣,卻描述出了大雪原上生存最殘酷血腥的一幕。
「能教教我嗎?」
陳東看着木雕,漸漸地皺起了眉頭,幾乎無意識的點了點太陽穴:「我,我感覺,腦子裏,住了個女孩……」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