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手裏拿着面小銅鏡照了照自己頭上梳的「雙丫髻」,配着額前的劉海,怎麼看怎麼感覺傻傻的!再看看自己身上青色綢布的衣裙,怎麼看都有些像「菜青蟲」!蘇小對着銅鏡撅了撅嘴心裏有些鬱悶,心說裝什麼不好非要裝丫鬟,而且還是個隨時準備堵「槍眼」的護院丫鬟!
「讓本小姐給你做肉盾,嘿嘿!你承受得起嗎?不怕折壽嗎?」蘇小收起了銅鏡,抬腳把鞋邊的一塊小石子踢飛。
「蕭騰?」蘇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毛皺在一起、想了半天總感覺這名字在什麼地方聽過,可一時又想不起自己和這個名字有什麼交集。
「算了,到時見到自己這個『侄兒』興許就記起來了,咯咯!」想到到時自己一個丫鬟叫自家少爺「侄兒」時的樣子,蘇小心裏總算平衡一些「咯咯」的笑了起來。
蘇小的這身裝扮自然是出自劉小兒之手,孫閣老幾人走後蘇小就叫來了劉小兒,知會她自己要離開幾天。小兒本是想要跟在蘇小身邊的,可蘇小擔心以「雲麓書院」現在的形勢怕小兒跟在身邊有危險,就以酒樓離不得人為藉口擋下了。
還有小蓮聽說蘇小要走是連哭帶鬧的,沒辦法蘇小隻好答應了無數的「不平等條約」總算是安撫下了。蘇小離去時見小蓮壞壞的笑容,總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蘇小來到驛站門口,遞上孫閣老遣人送來的路引,交了一兩銀子的車馬錢被驛卒帶到一輛帶蓬的馬車邊。蘇小掀開車簾上了馬車,見右邊的長條椅子上已經坐滿了人,想也沒想的一屁.股坐在左邊的長椅上。
坐在蘇小身邊的一個穿白衣的男子,見蘇小坐在自己身邊眉頭皺了皺,表情有些嫌惡地向裏邊挪了挪身子,坐的離蘇小稍遠了些。
「媽媽,你騙香寒!你不是說『男左女右,男女不同席而坐』嗎?為什麼那位姐姐可以坐在那裏?」一陣清脆如鈴的女童音在車廂里響起。
蘇小循着聲音低頭繞過車廂中央橫着的擋板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女童盤膝坐在車廂的木板上,小姑娘此時正眨着靈動的大眼睛,撅着嘴看着車廂右邊的一個婦人。
「香寒不要胡言,媽媽沒有騙你,那姐姐可能是外鄉人不懂咱們的規矩。」婦人伸手拍了拍女孩的頭,和顏悅色的說道。說完還對着蘇小歉意的微笑了一下。
蘇小有些尷尬的咧了咧嘴對着婦人點了點頭,心說自己還真不知道這世界還有這破規矩,自己還道是和前世坐火車時一樣只要有空位就坐,誰會管身邊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蘇小看了看那橫板餐桌下狹小的空間,感覺有些憋屈很是不想坐在那裏。又看了看邊上那白衣青年有些嫌惡的臉色,蘇小撇了撇嘴心說這世界的「爺們」真沒有紳士風度,「女士優先」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你嫌棄我,我今個還偏不走了。想到這蘇小本已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白衣男子在蘇小坐下後,就聞到在蘇小身上傳來一陣香味,這香味不同於一般女子身上的脂粉氣,清新自然讓人忍不住的產生一種親近感。
可想到蘇小如此不守婦.道的舉動,想來就算不是煙花女子也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白衣男子本想站起來呵斥蘇小一通,可想了想壓下了心頭的衝動。男子閉上眼睛向車廂里靠了靠。只是男子的鼻翼扇動幾下,說實話他並不排斥蘇小身上的味道。
「來,坐到姐姐腿上就不算是壞了什麼規矩了!」蘇小見女孩總是看向自己,又見女孩還蠻可愛的,對着女孩微笑着張開手臂說道。
「好呀姐姐!這下面悶死了,還有股腳汗味!」女孩還沒待自己的媽媽答應,就爬了起來做到蘇小懷裏。伸着小手在自己的鼻尖上扇了扇,吐了吐舌頭對着白衣男子做了個鬼臉一臉嫌棄的說道。
「香寒,莫要壞了規矩,再說你坐在姐姐腿上姐姐會累的」婦人站起身就要拉自己的女兒回去。
蘇小抬手擋了擋婦人的手說道:「這位大姐,『十年修得同車坐』我和香寒定是前世有緣,呵呵,一見她就喜歡的不得了,就叫她坐在這吧!不礙事的。」
婦人見蘇小如此說倒也不好再堅持,多年的走南闖北見過各種奇奇怪怪的人,眼力總還是有些的,她感覺蘇小一定不是什麼普通女子。婦人也不願得罪蘇小隻好又坐了回去。
車簾打開上來了一個華服公子和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華服公子看了看坐在了蘇小的身邊,男童則是坐在了車廂的裏面靠近白衣青年的木板上。
「這就要出發了,此次行程大概需要兩天。路上不太平,看好自己的隨身物件」一個身着紅衣的馬夫掀開車簾例行的說了一句,隨後馬車動了起來。
「這位小姐,此行也是去『雲麓書院』?」後上車的華服公子對着對面的一個清秀女孩問道。
「嗯,小女子是去『雲麓書院』的樂坊精習一下琴技」女孩有些害羞,估計是第一次離開家,也是第一次有異性搭訕自己,臉上漫布紅霞的低聲說道。
「哈哈,咱們真是有緣!本公子也是雲麓書院的,你看咱們既是同鄉又有緣同在『雲麓書院』,有時間聚上一聚。聽說『雲麓書院』是有雲田同鄉會的」華服公子笑呵呵的看着女孩說道。言辭中竟帶着些許討好的意味。
「嗯」女孩羞答答的點了點頭,就低下頭不再言語了。
蘇小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女孩,見女孩穿着樸素且保守只不過長得倒是蠻漂亮的。一張鵝蛋型圓臉配着柳眉鳳眼的,倒也給人一種清秀如水的感覺,身材適中、氣質清純。怨不得吸引了某隻「狂蜂浪蝶」的眼睛。
華服公子見女孩沒了與自己搭話的興致,就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蘇小,見蘇小雖然長得也算是不錯,可看了看蘇小懷中的女孩,認為是蘇小的骨肉頓時失了搭訕的興致。可想了想也許自己同蘇小搭話可以迂迴的吸引女孩的目光,華服公子打定了主意轉身看向蘇小。
「你也是『雲麓書院』的?」華服公子問道。
「不是,我是來做工的」蘇小搖了搖頭。
「婢女?」華服公子這才注意到蘇小的打扮,眼神有些異樣嘴裏稍帶鄙夷的說道。
蘇小聽出他口吻中的鄙夷,撇嘴笑了笑並不想與他計較。
「唉!邊境戰亂不休,這婢女也是輕賤得很!三五十個大錢就能買一個,像你這樣拖家帶口的估計三餐給個粗糧的餅子,就有無數的人爭搶這份活計!怎麼?有去處了嗎?我家舅舅在雲麓城開了家酒樓,要不我給你去說說!以你的身材樣貌…….會做點人也許可以做個填房」
華服公子一邊說話一邊偷眼瞄向對面的女孩,果然女孩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情的看着蘇小。
蘇小聽着華服公子的話皺了皺眉,心說你泡你的妞對我搞的哪門子人身攻擊呢?蘇小心裏有些惱怒,指了指對面的女孩對華服公子說道:「你想騙這女孩和你行那雲雨之事?」
「啊!這…….」華服公子沒想到蘇小會說得如此直白,一時愣了神張大着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女孩也被蘇小的話說的是面臉緋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再也不肯露出來。
「你說你想要騙人家女孩就騙唄,拉上我算是那檔子?想用我低微的身份,襯托你的高貴?想用我的窮苦,襯托你的富有?想以我的無知,來襯托你是『雲麓書院』的才子?看你長得跟東方不敗似的,沒揮那一刀之前就不要學人家的蘭花指!再敢和本姑娘說話,信不信本姑娘打斷你的狗腿推你下車?」蘇小把香寒放到一邊,站起身來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
「無知婦孺,滿嘴胡言…….」華服公子被蘇小罵的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
「胡言?你看着我的手指……」蘇小伸出自己的中指在華服公子眼前坐着規則的擺動,暗提丹田裏的《神農本草訣》精氣隨着手指的擺動飄入華服公子的鼻腔,《神農本草訣》的精氣有清心安神的效用,不多時華服公子感到自己的眼皮有些沉,眼前的景物變得有些模糊。
「現在你自己說說你心中的想法吧?還有你做過什麼惡事?」蘇小停下晃動的手指嘴角拐着一絲冷笑說道。
「我是見她漂亮……就想有機會騙她上床,當然事後吃干抹淨、拍拍屁股走人。我十歲偷看繼母洗澡;十一歲用手破了親妹妹的處.子之身;十三歲爬上嬸母的床、毒死了自家的叔叔…….」華服公子神情木納的說着。
「夠了,你個人.渣…….」蘇小咬了咬牙打了個響指解除了華服公子的催眠狀態。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這個妖女竟會蠱.惑心智…….」華服公子清醒過來,伸手指指點點的說道。
「那麼你自己說的那些什麼毒死自己叔叔之類的,可是實情?」蘇小笑了笑說道。
「你…….」華服公子本是想辯駁的,可心底又有些發虛。
「車夫停車」華服公子拍了拍車樓喊道。馬車停了下來,華服公子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下了馬車。可蘇小並不想就此放過這匹披着人皮的狼,伸手在懷裏掏出一枚銀針掐了一小截針尖,手指輕彈射入華服公子的命門穴,蘇小笑了笑暗道這人渣估計也就還能活個十天半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