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拿起長椅背上的短裘皮小襖,披在肩上、對着刑止幾人燦然一笑,轉身向雅室的門走去。
「你可以走、她不行……她必須為她的言行向輕搖道歉!」莫遙指着那個叫芙兒的女子說道。蓉姐兩人停下腳步、齊齊回頭看向莫遙,臉上滿是戲鄒的笑意。
「呵呵……有趣,要我道歉嗎?可我覺得應該道歉的是他們而不是我?『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道理你一定聽過吧?浪費別人的時間就相當於圖財害命你不覺得嗎?」芙兒戲鄒的對着莫遙笑着說道。
「當然,我指的是在床上的時間……你不知道有多少的好男兒正等着滋潤我姐妹。他鏡中花一般能看不能碰……倒覺得晦氣至極,呸……」芙兒嬌嗔的樣子倒也有幾分嫵媚。
「你……」莫遙被芙兒輕佻的言辭堵得一時竟無語反駁。「我怎麼了?想打我?現在的男人品質真差,打女人就真的可以安慰你那顆懦弱至極的心?」芙兒小臉一揚、眼睛微微的閉上,臉上滿是鄙夷的不屑、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
「你…++書+吧+ .NSB.Cm…蘇小……」莫遙想起蘇小是個女子,出言喊道。
蘇小悠閒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裏端着酒樽有一口沒一口的品着杯中香醇的美酒。她更願意自己在這場戲裏扮演的是個路人的角色。既然是路人、就不能搶了主角的戲份,所以蘇小並沒有阻止季逍遙衝過去、也沒有阻止季逍遙搧芙兒的耳光。
蘇小的臉上滿是笑意,和女人鬥嘴?這幾個男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亦或是又瘋又傻。看了一眼柳輕搖,蘇小微微的搖了搖頭。居然選擇了、就應該有所擔當。不要說什麼不知道之類的鬼話、那就像芙兒說過的一般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罷了!路是自己走的、自己可以幫他一次。可以後呢?沒了骨子裏的血性與傲骨、終究是會墮落的……
人分三六九等。活法也就參差不齊,蘇小並不想評判哪種更高大上一點。有的人選擇向現實低頭、卑微的活着,每天在各種欲望里掙扎、越陷越深直至無從救贖。
自己應該搭把手嗎?蘇小搖了搖頭。她並不覺得自己是救世主,亦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對於「俠者」蘇小更傾向於岳不群,表面上做做就好,否則會不容於世、死的很慘……
優勝劣汰、大自然的法則每時不息公正的運轉着。蘇小覺得公平交易無可厚非、蘇小並不想破壞。而且骨子裏蘇小的血是冷的、冷到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認為不相干的人在眼前死去。
「蘇小,去軍營你欠我個人情……現在幫我教訓一下這個人。算兩清可好?」莫遙緊咬着嘴唇,目光中滿是厲芒、可打女人莫遙有些做不出來!溫文爾雅、翩翩公子哥的憤怒有時候也是很可怕的……
莫遙的話語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他並不想拖蘇小下水。眼神有些愧疚的看向蘇小,其餘人的視線也隨着莫遙的視線投射到蘇小身上,此時蘇小成了雅室的焦點。眾人的目光有些迷茫,她?除了是女子之外有用嗎?
蘇小猶豫了一下,決定站出來……男人和女人對峙總是會吃虧的,無論是言語亦或是圍觀者的輿論傾向,當然你要是毫無風度的動拳頭那就另當別論了。老天是公平的,賦予男人戰鬥的身體、就剝奪了男人伶俐的嘴………
在蘇小的意識里。人情債是最欠不得的。莫遙既然要自己還、蘇小當然不會拒絕。蘇小將手裏的酒樽放回茶几之上,站起身看着蓉姐兩人說道:「道個歉如何?他是人而不是你的寵物狗、我覺得他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
蘇小的出場有些出乎蓉姐兩人的意料之外。同為女子兩人對蘇小更為排斥。撇了撇嘴,蘇小言辭的客氣、令兩女對她更加不屑,下等人果然都是如此卑微而又懦弱……
芙兒眼角挑了挑,冰冷的說道:「怎麼?你要為他們出頭?」「身為朋友、我認為是……」蘇小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說道。
「萬事莫要強出頭,最少也要顛顛自己的分量……」芙兒第一次鄭重其事的打量了一遍蘇小。身形纖瘦、身上沒有一件上得了台面的飾品,或是說清清爽爽的連一件飾品都沒有。扮豬吃虎、故做低調?可蘇小語氣的柔和、令芙兒不自覺得將這個可能排除了。
「我的分量、我最清楚……」蘇小笑了笑、說道。悠然的走了幾步、來到芙兒面前說道:「可是我依舊很感激你的提醒……」
說話的同時,蘇小伸手向前一探,揪住芙兒胸前的衣襟,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掄了起來,左右開弓噼里啪啦的搧了芙兒十幾個耳光。女人貴在自重、不要臉到如此程度,心裏只有欲望,讓同為女人的蘇小也覺得有些臉紅。
心裏的火氣散發的差不多了,蘇小將芙兒向蓉姐的方向一推,蓉姐連忙張開手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芙兒。芙兒的臉腫的像個「豬頭」,眼睛微閉着、呼吸也變得有些微弱,蓉姐搖了搖懷裏的芙兒,可是她完全沒有一絲反應。
蓉姐心裏大驚。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孩,一出手就如此狠毒。蓉姐不自覺得微微退了退。
打完了人,蘇小猛然想起自己竟忘了戴手套。想到芙兒浪蕩的性子,這臉蛋一天不知道要被幾個男人撫摸,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噁心。蘇小走回自己的位置,端起先時沒飲盡的酒水,洗了洗手。
掏出懷裏的絲帕,一邊擦着手、一邊說道:「我很感激她提醒我出頭會付出代價,所以出手時留了幾分力……掐掐她的人中、讓她道歉……」
蓉姐掐了掐芙兒的人中,懷裏的芙兒悠悠醒轉過來。溝通了一下之後,芙兒倔強的說道:「蓉姐,你先走吧……知會我哥哥一聲,叫他來替我報仇……」
蓉姐並沒有依言離去,而是久久的注視着蘇小,仿佛是想將蘇小的影子刻畫到自己的腦海深處。良久、蓉姐嘆了口氣,說道:「芙兒,道個歉吧!或許我們真的是錯了,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是我們的玩具……」
「蓉姐……」芙兒的眼角溢出晶瑩的淚珠,道歉?芙兒心有不甘。驕傲至極的心不允許她向那個卑微、想依靠女人的提攜搏上位的男人道歉。
「道歉……」蓉姐的語氣很堅決,看似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芙兒看着近在咫尺、蓉姐的臉,神色中滿是堅定、猶豫了一下,不甘的說道:「對不起……」芙兒的目光漂移的看着屋子裏的景物,就是沒有聚焦到任何一個人的臉上。與其說道歉、倒不如說是在敷衍。
「她的歉意我不接受,而且你的好意我也不接受……我想通過自己的手證明,我存在在這個世間的意義!」柳輕搖堅決的說道。作為一個男人他有自己的傲骨,在他看來芙兒的道歉和蘇小的挺身而出一樣都是施捨……他並不想接受。…
「你?呵呵呵……可笑之極、也可憐至極!你不是想進御史衙門嗎?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你眼前,只要你搧這個婊.子一耳光,我可以答應你……」芙兒鄙夷的笑了幾聲,指了指蘇道。
「仕途嗎?以往我倒會在意,可是現在它在我眼裏一文不值。或許我真的該給你舔舔腳、是你教會了我尊嚴有時候比夢想更重要。」柳輕搖一邊說、一邊走到芙兒的身邊,緩緩地蹲下身體,抓起芙兒沒有繡鞋包覆的那隻腳,伸出自己的舌頭真的就舔了下去……
柳輕搖的眼中滿是朦朧的淚意,可是柳輕搖倔強的將頭微微揚起、阻止着淚花飄落下來。「舔腳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的墮落……我已經失去做言官剛正不阿的風骨、可以說我不配,可是我從今以後會鐵骨錚錚的活下去,不卑微、不懦弱……像個男人那般活下去……」
「腳舔完了,現在我很想抽你幾個嘴巴……這也是我最後的放縱,收回你口不對心的歉意吧!你是不是覺得高高在上的你、只要道個歉就是對你的侮辱?就是對我的抬舉?嘿嘿……說實在的我並不稀罕……」柳輕搖一臉冷笑的說道。
看着一臉倔強的柳輕搖、又看了看木然呆立在那裏魂不守舍的刑止,蘇小覺得看似文弱的柳輕搖更具風骨一些,心裏對他的鄙夷散去、湧上了些許的好感。
「你想做什麼?」看着柳輕搖清瘦而又英俊的臉、以及此時掛在臉上的憤怒與決絕,沒來由的芙兒感到一陣心慌,身體不自覺得向蓉姐懷裏縮了縮。
「咣當……」雅室的門被人由外面踹了開來。十幾個護衛模樣的男子沖了進來,看着衣衫零落的蓉姐兩女、神情有些惶恐,連忙團團將兩女護在身後。
芙兒的心有了底氣,被蘇小打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戲鄒的看着柳輕搖說道:「怎麼樣?還想抽我耳光嗎?」
「想,這個想法不會變……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更改!」柳輕搖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說道。蘇小怕柳輕搖吃虧,抬腳走了幾步。柳輕搖微微轉過了頭,對着蘇小笑了笑說道:「當我是朋友而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傢伙的話、就不要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