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沒看過空中飛人、玩沒玩過雲霄飛車?」蘇小搓了搓手、一臉壞笑的說道。
婦人警惕的退後一步,眼神中滿是懷疑的看着蘇小,試試探探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要是不想挨揍,我數三個數趕緊滾蛋……」蘇小的臉回復之前的冰冷,說道。「我看你敢?翻了天不成?」「三……」蘇小直接伸出三個手指對着婦人晃了晃,腿一抬照着婦人的肚皮一腳踹了過去。
凌空飛起、半空中做了個360度的直身後空翻、難度系數很高,估計人只要不是被踹的就很難完成。「咯咯……你看我敢吧?」蘇小對着躺倒在地上的婦人吐了吐舌頭、笑着說道。「嘭……」蘇小隨手關上廚房的門,將依舊呆若木雞的婦人關在了門外。
「蘇小,她是我三叔的婆姨,趕走就是、何必打她?」陳詩涵有些煩亂的揉了揉頭髮,「那就是個『滾刀肉』,三叔為了陳家失去了雙腿、也失去了做男人的本錢……也是個可憐人何必跟她計較……」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只要不歧視就好、何須縱容?」蘇小敲了敲陳詩涵的頭,說道。「風光建立在同情上、危若累卵,你不覺得她更可憐嗎?」
「可是……她一定會……」「鬧事嗎?不管她……救你姐姐才是正事,在這陳家除了你姐姐以外我又會在乎誰?」蘇小揚了揚眉毛,說道。
「你個天殺的丫頭片子……老娘跟你沒完……」門外適時的傳來一聲婦人的嚎叫聲。蘇小無所謂的笑了笑,將藥引投入到藥罐中,專心熬煮起解藥來。此時分心不得、藥物投放的順序以及時機不可差之毫厘,否則、這就不是碗解藥而是殺人的duyao。
「大火……」蘇小用筷子攪拌了一下已經變成黃褐色的湯汁。對着陳詩涵說道。陳詩涵點了點頭,拿起手裏的蒲扇對着爐底的通氣口一頓猛搧。亮紅色的火苗猛地竄出,專心於藥物變化的蘇小一個沒防備、垂下的一縷頭髮忽的燃起。果木燃燒發出的香味、藥物的味道、夾雜着頭髮燃燒散發的怪味,糅雜在一起有些刺鼻!
「呀!」陳詩涵發出一聲驚呼,手有了片刻的停頓。「笨蛋……專心燒你的火!」蘇小依舊頭也不抬的觀察着藥鍋里的變化,感覺火力稍小、皺了皺眉呵斥道。
「小火……」藥汁變得濃稠,蘇小投入了一小片人參。這味人參參齡百年、只能用小火慢慢的煨出它的藥性。陳詩涵聞言趕緊關上爐底的小抽屜。打開爐膛的側門撿出了幾截燃燒正旺的果木。原本升騰的火苗縮了回去……「大火……」「小火……」如此周而復始,兩個人在小小的爐火旁忙得不可開交。
被蘇小一腳踹出去的婦人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的院落走回去,委屈、不甘、怨恨化作淚花點點滴落。「三媳婦。你這是怎麼了?」陳安生手裏提着個小籃子,行色匆匆的向陳詩雅的院落趕過來,正巧碰到滿臉淚痕的婦人、心說這陳府誰敢惹這個「母夜叉」?稍顯詫異的問道。
委屈找到了宣洩點,婦人的淚珠愈發洶湧起來。哽咽的說道:「大伯。我被人打了……」聲音斷續、可以說是泣不成聲。「誰打的?」陳安生眉頭一皺,旋即感覺有些不對。「在這陳府還有人敢打你?」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還不是外來的那個蘇小!」眼中滿是怨恨的光芒閃動,咬牙切齒的說道:「大伯,我要殺了她,我家老三是個廢物。弩箭十幾年前就扔了,把你的『屠龍弩』借給我!」
「不行……」陳安生連連擺手,說道:「『屠龍弩』始終在我書房的第四格的盒子裏、怎麼會帶在身上?三媳婦冷靜一下、不要衝動!」
「冷靜?哼……死。那個丫頭片子一定要死、只有她的血才可以洗刷我的恥辱,否則我如何在陳家立足?老三是殘了……可我們這一房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唉……告知家主。我相信家主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陳安生勸道。「家主?家主眼裏只有他的寶貝女兒陳詩雅,哪裏會在乎一個殘廢的聲音?」婦人有些憤然的說道。
「咦?那是什麼?」陳安生走到身邊的樹牆旁、蹲下身體撇了一眼婦人,手伸向籃子拽出了一團毛茸茸的物件、驚呼出聲。「嘟嘟……蘇小、陳詩涵你們兩個王八蛋,老娘和你們誓不兩立……」婦人嚎叫着撲到陳安生身邊,搶過那團毛茸茸的物件……除了她心愛的「嘟嘟」還能是什麼?
「三媳婦,這是你那隻京巴?」陳安生吃驚的說道。「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嘟嘟……是他們……」婦人的眼神有些渙散,緊緊的抱着已經死透的京巴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走遠。陳安生看着婦人的背影,嘴角閃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陳詩雅的廚房裏蘇小和陳詩涵依舊忙得不可開交,轉眼兩個時辰過去了,藥鍋里的湯汁已經變得濃稠無比,蘇小用手裏的筷子微微一挑,一縷細絲將筷子和湯汁糾纏連接起來。有些像蜜糖、亦或是阿膠……
陳詩涵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扇風的手已經酸麻到失去知覺。看見蘇小的動作知道藥已經熬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一股筋疲力盡的感覺襲上心頭怎麼也不想再站起來。
蘇小嗅了嗅藥的味道,很成功,將藥鍋端到地上,不停地用手裏的筷子攪拌着,這樣做藥汁冷卻得會快些,一邊儘快給陳詩雅灌下去。想想纏人的「小百.合」蘇小有些猶豫、心說這樣昏睡也沒什麼不好,最少不會煩自己……晃了晃腦袋、蘇小笑了笑,知道那不過是只能想想的……
「累了吧?」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蘇小看着陳詩涵說道。想想陳詩雅、看看手裏的藥汁……心裏有個魔鬼般的聲音總是在誘惑蘇小將這碗陳詩雅的救命藥倒掉……
「我沒事……姐姐喝了這碗藥就會醒過來嗎?」陳詩涵期待的看着蘇小、問道。蘇小點了點頭。「那就趕緊給姐姐端過去吧……」陳詩涵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對蘇小擺了擺手、說道。
「嗯……」蘇小將藥汁倒到一個瓷碗裏,扶起地上的陳詩涵,端着瓷碗拉開廚房的門。躍入眼帘的是先時那個婦人決絕、滿是陰狠的兇狠、扭曲的臉!
「你們兩個王八蛋、去死吧!」隨着弓弦的兩聲輕吟,兩支弩箭迅捷無比的向蘇小和陳詩涵的胸口射了過來。
毫無防備的突然,蘇小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的蘇小用屁股擠了一下身邊虛弱的陳詩涵,讓他跌倒到地上以避開弩箭。至於自己,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躲閃、蘇小有信心可以避過這一箭,可手裏的藥物卻不可避免的要灑上一點,藥物的計量是經過嚴格計算的,少一點無效不說會吃死人的,而且關鍵的藥物所剩無幾,從新來過、隱藏在暗處的對手會給自己這個時間嗎?畢竟找藥不是一天半天就可以完成的………
二是硬挨這一箭以保住手裏的藥。可這自己就避無可避的要受重傷,危機四伏、手上的功夫是自己唯一的依仗,倒下?蘇小亦是不願。
愚蠢,陳家怎麼都是些腦袋進屎的蠢貨。不知道陳詩雅才是保住陳家的根本嗎?可他們的愚蠢為什麼要自己付出代價,這對自己有些不公平!蘇小心裏咒罵道。
電光火石間,蘇小計算了一下弩箭的軌跡,心稍稍一松,弩箭並沒有對着致命的心臟射來。是這瘋婆子還有些理智?還是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射哪裏才會要人性命?蘇小可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已經淪落到不射死自己都要誇讚的地步了!
硬挨吧!瞬息間蘇小做出了選擇。陳詩雅是自己的朋友、無論她有多討厭,她仍是自己認可的朋友,看着她死自己做不到。「噗……」弩箭入肉的聲響響起,蘇小的臉瞬間扭曲了一下。疼……真的很疼……蘇小有種想哭的衝動!
《神農本草訣》在瞬息之間自行運轉起來,護住了蘇小的心脈,肌肉也做出了近乎本能的反應、緊緊的收縮夾住了射入體內的弩箭,弩箭止住了,入肉並不深、可依舊很痛!
「啊……」蘇小痛呼了一聲,空閒的那隻手拔出了射入身體的箭矢。血流如注……蘇小低頭看了看不斷溢出血液的傷口,臉上滿是嘲諷。對大家族親情的嘲諷。要是自己是陳詩雅、自己寧願不再醒來。如此骯髒、充斥着勾心鬥角、甚至是血腥的家要他有什麼用?
「來人……」陳詩涵大喝一聲,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裏顯得有些突兀。悉悉索索的聲響響起,院落里圍過來衣裙黑衣蒙面的護衛。「嘩啦啦……」刀劍出匣的聲音雜亂的響起,護衛們將手持弩箭的婦人團團圍住。
「將弩箭放下……」護衛頭領對這婦人說道。很明顯,婦人並沒有聽從的意思,手裏的弩箭再次抬起,手微一用力上好了弦,食指扣在機括上、冰冷的看着蘇小,很顯然她對這樣的結果不是很滿意!血……這不夠,這兩個王八蛋一定要給「嘟嘟」償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