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到了叔家才了解了最新情況:半邊豬欄燒了個頂穿!幸好村民們端着水盆救得及時,沒有燒到正屋,算是沒出人命,那些烘烤的豬血丸和香腸臘肉什麼的,卻都成了火炭!除掉賣了的半頭豬和一些鮮肉下水什麼的,剩下的這點兒臘肉香腸就都算是送給火神爺爺了!
叔的胡頭髮也都被燒得發黃髮卷了,正在院門口蹲着一言不發,任由嬸娘高一句低一句地罵:「你講我是倒了八輩的霉啊!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東西啊?讓你看個火,你能讓房都燒了哇!我這個年怎麼過啊?這個日怎麼過哇!我真是過不下去了哇!我死了算了!」
一陣陣地哭鬧只是挖心挖肺地喊,村裏的婆娘們左一個右一個,夾住了嬸娘,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你這個算命大的了!有過年烘臘肉,把整個屋點了個乾淨,人都燒死了兩個的呢!快莫哭了!正屋沒燒到,也只燒了一間沒有用的豬欄,幸好沒出人命!」
「出了人命才好呢!他死了就安生了!省得我受這樣的氣!你怎麼沒有被燒死啊?」嬸娘咬牙切齒地咒罵着,突然衝到叔旁邊,惡狠狠地一腳就衝着叔踹了過去!
「唉!」
「哎呀!」
幾聲驚叫響起,卻沒人來得及去拉,眼看着叔這一腳被踹實在了人就要栽到地上去,李小小隻覺得要糟:這麼大個男人當眾讓老婆踹上一腳,換了自己只怕是想死的心都有!想都沒想衝上前就要攔,說時遲那時快,嬸娘這一腳正好踹到了李小小伸過去的腿側,然後滑到一邊去了!
叔沒讓踹着,李小小卻讓這一腳踹得失去了平衡,人就往地上倒了下去,幸而周圍都是人,立刻就有人上前扶住了,沒有真正地摔在地上,嬸娘這一腳踹偏了,反倒是自己失了平衡,扶着自己的婆娘們都鬆了手去接李小小,她自己倒是在地上摔了個實在!
一片驚呼聲響起,立刻就有村上的老人叱責道:「哪個也不想燒了肉燒了房,你不給你自家男人留面就已經不對了!怎麼還往小小身上踹呢?到底你那個心長沒長在肚裏?」
其實嬸娘也不想踹李小小,看到李小小去攔已經收不住腳了,偏了一點兒還是踹到了,自己也摔了一跤,真正地是心也疼肉也疼,又答不上話來,性借勢就坐在地上不起來,哇啦哇啦地嚎哭開了!
劉春梅心疼女兒,撈起了褲腿去看,白嫩嫩的小腿上蹭破了一層皮,倒是沒大礙。可這心裏的怒火就已經起來了,站起身來拉着李小小就往旁邊去:「這個沒得良心的!一向就是這樣的!從來不念別人的好,恩將仇報的事情總是要經常做的!」
叔遠遠地又蹲開了,只是蹲在一旁垂着頭默不作聲,可真應了嬸娘那句話:棍打不出一個悶屁來!
李小小小腿確實有些痛,可自己也知道,沒傷到骨頭,沒什麼大礙,當下制止了老媽再講拱火的話,一院人山人海的看熱鬧的村民,你一句我一句亂亂糟糟的,也不成個樣!李貴旺見李小小沒什麼大事,轉身皺着眉頭去那燒了的灰裏頭扒拉,扒拉出了幾塊已經燒得漆黑的臘肉和香腸,有些惋惜地擺在一邊嘆息道:「洗洗應該還能吃,不要浪費了。」
李小小小聲讓老媽將老爸叫過來,又將大伯和二叔叫了過來,進了奶奶屋裏商量這件事情怎麼辦。肉已經燒了,過年肯定是為難,現在嬸娘這樣的鬧,叔和兩個孩固然也不好受,只有幾個兄弟幫襯一把了。否則還不知道嬸娘要鬧成什麼樣。
儘管大伯、二叔和李貴旺都對叔的懦弱和不濟事有些恨鐵不成鋼,卻畢竟是自家兄弟,想來想去,也只有互相幫襯了。
李小小問了問,其實也沒燒掉多少東西,嬸娘的豬賣掉了半頭給兩個孩籌費和明天開春的住校生活費,剩下的半頭除掉肥肉要煉油,也只做了一半的臘肉和香腸,不過是幾十斤肉的損失,嬸娘這可能也是心痛房和恨叔做事不管事,讓她丟了人,這才會這樣的鬧。
李小小跟李貴旺商量了一下,李貴旺首先表態:「我從我屋裏拿十斤肉給他過年吧!」
大伯也是殺了過年豬的,不過是給兩個女兒一個兒家裏都拿了些,剩下不多,聞言也說:「我拿兩掛臘肉給老。」兩掛臘肉也有四五斤了。
二嬸娘殺的豬最小,也賣掉了一半,本來也沒多少肉,想了想代替二叔拿了主意:「我給她拿兩掛香腸吧!」
奶奶在旁聽了心裏挺欣慰,也說:「我份上該她拿來的那兩掛肉還在灶上掛着呢,給她拿回去吧!叫她莫這樣鬧了!老再讓她這麼逼下去,不要逼出了事!兩個孩看着也不好看嘛!」
大伯和李貴旺都會些簡單的泥水工,想了想也就決定年後幫她把那個豬欄的頂重新用橫樑、竹篾、水泥再鋪一次。兄弟商量好了後,由李貴旺出面去講,把幾人的決定跟嬸娘一講明,嬸娘還沒什麼表示,圍觀的村民就都幫着腔勸了:「自己的兄弟還是自己的兄弟咧!關鍵時刻都幫着你!你怕什麼呀?有這樣的兄弟,老是個有福氣的,你也是個有福氣的!你還鬧什麼呀?孩都讓你嚇哭了!」
嬸娘開始只顧着自己哭鬧了,被村民們一提醒,拿眼睛四處找,才發現了在院角落裏縮成一團的姐弟倆,姐姐摟着弟弟滿臉淚水正哆嗦得厲害呢!嬸娘愣了愣,一巴掌響亮地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仰天嚎哭了一嗓:「我滴那個兒咧……」
「行了!嚎喪啊你?有這麼嚎的嗎?你嚇着孩了你懂不懂?這個哈婆娘!」一向溫和老實的大伯突然一聲厲喝,頓時將嬸娘的嚎哭嚇得頓了頓,周圍的圍觀群眾頓時鬨笑起來,有人將兩個孩領到了嬸娘面前,兩個孩哆哆嗦嗦地先後都講了同樣一句話:「媽,不要哭了!我怕。」
嬸娘那驚天的嗓門頓時止住,摟着倆孩變成了無聲地哭泣。有人將這母仨攙扶起來一起送回了房間去,叔也被村民一起推回了房間,一個長者安慰了兩句:「不就是幾十斤肉嘛?這不是!有兄弟在,人家都給你找補齊了!要想開些,你婆娘也是心痛咧!為了仔女,忍一忍就過去了!兩口也莫生氣,要過年了,高高興興的!」
事主都回屋了,熱鬧也就看完了,村民們提着自家的桶,端着自家的盆,在大伯的感謝聲中紛紛回家去了。
李小小進奶奶房裏道別,這一通鬧騰下來,眼看都要天亮了,趕早還要進城去賣菜呢!卻聽到奶奶跟大伯在講話:「那個上次的兒童沖劑,你再給弄些回來,我吃到那個,倒是身上鬆快蠻多了!」
李小小愣了愣,又想了想才明白過來:是上次讓二嬸娘推倒了大伯買回來的那個消炎藥!大約是用了自己的指尖靈泉泡的,藥效顯著許多,奶奶喝着才會那樣見效。聽了這話李小小忍住了笑進了奶奶的廚房,將那口水缸中又兌了不少的指尖靈泉,這才在老爸老媽的招呼聲中鑽出來跟着一起回家。
回去的上劉春梅一埋怨李小小:「你這個哈妹!她都踢了你,你還給她送什麼肉?就你是個好人!她那個白眼狼可從來沒記過你的好!」
李小小聞...
言就嘆氣:「我也知道今天她是不對,可由得她這樣鬧,村里人看熱鬧就不要去講了,反正她也沒臉沒皮慣了的,鬧起來從來都不要臉皮的。可我們也走不了啊?就陪着她鬧?這都年關了,要是叔沒燒死,讓她這一腳踹出個長兩短來,或者讓她打出個長兩短來,都是兄弟,你和我爸就能眼睜睜地瞧着不去管?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還是小妹想得周到哇,今天要不是我們幾兄弟幫襯,哥就要被那個哈婆娘熊死!真出點什麼事,臨過年了,再辦白事?你就高興了?」李貴旺嘆息着,有些話他當着外人不想講,當着自己一家人卻沒了顧忌,一講出來,將劉春梅的話也堵在了嘴裏。
劉春梅想想也知道自己男人和女兒想得是對的,可心中就是不忿:「憑什麼她就能這樣鬧了一回鬧二回,我們就要都讓着她?想想就為我餵的豬不值得!我每天拖着豬潲水跑,到最後便宜了那個潑辣貨!」
「可得了吧!你該這樣想,幸虧這事兒不是出在我們自己屋裏!不然這個年怕是過得高興不起來了!十斤豬肉算什麼?能買個安生比什麼都強。話又講回來,嬸娘這後兩個月其實也消停多了的。打牌也少了,每天都來我們屋裏幫着做點事,要不是今天這個事,我倒是覺得她不潑辣了的。」李小小在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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