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克南京

    對於軍隊建設,賀今朝一直都在做,制定各種條例,用來約束士卒的行為。

    普通錘匪士卒不說是大富大貴,可生活水平那也是高於尋常人。

    賀今朝不僅在物質上獎賞他們,還有精神層面,給他們以及家屬生出一種榮譽感。

    追隨賀今朝,當錘匪正兵,就是大家目前最好的前途。

    放眼整個大明打聽打聽去,天天說滿餉明軍在皇太極處那尋找。

    可皇太極給與麾下士卒的待遇,比得過賀今朝給的嗎?

    投降過去的明軍無論地位還是待遇,始終是矮滿人幾個腦袋的。

    賀今朝也並不反對任人唯親。

    因為環境就在這裏呢。

    可一旦任人唯親耽誤正事,那就別怪老子的刀不利。

    高一功臉色煞白。

    他看見自己姐夫把賬本扔在自己舅子面前,他就明白劉熙觸碰了軍中不能違反的底線。

    貪污受賄也就罷了,偏偏要喝兵血!

    輔兵就不重要了嗎?

    劉熙癱軟在地。

    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因為一切說辭在事實面前,都是徒勞的。

    賀今朝並不是心血來潮來檢查,而是有人報告給了他。

    劉熙這小子跟隨高一功先鋒軍早早就來了南京,被秦淮河迷了眼,自是一擲千金。

    花銷越大,窟窿越來越大。

    或者是有些人想要有意拉他下水,也太正常了。

    畢竟他姐夫的姐夫是賀今朝,不值得拉攏嗎?

    「去,把賄賂他的人也抓來一起砍了。」

    賀今朝吩咐了一句,然後看着跪在一旁的鐘落:

    「你們這幫人沒有人敢向上反饋,輔兵將來就不會立功進入正兵體系嗎?

    你們輔兵營的軍將全都失職,都將為副職,戴罪立功,每人打二十軍棍,滾蛋。」

    「多謝大帥。」

    鍾落等人被拉下去一個接一個的打軍棍。

    眾多輔兵自是瞠目結舌。

    畢竟能有肉吃就算不錯了,大多數人也不敢出聲鬧騰。

    現在大帥如此做,着實讓他們心中暢快,說明大帥心中是有咱們的。

    「高一功,你舉薦不察,失職,奪去副元帥一職。」

    高一功也不敢反駁。

    此事他保不住自己的舅子。

    他娘的,自己找死,還耽誤了我。

    「謝大帥。」

    賀今朝站起身來,看着高一功道:

    「你知道的,我並不反對任人唯親,可誰讓你這個小舅子往喝兵血那伸手了。

    不過我也知道,你並不是只有一個小舅子,軍需處處長一職,還是由你來舉薦,我等着看。」

    「多謝大帥。」

    高一功心中一稟,不敢多說。

    賀今朝拍了拍他的肩膀:「二虎呢。」

    「在。」

    「擢升你為副元帥,全權負責攻打南京一事。」

    「啊?領命。」

    劉二虎急忙應下,他知道大帥目前是極為生氣的。

    要是罵你兩句,踹你幾腳,說明這事還是小事。

    但現在顯然是不可挽回了。

    劉二虎已經預料到劉熙以及賄賂他的人,腦袋會掛在旗杆上在各個營寨示眾。

    「劉熙,我平日裏待你如何?」

    「好。」劉熙哆哆嗦嗦的回覆。

    「走到今天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賀今朝說完之後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姐夫,救我。」

    高一功蹲下來,拍了拍劉熙的臉:

    「我看你機靈,帶你出來,本想混富貴,但你自己沒把握住。

    別怪大帥心狠,在軍中這條線你都敢碰。

    將來進了南京城,不知道你還敢幹出什麼惡事來呢。

    岳丈那裏我會親自去說的,你就安心上路吧。」

    「姐夫。」

    劉熙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的大腿。

    高一功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秦淮河的妓子你都睡過了。

    體面些,否則別怪我幫你體面。」

    「姐夫,我為大帥立過功,我為大帥流過血!」劉熙激動的道:「給我求求情,我下次好好干,指定不敢了。」

    高一功擺脫他的手,站在起身,並不應聲。

    只是單手握着刀柄,冷冷的看着他。

    整個錘匪體系當真,誰都知道軍需處是個肥差!

    自是要交給信任以及親近之人去做。

    可伴隨着軍需處長劉熙以及軍紀監督的隊長、向他行賄的老闆和屬下的腦袋掛在旗杆上巡營。

    更是讓眾多錘匪士卒明白過來了。

    這金陵是繁華之地,易迷人眼。

    可甭管你是誰的關係。

    只要膽敢喝兵血貪污受賄。

    大帥不僅把你爪子剁了,連你吃飯的傢伙也剁了。

    這下子眾人倒是誰也不羨慕劉熙有個好姐夫了。

    賀今朝快速砍人之後,便迅速的進行整軍訓話。

    他把此番出征的所有小隊長以上的人全都叫來,一起開會總結。

    出現如此嚴重的治軍問題,攻打南京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大事。

    這才剛剛佔據南京的外圍,就出現這種事情。

    若是佔據了南京,任由這種事發展下去,那將來還打個屁的仗,全都被腐化拉攏了。

    隊伍一旦散了,就更不好帶。

    以前人少,賀今朝還堅持自己給他們發津貼,確保每個人都能領到手中。

    如今人多了,便設立軍需處。


    劉熙不敢明目張胆的喝兵血,給錘匪正兵如數的,其餘身份各自扣減,如此摟銀子,着實是讓賀今朝氣憤。

    他就是出去搶掠士紳,賀今朝都不怪他禁不住誘惑,被人下套拉攏迷了人眼。

    這種人就不適合待在軍中,直接回家養老就行了,什麼政治前途都沒有了。

    偏偏敢把手伸到內部來,那就不能饒了他。

    或許是自從來攻打南方以來,明軍連連潰退,以至於許多士卒都生了驕傲之心。

    難免會出現懈怠以及想要享樂的心思。

    賀今朝用他小舅子的小舅子的腦袋,直接向全軍宣告,都老實眯着,將來有富貴生活。

    誰膽敢違背軍令條例,自是先把你腦袋摘了,連待遇都取消。

    以至於馬得功派人打開城門,迎接錘匪入城之事,都被賀今朝放在一邊,專門進行全軍整治。

    劉二虎則是大聲喝令,挖洞的士卒從地洞出來,他們要一同進入南京城,從而控制整個南京,殺死敢於抵擋的明軍。

    南京城內確實是出了大亂子。

    幾方勢力火併,以至於城中那條繁華的街道上血流成河。

    劉二虎進了南京城後,並沒有介入這場戰事。

    只不過是遠遠的觀看,控制住了城門口,方便增兵進入。

    錢謙益見錘匪突然就進了城門,當即就領着人前去跪拜,並且把連夜寫好的降表送上。

    不僅如此,他還以東林黨魁首的身份給江南鄉紳寫信,讓他們都歸附賀今朝。

    錢謙益首樹降旗,給那些士紳說快來可以當大官之類的。

    鄭森就站在二樓,望着自己的老師,向錘匪俯首。

    他成親之後就被他爹送到南京國子監求學,鄭芝龍雖然把次子早早的送到賀今朝那裏,又把侄女嫁給了賀今朝,但他對大明仍舊抱有一絲的希望。

    長子鄭森走科舉的路都走到半路,不可能半途而廢。

    鄭芝龍把他送到南京國子監深造,請錢謙益教他讀書,給他取了大木的表字。

    現在鄭森看着江浙名儒,自己的老師跪在那裏舉着降表,心情複雜。

    不僅是他的老師,還有許多高官都一起跪在地上迎接「新朝王師」。

    儘管他與賀今朝也是親戚關係了,可此事的衝擊對於鄭森而言,實在是過于震撼。

    鄭森推測,那個人應該不是賀今朝。

    以賀今朝的謹慎,怎麼也得先差人掃清了南京城內的反抗勢力,確認沒有什麼危害之後,才會正式入城。

    說實在的,鄭森作為大明最大海盜頭子的兒子,此時對大明能有什麼忠誠?

    不過是有老師的教導,接受儒家那套忠君愛國的思想。

    但此時錢謙益的作為,着實把這一面給狠狠的擊碎了,鄭森年輕的心中落差極大。

    浙江名儒就這?

    平日裏說要報效國家的就這?

    這些人恨不得舔那個粗俗將軍的腳面,以此來獲得垂青,從而平步青雲。

    當然也有人主動奉上金銀,希望能給劉二虎留個好印象。

    可劉二虎瞪着眼睛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叫人寫下他的姓名以及地址,記錄在冊。

    大帥剛在城外殺了親近之人,誰敢隨意伸手把要人命的玩意,揣進自己懷裏?

    這種人頭教育,誰不印象深刻啊?

    大好的日子就在眼前,結果就因為昏頭了,性命和前途全都沒了,連家屬都會受到牽連。

    想要老子死,你就直說,何必還來假惺惺的送禮呢!

    大帥的意思是既然出現了如此問題,索性就讓不正之風都吹進來。

    做好登記,秋後算賬。

    有人送東西,那自然便會捲起來。

    閹黨橫行的時候,京師里的賄賂幾乎都不怎麼避人,只有崇禎理政後,才從明面上轉為地下。

    那麼多銀子,偏偏都沒有崇禎的份。

    老師昔日在口頭的教導,都不如眼前行動來的更加勐烈。

    鄭森站在二樓觀望,心中在糾結,要不要自爆身份,前去見一見賀今朝。

    不等他思考,便有錘匪士卒上了二樓,叫他下去,他們要控制這裏,以免有人居高臨下想要射箭。

    鄭森越想越氣,直接走到劉二虎面前:「家父鄭芝龍,請見賀大帥。」

    跪在地上的錢謙益等人,都沒有料到鄭森會如此做事。

    劉二虎哦了一聲,便揮手叫士卒帶着他出城。

    而錢謙益等人面面相覷,他們也都求見賀大帥,卻被告知賀今朝公務繁忙,正在處理軍中事務,短時間內是不會入城的。

    可沒想到鄭森報了他爹的名號,就直接被帶走了。

    鄭芝龍手握重兵,在福建那裏說一不二,屬實是披着官衣的海盜。

    錢謙益猜測,鄭芝龍興許是賀今朝拉攏的對象。

    要不然自己的學生鄭森,能夠如此行事大膽?

    亦或者二人在私下早就有所接觸,錢謙益也不相信鄭芝龍是大明的忠臣。

    答應鄭芝龍,一方面是因為他出手大氣,能尋來些中原沒有的新奇物件,可以幫他裝飾與妻子的新居。

    二則是實力雄厚,他若是能把海盜頭子的兒子教化成功,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眾人眼巴巴的瞧着一個學子,被錘匪帶走,而他們還跪在地上,心中說不出來的屈辱。

    但為了前途,臉面又算得了什麼?

    聽聞那賀今朝就愛殺士紳,膽敢反抗,殺的就更狠。

    對於這種善於用刀子講道理,不用他們那幫儒家道理來講道理,着實是把這群士紳給嚇住了。

    以至於城中士紳多數沒有參與守城之戰,全都是大明軍隊以及勛貴們的家僕。

    賀今朝如此行為在外城傳開之後,更是叫人詫異。

    那些錘匪士卒不來飯館裏吃飯搶掠也就罷了,誰敢向錘匪賄賂,腦袋也得被砍,着實是嚇人。

    光砍自己人算什麼,送錢的也一塊砍了。

    如此才能讓雙方都有顧慮。

    賀今朝治軍嚴謹之風,立馬就被金陵百姓瘋傳。

    錘匪不僅殺明軍狠,殺自己人也狠。

    當然這件事,還沒有傳到城內。

    賀今朝看着新到任的軍需處的人,被輪換了三分之二。

    「前面的人是怎麼死的,你們也都知道,希望你們好好干。」賀今朝親自蓋着印章鼓勵道:

    「我希望麾下士卒吃飽,而不是軍需處的人吃的滿腦肥腸的,今後誰敢如此做,我就讓他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謹遵大帥教誨。」

    賀今朝把任命狀發給他們,叫他們出去。

    搞完了這些事,賀今朝才捏了捏自己的額頭,殺自己人這種事,始終不是什麼好法子,但又不得不做。

    劉熙也是個機敏之人,在基層歷練過,也立過戰功,可終究被秦淮河給迷了眼睛。

    「大帥。」高一功剛想拱手便被賀今朝制止:

    「事情已經發生了,屁話就不要講了,想好了今後勿要再犯才是正事,你我都知道喝兵血的事情一旦出現,危害多大,我不想成為第二個明朝。」

    「大帥,我今後一定嚴格要求麾下。」

    「好。」賀今朝放下手中的筆:

    「南京城算是打下來了,需要我們做的事,還有很多,軍隊一定不能出亂子,你便帶人去巡營吧,我看看怎麼哄騙高傑部不立即逃走。」

    高一功鄭重的拱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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