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將軍,咱們這訓練,什麼時候能結束?」
王朴整個人都麻木了。
從精神上與體力上狠狠的被操練。
在松錦前線時不時的聞人糞的味道,他都沒這麼頭疼過。
「等通知,勿要鼓譟,免得軍法處置。」
王朴作為主動投降的一軍主將,也不能避免訓練。
經過錘匪的改編,許多人都不在從前那些人的麾下了。
倒是祖大壽仗着年歲大,又是遼東的地頭蛇,經驗豐富,任職對戰清廷部的參謀。
唐通擺擺手道:「大帥說你們以前過於散漫,已經剔除了許多不想榮立戰功改變命運之人。
要是在戰場上無法令行禁止,他會砍下一大批人的腦袋。
所以,為了保住我的腦袋,就得狠狠的先操練你們。
否則,陛下要砍我腦袋之前,我先把你們都給砍死給老子陪葬!」
王朴等人便不再言語了。
他們懶散慣了,在大明就是聽宣不聽調的主。
而起崇禎對此毫無辦法。
現在他們猛地趕上軍紀嚴格,那心裏指定是有牴觸的。
而王朴也相信唐通說的話是真的,按照錘匪的軍法,大明士卒以前的行事作風都是被砍腦袋掛在旗杆上的待遇。
唐通低下頭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道:
「甭氣餒,遼東咱們是得再走一趟的。
陛下就是要去覆滅清廷韃子,你們好生操練,用不了一兩年。
到時候,該報仇的報仇,該立功的立功。
陛下對待咱們這群武人,賞賜可是要比那些讀書人還要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朴長嘆一口氣:「我自是知曉陛下的恩賜,只是心中害怕這麼多人,哪裏還有我的出頭之日?」
「哈哈哈。」唐通卻是意氣風發的道:
「你且把心放在肚子裏,覆滅清廷後,有的是仗打。」
京畿周遭的士卒都在抓緊訓練。
被剔除出軍隊的士卒也分了土地,籌謀蓋房子娶媳婦的事。
總之現在是土地有了,手中也有點錢,那不上趕着傳宗接代做什麼呢?
目前而言,北直隸周遭有大批田地都沒有分出去呢。
屬實屢次戰事,人口被削弱的過多。
倒是朱由檢等俘虜,在監工的注視下,修葺道路。
待到放飯了,朱由檢癱坐在一旁,揉揉自己發酸的肩膀。
這種日子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成國公朱純臣當即拿着餅子以及白粥捧過來,給朱由檢奉上。
別看他們現在都是戰俘,可依舊有人願意服侍朱由檢。
朱由檢接過之後,道了聲謝。
「陛下,使不得啊。」朱純臣小聲回到。
畢竟當今天子是賀今朝,叫崇禎陛下只能私底下偷偷的。
朱由檢頷首,整個人的狀態十分不對勁。
賀今朝並沒有選擇殺了他,而是讓他做苦力,以此來羞辱自己。
現在朱由檢看着周遭的國公、侯爺、還有許多高官無一例另外的要一同修路,心裏止不住的覺得天下過於荒唐。
賀今朝他從這些人的手中抄掠出來九千多萬兩家財,至於珠寶字畫並不算在內。
若是當初每個人拿出幾萬兩銀子,大家如何能在這裏受苦?
特別是成國公朱純臣,別看他現在畢恭畢敬的,可是貪墨的銀子也不在少數,找他捐獻助餉的時候,也叫嚷着沒有錢。
朱由檢此時就算是想罵他們,也沒什麼心氣了,前些日子也罵的夠多了。
現在一般都是動手不動口了。
再他得知賀今朝登基為帝,又被餵餅的時候,便曉得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誰讓自己如此信任這群人,他們就是這樣報答朕的呢。
當然除了朱純臣這種還認大明舊皇的人外,許多文臣武將對於朱由檢沒死這件事,也是十分的憎恨。
賀今朝不僅拿走了他們這麼多年巧取豪奪的財富,讓他們投靠新朝的希望破滅,順便還讓朱由檢與他們一同幹活來噁心他們。
因為朱由檢還是所謂的「工長」,除了要親自幹活外,還要監督這幫狗東西誰在偷懶?
然後就是給他們一鞭子,叫他們老老實實幹活。
以前是朕對你們過於寬容,現在必須要嚴厲起來。
賀今朝是十分懂得轉移矛盾的。
以前這些人對朱由檢陽奉陰違,現在他們不敢,只能時不時的憎恨賀今朝。
可朱由檢的鞭子打下來之後,又讓他們開始憎恨眼前的朱由檢,而把賀今朝給放在後面了。
在這些勛貴和文臣們看來,造成今日局面,全都是賴朱由檢一人所致。
否則他們也不會在此吃苦受罪。
縱然是想要自殺,他們也沒有了什麼大明忠臣的名義了。
錘匪沒來,他們受制於朱由檢。
錘匪來了,他們依舊是受制於朱由檢。
賀今朝他怎麼就如此可惡呢?
總之,自從賀今朝率大軍入主京畿附近後,周遭又出現許多人氣。
流民問題早就成了大明的心腹之患。
現在大夏各地吏員都在積極收攏百姓,給予劃分田地,從而讓他們固定下來,成為大夏戶籍上的一份子。
對於民族而言,洪武、永樂年間為了爭取蒙古部落採取了妥善的安置,給予蒙古軍官的俸祿一般是高於漢族官僚的。
對於種族歧視的問題,賀今朝看的很是淡薄。
他不歧視蒙古人,也很積極的向西域等地進行探索,以及想要當規矩的制定者。
賀今朝優待其餘民族的前提條件是,這些人加入了錘匪正兵或者成為治下吏員。
如此才把他們看成是自己人,大家是一個鍋里吃飯的。
否則就算蒙古帝國的繼承人額哲,是賀今朝的小舅子沒有加入錘匪正兵,那也是個外人,算不得什麼優待。
頂多算是窮親戚罷了。
針對於雲貴川西、青海等地區廢除漢官和土司並存的政策,禁止土司世襲,繼續延續大明的改土歸流政策。
土司控制下的百姓,都可以加入錘匪學校進行學習,出來之後可以當吏員。
避免地方上的百姓被土司頭領蠱惑就要一同造反。
而且這些人世代領其民,屬實是土皇帝。
做過不少惡事,錘匪自是要好好審判一二,藉此來立威。
剿撫並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賀今朝計劃徵召這些土司的士卒對西南進行征戰,讓他們取得軍功,從而成為新貴。
進而同以前的老土司勢力進行鬥爭。
總而言之就是儘可能的廢除大量土司。
除非是那種荒山野嶺,實在是難以廢除的,暫且擱置保留。
賀今朝看着張福臻提出的改土歸流三點。
第一點是要立法,以大夏條例為基礎,對少數民眾地區制定法律規定,從土民到地方土司都有規定。
第二點就是在司法方面上,土司並沒有獨立執法權。
出現案情一律由州、縣承擔,土司只能協助解決,兼顧地方,但是依舊是要以國家為主。
第三點大力推廣鄉約,比如出現矛盾要舉行賽龍舟、幼童丟石頭對戰,踩刀山等等,禁止鼓譟發生大規模械鬥。
如此才能推動漢化,把他們徹底容納進華夏這個體系當中來。
對於張福臻提出的奏疏,賀今朝看着很是滿意。
現在要穩定地方,進而恢復生產,同時用經濟聯繫把這些土司麾下的勢力給搞成錘匪的人馬。
碩托把最新打探來的消息送上來。
作為代善前妻所生的兩個兒子之一,有後媽自然就有後爹。
幼年時遭到虐待,成年後,代善又屢次想要殺了碩托,父子二人可以說已經是視同水火了。
從最開始投奔賀今朝的迷茫,走投無路,到如今賀今朝當了皇帝,實力越來越強橫,覆滅大清的戰略也越來越詳細。
碩托就感覺自己看到了親手宰了他爹代善的巨大希望。
他沒日沒夜的為錘匪工作,就是期盼着有一天殺回盛京,把他爹代善踩在腳下。
這三十多年的屈辱,一口氣全都報嘍!
「嗯。」
賀今朝沒想到黑龍江的索倫部是這個時候才被滿清征服。
索倫人(舊稱鄂倫春、通古斯等)是滿清第三次北征,才把整個黑龍江流域納入統治的。
當然在大明的稱呼當中,屬於是野人女真。
崇禎六年,皇太極取代明朝對「索倫部」的統治,八年又征服了貝加爾湖地區的喀穆尼堪,到現在又統一了貝加爾湖以東的索倫部。
把野女真不斷的納入到滿清的統治內,是皇太極的既定策略。
在他死之前就下令北征,以此來擴大八旗軍中善戰不懼死的士兵。
索倫部作戰也十分勇猛,在章總時期,不斷的被抽調出來消耗死。
「這些人除了給滿清上供毛皮就沒別的了?」
「回陛下,多是鹿皮,索倫部擅長養鹿。」碩托想了想又解釋道:
「他們以射獵為業,衣獸皮,住樺皮屋,飼養馴鹿,使用名叫「察納」的滑雪板往來於山林之中,是比比熟女真還要野蠻的女真。」
熟女真是看不起野女真的,認為他們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是天生當奴隸的。
當然在中原人看來,熟女真那也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屬實是越北越野蠻的那種認知。
「如今滿清內部困難重重,多爾袞縱然有野心,可我們也限制住了他實力增長,若是短時間想要籌集糧草,只能對內不斷的進行強硬壓迫。」
賀今朝放下手中的信息:「接下來對遼東就要進行經濟封鎖。」
楊玉休應了一聲,只要保證沒有人同盛京等地的人做買賣即可。
如今的黑土地並沒有經過大兵團的改造,許多地方想要種糧食,再加上「野蠻」的認知,他們還沒有那麼先進的農業知識。
再加上此時還沒有耐寒的作物引進東北,對於東北真正大規模有效開發還得是一百多年前。
清朝從乾隆時期因為乾旱,就開始有人違背禁令去闖關東,才慢慢帶過去許多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
闖關東的山東人帶去了先進的生產技術和工具,進行輪種,還創造性的開發水田,在東北形成了北方寒地水稻種植技術。
黑土地上的大米才越發的出名。
滿清對於這塊入關前的地盤,是不允許漢人隨意擁有自己的土地。
而且自己也認為是苦寒之地,發配都往寧古塔發配,而不是往南方等地。
從明朝來看,東北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經營價值,屬實是化外之地。
王朝想要停駐大批人馬,就得需要千里轉運糧食,對於國家財政而言,是難以長久支撐的。
那裏地廣人稀,天寒地凍,環境惡劣,生存的多是野女真,語言不通。
勞動力跟不上,土地又不適合種植,無法提供賦稅。
朱棣曾經想要依靠松花江和遼河兩條水系,通過水運加陸運進行維持,但吃力不討好,遂認為女真是看家護院的狗,還能省錢擴大疆土之類的,只不過沒想到這條狗噬主罷了。
賀今朝針對遼東的情況,已經吩咐鄭芝龍以及賀啟同等人尋找耐寒的作物。
再想法子往東北進行移民,才能緩慢掌控到黑龍江流域,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陛下,臣還聽到了一個謠言,不知道真假。」
「你且說。」
碩托應了一聲之後道:「聽說更北方的沙俄派了一支人馬進入黑龍江,在此地流竄,神出鬼沒的,綁架當地頭人作為人質索要錢財,一旦撕票就生吃人肉,十分駭然。」
「呵?」
賀今朝忍不住笑了幾聲,當年他就跟更北方的一些蒙古人做買賣,賣給他們一些火器,用來同沙俄作戰。
現在沙俄的人從蒙古這邊討不到便宜,開始奔着更寒冷的黑龍江來了。
「陛下,此事聽着就像是真的。」徐以顯捏着鬍鬚高聲道:
「否則百姓不會謠傳,我猜測人數並不多,所以才會故意生吃人肉,讓人都害怕他們。
要是規模超過幾千人,早就佔據幾座城池,以此來作為根據地了。」
「嗯,分析的不錯。」
賀今朝摸索着自己的短髯,發出一些聲響,思考了一會道:
「多爾袞目前沒有時間對付這批沙俄人,我們更不可能跑到黑龍江去。
既然他們的後方出事了,那就叫駐紮在薊鎮等地的蒙古士卒去襲擊科爾沁草原,逼多爾袞出兵救援。
另外派人出使朝鮮,讓他們臣服於我大夏,脫離滿清,斬斷多爾袞的左右兩臂。
叫多爾袞為了備戰,只能加大對內的剝削。」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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