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本以為是一場摧古拉朽的戰鬥。道友閣 m.daoyouge.com
關寧軍的戰鬥力在他看來,雄視大明各軍陣的邊軍。
不曾想和盤踞在山西錘匪的戰鬥,竟然變成了一場鏖戰。
這還是突襲,打了錘匪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曹變蛟縱然悍勇,親自領軍突陣,可這伙錘匪竟然死戰不退。
尤其是一些明顯是輔兵的人,也拿起木板、落在地上長槍躲在推車後面進行防禦。
太怪了。
儘管自己殺了不少人,可這伙錘匪依舊沒潰逃散走。
反倒小軍陣越聚越多,匯聚成了大軍陣。
關寧騎兵不好再突擊。
劉宗敏終於有了底氣。
儘管營寨被破壞了還多處,特別是周遭躺了近五百個死傷的士卒,着實讓他心疼。
哪裏損失過這麼多的人?
但現在雙方成了對峙的狀態。
縱然關寧軍能打,可他們始終是輕騎。
用輕騎衝擊步兵軍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劉宗敏命令輔兵收攏傷兵,同時讓他們穿上死去士卒的鎧甲防身。
逼迫關寧騎兵出寨子,把車推到營寨被破壞處,暫且堵住。
「派出求援的人了嗎?」
聽到劉宗敏問話,同村人劉芳亮點點頭:
「大哥,派出去了,但是我們的人騎術不精。
三個人都被射殺了,這伙狗官軍騎射皆是強的離譜。」
「聽口音像不是本地人。」劉宗敏忍不住大罵道:
「他娘的,大隊長剛剛成親,這伙狗官軍就來添堵。」
劉芳亮任由一旁的醫護給他裹傷:「大哥,必須得叫援軍,否則咱們就都得死在這裏。」
「等。」劉宗敏止住腳步:「再過兩個時辰,天黑了,咱們就撤到十里外的小店軍堡,點燈子趙勝在那裏駐紮。」
「另外叫人立即造飯,在營寨內挖掘壕溝,阻礙騎兵與明軍進來。」
劉宗敏急匆匆的下令,讓兩個中隊着甲保持警惕,其餘人則是通過挖好的水井提水給大家降溫。
要不然這種天氣,悶都悶死了。
曹變蛟命人清點自己的士卒,發現竟然傷亡了近二百人,幾乎都是被火銃火炮所殺傷的。
極少數是死於弩箭,短矛。
這與他們在陽曲縣所殺錘匪根本就不一樣。
所以曹變蛟才會直接領着自己麾下一千人,前來解決太原的錘匪。
他叔父曹文詔領兵在陽曲縣吞併錘匪聚斂的財富,同時讓大軍好好歇一歇。
「去派人叫太原城的士卒出來攻寨子。」曹變蛟頗為惱怒的命令道。
這幫本地士卒,就看着客軍與流寇打生打死,一直作壁上觀。
要是有點眼力見的將領,直接就配合關寧軍作戰,哪會這樣?
曹變蛟當即就對山西這幫本地士卒沒了好感,怨不得他們五千多精銳勤王兵,直接散了個精光。
連總兵和巡撫都不能約束這些人,一看就是懶散慣了,畏懼遼東韃子。
現在被一幫子臭魚爛蝦的錘匪給打的龜縮在城內好幾個月,當真是丟人現眼。
其實太原城內有眼力見的官員不在少數。
只不過與曹變蛟想的不一樣。
寧武想要出城,但是被右布政使寧瑞給攔住了,這伙援軍打的錘匪大敗。
萬一咱們動手了,豈不是會被認為是去搶功摘桃子的?
左布政使王象坤也覺得有道理,便等着人家來主動通知,方好出城幫忙平叛。
錘匪小隊長李茂春瞧着身邊剩下的十二個人,趴在或靠在壕溝里,幾乎個個帶箭。
他探出頭去,瞧了瞧遠處的戰事。
「兄弟們,咱們還得去報信。」李茂春看着人說道:
「咱們分為兩個小隊,傷勢重的乘船順着汾水,一隊前往小店請援軍,離得近,能得到治療,還能裹傷。
傷勢不重的隨我趕往河曲,給大隊長報信,請援軍來。」
「我們都聽小隊長的。」
「走。」
在李茂春的帶領下,他們沿着以前挖過的壕溝直接跑向岸邊,那裏有船停着。
對於這小股漏網之魚,關寧軍並沒有放在心上。
戰場上總會有經驗豐富的老兵,有的是法子逃走。
曹變蛟的親衛得了吩咐,直接打馬前往,結果還得下馬,跳進壕溝內,再找有土台階的地方爬上去。
原來是錘匪覺得天氣太熱了,把壕溝給挖深了,這樣待在底下還能乘涼。
關寧軍一路跑到吊橋旁,熱的滿頭大汗。
「我奉延綏東路副總兵曹文詔的命令,配合山西巡撫許大人,來救援太原。
現在與錘匪交戰的乃是我關寧游擊將軍曹變蛟。
曹將軍讓我問你們,為何不出兵配合衝殺錘匪?」
聽到城下喊話,左右布政使對視一眼,原來是新到任的山西巡撫許鼎臣請來的援軍。
「我等這就出兵。」寧瑞先回了一句,然後對着寧武道:「帶人去配合曹將軍。」
「是。」同為游擊將軍的寧武當即領兵下去。
與他同行的還有從陝西調來支援的李卑、艾萬年,馬科等人。
齊聚太原的各路衛所兵以及精銳士卒齊出。
他們可都看見了,也知道關寧軍的厲害。
現在正是撿軍功砍腦袋的收割的時候。
「請他上來說話。」
曹變蛟的親衛便坐着吊籃直接上來。
「見過兩位大人。」
「曹副總兵如今在何處?」
「昨天滅了盤踞陽曲的錘匪滿天星,正在那裏修養。」
聽到這話,左右布政使皆是愈發的欣喜。
「待到曹副總兵前來,我等定要好好款待一番。」
寧瑞便掏出一兩銀子遞給親衛,賞他的。
王象坤特別不理解,好歹堂堂朝廷大員,竟然親自給別人賞錢。
寧瑞本就是出身邊將世家,既然要給士卒銀子,必須要親自給,才會有價值。
親衛急忙道謝。
寧瑞面帶笑意的道:「曹副總兵可是要在山西待多久?」
「回大人的話,我們是奉命前往陝西剿匪,只是路過太原。」
王象坤便有些詫異。
寧瑞心裏有了數,沒言語,讓他跟着隊伍回去復命。
左布政使王象坤聽着吊橋被緩慢放下的咯咯聲:
「新來的巡撫,倒是有點本事,竟然把大小曹將軍都給請來了。」
寧瑞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關寧軍能打,所需錢糧自是多的很,我猜測許大人不定是許諾了什麼。
這伙錘匪不好打,戰後之後,還得付出什麼代價呢。」
「不管什麼代價,總比一直被錘匪圍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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