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木那大眼眶裏的眼睛緩緩掃過在座眾人的表情。
「重樽復活了。」
羅砂的眉頭皺了起來,補充道:「還毀滅了草隱村。」
「感覺也沒什麼稀奇,又不是大忍村被滅了。」雷影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
「你的意思是...」猿飛日斬默默將雲隱放在了接近木葉的陣營。
雷影的後背往椅背上一頂,兩手搭在把手上,姿態隨意道:
「每年都有小忍村被滅,有的是叫得上名字的,有的是叫不出名字的。
「為了區區一個草隱村就召開五影大會,呵呵,大野木,你小題大做了吧?」
「少避重就輕了,小鬼。」大野木冷笑道:「重點是草隱嗎?重點是重樽的復活。」
作為大國中相互關係最為惡劣的岩隱和雲隱,一開場就互懟了起來。
雷影抬起左手向後伸去,麻布依將文件夾遞交到雷影手上。
雷影用粗大的手指頭隨意翻了翻。
「在被確認的情報中,重樽第一次被目擊是在戰國曆1025年,距今已經一百多年,而他的死亡時間,才只有一年。」
雷影的意思很明顯。
在場的所有人經歷的人生里,重樽除了最近一年,都是活生生的。
也就是說,重樽活着才是常態,沒什麼稀奇的。
為一件很正常的事召開五影大會,大可不必。
大野木的額頭上綻出一條條青筋。
雷影顯然是想把重樽復活的大事化小,而原因,想都不用想。
就是故意給他添堵,沒其他可能了。
總不能是雷影和重樽私交不錯,所以不願與重樽為敵吧?
不可能的,重樽是大名的敵人,所以也是五大村的敵人。
「重樽復活後做的事可不僅僅只有毀滅草隱村,他還襲擊了草之國大名。」
大野木眯起眼睛,「小子,你可別說你不知道。不斷模糊重點,縮小重樽復活的危害性,你是何居心?」
見大野木主動將重樽復活一事扯上了貴族安危。
不論心裏究竟怎麼想,猿飛日斬和羅砂也都只能表態。
皺眉,懷疑,刺探的目光紛紛聚焦在雷影身上。
「你少tm扣帽子...」雷影臉上血氣上涌,抬起手就要拍爛桌子。
麻布依彎腰湊到他耳邊,快速低語了幾句。
雷影稍微冷靜了一點,怒哼了一聲,不善的目光掃過三影。
火土風果真是穿一條褲子的,真不要臉。
必須得想辦法分裂他們的立場,他就不信這三村能完全放棄以往的仇怨同仇敵愾。
雷影的食指敲擊着桌子,點出一道道裂紋,沉聲道:
「可我聽說,襲擊草之國大名的人,是這位站在火影背後的旗木卡卡西啊。」
卡卡西面色一滯,這次火影帶他來草之國,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向大名解釋這個誤會並給出證明。
「看來雷影閣下的消息遠不如土影閣下靈通啊。」
猿飛日斬砸了咂煙斗。
「這是重樽的陰謀,是嫁禍,他極為擅長變身術,且毫無破綻。
「再加上他曾以『蛇白』身份潛入木葉時,與卡卡西結下了不小的仇怨,做出此事並不稀奇。」
「你說是嫁禍就是嫁禍?火影,你的信譽還沒高到能讓我認同呢。」雷影咬着牙緩緩道。
「別死纏爛打,孩子,你繼續這麼臆想下去,我們就沒得談了。」猿飛日斬臉上堆着和藹的笑容。
羅砂看了眼猿飛日斬,贊同道:「我也不認為火影閣下有這麼做的理由。」
傀儡的腰部發出咔咔的機括聲,白蛇彎腰湊到小南耳邊低語了幾句。
小南微微點頭。
麻布依將腦袋靠攏雷影,嘴唇動了幾下,然後重新站直。
雷影眼睛一亮,聽重樽的把麻布依帶來果真沒錯。
火風土有着共同的目的確實麻煩,但是,這三村絕不會願意讓他們中的某一個一家獨大。
在不妨礙他們目的的情況下,單獨針對其中一村,不會被聯手抵抗。
他再次開口道:
「火影,看來重樽活着對你更有意義,無論什麼髒事都可以推到他頭上,與你們木葉無關。
「不過凡事都不能只看眼前,重樽毀滅草隱,對大名襲而不殺,唯一得利者,就是你們木葉,不對嗎?」
猿飛日斬的臉色唰一下就沉了下去,「這是你毫無依據的揣測。」
「是嗎?」雷影咧嘴笑道:
「你們木葉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借着條約援助草之國,修復草隱村。
「而因為大名遭受了襲擊,處於驚恐狀態,更是會鼎力支援。
「你們甚至不需要付出什麼,就能將草隱變成你木葉的軍事基地。」
猿飛日斬臉色難看,「荒謬!」
雷影這話,不就純粹是噁心他嗎?
他可以不對草隱落井下石,但絕對不能接受被剝奪對草隱落井下石的權力。
而且可以預料到的是,回村後,團藏也能因為這事來給他找不自在。
「荒謬嗎?我覺得不啊。」大野木樂了。
雲隱和木葉能狗咬狗他是沒想到的。
羅砂眼睛裏好像進了金砂,一直在那裏低着頭弄眼睛,似乎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
火影半轉身子,抬手介紹着夜希,「這位就是親手殺死重樽的木葉英雄,你們說我和重樽聯手?可笑!」
「真的嗎?除了你們木葉,似乎無人見證此事。」雷影哼了一聲。
「你們可能不知道...」猿飛日斬舔了下發乾的嘴唇,提前亮出原本打算對付雨隱的底牌。
「根據草隱倖存者提供的情報,重樽的復活,與雨隱村不久前拍賣的血紅寶珠息息相關。」
大野木眼珠轉了一下,「雨的首領,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小南看了猿飛日斬一眼,「我們雨隱確實拍賣過一顆血紅寶珠...」
猿飛日斬嘴角微勾,這是辯解不了的。
因為參加那場拍賣會的見證者,來自於忍界各處。
「但是。」小南繼續道:「據我所知,拍下那顆寶珠的乃是雨之國的收藏家,與草隱村無關,那顆血紅寶珠也依舊留在我們雨隱。」
猿飛日斬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瞳孔縮了縮,「只需三日,我便可將親歷此事的草隱倖存者送來,你盡可以對質。」
「一面之詞罷了。」小南收回了視線。
雨隱拍賣了血紅寶珠是無法否認的事實,但是拍下寶珠的人是發福樂,這也是沒有爭議的。
斥巨資買下一個不知有什麼用的寶珠,這件事不少人都會留有印象。
猿飛日斬也無話可說了。
他突然想起,卡卡西和他說過,當初拍賣會上那顆寶珠的買受人並非草隱忍者。
他忽略了這件小事,因為不論草隱是搶來也好,買下來也罷。
重樽的復活都與這顆寶珠有所關聯。
可如果,草隱其實根本就沒去搶那顆寶珠呢?只是單純隨便找個理由把看不順眼的鄰居拉下水呢?
考慮到草隱忍者那極為不佳卻又都一致的風評,這種可能性絕不是沒有。
猿飛日斬嘆了口氣。
「好,那我便自證清白,我木葉不會主動幫助草隱重建。
「但條約不可違背,草之國大名若是請求援助,我木葉依舊會出手相幫。」
雷影自然不能答應,草之國每年給火之國交錢,這時候不找火之國能找誰?
「若是你們木葉用寫輪眼操控大名呢?可別說什麼木葉不會對貴族出手,別忘了,你們木葉現在還是包藏重樽的嫌疑人。」
「宇智波都叛逃了,木葉還哪來的寫輪眼?」猿飛日斬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雲隱這就是逮着木葉咬了。
「誰知道是真叛逃還是假叛逃呢。」雷影撇了撇嘴。
「這還能有假。」猿飛日斬指着默不作聲的帶土,「那不就是宇智波?」
大野木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之前好像聽說,那是...雨之波?」
「屁,他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把寫輪眼給亮出來了,這能有假?」猿飛日斬怒道。
會議室內,全體目光聚焦於帶土。
包括小南和白蛇。
面無表情的面容,沒有說出譴責詞語的嘴唇,但眼神卻蘊含着滿滿的責備。
帶土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這種時候,是該說「對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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