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裏?」血甲騎士驚訝了一下,不過隨即臉上浮現出潮紅之色,興奮道,「也不是不行!」
立刻化身黃蓋,就等着夏閻真的鞭撻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對你的鎧甲有興趣。」夏閻真說道。
「鎧甲?」血甲騎士挑眉,不過乖巧地把手中的頭盔遞了過來。
夏閻真接過頭盔,果不其然,信息浮現:
【永恆血鎧(頭盔)】
【永恆教會的造物,全身鎧甲的頭盔部分,具有自我修復功能,可吸取穿戴者的血液,加速修復,可減少穿戴者痛覺。】
【集齊頭盔、胸甲、臂鎧x2、腿甲x2四個部分,形成完整的永恆血鎧,可激活能力:沸騰之血。】
【沸騰之血:燃燒沸騰血液,在一定時間內增強力量、反應速度,不懼疼痛。】
「嗯,不錯。」夏閻真滿意地點頭,把頭盔還給血甲騎士,「你叫什麼名字?」
「尹芙。」血甲騎士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過了一陣子。
教堂大門打開,沒有戴頭盔的血甲騎士出來說道:「我們在這裏整修一晚上,明天早上帶上戴蒙姐弟,回聖城!」
羅德神父等人看到尹芙的模樣,着實驚艷了一把。
沒想到鎧甲猙獰,讓人畏懼的血甲騎士竟然長這樣?
驚艷過後,羅德神父立刻低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他可不敢盯着血甲騎士看。
不過還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忘記,羅德神父快步幾步,趕上尹芙低聲說了兩句。
尹芙看了羅德神父一眼:「可以。」
「多謝騎士冕下!」羅德神父按下心中的振奮之情,儘量讓自己顯得更加沉穩一些。
剛才他提出來,想要和他們一塊去聖城。
尹芙答應了。
聖城距離納亞西路途遙遠,單程一趟,快一些十五天到二十天不等,慢一點一個月都未必能到。
羅德神父擔心自己的功勞因為「天高皇帝遠」大打折扣,甚至有可能沒了。
自己一塊送着回去,功勞肯定少不了,主教之位才能穩。
如果尹芙不答應,他「獨自」上路也有困難。
現在這片大地上滿目瘡痍,黑死病造成的影響不小,本就不是一件簡單事情的遠行,更為困難。
和車隊一起走,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更為重要的是,醫療隊出去了,拒死藥又被夏閻真全部收走,羅德神父要跟着這些鳥嘴醫生才能活下去。
想來他們也不至於吝嗇幾瓶拒死藥。
接下來就是各種補給以及休息。
對車隊裏的人來說,是不需要他們操心的事情。
羅德神父辦得妥帖。
納亞西也不是那種小村莊、小鎮子,身為黑死病爆發之前的繁華之地。
如今底子還在,可以為車隊提供各種需求。
翌日早上。
一群人整裝待發,車隊的馬車多了三輛。
一輛放更多的物資,保證一路上就算沒有半點補給,只要有水源就可以保證一路吃飽到聖城。
一輛是鐵籠囚車,用來關押戴蒙姐弟。
最後一輛馬車,是給夏閻真單人坐的。
這樣的待遇,讓人側目。
但尹芙這位老大都非常滿意這個安排,其他人當然不會多話。
尹芙的本名不被太多人知曉,大部分人還是知道她的綽號——瘋狗!
教會從來都是男人的天下,以女性身份打下「瘋狗」的綽號,可見尹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能夠她面前提出質疑的人以前有很多,後來就很少很少了。
夏閻真依然是神父的打扮,蒙着黑布,一隻聖經,一隻空空,讓尹芙目光痴迷。
不過當她轉過頭來,看向別人的時候,就變成了恐怖的掠食者。
目光落在人身上,好像是針扎一般,讓人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羅德神父和魯格說着話,叮囑着各項事情。
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
他沒想到,這神秘強者也要去聖城。
冒充神職人員的確不是一件難事——或者說,只要表面功夫做到位,冒充上位者大人物的客觀上的困難不大。
大家是真的彼此不認識,證實也需要時間。
然而,這要分在什麼地方。
去聖城冒充神職人員?
不對,冒充了神職人員之後還要去聖城?
羅德神父壓根就不敢想。
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他羅德會不會被跟着一起處死?
但看到尹芙跟在夏閻真身邊,從嗜血勐獸變成了乖巧小貓,羅德神父又覺得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
反正都這樣了,愛咋咋地。
他在這個隊伍中,只是最底層,沒有話語權。
還是專心和鳥嘴醫生搞好關係,待會問他們要幾瓶拒死藥。
一切準備完畢,夏閻真坐上馬車,裏面放着柔軟的墊子,還有小軟凳。
馬車大小也不小,夏閻真完全可以躺在裏面,舒展全身。
這是納亞西最好的馬車,原本屬於城主,後來城主跑到自己莊園呆着,就把馬車留了下來。
被教會接手。
羅德神父平時很少離開教堂,馬車今天才有用武之地。
夏閻真自然不會拒絕坐在馬車裏。
他是可以吃苦的人,卻不是沒事找事故意降低自己生活品質的人。
說實話,中世紀的生活環境對一個現代人來說,本就是一種折磨。
對於剛剛進入到神之夢境的新人來說,如果一個任務的周期長,更多的困難有可能來自對環境的適應,而不是肉眼可見的危險。
一個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三天,人都有可能沒了。
而到了夏閻真這種水平,對環境的適應力就很強了,絕大多數的正常環境,都不會對他產生影響。
但不意味着像他這樣的夢之使徒會喜歡風餐露宿,天當被子地當床。
車隊離開納亞西,羅德神父坐在馬車,湊在馬車旁邊,和鳥嘴醫生套近乎。
鳥嘴醫生亦有差距。
納亞西的鳥嘴醫生隊伍,除了一個外,其他人都要聽羅德神父的。
現在是羅德神父討好眼前這些。
「什麼,你要拒死藥,你得了黑死病?」
聽到羅德神父的來意,鳥嘴醫生吃了一驚。
「不是,是不小心沾染了黑死病之液。」羅德神父趕緊說道。
通過病人、死體提煉出來的黑死病之液在教會內部算不上秘密。
這是拒死藥的副產物。
為了治病救人,產生一點副產物天經地義。
國王都不敢說教會的黑死病之液有問題。
「哦,原來是這樣。」鳥嘴醫生給出一瓶拒死藥。
對教會內部來說,拒死藥沒有那麼珍貴。
作為立下功勞的羅德神父,可以保證拒死藥的供應。
羅德神父千恩萬謝。
車隊氣氛輕鬆,行進速度很快。
也就戴蒙姐弟那邊氣壓低。
戴蒙姐弟脖子上個各戴着一個鐵環,拴着鐵鏈,和鐵籠固定着,讓他們難以離開鐵籠的範圍。
儘管已經決定一起去聖城找媽媽。
但被這樣待會,戴蒙姐弟的臉色肯定不會好看。
那陰沉的目光擇人而噬。
這對姐弟可不是什麼乖寶寶,幾年的逃亡生涯,他們手上沾染過不少人命。
有教會的人,有亡命的土匪,還有餓瘋了不管不顧想要吃掉他們的人。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
想要不被吃,就要強大起來。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旅途過程比較順利,也意味着乏味。
威廉沒有召喚老鼠給隊伍找麻煩。
倒是碰到了一次劫道的,被赤騎士們砍了個乾乾淨淨。
夏閻真本來感嘆於這些劫匪的大膽,連教會的車隊都敢動。
不過想起來他們皮包骨頭的模樣,就算不劫,死期也不遠了。
與其活活餓死或者自相殘殺,倒不如試一試,失敗了至少死得乾脆利落,沒那麼痛苦。
十八天。
在路上整整花了十八天,夏閻真算是見識到了黑死病浪潮之下的人間地獄。
大量廢棄、半廢棄的村莊,乃至小鎮。
路邊的白骨,屍體絕不少見。
到了晚上,野外不斷響起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
車隊露營地外圍,好幾個晚上都聚攏了大量的老鼠。
好在這些老鼠並不是紅眼,依然畏光。
不敢接近光的範圍,夏閻真也知道為什麼暗鴉們都會帶着一個提燈了。
原來是為了防止被這些老鼠攻擊。
是的,哪怕不是紅眼,貿然踏入鼠群中,也會遭到攻擊。
威廉搞出來的紅眼老鼠,攻擊性更強,而不畏光,不畏火。
普通老鼠成群後,也具有的強大攻擊性。
讓夏閻真絲毫不懷疑,有些村莊、城鎮的廢棄,不是因為黑死病,而是因為恐怖的鼠潮。
當然,鼠潮百分百帶來黑死病。
靠近聖城的範圍,周圍的人氣生機才變得旺盛起來。
老鼠也大量減少。
聖城尹特諾坐落在平原之上,有大河從城中流淌而過。
四周環繞黑色高牆,看上去威嚴十足。
聖城高大的黑牆外,有着大量的聚落,一部分還形成了新的城鎮。
勉強算是亂中有序。
車隊從緩緩打開的大門中進入聖城。
裏面是平實的石板街道,比起外面的城鎮,有着天壤之別。
尹芙沒有停留,帶隊直奔城中心的宏偉教堂——永恆教堂。
永恆教堂不是一棟建築,而是一片建築。
整個教堂形成一個內城區域,護城河環繞。
裏面住着的都是神職人員還有為神、為教會服務的奴隸。
沒有普通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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