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頭的面目生得凶神惡煞,一看就知道是刀尖舔血之輩。
只是此時,在那張惡人臉上卻寫滿了驚恐,雙目死死睜大,殘餘着不敢置信,仿佛在臨死前目睹了無比可怕的景象。
當看清這人頭後,李家主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身體不斷輕顫。
他自然能認出,這頭顱的主人正是自己苦等的鄭老大。
可鄭老大不都已經第四境了嗎?
為什麼還是死在了這玉面書生手下?
按照李家主原本的預期,玉面書生呂彬就算是第四境,大概也只是初入此境,實力不會比鄭老大強上太多。
——畢竟,他那張年輕面孔的欺騙性實在太強了。
哪怕鄭老大不敵呂彬,逃總能逃走吧?
到時候和那位鎮靈司的高人一起出手,勢必將呂彬拿下。
但眼下這顆血跡已然乾涸的頭顱,卻是徹底打破了李家主的幻想。
「李家主,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暗殺神朝命官不說,竟還豢養土匪,按照律法,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那土匪連同賊首共五十三人,已盡數被呂兄所斬。」
海宇青冷冷的開口說道:「李家主,你還不死心嗎?」
他跟隨安樂親自去了趟土匪所在的大寨,也就更知道那群傢伙犯下了何等罄竹難書的罪行,而私下與他們合謀的李家,更是喪心病狂。
當時目睹的一些慘狀,令安樂也罕見動了真怒,直接將大寨里所有土匪通通滅殺,血流成河,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
「呂先生,海縣長究竟給了你多少銀子,你才這樣幫他?」
李家主咬着牙,面露哀求的看向安樂:「我願出兩萬兩銀子,還請你高抬貴手!」
他知道,海宇青本身不足為懼,只要這玉面書生不出手,他們還有抵抗之力。
安樂淡淡笑道:「我可不是為了銀子才幫他。」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你們是要自己體面,還是我幫你們體面?」
李家主和身旁幾名族人一起跪倒在地上,不停磕起頭來:「呂先生!您要怎樣才能放我李家一條生路?」
安樂卻懶得和他們繼續廢話了,大手一揮,就將眾人制服。
「海縣長,這裏交給你了,我還要去處理一點小事。」
輕飄飄的留下這句話後,安樂一步邁出,走出李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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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安樂就在庭院內的一處角落停了下來。
他看向不遠處的假山,淡淡說道:「鎮靈司的高手,都是這般喜歡藏頭露尾嗎?」
聽到這話,假山後走出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安樂,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沒想到在這小地方,還能見到閣下這等高人。」
安樂一眼就認出,對方和上次氣質陰冷的厲雲深不是同一人,走的顯然是煉體的路線,氣血強度十分不俗。
他問道:「所以,你是要為這李家出頭嘍?」
勁裝男子聞言目光閃爍,立刻說道:「怎麼會?」
似乎是擔心安樂不信,他還繼續解釋道:「我不過是受了故人之託,看在人情份上,才來這李家看上一眼。」
「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和呂先生為敵。」
安樂心中冷笑:「這倒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
如若不是自己展現了足夠令人忌憚的實力,還斬殺了同為第四境的鄭老大,這人又哪裏會這麼好說話?
不過,他臉上倒是分毫不顯,只是默默的盯着對方。
勁裝男子被這樣的視線看着,莫名覺得一陣心慌,再次暗暗驚訝:「只是目光就有這種壓迫感,他的實力究竟到了哪一步?」
「難道真是隱世大宗的人間行走?」
身為鎮靈司的第四境武者,他知道的可遠比李家主這些鄉下人要多。
雖然同為第四境,但由於破境的時間長短、修行的武功不同,武者間的實力自然天差地別。
這也是很簡單的道理。
就好比金丹一層和金丹九層,實力不知道差距多大。
只是大泰神朝中沒有更細緻的劃分,所以才難以區別。
勁裝男子在心底已把安樂看做不可招惹的對象,於是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友善:「請問呂先生何時來鎮靈司登記?」
「方便我屆時歡迎招待。」
安樂雙眼眯起,鎮靈司在他心中一直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之前他名聲不顯,尚未展露出金丹期的實力,問題倒還不大。
但隨着這次出手,鎮靈司內部不想注意到他,恐怕都難!
與這個收集了不知多少第四境武者的神朝暴力機構抗衡,顯然並不明智。
那麼……加入它?
想到這裏,安樂心情古怪,他一個太虛宮正統的弟子,卻來大泰神朝成了鎮靈司的一員?
不過,這段時間,他還要去尋找師姐,肯定不能聽從鎮靈司的調遣。
思索片刻後,安樂說道:「我本就有去登記的打算,只是近日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不知能否請閣下通融通融,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後,我定然親自登門拜訪。」
勁裝男子聽完後鬆了口氣。
安樂忌憚鎮靈司,他又何嘗不忌憚安樂?
他最怕的,就是安樂出於少年意氣,又被大宗保護得太好,要像個愣頭青一樣和鎮靈司對着幹。
到時候矛盾愈演愈烈,弄得雙方都下不來台,事情就麻煩了。
但現在看來,這玉面書生還是很理智的。
勁裝男子面露微笑:「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司徒遠,乃是青州鎮靈司的一員。」
「實不相瞞,其實由於神朝正在開戰,各州鎮靈司人手有限,就算發現了第四境的武者,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強行徵召,還請呂先生不要太過擔憂。」
司徒遠不僅一口應下,還貼心的為安樂講解情況。
「但最好也不要拖得太久,否則難免會有性情古怪的鎮靈使出手清掃。」
「而且,依我看,加入鎮靈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司徒遠態度很快變得熟絡、親近,還健談的滔滔不絕起來。
他看出,以安樂的天賦才情,若是加入鎮靈司,說不定馬上就要一飛沖天。
對於未來的同事,乃至於頂頭上司,司徒遠當然要儘早抱緊大腿!
一番交談後。
安樂對鎮靈司內部的情況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鎮靈司雖會收納登記全部的第四境武者,並且對違抗者發起通緝,但事實上,那種抗令不從的事件已有數年未曾發生過。
這世上,還是聰明人居多。
加入鎮靈司對大部分人來說,都不算什麼壞事。
不僅能接觸到更多的武者,廣交人脈,還有更多更豐厚的修行資糧,就連鎮靈司本身就是一個響亮的名頭。
旁人聽了都要忌憚三分。
除去有時會被委派任務、調遣外,鎮靈司武者平日裏還是相對自由的。
當然,司徒遠說得好聽,安樂可不會全盤相信。
從尹毓父親的留言中,安樂也能看出,鎮靈司內部或許存在着一些不那麼和諧的事情。
沒過多久,司徒遠先行告退,安樂則回到道觀里,靜靜看着事態的發展。
******
在李家眾人被海宇青抓走後。
成箱的金銀珠寶、字畫古玩從李家搬出,運送到縣衙內。
李家的家奴、少爺、女眷,也盡數被關入大牢,等待海宇青的審理。
海宇青之前就積攢了許多和李家相關的冤假錯案,現在更是直接開始親自審問。
只用了半天工夫,一樁樁一件件駭人聽聞的殘忍案件被問了出來。
從李家供養魔道武者、城外土匪的行徑也能看出,他們行事可謂百無忌憚。
欺男霸女、侵佔田畝都只是最尋常的小事,各種害人性命的案子更是審得海宇青睚眥欲裂,為人性之噁心驚膽戰。
被定下死罪的李家人,竟是佔了足足八成!
而在牽連之下,海宇青也是審出了許多地主鄉紳家的案件,又是親自出手,抓了一大批人。
只是這次,其他地主絲毫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人。
一些罪行不那麼嚴重的,更是主動到縣衙自首,以求少受懲罰。
之前海宇青受到的那些阻力,仿佛在一夜之間就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沒看見就連李家都一點還手之力的就被抄家了嗎?
董家這些家族三境的武者數量加起來都沒李家多,還怎麼反抗?
他們唯一慶幸的,只有自己平日裏行事還不算特別過分,還不至於被抄家問斬。
海宇青的清田減賦,終於得以在一個村落一個村落里推行下去。
從地主那裏收來的田地,海宇青把有苦主的還給苦主,沒有苦主的則拍賣出去。
農民手裏有了地,日子就有了盼頭。
再加上賦稅的減少,即便天氣仍舊炎熱乾旱,寶棲縣裏的百姓臉上的笑容,還是漸漸多了起來,紛紛傳頌「海青天」的事跡。
與此同時。
人人都知道,海縣長乃是得到了一位書生的幫助,才能如此輕易的橫掃李家,連那城外盤踞數年的土匪都一併除去。
關於這呂彬身份的傳言,也是甚囂塵上、眾說紛紜。
有人猜測他是隱世大宗的人間行走;
有人懷疑他是天上降下的高人,特地來幫海青天掃除障礙;
還有人說他其實是妖魔化人,本性兇殘恐怖。
但不論如何,玉面書生呂彬的大名,很快響徹了寶棲縣,成為和那無虛老仙齊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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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安樂,已經離開了寶棲縣,向着青州的邊界前進。
經過這番折騰後,寶棲縣的地主們已經被嚇破了膽,再也不敢與海宇青作對。
確保了後方的穩固,安樂才敢放心的離開。
至於尹毓尹飛塵兩人?
由於接下來的情況未知,可能會有極強的高手出沒,安樂未必能護住他們,索性把兩人留在道觀里,留下足夠的銀兩和血晶,讓他們安心修行,並聲明「無虛老仙」要閉關一段時日,不再接待他人。
做好這些準備後,安樂便開始尋找師姐的路途。
順帶一提,臨走前,海宇青還贈送了他四萬兩白銀。
這些大多都是抄家後得來的錢財。
海宇青雖然自身為官清廉,但卻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一向更信奉實用主義。
不論是青正陽還是其他武者,他都選擇用實打實的銀子收攏人心,更別說是最為重要的安樂。
這四萬兩銀子,便作為對安樂之前出手的謝禮。
安樂也不矯情,他現在修行氣血凝丹,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自然是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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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按照一隊行商的指引,安樂帶着小小紅走到了一座大山之下。
抬頭看去,整座山脈光禿禿的,只有些零星的嫩芽冒出頭來,帶來一抹淺綠的色彩。
其上更見不到一隻走獸的身影,荒蕪且詭異。
這正是一座所謂的「荒山。」
不過顯然,距離它比吃空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安樂看得也是嘖嘖稱奇。
這景象,從他人口中聽說,和親眼目睹完全是兩種感覺。
「難怪有人懷疑這是什麼妖魔所為。」
「看上去確實詭異奇特。」
尤其是和周圍其他山脈上茂密的樹林,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情形一比,就越覺得這座荒山分外突兀。
有趣的是,附近竟還有不少江湖氣息很重的武者圍觀。
有的只是恰巧路過。
而有的,卻是專門為它而來。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又為何要這麼做?」
一名身穿嫩黃衣裳的清秀少女,好奇的向身邊的長輩問道。
頭髮花白,氣血卻仍很旺盛的老爺子搖搖頭:「誰知道呢?」
「或許是妖類,又或許是邪祟。」
「總之,沒有氣血的痕跡,不像是人做的。」
老爺子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就是這始作俑者行蹤來去不定,現在可能已經離開了青州。」
「咱們得快點趕路,不然懸賞怕是要被別人奪去了。」
旁邊的幾個武者聽到這話,好奇的偏過頭去,正想奚落兩句,卻很快變了臉色。
「黃岳山?居然是他!」
「在他身邊的想必便是那位黃家千金,容貌果然清麗可人。」
「沒想到就連岳山鏢局也對懸賞感興趣……」
這岳山鏢局來頭可不小,乃是青州城內最大的鏢局,不要說是第三境武者,就連四境都不止一個,對他們這些尋常的江湖游勇來說,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
聽到這些竊竊私語,黃岳山也不說話,只是拿虎目掃了他們一眼。
明明是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卻迸發出猛虎般的兇悍,只一眼,就嚇得眾人挪開視線,不敢多看。
黃天心絲毫沒察覺到這兇悍的氣勢,嬌笑着說道:「爺爺,你嚇唬他們幹什麼?」
「哼,有幾個臭小子竟敢盯着我孫女看!」
「我當然得教訓一下。」
黃岳山冷哼一聲,只是他一眼掃去,忽然注意到一道與眾不同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穿青衣、面色如玉的書生,沒有攜帶任何兵刃,身上卻自有一股儒雅隨和的氣質,讓人心生好感。
「這年輕人不錯!」
黃岳山眼光老辣,從這書生筆挺的脊背,怡然不懼的眼神便能看出,此子定然不是凡物。
邊上又有其他行人私語說道:「莫非是那寶棲縣的玉面書生?」
「這氣度……還真有可能!」
黃岳山對這些話倒沒有太放在心上。
寶棲縣這個地名他都沒有聽說過,多半只是個小地方,而這玉面書生,大概算是其中的出挑者。
想到這裏,黃岳山心中起了幾分愛才之心,開口說道。
「小友,此地山高路險,一人未免太過危險,可要與我等一起同行?」
安樂臉上倒是流露出幾分意外,他原本還真沒想過搭上黃岳山這條線,但現在既然對方主動開口,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跟着這黃家的人,或許能更快找到師姐的行蹤。
安樂拱手謝道:「多謝前輩抬愛,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他就此順理成章的與岳山鏢局的人同行。
周圍的武者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覺得這玉面書生傍上了一棵大樹。
岳山鏢局的隊伍,自然不只有黃岳山和她孫女兩人,還有數名實力不俗的鏢師跟隨。
除了懸賞外,他們此行似乎還在順路押送什麼東西。
不過,押送的究竟是何物,自然不可能對安樂這個外人提及。
鏢師們對安樂的態度還算友善,沒有刻意刁難,也沒有過度重視,只是作為一個同行的過路人而已。
唯一特別的一點,就是黃家千金黃天心對他格外冷淡,甚至就連話都不願和他說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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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到了傍晚。
安樂稍一打聽,竟得知他們已經快離開青州,最多還需一日,就能抵青州與靈州的邊界。
安樂心中暗道:「這速度,比我自己趕路倒是快上了許多。」
除去他們坐着特殊的妖血寶馬外,鏢師們顯然知道許多隱蔽的捷徑、小路。
事實上,海宇青給安樂的地圖,部分地方還有些謬誤和偏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大泰神朝幅員遼闊,真要細心勘探、繪製地圖,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再加上武者的戰鬥或許會改變一地的地形和地勢,出現偏差再正常不過。
當然,最快的趕路方式,莫過於以靈力升空,翱翔於天際。
但在得知鎮靈司的存在後,安樂對靈力的使用就抱有一種謹慎的態度。
若是太過張揚的催動靈力,恐怕會招惹來鎮靈司的鎮壓。
無奈之下,安樂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趕路。
經過了一天的奔波,馬匹和鏢師們顯然也都累了。
黃岳山下令原地紮營休息,給馬餵上精貴的草料,同時生火做飯。
尋常的武者或許不敢在野外升起明火,怕引來兇殘的妖獸,但黃岳山他們實力過人,妖獸來了還要給他們加餐,自然沒有這樣的忌諱。
同行的安樂也被邀請一同用餐。
篝火熊熊燃燒,一大鍋獸肉湯正在鍋里咕嚕冒泡,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還有靈米製成的乾糧,在捏成碎塊後丟進肉湯,在浸滿了湯汁後,滋味甚佳。
好吃又頂飽。
負責舀湯的不是別人,正是明眸皓齒的黃天心。
她對待其他鏢師時,似乎也極少說話,最多只有對幾個女鏢師露出微笑。
其他時候基本一言不發,保持沉默。
可輪到安樂時,黃天心的俏臉上卻佈滿寒意,甚至可以說帶上了些許敵意,冷冰冰的盛了一勺湯,就轉過頭去,不願再看他。
安樂十分莫名其妙,並且對自身的魅力產生了一定懷疑。
「呂彬的這張臉,雖然不如我真容的十分之一,但不至於丑到令人生厭吧?」
安樂倒也不認為世上的女子見到他就會犯花痴,可這份沒來由的冷淡和敵意,卻讓他異常費解。
「難不成我在什麼時候得罪過她?」
很快,安樂把這點小事拋在腦後,美滋滋的喝起湯來。
以他的食量,這點食物當然沒法填飽肚子,但嘗嘗鮮還是沒問題的。
真吃飽,還得靠血髓神晶。
這種飽含氣血能量的晶體,安樂現在都是直接硬啃的。
就在這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呂小友,還請別放在心上。」
坐下的正是黃岳山,他手裏也捧着碗湯,坐姿不甚雅觀,除去那一身旺盛的氣血、健壯的肌肉,倒像個田地里的老農,他繼續說道。
「天心她不是有意針對你,而是性格如此。」
安樂回想黃天心和黃岳山交談的狀態,和尋常的少女也並無不同,於是猜測道。
「黃小姐對外人很排斥嗎?」
黃岳山苦笑一聲:「差不多吧。」
「但不只是外人,除了對我、對她爹娘以外,天心幾乎都不肯說話,並非針對你一人。」
「醫生說這是種特殊的病症,需要極為神異的方式才能治好。」
黃岳山嘆了一口氣,有些慚愧:「實不相瞞,我先前是看天心她好像多看了你幾眼,以為你身上有什麼地方吸引了她,這才想與你同行。」
「不過現在,似乎起了反作用,還讓小友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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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為什麼有31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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