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般熱鬧?」
楊字大旗下,楊玄看着前方千餘遼軍正在追殺一股唐軍斥候。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唐軍斥候本在逃竄,見到他們後,果斷掉頭殺了回去。
那個老軍站在那裏,身後有幾個遼軍正在甩套馬的繩套想活捉他。
那些斥候不顧自己的生死,拼命往裏殺。
「老二。」
「郎君!」
「殺散他們!」
「得令!」
老二有出息了……屠裳欣慰的看着王老二帶着一隊騎兵沖了上去。
看向楊玄的眼神也多了些柔和。
對面的遼軍也發現了楊玄。
「抓幾個活口撤回來。」
這裏是陳州地界,他不知楊玄後面是否還有大隊人馬,在哨探之前,必須謹慎些。
遼軍圍捕唐軍斥候的人馬不多,三百餘。
王老二帶來的人馬數目也差不多。
遼軍將領覺得抓幾個俘虜不是事兒。
雙方接近。
老劉頭幾度躲避,終究被一個繩套套住了身體,用力一拉,整個人就像是殭屍般的跟着戰馬跑。
一騎疾馳而來。
「放箭!」有遼軍高呼。
橫刀輕鬆盪開箭矢,隨手甩了出去。
橫刀打着旋從老劉頭的頭頂飛過,他只覺得頭皮發涼,一縷長發從頭頂往下飄落。
老夫死了嗎?
老劉頭魂飛魄散,看着橫刀下墜,斬斷了拉着自己的繩子。
插在了地上。
他的手一松,慣性驅使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跑,順手拿起了橫刀,躍起,一刀斬殺了那個回頭查看情況旳遼軍。
可扔刀的那位同袍呢?
他豈不是空手?
老劉頭躍上馬背,策馬掉頭。
王老二正在殺人。
十餘遼軍發現他赤手空拳不禁大喜,想着活擒一個將領功勞更大。
「一個!」
「兩個!」
一巴掌一個,順手搶了一把長刀後,就變成了人頭大聚會。
「老二,衛王那個棒槌沒來,沒錢,別砍頭了。」
聽到老賊的高呼,王老二遺憾不已。
「是一員悍將!」遼將示意收兵。
遼軍潮水般的退卻。
兩軍遙遙相對。
「是楊字旗!」遼將問道:「桃縣姓楊的將領是誰?」
「將軍,桃縣有名的將領中,好像就沒有姓楊的。」
「那是新來的?」
「興許吧!」
遼將淡淡的道:「如此,試探一番,回頭也好稟告。」
北疆在不斷收集北遼將領的信息,從姓名到廝殺的風格。收集到了之後,再分析歸納,作為下次遭遇時的參考。
而北遼也是如此。
和北遼不同,在北疆,能統領一千騎兵的將領地位不會低。所以遼將準備試探一番。
他帶着兩騎策馬出陣。
「什麼意思?」楊玄好奇的問道。
斥候們回來了,老劉頭拱手,「多謝楊使君相救。」
「幹得不錯!」楊玄贊道。
老劉頭回頭看了一眼,「遼軍喜歡打探北疆將領的消息,這是試探。」
「明白了。」
楊玄說道:「屠公,老賊,隨我走一遭。」
王老二不幹了,「為何不是我?」
「老賊比你機靈。」楊玄板着臉。
屠裳一杆長槍在手,楊玄覺得自己安全無憂。
至於老賊,若是對方弄什麼手腳,很難避過他的眼。
雙方接近。
遼將拱手,「敢問尊姓大名。」
這試探的直截了當。
「楊大。」
楊大?
遼將楞了一下。
大唐人的姓名很亂,有些文化的人家都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個好名字。沒文化的人家大多按照排序來取名。
阿大,阿二,阿三……
一聽到這等名字,你就知曉此人的出身很簡單。
但就算是出身簡單,做了將領之後也會改名,否則說出去丟人。
譬如說見到上官後,行禮報名。
「下官楊大見過相公。」
楊大……這個名字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
所以,遼將都為此楞了一下,同時右手在背後緩緩擺動。
既然是個無名將領,那就弄死吧!
至於什麼偷襲……兩邊是死對頭,換了李泌和赫連峰陣前會面,大概也會想辦法陰死對手。
兩個手下是精通箭術的好手,一手悄然抓住長弓,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從箭壺中拿出一支箭矢。
近距離之內,他們敢說指哪打哪,誰都避不開。
「楊將軍此次卻莽撞了。」遼將在滿嘴跑火車,想分散楊玄的注意力,「我軍正在絞殺斥候……」
呵呵!
楊玄的右手也在背後輕輕擺動。
老賊低聲道:「要動手。」
屠裳淡淡的道:「好說。」
話音剛落,遼將笑道:「如此,我軍後撤,後會……無期!動手!」
遼將調轉馬頭就跑。
身後兩個手下張弓搭箭,齊齊對準了楊玄。
手一松,箭矢就到了眼前。
艹!
楊玄早有準備,依舊被這迅疾的速度嚇了一跳。
但老賊更快,舉起盾牌遮擋了一下。
一擊不中,兩個好手準備逃跑。
一杆長槍悄然出現。
「留活口!」
楊玄喊道。
長槍的角度變化了一下,從刺變成了劈。
兩個遼軍被劈下馬來。
楊玄衝着遼將拱手,「正想着去哪弄幾個俘虜問問口供,謝了啊!」
遼將回頭一看,不禁胸腹發悶,一口老血就涌到了嗓子眼。
這是主動送菜上門。
己方士氣一跌。
遼將安慰自己,「還好唐軍並未出擊。」
「將軍小心!」
遼將再度回頭。
楊玄拔出橫刀,意氣風發的道:「弄些人頭給桃縣做見面禮!」
「出擊!」
敵軍士氣大跌,不趁着這個機會出擊,那就不是個合格的將領。
「這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遼將一人被唐軍一千人追殺,場面蔚為壯觀。
遼軍本能的出擊來救援自己的主將。
在倉促的情況下,陣型有些散。
「放箭!」雙方接近後,先是一波箭雨。
一杆長槍揮動,把箭矢彈飛,接着就殺了進去。
遼將一路回到中軍,驚魂未定的策馬掉頭,見到唐軍已經組成了鋒矢陣,為首的好像是個老頭,一杆長槍耍出了花,無人能敵。
「結陣!」遼將高喊,可此刻陣型卻亂了……
若是剛開始他在,那麼他會根據唐軍的鋒矢陣變化陣型。可此刻唐軍已經殺了進來,變什麼?
一變就是錯,唯有打一場亂戰。
不過是廝殺了一陣,遼將發現打亂仗自己不是對手。
對方以那個老頭為核心,左衝右突,哪裏遼軍強橫就往哪裏打,打趴下了再沖。
開頭一亂,後續就沒法成型了。
遼將嘆息一聲,「撤!」
遼軍在撤退時展示了極高的素養,斷後的人馬拼死反擊,給主力提供了整隊的機會。隨即遼軍主力從容而退。
「不好追擊!」楊玄叫住了麾下,眯眼看着遠去的遼軍,「是個勁敵。」
……
節度使府中,江存中和張度在一間值房內喝茶。
「劉司馬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張度比以往黑了些,壯實了些。
江存中看着更穩沉了些,他喝了一口茶水,愜意的品味了一下,「行軍司馬乃是相公親自出手徵辟,朝中陛下親自許可的要職。此職職務繁多,堪稱是相公的臂膀……劉司馬管的事,都是從其他人的手中奪來的。」
張度不滿的道:「那是相公的決斷。」
「可相公威望太高,換了誰也會把怒火衝着劉司馬而去。」
江存中淡淡的道:「官場就是戰場。」
原先一人一個蘿蔔坑,可現在來了個新人,一傢伙佔了許多坑位,其他人都成了他的下官,誰願意?
人就是這樣,由奢入儉難,手中甘美的權力突然被分潤了許多,頭上還多了個婆婆,不擠兌怎麼咽得下那口氣?
「劉司馬就職之後就來了個狠的,抓了不少官吏。」張度覺得老劉太狠了些,一下激怒了桃縣不少人。
「他當然也能軟弱開頭,慢慢的磨。」江存中放下茶杯,「可相公卻等不及了。」
「你是說……」
「相公的身體撐不住幾年,劉司馬若是按照官場的那一套來做固然好,慢慢把那些不滿消磨掉。可相公若是突然退了……廖副使的威望本就不及相公,劉司馬還在消磨桃縣官吏的敵意……這樣的組合,你覺得可能接掌北疆?」
「原來如此!」張度恍然大悟,「可這也激怒了許多官吏,劉司馬若是應對不妥,下場不會好。」
「這就是養蠱,懂不懂?」江存中幽幽的道:「相公以前最不喜歡的便是用養蠱的手段來磨礪麾下,可如今卻睜隻眼閉隻眼,可見他對自己的身體不是很樂觀。」
養蠱,就是把幾隻毒蟲丟進罐子裏互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隻毒蟲便是毒王。
張度苦笑,「那些人和劉司馬爭鬥不休,有人說子泰乃是劉司馬一手提拔起來的……」
「殃及池魚。」張度罵道:「這是要夷三族還是怎地?」
「官場爭鬥,夷三族都不解恨。」江存中說道:「劉司馬用抓貪官來震懾官吏,那些人就反過來用這等手段來對付子泰。」
「子泰不至於貪腐吧?」
「所以說你只能做武將,不能作文官,否則遲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江你這話有些過了啊!」
「別人說你貪腐,但你沒貪腐。」
「是啊!」
「他們說了,你就得自證。」
「為何不是他們舉證?」
「沒聽過風聞奏事?」
「艹!」
「就算是你自證成功,可知曉的還是那幾個人,外面依舊會流傳着你貪腐的消息,越傳越離譜,越傳你的名聲就越臭。」
「這是不要臉!」
「對。」
張度撓撓頭,「子泰該如何應對?」
「示弱最好,平靜的自證,清者自清。」江存中嘆道:「許多時候,嗓門太大反而不是好事。」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這個道理張度知曉。
外面有人小跑着進去。
「有軍情!」
江存中和張度沖了出去。
軍士進了值房。
「相公,斥候發現遼軍。」
「多少人?」黃春輝正在和廖勁、劉擎議事。
「發現千餘,不過後續不知是否還有。」
「這是想來偷襲。」廖勁聽到這個數目也沒當回事,「突襲不成就變成了襲擾,令各處小心些就是了。」
「莊稼!」黃春輝耷拉着眼皮,「今年態勢不錯,所以農人們也願意種地,若是被毀了,明年誰願意耕種?」
北遼的人馬可以穿梭在北疆的各個城池之間,偷襲村子,焚毀莊稼。
這對士氣打擊太大了。
「斥候不錯。」劉擎贊道。
「是不錯。」黃春輝的話就代表着嘉獎,老劉頭他們有福了。
「相公,斥候被敵軍圍殺,幸而陳州楊使君領軍路過,擊潰了敵軍。」
「哦!老夫記得是讓他領一千人來的吧?竟然能擊潰一千餘北遼軍,幹得不錯。」黃春輝很是欣慰。
劉擎眸色平靜,「楊玄性子急,相公。」
黃春輝看了他一眼,「老夫知曉。」
莫名其妙被人扣了一盆子屎尿,楊玄會做出什麼反應?
「這幾日怕是不得安寧。」廖勁苦笑。
楊玄一來,定然會咆哮桃縣。
和那些說他貪腐的官員對峙一番。
隨後發泄完畢滾蛋。
黃春輝淡淡的道:「老夫也想北疆如同鐵板一塊,同舟共濟。可老夫歷經宦海多年,見多了這些傾軋。無處不在。」
幻想太平無事的是傻子,想太平無事的是瘋子。
「此事與他無關。」劉擎在壓着火氣,「那些人是衝着老夫來的,卻把他卷了進來。」
廖勁搖搖頭,覺得劉擎想的太美了些,「連帶才是宦海爭鬥的秘訣。」
黃春輝乾咳幾下,在兩個副手關切的目光中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他喝了一口熱茶,淡淡的道:「老劉。」
「在。」劉擎坐直了身體。
「知曉老夫為何坐視你被人圍攻嗎?」
「下官知曉。」
「北疆是個龐然大物,軍民無數,前方是大敵,背後……也是對手,在這等局面下,要想在北疆脫穎而出,就得經歷這些磨礪。」
「是。」
廖勁說道:「相公這些年受了多少磋磨,可經歷了這些磋磨後,相公在北疆的威望越發高漲。」
黃春輝點頭,「想平平穩穩的做高官,在其它地方行,在北疆……這樣的官員,老夫不會重用。」
廖勁淡淡的道:「沒經過風吹雨打的都是嬌花,嬌花經不起北疆的寒風,遲早會凋零。與其等以後凋零,不如早早把它送去溫暖如春之地。」
劉擎知曉這個道理,自己也願意接受這些磋磨。
但換了楊玄後,他卻坐不住了。
氣氛有些沉鬱。
廖勁笑道:「也不知楊玄此刻什麼想法,進城時可有進虎口的感覺,可會心悸。」
「問問。」黃春輝也頗感興趣。
不等他派出人去打探,就有人來稟告。
「相公,陳州楊使君進城了。」
三人相對一視。
羊入虎口?
「他可是怒不可遏?」
「並未,只是……」
「只是什麼?」
「楊使君令人拖着一串人頭進城,血糊糊的。」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