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我這一生,生而不幸,一生從未有過快活的時候……除了,除了,三郎,三郎,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沒有留住三郎的命,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死不瞑目,你能實現我的願望,是不是?」
「是的,我可以,你放心。」
「我會一直看着你的,讓我的三郎,讓我的孩子幸福安康,我會一直看着你的!」女子悽厲叫喊。
「我會的,你放心。」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嬰兒。
「唉,怎麼是個丫頭片子,我名兒都取好了,就叫長孫,真是的。」一個年老的女聲道。
「太太,先開花後結果,小姐長得好,肯定馬上就能給您引來大胖孫子的,要不,給小姐起個小名兒,就叫招弟?」還是一個年老的女聲,且十分諂媚。
「我豈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就叫長孫,這丫頭片子也是可憐的,剛出生就沒了娘,你讓人好好看着啊!」
「是,太太。」
長孫,長孫,在心裏默念自己的名字,長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嫌棄這個名字難聽,而是餓了。很快就有婦人溫柔的抱起自己,長孫頭拱啊拱,找到□□,開始吮吸,她大口大口的喝奶,還小心的不讓自己的牙齦磕在乳/頭上,聽剛剛那兩句對話,祖母嫌棄,母親已逝,父親和祖父的意思還不知道,但看居然直接把自己丟給下人照顧,肯定是個不受寵的。
長孫從現在開始就要乖巧伶俐着,連下人都要討好,不然,她一個嬰兒如何活得下來,空間裏的珍貴藥材,可不負責給嬰兒續命。
長孫遵循着嬰兒的生長規律,一天十個時辰子啊睡覺,剩下的兩個時辰半夢半醒,開始練習活動手腳和翻身。平日裏也只有餓了拉了才哭,連照顧她的奶嬤嬤都不止一次的和人說:「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就是聰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聰明的孩子。」
當然這樣的話題在傳入當家奶奶的耳朵之後,就被禁口了,但奶嬤嬤仍然在私底下嘀咕:「就是很聰明啊,可惜是個丫頭。」
一個月,長孫約摸可以見到她的祖母一次,每次見了,長孫都打起精神,逗祖母開心,即使被戳紅了臉蛋,也只是淚盈眼眶,從來不哭,給自己加了些印象分。
至於每月可以看到嫡母的時候,長孫表現得更是乖巧。第一次被人抱去拜見嫡母,奶嬤嬤嘴裏奉承着:「母親,母親,小姐快叫人啊,這是您的母親。」
「好了,她才多大,哪裏就會叫人了,抱過來我看看。」一個年輕的女人接過了她,手摟着她的屁股和腰,長孫腰上沒有力氣,根本支撐不起身體,只能自己努力的挪動,把頭靠在嫡母的臂彎里,才放心的露出笑顏。
「喲,真是乖巧,不哭不鬧的,臉蛋兒也紅撲撲的,看着就讓心心裏歡喜。」嫡母贊了幾句,道:「你把小姐照顧得很好,賴家的,賞她一個金戒指。以後可要好好照顧小姐。」
「謝奶奶,您放心,奴婢肯定用心。」
奶嬤嬤千恩萬謝的接了金戒指,抱着長孫回去了,一路上不停的念叨:「奶奶真大方,我的姐兒啊,你可要爭氣,以後都要這樣乖巧知不知道。」
長孫打了個哈欠,閉着眼睛側過頭去。奶嬤嬤看他要睡覺,也收了聲。長孫在心裏回答:我當然知道,我肯定乖巧着。
從下人的話中得知自己身在榮國府,還是賈代善的庶女,生母已逝,嫡母是保齡候愛女,日後的賈家老祖宗,長孫就在心裏緊張。她做李紈的時候,還是個孫媳婦,都謀劃了許久,才逃出賈府,作為一個庶女,她如何能在宅鬥勝利者賈史氏的手中討得了好。
戰戰兢兢的到了今日,見過了賈史氏,才發現自己多慮了。賈史氏如今還是一個美貌的少婦,心地也善良,抱着她的時候,笑得很溫暖,也沒有傳說中的冷光從眼裏閃過,沒有陰險的看着自己,更沒有悄悄的掐自己。
長孫放心的睡了過去。
東正院,賴家的給賈史氏捏着肩膀,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喜歡大姐兒?」
「能不喜歡嗎?我都嫁進賈家兩年了,還未有身孕,看着孩子都喜歡。那也是夫君的血脈。」賈史氏溫柔道。
「這如何能怪得了小姐,新婚不過十天,姑爺就跟着老爺出征了,這兩年在府里待的時間加起來十個手指頭都數的完,如何能怪您。」賴家的勸慰道。
「總歸是我沒福氣,紅蓮不過伺候了夫君一個晚上,就坐了胎,雖然是個女孩兒,人也去了,依舊比我有福氣。」賈史氏還是一顆少女心,完全記在了夫君的身上。
「若不是太太賜下丫頭分了姑爺的心,您豈不是早就懷上了。」賴家的憤憤不平道。
「別這麼說,太太給兒子賜丫頭是應該的,丫頭再多有什麼用,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正妻,誰能越過我去。」賈史氏全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我的好小姐啊,您可真得小心了。這次多虧生出來的是個姐兒,要是下次生出了個哥兒,把長子的名頭搶走了,您再誕下嫡子,不也矮了那庶出的一頭。」
「噗嗤,怎麼會,嫡庶有道,我生的孩子,自然是最尊貴的。」賈史氏不以為意,祈禱道:「佛祖保佑父親和夫君平安歸來,賴家的,吩咐下去,我明日到潭柘寺上香祈福。」
「唉,奴婢這就去。」賴家的躬身順從退下。
賈史氏的心境如何,不是長孫該關心的,三翻七坐九爬,長孫有意識的鍛煉着自己的身體,表現得比尋常孩童聰明一點。會還不滿一歲就會叫人,第一個叫的當然是「奶奶」,接着是「娘」,倒是討好了兩位母愛泛濫的女人。
一歲的時候,長孫也沒有所謂的抓周宴,此時國家尚未太平,和榮國府相交的都是武將人家,家裏男人幾乎都出去打仗了,對個奴婢所出的庶女,並沒有太大關注。
長孫也不覺得委屈,沒舉辦過抓周宴不過是小事,京中女孩兒,又有誰是一定舉辦過的呢?
過了一歲,長孫就能搖搖擺擺的走路了。
到了榮禧堂,太太的院子裏,她就扭糖一般的從奶嬤嬤身上下來,自己跌跌撞撞的向着太太走去,嘴裏喊着:「奶奶,奶奶。」
賈謝氏一把把他摟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道:「你個精怪丫頭。」
長孫不禁感嘆道,同人文也許都是騙人的。賈史氏是個溫柔多情的小婦人,絕對沒有什麼惡毒心腸;榮國公之妻、賈代善之母,也不是什麼書香世家/世族豪門/隱士家族的女子,她就是尋常婦人,父親是低級軍官,榮國公泥腿子出身,是成了親才跟隨□□打天下的,早有糟糠之妻。
賈謝氏也是個為人豪爽,微微有些粗鄙的女子,如今兩婆媳都不是什麼有心眼兒的人。長孫深感同人小說誤人子弟,開心的再讓榮國府里活着。
長孫坐在賈謝氏的腿上,看着賈謝氏今天的早餐有燉得爛爛的米粥,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加些輔食了,厚着臉皮,伸着胖手道:「吃,吃,吃吃。」
「喲,會說吃了,小丫頭片子,該吃奶呢,這你可吃不得。」賈謝氏笑道。
「吃吃……吃吃……」長孫鍥而不捨的重複:「奶奶,吃吃……」
「太太,瞧小姐喜歡的樣子,要不奴婢去拿個勺子,就給她吃一點兒。」賈謝氏身邊伺候的老嬤嬤道。
「成了,去拿個小勺子來,餵她點兒。」賈謝氏發話,奶嬤嬤就主動把長孫抱了過去,接過丫頭送上來的勺子,慢慢的給長孫餵粥。
粥是甜的,長孫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有味道的食物了,吞咽的很快,一會兒功夫就把一小碗甜米粥給喝得只剩一個碗底兒。
「喲,這麼能吃?」賈謝氏轉過頭來一看,「這么小,怎麼吃了這麼多。」
「太太,姐兒吃得香甜着呢,沒有積食,沒有積食。」奶嬤嬤忙回稟。
「多虧現在已經是官宦人家了,要是倒退二十年哪兒養得起這麼個貪吃鬼哦?」賈謝氏笑道。
「母親再說誰是貪吃鬼呢?」賈史氏扶着賴家的手,邈邈婷婷的走了進來。
「還不是這小丫頭片子,一會兒功夫,一碗粥就下肚了,這長大了得多大的飯量啊。」賈謝氏感嘆。
「娘,吃吃,吃吃……」長孫掄着小湯匙,比掄鐵棒都費勁,舉着一勺子粥,遞道賈史氏的方向道:「娘娘,吃吃……」
賈史氏兩步走過來,把灑了半勺在長孫身上的勺子接過,笑着道:「長孫真是懂事兒,要讓我吃粥呢,還是母親教得好,小小年紀,就知道孝順長輩。」
「嘿,丫頭片子還沒讓我吃呢。」
「瞧母親說的,這粥都是您賞給她吃的,您心疼孩子,長孫把東西乾乾淨淨的吃完了,就是對您的孝心。」
「還是你會說話。」賈謝氏笑了,讓奶嬤嬤把長孫抱下去換衣服。
長孫不知道兩個女人會有什麼話題,一個軍府婦人和一個大家閨秀,怎麼看都畫風詭異。長孫默默地跟着奶嬤嬤下去了。
長孫一歲半的時候,已經能順當的自己走路了,她每天從自己的小院子走路去東正院給賈史氏請安,再由賈史氏帶着給賈謝氏請安。賈史氏要管家理事,或者賈謝氏不想他們來打擾的時候,長孫還是堅持這自己走路去院子外面磕個頭。
若是成年人這麼做,肯定是邀名作做,一個三頭身的小鬼這麼做,就是赤子之心,心地純良了。
賈史氏不止一次的說過:「好孩子,娘知道你的孝心了,以後讓嬤嬤抱着來,你年紀小,骨頭軟,走這麼多路,當心壞了身子。」
「長孫不怕,嬤嬤說了,女兒就該每天給您請安,走着來才有誠意呢!」長孫歪着頭,笑着賣萌。
「好,好,可那是大孩子了,長孫還小,等長大了再說吧。」
「我不是只會吃奶的娃娃了,早就長大了。」長孫繃着一張小臉道。
「好好好,長大了,長大了的長孫,去給太太請安吧。」
長孫就這樣賣萌,不停的刷兩位當家人的好感度,順利長到了兩歲,當然此時算虛歲,已經三歲了。
然後她見到了從未見過面的祖父和父親,榮國公和世子大破西南聯軍,凱旋。皇帝陛下都賜下了無數珍寶,正主還沒到,來宣旨的天使就走了好幾遭,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長孫沒有榮幸親眼得見,但看最近家裏僕人喜氣洋洋的臉,兩位當家人笑得腮幫子都酸了,長孫也跟着高興。
到了正日子,兩位將軍凱旋,榮國公是高大威武,留着長鬍鬚,古銅色的肌膚,威風凜凜。至於此身父親,作為一個將軍,卻是個小白臉,白面無須,眼似桃花,完全是言情小說里才會出現的武將。長孫想,賈史氏對賈代善這麼思慕,這張臉居功至偉。
「夫君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讓我瞧瞧,你可有傷着。」
兩個女人等人進了正門,就撲上去問候,夫妻久別勝新婚的場景,卻被一身咳嗽打斷了。
榮國公和世子讓開路,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被一個妙齡少婦扶着走上前來。
「婆婆?」賈謝氏驚訝的喚道。
賈史氏沒有見過,但聽賈謝氏這麼一說,也跟着行禮喚道:「太婆婆安康。」
那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臉上的咬肌下垂,臉上全是老人斑,眼袋下垂,看着十分恐怖。她臉上皮膚黝黑,變形的手指每根都帶着鑲寶石的金戒指,通身氣質,看着和滿身富貴完全不搭調。長孫保證,自己若不是膽子大,肯定當場被嚇哭。
老太太也不說話,氣氛一時冷凝了下來。
榮國公道:「母親與我們被流民衝散,到了南邊安家,多虧了娘家侄女的照顧,事情說來話長,先進屋吧。」
一行幾人道了榮禧堂正廳,老太太上座,那個少婦站在老太太身後。奴才們拿了蒲團上來,賈謝氏、賈史氏、長孫依次上前拜見。老太太接過身後少婦給的荷包,一人一個。長孫回去看了才知道,荷包里就是幾枚銅錢,荷包本身也不精美,不知道他的祖母和母親收到的見面禮是不是和她一樣。
氣氛並不熱烈,主要是老太太一直黑着個臉,連常常賣萌逗笑的長孫都不敢輕舉妄動。
然後是賈史氏給榮國公行禮,長孫給祖父、父親行禮,氣氛一時肅穆。
等把禮節敘完了,榮國公道:「母親受苦了,多虧了么娘,么娘由母親做主,許給代善了。」
賈謝氏和賈史氏睜大眼睛,不敢置信,老太太沙啞着聲音道:「是許給善哥兒做正經二房,你們兩個無能的東西,沒有賈家好好開枝散葉,老大只有善哥這麼一個兒子也太單薄了,我既然來了,自會給他選幾個好的。日後么娘就是我正經孫媳婦了,你們不許欺負了她。」
老太太一席話,完全震傻了留守的三個女人。
那個喚做么娘的女人從老太太身後走出來,對着賈史氏行禮,口稱:「姐姐。」
長孫看着賈史氏拽緊了手帕,擠出一個笑來,道:「請起。」
「么娘以後跟我住主院,你去安排。」老太太指着賈謝氏道。
「是,老太太一路風塵僕僕想必是累了,就先讓么娘服侍着休息吧,兒媳馬上去安排。」賈謝氏道,指了身邊的心腹嬤嬤去安排。
等把不速之客送走,讓人抱長孫抱下去,賈謝氏立馬拍着桌子道:「怎麼回事兒?賈演,你說清楚了!」
「我去南邊打仗,在雲南山區里找到了娘,娘幾經戰亂,要不是娘家侄女的照顧,早就殞命了。娘和我們匯合,就把么娘許配給善哥兒了。」賈演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許配就許配,善哥兒多幾個人伺候也是對的,可你聽婆婆說的那是什麼話,什麼叫正經媳婦,我的正經兒媳婦只有一個,那可是朝廷頒了誥命的世子夫人!」賈謝氏一邊說,賈史氏就在旁邊落淚,苦得梨花帶雨。
「母親,我知道這件事委屈夫人了,可祖母受了大苦,我又豈能推卻。」賈代善道:「娘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呢,絕不讓么娘越過了夫人,什麼二房不過是私底下的叫法,年下能和我一起進宮領宴的只有夫人。」
「委屈,我自己還一肚子委屈訴不盡呢,我給老爺生了多少孩子,都被老爺帶着戰死沙場了,唯一只剩一個善哥兒。善哥兒好歹還知道為娘的委屈,老爺就這麼看着婆婆指着我的鼻子罵,我的委屈就不管了……」
「唉,夫人啊,我都四十出頭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過去的。老人家有些固執,說話直白了些,你做兒媳婦的多多忍讓就是了。」賈演對老娘倒是一片小心,在這麼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能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也是福氣。
兩個男人各自安撫了自己的妻子,往內院洗漱去了。
賈謝氏和賈史氏相顧淚眼,也各自忙去了。
長孫不知道她被抱走之後的事情,但看着家裏火藥味越來越濃的氣氛,也知道事情不好。
長孫原本想着,想賈謝氏這樣重男輕女的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都能憑藉着幾個笑容討好了,對於老太太自然也不在話下。長孫第一天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笑着道:「老太太萬福。」
「笑什麼,老娘不舒坦了,你又得什麼好,笑什麼笑。」一陣疾風暴雨式的謾罵,還夾雜着幾句方言。
「老太太誤會了……」
「滾蛋,生而克母的災星,就是不溺死也該扔到廟裏去,別近我的身,一身的髒東西!」
長孫頂着一頭的唾沫回來,她完全想不明白,能生養了賈源、賈演這樣兩位人中龍鳳的母親,怎麼會是這麼粗鄙,難道是戰爭生活導致性格怪異,她這已經不叫怪異,簡直是有病了吧?還有,這老太太問什麼不住到寧國府去,那邊才是長子,更該奉養老人才是。
長孫只以為是老太太碰巧心情不好,還試着去討好了幾次,多無功而返,反受了一頓罵。
長孫第一回被罵得體無完膚,兩輩子沒受過這個委屈的她,直接哭着去了賈謝氏的院子,抱着賈謝氏直哭:「長孫不是災星,長孫不要死,長孫不要死。」
賈謝氏抱着她忙問,「真是怎麼了?」
跟在她身後的奶嬤嬤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告了,賈謝氏感同身受道:「可憐的孩子,你是招誰惹誰了。那個么娘在老太太身邊,怎麼也不知道勸着點,去,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和善哥兒去,這可是我麼賈家的骨血。」
然而,把事情告訴的賈演和賈代善並沒有什麼卵用,老太太不知道怎麼和兩個當家男人說的,反正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倒是長孫再次去請安的時候,被老太太觀了黑屋,還是那個么娘動的手,一個三歲的孩子,被關了一天,等到賈演和賈代善從軍營回來,才被放了出來。
長孫這才真怒了,管你有什麼苦衷、隱情,難道就該隨便要我的命嗎?發燒的長孫臉色通紅的躺在床上,對奶嬤嬤道:「嬤嬤,我要死了,你去請父親來看我一眼好不好?」
「姐兒,姐兒別胡思亂想,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很快啊。」奶嬤嬤哭道。
「病要好,就要看太醫,可是老太太連太醫都不給我請,我肯定是要死的了。我死了,嬤嬤可怎麼辦啊?老太太肯定也把你關進黑屋子的。」長孫引導道。
「現在父親肯定在正廳吃飯,你幫我去求求父親吧。」
奶嬤嬤不知想了什麼果斷的讓兩個大丫鬟先照顧着,自己披頭散髮,涕淚縱橫的跑到飯廳,哭號道:「少爺,小姐不行了,小姐不行了,就想見您一面,求您去看看她吧。姨娘拼了命才生下小姐,那是少爺的骨血啊,少爺您就去看看她吧。」
「怎麼回事兒?我今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賈代善疑惑道。
站在老太太身後布菜的賈謝氏和賈史氏立馬跪地,賈謝氏道:「今早,老太太以長孫不懂規矩為由,讓么娘把長孫關了起來,我和兒媳婦怎麼求都沒有用,也不知道長孫受了什麼罪,才一天的功夫啊,怎麼就不行了?我如今沒有老爺的帖子,連個太醫都請不來,這可是我們賈家這一代的第一個孩子啊!」
「夫君,求你去看看長孫吧,她也是你的孩子啊。要不你讓我去,她叫了我三年的母親,我沒辦法,也要去送她最後一程啊!」賈史氏也跟着哭道。
賈演愣住了,不過是一天的功夫,怎麼媳婦和兒媳婦哭得就像一家子都活不成了,賈演把筷子一丟,起身率先往長孫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