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族開始的次元之旅 1186.不可避免

    啊,為什麼今天仍然不想睡呢。如果是平常的話現在早就陷入沉睡之中了。還是酒喝得不夠多。還不夠醉。明明想趕快忘卻屋外發生的事情,想把到黎明為止的時間趕快跳過去――有人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葡萄酒杯,把杯里的冰水澆在了鶴野頭上。

    由於刺骨的冰冷一瞬間昏了過去,可是立刻酒意全消,恢復了清醒。這次是毫不留情的衝擊打在了臉頰上,鶴野爬到床上的毯子裏。

    鶴野陷入了精神錯亂之中,連慘叫聲都憋在喉嚨里發不出來,一個幽靈似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男人正佇立在那兒俯視着鶴野。

    又髒又皺的舊外套。鬍子亂糟糟的,好久沒有颳了。如果光看外表的話,跟在屋裏穿着平常衣服的鶴野相比,那個男人更像是小酒館裏的醉漢。可是他的目光卻否定了這一切。那個男人眼睛裏的溫度,已經超過了冷酷或無情這樣的範圍,充滿了冷冰冰的像負傷的野獸一般的妄念和殺意。和那個目光對視之後,鶴野決定放棄對對方的來歷和整件事情的探究,完全成了絕望的俘虜。

    不管這個男人是誰,不管他到底是怎樣突破屋外非常厲害的重重防護結界的,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鶴野眼前出現的,毫無疑問是他在這一周來,一個勁地靠酒精的作用才可以暫時忘記的恐懼本身。

    「愛麗絲菲爾現在到底在哪兒」

    鶴野堅信在聽明白問題的內容之前必須回答。要不然就會被殺。

    ――過了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並不理解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鶴野被深深的絕望擊垮了。

    「我,我,我」

    鶴野口齒不清地呻吟着,男人用冷冰冰的目光瞪視着他,慢慢從懷裏掏出兇器,狠狠地用槍口把鶴野的右手抵在地板上,扣動扳機。

    隨着一聲讓聽的人失去理性的轟鳴聲,鶴野的右手在空中四散開去。

    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了,鶴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一陣劇痛讓他發出了慘叫。

    「不,不不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啊!」

    「」

    對於衛宮切嗣來說,讓不聽話的人提供情報的經驗,已經豐富到了不能再豐富的地步。那種常年培養出來的直覺,讓他明白了現在即使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答案。

    間桐鶴野的靈魂已經完全頹廢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鶴野在切嗣來訪之前,早就已經把自己逼到了窮途末路。

    從結果上來說切嗣成為了讓他完全垮掉的最後一擊。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了逃避眼前的痛苦即使是背叛髒硯他肯定也不會有任何猶豫。到了這個地步,人類說出的絕對都是事實。

    看起來鶴野關於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是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綁架愛麗絲菲爾的目的地絕對不是間桐宅邸。

    在這種爭分奪秒的緊張局勢下,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衝破防護結界的結果竟然是白費力氣,切嗣忍不住咬牙切齒表示悔恨。

    按照排除法來考慮的話,綁架愛麗絲菲爾的只有間桐陣營的人。Rider的Master並沒有看破切嗣所準備的隱秘的據點的諜報能力,對於遠坂來說,昨天晚上剛剛結成的同盟他沒有必要以這種形式立刻出爾反爾。

    除了現有的七組Masster和Servant,出現別的新的敵對勢力的可能性雖然很低,可是並不為零。然而在現階段即使這樣瞎揣測也得不出什麼結果。目前,只有從仍然具有Servant的保護,並且在最後階段需要愛麗絲菲爾的三個Master中間找到這個潛在的敵人。

    從地窖的襲擊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多小時了。逐漸逝去的一分一秒的時間對於切嗣來說都意味着勝利在逐漸遠離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認真思考。

    切嗣根本不屑再去看一眼正在因為痛楚和恐懼而啜泣着的鶴野,離開了間桐宅邸。

    為了進入到下一個目標遠坂宅邸,切嗣又花了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用來突破魔術防禦陣。

    從手法來說已經巧妙到接近奇蹟的地步了。遠坂時臣所設置的結界本來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魔術師的,可以說是第一流水平的專防魔術師的防衛系統。要是硬攻的話即使用一年的時間也攻不破。正是因為切嗣是那種不要求魔道上的成果,能夠看破魔術術理的陷阱並且專門對付魔術師的人。所以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結界。

    可是不管花費的時間相對來說有多短,對於現在的切嗣來說已經足夠讓他焦急了。在戰場上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費過這麼多的時間。終於突破了從里門到中庭的防衛,到達堂屋的那一刻,切嗣胸中仍然被莫名的焦躁折磨着。雖然冒着生命危險穿過了防禦結界,可是跟在間桐宅邸一樣,這並不意味着能夠保證找到愛麗絲菲爾。

    先切嗣一步開始追趕愛麗絲菲爾的Saber肯定也失敗了。現在仍然可以感覺到魔力供給的迴路並沒有中斷,這說明Saber並沒有遭受什麼攻擊。

    然而如果是被平安無事地保護的話,愛麗絲菲爾一定會啟動發信裝置,告訴切嗣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的詳細信息。可是現在並沒有接收到,說明Saber的追蹤也是白費功夫。

    在謹慎地去除掉窗戶上的封印之後,使用切玻璃的器具把裏面的插銷也卸掉,切嗣終於到了遠坂宅邸的內部了。裏面沒有點燈,一片靜寂。簡商像是沒有人居住的空院子。可是因為是個很大的宅院,所以還很難下定論。作為一個出色的Master,時臣要比間桐家的長男慎重得多。要是不小心碰上的話必須做好跟他戰鬥的心理準備。當然他肯定會用Archer,自己也必須把Saber召喚來。不得不消耗令咒,再次強制召喚來吧。

    面對現在仍然不清楚其戰鬥力實力的Archer,雖然極力想避免Saber跟他的正面衝突,可是現在的情況非常緊急,根本沒有選擇戰略戰術的餘地。即便如此至少要在確認了愛麗絲菲爾目前的所在地之後再進行戰鬥。要是萬一現在有個不知名的敵人控制住了愛麗絲菲爾的話,切嗣要是和間桐家或者遠坂家對決的話肯定正好中了敵人的奸計。讓人生氣的是現在必須考慮到這種可能性而予以警戒。

    突然,在踏進某間黑暗的屋子的時候,切嗣的嗅覺聞到某種無法忽視的東西。


    血腥味。還沒有經過很長的時間。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把魔力集中到眼睛上,使用夜視術。立刻可以把室內的裝潢設計看得一清二楚。看起來好像是客廳的樣子。桌子上放着的茶具也是兩人套裝的。

    豪華的地毯中央很明顯有大量的血跡。

    切嗣仔細地檢查已經完全乾掉的血跡。雖然不是飛濺的血沫,可是從量上看起來也不像因為受輕傷而流的血。從經驗上來說,只能認為是有人被刺傷以後留下的血跡。

    出于謹慎,切嗣把其它的房間也搜了一個遍。可是目的已經不在於掌握情況而是更傾向於找到在這居住的人。

    作為媒介,和魔術的起點,在魔術裏面最重要的要素就是血液。在自己的領地里,沒有任何下咒語的企圖而隨意流放血液,當然如果這是這個魔術師獨特的嗜好那就另當別論了。可是按照切嗣事先的調查,遠坂時臣這個男人並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

    沒有費什麼事就到達了地下室工房的時候,預感變成了確信。如果在家的話就不用說了,哪怕是不在家,魔術師也不會允許別人隨意踏進自己的工房的。看起來時臣不僅不在家,而且處於連自己家的房子的現存什麼狀況都無法把握的狀態。

    為了進一步確認,切嗣從口袋裏拿出裝在眼藥水瓶里用來試驗的液體。那是以專門誘騙男人的夢魘的體液為基礎精製而成的,尤其是對男人的血液和老舊廢物的反應非常靈敏,可以進行詳細的鑑別。

    首先在洗臉池裏確認試驗藥液的反應,然後再鑑定客廳里的血跡,很明顯反應結果一致。這幾天能夠在這個洗臉池刮鬍子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的血液染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到現在為止可以肯定遠坂時臣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失蹤了。

    對於這個出人意料的情節的出現,切嗣極力做到鎮定然後開始考察情況。

    房間裏沒有打鬥的痕跡。放在這裏的兩個茶杯說明這是為了款待客人。時臣肯定是在這個房間裏跟自己作為客人招待的人暢談之後,受了重傷或者說是致命傷。看起來對魔術師復仇也並不是切嗣一個人的專利。

    可是時臣的Servant那個時候正在做什麼呢。怎麼可能坐視自己的Master不管呢。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性也就是說時臣作為Master對於Archer來說已經喪失了利用價值。Archer和下一個訂立契約者合謀殺害了時臣。這種說法也是有道理的。

    對於這個經過自己的重重推理得到的沉重的答案,切嗣感到心如刀絞。

    遠坂時臣的朋友,被作為客人款待,並且時臣對其露出破綻也毫不為奇。

    Archer的新的Master,現在重新獲得了令咒――也就是說過去喪失了Servant從而失去了Master的權力,現在仍然活着的某個人物。

    不用想了,只有一個人。而且得到了新的Senvant並且再次參加聖杯戰爭的話,綁架愛麗絲菲爾,把「聖杯之器」控制在自己手裏是理所當然應該採取的行動。

    就像這樣――切嗣終於明白了和言峰綺禮的對決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已經到了深夜了,可是丘陵上的教堂仍然燈火通明。

    身處神在地上所指定的安息之所面前,些許的矛盾與傷感阻止了間桐雁夜的腳步。

    輕易就被祈禱之地這種形式上的慰籍所安撫,並感到安心的人類的單純。雖然一方面對此嗤之以鼻,可是另一方面對於這種哪怕明明知道是欺騙和虛假的東西也要找一個精神避難所的人類,不由得感到深有同感。

    假如有人對自己說人在這個世界上所受的一切苦鬥不過是神對人的考驗的話,雁夜肯定會忍不住伸手把神和他的使者勒死吧。可是如果有人問非神的普通人類能不能得到救贖的話――看着自己的逐漸腐朽的身體,雁夜也只能悄然沉默不語。

    一步,又一步地慢慢朝聖杯走近。可是體內的刻印蟲卻以幾倍於自己接近聖杯的速度侵蝕着身體。

    仔細側耳傾聽的話,可以聽到吞噬血肉,啃骨頭的蟲群的鳴叫聲。慢慢地着侵蝕身體的刻印蟲所造成的痛苦,對於雁夜來說已經成為了像呼吸和心臟的跳動一樣自然的肉體的一部分了。意識經常變得很模糊,等到清醒過來對於時間的流逝的感覺也變得很漠然。

    發誓自己絕對不需要的那种放棄一切的達觀看法,像從裂縫裏滲進來的水一樣慢慢地侵蝕着自己的心。

    還能再戰鬥幾次呢。

    還能再活多少天呢。

    如果想要親手拿到聖杯,救贖小櫻的話,那個最後的依靠唯有期待奇蹟吧。

    既然這樣的話雁夜是不是應該祈禱呢。對着眼前聳立着的從屋頂一直到地面的,超然地俯視着他的巨大十字架,雙膝跪地祈禱呢。

    「開什麼玩笑!」

    對於控制了自己的讓人感到屈辱的懦弱,雁夜忍不住詛咒似地怒罵一聲以激勵自己。

    自己並不是為了得到愚不可及的救贖才在這個時候來到教堂的。還不如說正好相反。雁夜今天晚上是為了得到仇敵的鮮血而來的。如果相信言峰綺禮的話,現在遠坂時臣肯定在禮拜堂里等待着雁夜的來訪。不是為了懺悔,也不是為了做禮拜,而只是為了發泄怨恨,雁夜才站到了祭壇前面的。

    和曾經敗給過一次的時臣之間的決鬥,言峰綺禮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原本不可能得到的雪辱的機會。今天晚上是殺死那個可惡的魔術師的最後的機會吧。一定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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